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或许你真的不该答应今晚的约会。若不是今晚的约会,我也不可能看到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更不会看清你的真面目。”这时的他态度非常冷淡。
面对他恶意的指控,她感到震惊无比。
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她苦涩地一笑,“我不懂什么是我的真面目,我之所以答应和你约会,只因雨辰称赞你是个值得我把握住的男人,没想到雨辰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臧季珩得知是“雨辰”鼓励桓娥和他约会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沈。“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愈说愈离谱,桓娥心痛得几乎无法言语。“你太看得起我和雨辰,我们并没有玩任何把戏。”
“我不信!”臧季珩不愿相信地瞥她一眼。
桓娥强笑出声:“信不信由你,我不想多作解释,将来有一天你就会明白的。”她转身大步离开。
“不需要等到将来,我现在已经非常明白,你分明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他的怒声中饱含着激愤和挖苦她的意味。
桓娥强忍着悲痛低着头拼命往前冲,她只想马上从他的眼前消失,原本满怀欣喜、期盼的心瞬间跌落至万丈深渊。
她甚至听见自己的心裂成两半的声音,也感觉到那种被撕裂般的痛苦,盈满眼眶的泪水更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臧季珩凝视着飞奔离去的背影,他大可追上她,继续逼问她和“雨辰”来绿洲饭店的目的,彻底做个混蛋,可是一回想起她刚才愤怒、受到惊吓的表情,他知道他不能这?做,他不能再对她这?残忍。
因?他的内心依旧渴望拥有她。
桓娥千想万想,作梦都没想到她期待已久的约会竟会是一场恶梦!
一语伤人六月寒,面对臧季珩轻蔑与羞辱她的言语,她有着满怀悲愤的无力感和有口难言的苦楚。
她的眼中盈满泪水,眼泪沿着粉颊流了下来。
不自觉地来到饭店的大门口,桓娥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她的泪,包括穿梭在饭店内她不认识的旅客。
抹干泪水,她费了好大的劲步履蹒跚地走向房间。
站在房门口,她料想雷震焰一定还没入睡,于是决定不让雷震焰察觉到她曾经流过泪。
桓娥拭干脸颊上的泪痕,收起感伤的情绪强?欢笑。
扭动门把,她推门而入,“我回来了。”
果然不出桓娥所料,雷震焰正襟危坐地坐在客厅里。
听见桓娥的声音,他漾起一抹笑,“约会怎?这?快就结束了?”
“你嫌我太早回来?”桓娥问。
雷震焰突然感到好笑,“比我预计的时间早了许多。第一次约会的感觉如何?”
感觉就像跌落万丈深渊!
桓娥微?红唇,故作若无其事地说:“还、还好。”
雷震焰似有所觉地蹙起眉头,觉得桓娥有点怪异。“出了什么事?臧季珩欺负你吗?”
莫非他识人不清?
他的判断出了差错?
泪水竟不听话地在眼眶里打转,桓娥强笑着说:“别、别开玩笑,谁能欺负得了我,其中自然也包括臧、臧季珩。”她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声音明显在颤抖。
雷震焰纵使无法用眼睛看到此刻桓娥脸上的表情,可是桓娥喜怒哀乐的情绪休要隐瞒得了他。“桓娥,说实话。”
桓娥的心重重地一震,“你、你要我说什么实话?”
雷震焰一脸厉色地攫住桓娥纤细的手臂,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桓娥惊恐地瞅着他,“我真的没事。”她扬高嗓音坚决否认,卯足全力试图摆脱他的箝制。
“桓娥!”雷震焰斥喝着她。
桓娥的内心顿时有一股挫败感如排山倒海般无情地袭来。
对上生气的他,桓娥无法掩饰自己的感受,无措地偎在雷震焰的胸前哭得浠沥哗啦。“他、他误会我、我和你之间……”
雷震焰突然全身僵直,?那间沉默。“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嗯。”她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江水般滚滚而来。“他不相信我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他认定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他。”
雷震焰勾起一抹充满讥讽意味的冷笑。“有目的地接近他?我还真不知道他的身上有什么我想要的东西。”
“我该怎?办?”桓娥不断地抽搐、颤抖。
雷震焰?那间呆愣住,在他的记忆中,她是一个勇敢的女孩,没想到遇上臧季珩,她却变得如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惊惶失措。
“桓娥,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臧季珩?”
她霎时止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整个人方寸大乱。“我、我……”
雷震焰已明白她的心意,露出微笑地说:“人家是吾家有女初长成,我该怎?形容你呢?情窦初开吗?”
桓娥登时羞红脸,无意间又忆起臧季珩对她冷嘲热讽的话,一颗心突地蒙上一层冰霜。“随你怎?想都行,反正我是无法改变臧季珩对我的看法,也许我和他根本……无缘。”
桓娥极力挤出一抹自我安慰的苦笑。
雷震焰抓住她的双臂,强逼她面对着他,“我不相信你和季珩之间毫无缘分,相信我,我能感觉得出来。”
桓娥淡然嗤笑,“不是每一个看不见东西的人都能拥有敏锐的第六感。”
“不是靠第六感,而是凭季珩对你的感觉。”雷震焰深信臧季珩对她是有感情的。
桓娥颇感讶异地瞅着向来有着神秘感的雷震焰,思索他的动机和用意?何。“感觉?别逗了,倘若他对我真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我这当事人没有丝毫感觉?”
雷震焰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微笑,笑容里有着调侃她的意味。“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可能的!
桓娥不能置信地看着雷震焰,“别再安慰我,我累了,我先进去休息。”
雷震焰没忽略桓娥颓丧的语气,脸色难看地走进卧室,知道自己不能自私地为了找出觊觎绿洲饭店的人而玷辱桓娥的名声、漠视桓娥的幸福。
雷震焰觉得该是他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自从那天桓娥拂袖而去的那一刻起,臧季珩眉宇之间的愁丝就化不掉。
他不是有意想伤害她,但当他目睹她与雷震焰之间的亲举动时,他所受的伤害及剧痛已将他推入灰暗的世界。
臧季珩坐在饭店附设的酒吧里,两肩颓垂、瞅着他面前唯一能让他一解千愁的金黄色液体。
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他凝视手中的玻璃杯片刻,突地大叹一声;他本以?她像他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一样洁净而透明,岂料……
“再给我一杯!”
吧台服务生不敢惹怒臧季珩,只敢偷?着他,默默地再?他的酒杯斟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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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臧季珩端起面前的酒杯,把酒灌进喉咙里。“再来一杯!”
服务生拿着酒瓶,一脸惊惧地注视着臧季珩,迟疑片刻。
耐性已失的臧季珩一脸怒容地瞪着服务生,起身越过吧台一把揪住服务生的衣领,“要你再倒酒来,你没听见吗?”
服务生顿时萌生惧意,讶异地张着不能再大的嘴,“是……是……”他颤抖不停的紧握着酒瓶。
臧季珩坐回椅子上,握着空酒杯轻敲着吧台的台面,一声怒吼命令:“倒酒来!”
服务生哪敢忤逆他,只是双手不听使唤地颤抖不停,胆战心惊地斟满臧季珩面前的空酒杯。
臧季珩举起面前的酒杯。
蓦地,他的面前出现一只大手挥向酒杯。
酒杯从臧季珩的手中掉落到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破裂声,顿时酒香四溢。
臧季珩顿时忿然地起身,“好大的胆……”
当他看清楚来者是谁后,他抑制住满腔的怒火淡然以对,“是你。”
雷震焰的唇边勾起一抹蔑笑,“藉酒浇愁?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臧季珩斜睨雷震焰,强逼自己压抑住满腔的怒气。
纵使他会如此都是雷震焰害的。
但是身?饭店经理的他要公私分明,不能将个人的情绪转移至客人的身上,更何况雷震焰还是饭店的VIP贵宾。
臧季珩极力隐藏眼中的怒火,心平气和地注视着雷震焰,“想喝一杯吗?”
“我不喝酒。”雷震焰回绝臧季珩的好意。
臧季珩偷偷地瞥他一眼,在心里暗骂,但因?职务的关系,他的脸上绝对没有一丝怒气,他强逼自己面露笑容,“那你是特地前来找我的?”
“你说对了,我就是特地来找你的。”雷震焰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找我?”臧季珩嗤笑。
此刻,臧季珩心里有数,雷震焰会出现在他面前绝对是为了桓娥。
“是为了桓娥。”雷震焰的脸上覆上一层冰霜。
直视雷震焰,臧季珩突地轻笑,“我揣测不出你来找我的用意,不过我可以对你保证,你的女人完好如初。”他讽刺地强调。
雷震焰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想,唇边勾起一抹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臧季珩诧异的一瞥,突然全身僵直的瞪视着雷震焰,“既然你也确定你的女人完好如初,你还跑来找我?你的话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师问罪的意味。”
“我的女人?”雷震焰别过脸大笑。
臧季珩不悦地半眯双眼直视雷震焰,“我说错了吗?”
雷震焰猛然转身对上臧季珩,“错!大错特错!”
倏地,一把怒火从心底窜起,臧季珩愤恨地瞪着雷震焰,“没想到你是一个不敢承认事实的孬种!”
雷震焰先是一愣,后是勃然大怒地伸手用力抓住臧季珩的肩头,“你再说一遍!”
“是男人就要敢作敢当。”臧季珩不屑地用手挥开肩上的大手。
雷震焰抽回手,把手放进裤袋里,他感觉得出来,臧季珩虽是个傲慢的浑球,却不失正直男人的本色。
随后,他投给臧季珩一抹微笑,“就冲着你这句话,你有胆量就跟我出来。”
臧季珩忍受不了他的挑,眼中燃着熊熊的烈火,“走!我倒想看看你想怎样!”
雷震焰不理会他的怒气与不屑,转身昂首阔步走向门口。
臧季珩怒视雷震焰气定神闲的模样,顿时俊?扭曲、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
臧季珩费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的拳头往眼前的雷震焰那张冷傲的脸挥过去,怒视雷震焰的背影,又拿他没辙,臧季珩满怀怒意地将拳头击向另一只手的手心。
“可恶的家伙!”臧季珩愤恨地低声咒?,大步跟了出去。
在没有桓娥的引领下,雷震焰依然昂首阔步地走出饭店大门;他的脑海里依稀记得刚踏进绿洲饭店时,桓娥曾经概略的描述过绿洲饭店四周的建和地形,所以他才能安全地来到僻静的庭院一隅。
震焰挺直身子面对着耳边传来阵阵海浪声的方向,他感觉到他的背后有道冰冷的目光,“就在这里谈。”他的语气平和没有一丝愠怒。
臧季珩大步来到雷震焰的身边,瞥一眼与自己差不多高度雷震焰,“我想不透,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雷震焰隐隐窃笑,“倘若我们能敞开心胸好好的谈一谈,我敢说我们有谈不完的话题。”
臧季珩不以?然地瞥雷震焰一眼,讥讽道:“别太笃定。”
雷震焰望向大海的方向,唇边漾着令人难以捉摸其意的笑。“还没谈到主题,你又怎能笃定你没兴趣?”
雷震焰紧绷着神经挑起眉毛,“你倒说说看,是什么样的话题能令我感到有兴趣?”
雷震焰感觉到他充满敌意,转身问:“若是我说桓娥与我之间只有兄妹之情,你相信吗?”
臧季珩瞪视雷震焰,突地燃起怒火,“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这种不负责任的说辞你竟敢一再重复。”顿时,他愤怒地扫视雷震焰,“你一再强调和撇清与桓娥之间的关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撇清?”雷震焰蓦地仰头大笑,“我这一生若是有幸能得到桓娥的青睐,我根本不可能将她拱手让人,更不可能和她撇清关系。”
臧季珩瞪着雷震焰,“原来这就是你的说辞,我想你是白费心机了,我猜不透你的用意,但是最起码我有我的原则,就算碰到自己最心仪的女人,我也绝不会夺人所爱。”
他认?臧季珩是个倔骡子。
雷震焰紧锁双眉,“你坚决的态度让我感到意外,请问你是以什么认定桓娥是我的女人?就因?她一直在我身边吗?”
“这还需要解释吗?”臧季珩勾起一抹做作的笑容,“我曾经希望她真的就如她所说,你们只是好朋友。”
“我们是好朋友,这层关系我不否认,但是你却因此蓄意伤害桓娥,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雷震焰的脸色登时一变。
“可是我无意间看到的景象全然不是如此,我发现你们之间的亲举止似乎已超出好朋友的范围。”臧季珩不悦地说着。
雷震焰露出玩味的讪笑,彷佛笑他是个蠢蛋。“我不知道你看到什么,让你认?我与桓娥之间的亲举止已超出好朋友的范围。”
臧季珩顿时瞠大双眼看着雷震焰,意外雷震焰居然强逼他说出他所目睹的一切,认?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嘛!
更可恶的是,他一点都不尊重桓娥。
“反正我目睹的一切不需要再提起。”他以冰冷的目光睨着雷震焰。
雷震焰露出笑意,“你确定你所看到的一切是真相?”
臧季珩不解地对上他的眼,“眼见?凭。”
“眼见?凭?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看到什么?若你真的想判桓娥出局,得给她一个让她无法反驳的理由。”雷震焰简直快被他气炸了。
臧季珩不明白雷震焰为什么强逼他说出他不愿意说的事,但面对雷震焰咄咄逼人的模样,他知道雷震焰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今晚当服务生送晚膳到你的房间时,当时我已在门外,我亲眼目睹桓娥穿着撩人的睡衣在你面前对你做出种种温柔的举动。”说至此,他气得牙痒痒的。
雷震焰蓦地仰天大笑,“原来如此啊!我还以?是什么事咧。”
臧季珩因他的笑声怔住!
雷震焰毫不思索地拿下鼻梁上的墨镜,“仔细看清楚,你看到的一切情景对我来说都是虚幻的。”
臧季珩仔细观察拿下墨镜的雷震焰,登时,他的嘴抿成一条线。“你、你看不见?”
瞎子、盲人!他震惊得脑中只浮现这两个字眼。
雷震焰毫不在意地淡然浅笑,随即将墨镜戴上。“我是个盲人,所以尽管你描述桓娥当时有多撩人,我完全看不见。”
臧季珩呆愣住,此刻脸上的表情好似雷震焰给他一记耳光似的,所以他只能错愕的望着雷震焰。
“眼见?凭?”雷震焰淡然嗤笑,“明眼人所见到的一切就是事实?”
他惊讶之余难掩愧疚,“我没想到你会是……”
“现在你知道了,还会污桓娥吗?”雷震焰神情严肃地面对着臧季珩。
“我、我……”臧季珩心乱如麻、半晌无语。
雷震焰面带微笑地将手放在臧季珩的肩上,“我能感觉得出来桓娥对你有着好感,今天她回来,她没有一丝喜悦,却有着落寞。季珩,你已经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我……”他顿时懊悔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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