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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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纱-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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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是沉默。
  蚩尤侯刺入胸膛那一幕,对一个仅有十三岁记忆的他而言,是沉重的打击吧!毕竟是曾那么尊敬的父王。
  长长地叹了口气,苦涩的扯动嘴角,也许他更需要的是安静。
  “你醒过了就好。要是不想说话,那么我不打搅你了。累了就多睡一会吧!”
  拍了拍他的手背,起身就要离去,却突然被反掌抓住手腕。烙的声音干涩哀伤却又性感沙哑:
  “你一直是个懒猪,从不习惯早起……”
  背对他的脊背僵持,几欲站不住身子。不敢去确认那刚才的话语,怕是自己的幻听。声音却又传来:
  “只会做加料的炸酱面……”
  泪失去了控制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滚落。
  “最讨厌青枣的酸味,被你说成最不能入嘴的食物……”
  心盈满了喜悦以及难以致信。缓慢地转身锁住那双盈满爱恋的剪水晶瞳。
  “你这个小骗子,”温柔如旭日,深邃如幽潭,“明明早已嫁我为妻,却硬说我们是师兄妹……”手轻柔如羽,抚去我的泪珠,“我哪有这样哭得像兔子的师妹——”
  泪打湿了衣襟松散的胸膛,源源流淌。宽厚的臂膀牢固坚实紧紧地锁住我。吻轻柔得落在头顶上方:
  “对不起,我把你忘记了……忘记了最不该忘记的……”深深地歉疚萦绕在耳畔,让心踏实满足。
  烙他回来了……
  那个守护我的骑士回来了……
  那个纯净清澈的爱回来了……
  真好……
  到底是谁先开始的已经分不清了。是我的舌尖轻触过他的肌理,还是在那撩人的吻中迷失了意志……
  喜悦的呻吟声伴随着唇齿游走在脖颈处,仿佛是隆冬的火焰,炽伤雪肌熏得红晕撩人。衣衫滑落瞬间,寒冷的气息突兀地窜入毛孔,触动我所剩无几的理智:
  “烙,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呜……”
  唇堵住了恼人的粉润,吞掉不完整的句子。手顺着肩胛骨滑下,掬起椒乳在外围打着圈,轻如薄纱般拂过,却并不急于掠夺。像是有意忽略那急需救赎的花蕾,不紧不慢地引诱着。热烫的呼吸灌入耳颈间,酥麻的电流传递在四肢百骸,那欲迎还拒的大掌,成功的阻断我的思考能力。身体不自觉地弓起,妄图索取更多。
  笑意从坚实的胸腔处传来,牵带着情欲的微熏和沙哑:
  “纱,忘了么?你欠我的洞房花烛啊……”
  精壮的赤膀压下妙曼的雪肩,手徘徊至腰肢,顺滑过肚腹,轻揉挑拨着最为隐秘的花心,糜烂的情欲气息伴随着爱液弥漫开来。
  朦胧半开阖的眼睑,他爱怜的目光如海,像不愿错过每一个欢愉的瞬间,深锁住我的模样。手羞愧得捂上璀璨的星辰,吻却在此时落下。
  爱意如罂粟的毒,唇舌却像传递毒素的手段,而我吸食成瘾……
  被穿透的刹那,肿胀填满了花茎,身体深处某样东西被充满,前所未有的喜悦带领着我攀升……
  爱伴随着灼热,在我眼前如泉水涌冒而出。在昏暗的墨黑色海洋上面,开出了夺目的纯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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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懵懂初醒,枕在温暖舒适的胸膛上,聆听有力的心跳声。浑浑噩噩之际,外面的军号响亮,已是晨练时分。我却恣意的又蹭了蹭,换了个更加舒适的位置。继续我美梦。
  腰上的手臂收紧,有一下没一下的搔着我的脖颈,轻痒却怜惜。磁性的声音从头顶双方传来,带着丝丝笑意:
  “纱,晨练了……”
  “唔……知道……”我睡意浓浓。
  “你是主帅吧……”
  “唔……”这胸膛还舒服啊……
  低低地轻笑,淡淡地洋溢。不再骚扰我的晨梦。我满足得又贴近温暖几分。身体完美的贴合,闭合双眼,手慵懒地穿过金色发梢,抚上耳垂。享受这一分的幸福时光。
  可惜幸福是短暂的。砰的,支架倒下的破碎声,以及卓紧张兮兮的大嗓门非常有破坏力的穿透营帐:
  “小纱,你在哪儿……”奔到床前时乍然而止,转为暴怒,“蚩尤烙——”
  身下的身躯没什么大反应,而我却彻底的惊醒,被人阻断好梦的怒火飙升,转头对上醋意泛滥的水蓝色凤眼时,很没种的连滴火星都未留下。
  脸瞬间垮了,苦笑着迎向依旧悠闲自得的琥珀眼瞳:
  “为什么不提醒我?”
  宠溺的光闪烁在眼瞳里,对于身边暴怒的狮子视而不见,手疼惜地撩过红肿的双唇:
  “我有啊……”一脸的无辜,“是你不愿意起来……”
  话音刚落,卓再也忍耐不住圈起趴在烙身上的细腰。风卷起不远处的纱帐,裹住我赤裸的身体。随着一阵晕眩我落入另一具臂腕。卓的目光落在脖颈处的吻痕时,暗了暗。
  风过,借力把我扫出安全范围。拳头适时地奔娃娃脸而去。
  “卓,他伤刚好……”
  我妄图阻止一场火拼,没想到却有火上浇油之势:
  “刚好?!我看他好的很呢!装纯真博取同情呵……”
  黑线布上额头,好像是这样哦!昨晚某人体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脸颊染上红霞,衣服却在此时落在头顶出,适时地为我遮去了视线,修温柔的响起:
  “快去穿衣服,小心着凉。”
  “但是……”拿下头顶的衣服,我颇为担心得又瞟了几眼战况。卓的力道狠猛,丝丝劲风逼得烙连连败退。
  “没事,他们只是玩玩……”
  修安抚着,推我步入屏风里。
  由于担心烙的伤,衣服换得出奇地迅速。再次探出身来时,战局却已非常巧妙的方式逆转。而逆转的主要因素就是……
  “蚩尤烙,你这什么破龙,怎么出来的……”
  没错,就是原本在我身体中,现在却已进入烙体内的炎龙。雄赳赳地挺立在烙的身侧,一脸的傲慢地藐视卓。时不时地喷出一两个火星蹭过锦衣锻服,甚是狼狈。烙却站在一旁笑的得意。
  “靠……”卓学着我的口气骂道,脏话与那张绝世的容颜极其的不相衬,“把纱的龙还回去,靠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的眉毛挑起,本想叫回炎龙的手压下。好枕以遐地找了张凳子坐下看好戏。
  一阵乒乓风火过后,结实的营帐再也难以负荷,哄地一声坍塌,青衣晃过,带着我旋出避过危险,而我手里成功的解救了桌上的一盘糕点。至于全神贯注地处在战事中的二人,可就没那么好命了,砸了正着。
  狂风烟火后,仅存的帐布这回彻底地四分五裂。而打斗却在继续,仿佛是两个没有长大孩子,抢夺一样颇为得心的玩具。
  没看头!我无聊地撇撇嘴,填完最后一块糕点,拍了拍指尖的碎屑,站起身来挽过青衣臂肘,扬手招呼生龙活虎的炎龙:
  “炎儿,走了——”
  场中正在兴头上的炎龙,惋惜地看了一眼卓,却很有原则地华丽转身,跟随上我的步伐,扬长而去,留在仍旧较劲的两人。
  身边的修温柔地逝去我嘴角边的残渣,从我脸庞转到前方,声音低沉:
  “纱,今后有什么打算?”
  是啊!有何打算呢?是个选择题啊!就这样功成身退,还是一举攻下天辰?
  回身望向不远处,玩得好不惬意的二人。功成身退固然能保我们大家平安,却不是万全之策。烙虽然已恢复了气息,但却是蚩尤后裔,耀倘若知道他还活着,随便安个罪名就会成为悬赏的榜首;而卓,我答应他要挽救他的民族的;还有帝轩,我依旧未能彻底挽救我的过错……
  定住脚步停顿片刻,再次抬头之际,我笑得娇媚:
  “修,百年前未完的功业,我们这次完成它好不好?”
  墨绿色的眼眸闪着激动的光,像是给我的肯定答案。
  灿烂的笑容在我脸庞上绽放。给你一个安定祥和的国家,这也是你曾企盼的吧!只是你掩饰的太好,从未道出,不愿增加我的负担么?假若我选择身退,你是否会深埋着意念,直到永恒呢?
  心疼的吻落在薄唇上面,流连那淡雅的茶香。
  竹叶青?!嘴角勾起笑意,吞下那甜蜜的芬芳。

  决战(一)

  回程的路那么漫长,仿佛要走上几个世纪。我却宁愿就这样走下去,永远到不了尽头。算算离开天辰已三个月了呢!走时酷热末夏,再次踏上这条路时,却已是腊月飘雪的季节。心由最初的痛彻震怒,到如今已化作无止境的悲凉。
  不想再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前一秒的温情及下一刻的残忍。紧闭的双唇开壑时分吐出的话语,刺穿我本就不够坚强的内心。自尊原本是如此可笑,我们却以此为利器,毁灭对方的同时,自我摧毁,从而以舔噬伤口为乐趣。对峙的情焰如上好的鸩毒,痛到骨血缝隙间。
  马儿颠簸,身后的蓝影胸膛温暖安全,闭上双眼,却未有睡意。
  “小纱,你还在怨他么?”
  我沉默,这话不知该怎么答。
  怨,怎会不怨,那时候我恨不能一剑杀了他。但拿针的手抵在胸膛那一刻,犹豫了不是么?
  感情就像一场追逐游戏。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未尝过的滋味才会趋之若骛,才会伤害到体无完肤,忘记自我保护。每每跌倒却顽固的不愿放弃,享受征服快感的同时,欲罢不能。
  那个时空的他跟耀,他们都一样啊!在我心灵上划开的刀口滴血生疼。
  腰上的手臂收紧,叹息声由头顶上方传来,悲伤疼痛,
  “耀他不是如表面上这般冷酷的人,至少我认识的他不是。虽然我没有你认识他的时间长,但我所知道的耀是个内敛、懂得心疼属下的好将军——”
  “将军?!”我嗤之以鼻地冷哼,“那怕是很久以前了。”
  从成为帝王那一刻就改变了,抑或更早,变得连我都认不出……
  “皇位并不好坐。倘若他真的残暴不仁,又怎会广言纳谏;当真冷血无情,又怎会有将士甘愿为他奔赴沙场。这些都是一个贤君所具备的。而往往伴随而置的身不由己,却总是要付出的代价……”
  我笑得无力,话怎么说都对,重要的是说话人的心境,以及看问题的角度。环绕他劲腰的手臂收紧:
  “他要是知道这次回去,不是会师而是篡夺王位,我们的帝王将会怎样的面孔呢?”我有些坏心眼地笑。
  卓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语气认真:
  “你做好与他为敌的打算了么?当真如此,为何还要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呢!”手指托起我的下颌,强迫我对上凤眼蓝眸,
  “我不是帮他说好话,而是不愿看到违心的你伤心。你从未想过要争霸吧!那句什么统一七国的豪言壮语不过是为了讨好赤月耀的手段,从开始你就没有放弃过他,哪怕他把你伤得再重。你早已爱上他了啊……纱……”
  五分悲凉、三分伤痛、两分心疼,划过绛蓝色眼瞳,话语却似惊叹号在我心中停顿。
  爱么?不可能!我抗拒地摇头,我又不是疯子,怎会爱上这样一个冷血无心的帝王。
  唇溢出笑:
  “爱他?!在他把我双手捧上的心踩在脚下之后,在他一次次的把身边的人推上断崖之时,在他多变的情感波潮中难分真假之际?!我的爱哪有如此廉价!”
  头埋入温暖的胸膛,“这一仗势必要打,我要一个安宁的天下,一个不再对你们的生命构成威胁的王朝。”考验未曾停止,我又怎能退缩,为了一个虚无缥缈至今从未确定的情感。如同对决轩辕一样,既然不能共存,那么就要放弃。
  斗篷裹住我,隔开了刺眼的阳光,昏沉欲睡之时,轻微的叹息声传来:
  “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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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余晖,散乱在山坡上。刚下过雪的大地一片苍茫。放眼望去刺眼的亮白反射,打在树梢间,映在山脚下的天辰城上面。
  十五万军族列队,整齐的分布在山上,气势磅礴却又安静无声。万里苍白间只闻积雪滑落树梢的声音。
  傍晚已过,现在该是天辰最热闹的时刻。夜色妩媚灯红酒绿时分,琴瑟笑语间千金散尽,春梦了无痕迹。
  可是那是往常概念上的天辰城。今天却反常的宁静。城门已闭,没有传流的人群,听不到隐隐传出的烟语调笑。人影全无,静得诡异。
  这也是我军按兵不动的原因。耀果真是熟识我的作战手法,料得我喜好夜晚行动啊!
  月已高照,双方却未有动静。都在试探对方耐性。宫门此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宫人小跑着,胆战心惊地朝我军奔来。
  箭上了弓弦,瞄准了目标,我却拦下。轻挑柳眉,我到想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离城五百米,站定高喝,颤抖身体却泄漏了恐惧:
  “陛下有请纱将军觐见——”
  喔?!只有我一个么?
  “修,炎龙一出就立刻进攻。”我交代一句,迈出了山坡。
  大手扣住了肩膀,回眸时对上三双晶亮:
  “小心点——”百种情感波动只化作简单的三个字,留连于唇畔边。
  嘴角上扬,笑嫣如花:
  “你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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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飞舞,踏雪无痕。轻轻飘落在宫人身前。抖了抖肩头的雪花道:
  “带路吧——”
  愣忪的宫人似乎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吃了一惊,完全不能理解我如何从高山上下来,瞬间出现于他眼前。忘了惧怕的傻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必恭必敬地行礼带路。
  坚硬的宫门再次开启,步入内里。迎接我的却是千人内廷军的尖锐长矛,以及蓄势待发的戒备。眼神扫视过去,我无畏地笑笑。
  拔出了银针杀气肆意,与千人军族的气焰在空气中交锋。莲足踏出第一步,我进,矛退。千百将士却未有丝毫松懈于惧怕。
  明知不敌,却气势不输啊!小小的赞誉一下。唇溢开贝齿显现,弱化了线条。收回了针掩埋了气焰。
  穿过敞开缝隙的人群,消失在城门附近。身后的士卒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艰巨的任务般,细微的呼吁声一片。

  决战(二)

  天辰宫殿,灯火明亮。
  空旷的殿上,突兀的多了一副桌椅。刚刚沏好的茶,芳香满室淡淡的甜润。望了一眼高坐的白衣锦袍人儿,我甚是随意的朝椅子走去。坐定,悠闲的掬起茶杯,轻轻吹拂过飘荡的叶片,抿了一口竹叶青。不慌不忙地又放下,陷入沉默。
  直到半杯的茶水下肚,冰冷的声音才扬起,泄漏出一丝疲惫:
  “回来啦——”
  仿佛不过是问候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般随意自然。气氛变得和谐。当然倘若没有隐藏在暗处的一个个暗影,会更加好些。
  “唔——”我应和。
  “赢了?”
  “唔——”
  “想要点什么?”
  “……”
  我沉默。挑眉,对上摄人心魄的银眸。
  “天牢失火,烙被劫走了……不过,你也不在意了吧!夺回来了不是么……”
  “月……她不在了……”我口气悲伤淡淡地道。
  对我来说月是朋友是剑,而对他来讲却是亲人也是剑套。如今压制煞气的剑套已不在,剑的锋芒将会更加凌厉吧!
  寒气瞬间的凝集扩散,在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顿住。气焰吹拂过脸颊,生疼。红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前方的白衫。冰冷的双瞳由阴霾到疑惑:
  “为何不躲?!”
  伸出手抖落衣角的霜痕。我的声音幽婉: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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