《叛逆(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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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典心)-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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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不是在我揍他之后说的。他一踏出小屋,在我动手之前,就已经开口声明,他对你是认真的。」他将花生米再丢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动手之前?

向柔眨了眨眼,微微一愣。

「我告诉他,就算他对你再认真,也必须等你先念完大学。」向荣剥着花生壳,继续说道:「他想追你,我不反对。但是,我不可能让我妹嫁给一个混混。他必须自己上进,证明他养得起你、配得上你。」

向柔瞪着大哥,久久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无法置信的叫道:「你是说,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

向荣终于抬头看着她,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见大哥没有反驳,她的眼儿瞪得更大,不相信的跳了起来。「你接下来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他这几年来,心里始终惦着我,不曾沾惹过别的女人?」

向荣嘴角轻扬。「你不是说过,四处跟女人乱来的男人是公共厕所,所以逼着他跟其他女人划清界限,必须洁身自爱?」

她脸儿一红,没想到成大业竟然连这些话,也告诉了向荣。

「那才不是我逼他,是他自己——」

向荣嘴角扬得更高,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一个男人只要对一个女人认真,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向柔哑口无言,脸儿愈来愈红,过了好一会儿,才突兀的转身。「我、我、我要去睡了。」

她走回二楼房间,机械性的做完沐寓保养等日常动作,然后躺进温暖的被窝。但是,大哥刚刚的宣言,就像是在她的心里,投下一颗炸弹,轰得她再度方寸大乱。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成大业的身影。

当年那件事不是我搞出来的,我从来没拿你来睹!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我对你一直都是认真的!

认真的。他说,他对她是认真的。

我是无辜的。

想起他朝她怒吼时的严肃神色,她心口一缩,思绪就像是纠缠的毛线球,剪不断、理还乱。想信他,却怕受伤害;不信他,却又放不开心中微弱的希望。

就这样,她辗转反侧,想了一整个晚上,想得头痛欲裂,烦躁不已。直到天际微微亮起,才因为疲倦而昏昏睡去。

岂料,酸涩的双眼才合上没多久,她在半梦半醒间,却听见窗外传来阵阵喧哗的声音。

向柔以为自己在作梦,预备翻身再睡,却听见某个熟悉的声音,透过扩音器穿墙而来。那声音好大好响,而且好近——

近得就像是在她房间的窗户外头!

「来来来,各位乡亲父老,请往这里移动,谢谢——」



第十章

「来来来,各位乡亲父老,请往这里移动,谢谢——」

向柔猛然睁开眼,睡意尽失,连忙撑手坐起身来,侧耳想听得更清楚。没错,窗外不断传来噪音,还愈来愈巨大,震得窗户玻璃也在微微震动。

「感谢向家全力配合这次消防演习——」

不会吧!

那熟悉的声音,让她脸色苍白的下床,走到窗户旁,忐忑不安的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她还没准备好,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一旦见了他,该用什么表情、什么情绪去——

打开窗户的小手僵住了。

她要面对的,不只是成大业!只见外头人山人海,从向家庭院,到外头大街,每个能站的地方,全都挤满了人,大伙儿扶老携幼,热闹滚滚的来到外头,人数之多,仿佛镇上所有人,全都挤到她家前头来了。

这荒谬的景象,让她错愕得瞪大眼儿,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那个害她失眠整夜的男人,竟然穿着橘红色制服、手拿扩音器,站在红色云梯车上,缓缓升了上来。

「来,现在请看向家右侧,像他们这样,保持和隔邻的防火巷中维持净空的状态,就是最好的示范。」成大业面对身前群众,老神在在的一手拿着扩音器、一手比向右方,活像旅行团的导游。

他居然带着这些人来参观她家!

眼看那男人已经随着云梯升到窗外,向柔一时气恼,忍不住伸手,猛拉他颈后衣领。「成大业,你——」

他脚上还有伤,被她这么一拉,一时重心不稳,高大的身躯有些踉跄,大半个身子惊险的悬宕在云梯车外,下头响起一阵惊呼——

糟糕!

「小心!」担忧压过怒意,她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用尽力气,扶住他摇晃不已的身子。

成大业稳住身子,才回过头来,先看看扶在手臂上的小手,然后抬起头来,对着她露齿一笑。

「谢谢。」

向柔却像是被烫着般,连忙缩回手,明眸中闪烁着懊恼,气愤本能竟然淹没理智,让她在危急的一瞬,又泄漏了对他的重视。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摔死在我家庭院。」她逞强的说道,为了掩饰先前的失态,语调僵冷的质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消防演习。」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演习就演习,你跑到我家来做什么?」她怒瞪着他,两手撑在窗台上,气急败坏的倾身向前。「我警告你,快点离开我家,你再闹下去,别怪我打电话报警!」

成大业却浓眉一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公文,凑到她眼前晃了晃。

「向小姐,这次消防演习是经过申请的,屋主也答应全力配合。」他宣布着,还拿起扩音器,回头往左下方求证。「对不对?」

向柔一愣,转头朝那方向看去,赫然惊见爸爸妈妈、大哥大嫂都站在人群里,四个人虽然表情各异,却都有志一同的点头,证明成大业所言不虚。

她作梦也想不到,竟会被家人出卖,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明眸瞪着始作俑者,冷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成大业回过身来,倾身往窗户靠近。

「我跟你说了,我是无辜的,你不信我。现在全镇的人都在这里了,你自己问问他们,我当年有没有拿你我之间的事情来打赌。」

自己问?这种事情,她怎么问得出口?!

羞窘与气恼,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她怒瞪着他,伸手就把窗户用力关上,企图把自个儿锁在房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眼见吃了闭门羹,成大业也不紧张,他拿起扩音器,神色自若的回身对着下头众人,缓缓开口——

「各位乡亲父老们,发生火灾时,应该要尽力配合消防队员,千万、千万不要慌张。例如这位小姐就有些惊慌,在这种时候呢,队员会带着破坏机具前往现场,请房内的民众,记得远离窗户,免得受伤。」他稍一停顿,用窗内的人儿绝对听得见的声音喊:「阿诚,拿斧头来!」

「是!」站在车顶的阿诚高声应道,抽出破坏斧,才刚要递过去,就见那扇窗户唰地又被拉开。

「成大业!」窗内的向柔,气得俏脸通红。「你不要太过分!」

「我只是要证明我的无辜,哪里过分了?」他拿着扩音器,朝后头下令:「小叶、阿忠,把那家伙推出来!」

随着他的呼喝,两个男人押着镇上摄影器材行的独子王大伟,出现在众人面前。

人群间顿时起了一阵骚动。

「喂,老伴,不是消防演习吗?」

「是啊,怎么把王大伟给押出来啦?」

「现在是怎样?这是消防演习吗?」

「不要吵,这个比消防演习好玩多了!」

讨论声不断传来,成大业拿起扩音器,冲着王大伟问:「说,当年把向柔跟我的事拿来打赌,还收取赌金的人是谁?」

「呃,是、是我……」王大伟在众目睽睽下,只能乖乖认罪。他苦着脸,挤出几声干笑,还不忘辩解。「不过,那是我年轻不懂事,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嘛。」

「把物证也拿过来。」成大业再度下令。

绰号黑狗的阿忠,从怀里拿出一本簿子,往云梯上扔去。成大业顺手接住,直接递给向柔。

「这是我们昨天『消防演习』时,在他家里搜出的帐本,镇上的每对情侣,都曾被他拿来设赌局,乘机捞上一票。」这下子人证物证俱全,她总该相信了吧!

向柔接过帐本,随手翻了几页,就见某页被特地黏上显眼的黄色贴纸,上头就写着两人的名字,清楚记载着当年她与他的赌盘,以及密密麻麻的下注者与金额。

她还是不信,把帐本扔回去。

「这种本子,你伪造多少都行,里头的纪录,说不定是你找人在这几天内写的。」

这女人真难搞!

成大业叹了口气,无奈的再次转身,拿起扩音器,开口再问众人:「亲爱的乡亲父老,麻烦一下,曾跟王大伟下注的人请举手。」

只见挤在大街上的人,竟然有八成以上,都纷纷举起手来,甚至还包括了向爸爸向妈妈,以及欣欣。

向荣挑眉,无言的看着妻子。

欣欣略缩双肩,垂下小脑袋,怯怯的说道:「呃,我、我是赌小柔会赢的啦。」

成大业回身,看着脸色复杂的向柔,放下扩音器,脸上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慎重。

「我当年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我想要吻你,才会走漏风声,让王大伟有机可乘,设了赌局。」他看着她,再度重申。「但是,我真的是无辜的。」

「你无辜?」向柔抓紧了窗台,眼里仍有疑色。「那天在医院里,我明明就亲眼看到,你那些狐群狗党掏钱给你,还有个女人削苹果给你吃。」最后一句话,可酸得呛人,饱含了积存八年的醋意。

「就和你说那全是误会啊!」成大业也火了,搭在云梯车的栏杆上,朝着她怒吼道。「妈的,我那时被向荣揍得下巴脱臼,连话都说不出来,能吃苹果才有鬼啦!」

「可是我——」

「向荣!」成大业打断她,回身抓起扩音器,冲着楼下的向荣问:「是你送我去医院的,你说,我那时是不是下巴脱臼了?」

每一颗脑袋都转了方向,朝向荣看去,等着他宣布证词。

只见他双臂环在胸前,表情似笑非笑,慢慢点了点头。

「张医生,当年是你替我主治的,你怎么说?」成大业透过扩音器再问。

「嗯,患者的确是下巴脱臼没错。」只见站在向荣身旁,那位已经退休的老医生回答,还扬了扬手中的病历。「我连当年的病历都带来了。」

人群里又传来一声呼喊。

「嫂子嫂子,你说是那个染红头发的吗?」一个抱着三岁娃儿的女子,在原地跳啊跳,用力挥手认罪。「那是我啊!」

向柔认出,那女子叫陈晓玲,住在镇西,个性十分直爽,几年前就嫁给黑龙,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你真的误会了,成哥真的没有拿你打赌啦!」阿玲怀抱着女儿,笑着喊道。「成哥老是使唤我家阿龙,那一天,我看成哥难得被人打得这么惨,才故意拿苹果逗他的,他是真的下巴脱臼,半句话都吭不出来,你误会了啦!」

「对啊,老大对你是真心的!」

「是啊,他对你的心意,比山高、比海深啦!」

「我可以用自己的儿子来发誓!」站在一旁的黑龙,举高怀里的婴儿,小娃儿的胖腿在空中直踢,乐得格格直笑,以为是要玩抛高的游戏。

昔日那票狐群狗党,全都凑齐了,过了血气方刚的少年时期,他们自然而然就收敛了脾气,安分守己的结婚生子,过着平静的日子。只是,听到昔日老大有找,仍旧义不容辞,全部跳出来助阵。

下头的人们,一句接一句,全在帮着成大业说话,向柔抿着唇,虽然有些动摇,却仍放不下心头疑虑。

「他们都是你的人,自然会帮你说话。」

「胡说!」

「是吗?」她轻哼了一声,朝下喊道:「我问你们,他是不是处男?」

楼下众人喧哗的声音太大,没听清楚她喊了些什么,只顾着猛点头。少根筋的龙龙与忠狗,还异口同声,很响亮的大喊。

「是!」

「妈的,她都不是处女了,我怎么会是处男?!」成大业气得拿起扩音器,朝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头上丢去。

这一声大吼,倒是响亮又清楚,在场的人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向柔又羞又窘,气得伸手抓起床边闹钟,就往成大业身上丢。

他连忙低头,因为动作过大,整座云梯车都在晃动,摇来摆去半晌才稳下来。他低咒着抬头,却见向柔又要关窗,急忙伸手去挡。

「好吧,我承认,我一开始是为了你的美色,才会——」一记直拳,把他打回云梯车里。

那一拳挥得太过用力,丝薄睡衣的肩带,滴溜溜的滑下粉肩,暴露出一片雪嫩肌肤,下头的男人们瞪大眼睛,发出赞叹的惊呼。成大业连忙爬起来,用高大的身躯遮住外泄春光,回身咆哮:「不准看!」

警告完,他刚回过身,谁知迎面又是一拳。

「妈的,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他捣着鼻子跳了起来,冲着她大吼。「我后来是真的爱上你啊!」

向柔气昏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记左勾拳挥了过去!

这一次,他总算侧身闪过她的拳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怒声咆哮着。「该死!你还不明白吗?我改邪归正,全都是为了你,你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

「我全都不满意!」她用力想抽回手,却抽不回来。

「全部吗?」

他额冒青筋,气得头顶冒烟。

「对,就是全部!」

「骗鬼!」他低头再闪,把她右手也抓住,怒目冲口就道:「上礼物拜五晚上,你不是对我的——」

的什么?

在那万分之一秒,众人无比好奇,面红耳赤的向柔却一拳把成大业嘴里剩下的话全给打掉,免得他泄漏更多限制级的言词。

他被打得眼冒金星,松开对她左拳的箝制,没想到她恼羞成怒,竟然左右开弓,隔着窗台对他猛挥拳头。

「女人,你够了!我警告你,你——」

又是一记左勾拳直击他的右脸,正中目标。

成大业被打得火了,咬牙忍痛,硬挨了她一记右拳,闪电般抓住她的手,然后强抬起打上石膏的左脚,硬是跨过窗台,爬进她房里,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上,有效的阻止她所有攻击。

「放开我!」向柔在他身下用力挣扎,却挣不开他庞大的身躯,气得尖叫出声。「滚出去!」

「休想!」他双手箝住她的手,压着她吼回去。「妈的,我都说好几次我是无辜的了,也说了我爱你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你拿出证据来啊!」

「人证全在外头,你不全都看到、听到了?你还要看什么鬼证据?」

「他们都是你的人,根本不公正!」她火冒三丈的直吼。

妈的!

成大业全身僵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火四迸的黑眸,看着身下那气得面红耳赤,却依然风情万种的女人。

半晌之后,他猛然松手起身,沮丧的坐在床边,双手用力抓扒黑发。

他已经黔驴技穷,真的是没辙了!

从上个星期开始,他打了无数通电话,找到所有能找到的人,用尽了一切办法,就是要证明给她看,他真的是无辜的,谁知道这个女人却还是不信。

向柔诧异的起身,没想到他会突然松手。那黝黑的俊容上,浮现绝望的神色,触得她心中一抽,一时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几次想要开口赶人,喉头却又干涩得吐不出半个字。

室内沉寂半晌,双手撑额的成大业,突然闷声开口。

「我还有物证。」

「物证?」

「妈的,这实在太娘娘腔了!」他咒骂一句,抬起头来,咬牙慎重警告。「我告诉你,你要是跟别人提起的话,我是不会承认的!」

可恶,原本他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但这次再没搞定,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他!

向柔满脸狐疑,却看见他突然起身,从腰后的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手帕,满脸不情愿的递到她眼前来。

「这是什么?」这算是什么物证?

他咬紧牙关,神色窘迫,像是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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