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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天,终于想通。
或许茹茹不够潇洒,或许茹茹思前想后,顾虑太多,或许有的人觉得茹茹此刻对于14和44之间犹疑不定,但我想塑造的茹茹的本性是善良,可爱,心思细密又会偶尔犯傻的。现在夹在两段感情之间,任谁都会有一些忧郁、沉重、多疑吧。但是本性不会变,她天生就是那种为了感情可以付出一切的人。她就是会为感情所累,潇洒不起来。
不管别人喜欢茹茹,讨厌茹茹也好,她都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是我的宝贝,我会爱她到底,并且让她获得幸福。
谢谢批判茹茹的zerus,你让我对她的性格有了更深的认识。
现在看来,茹茹真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慢慢的了解她,我惊喜更多
是你让我有这种体会的
谢谢。
还有,谢谢蓝蓝和楚春申亲亲对我的支持,我还是那句话:一个人支持,我就会写^_^
大宴(上)
一觉醒来,已是巳时。虽说现代在医院急诊时熬夜少睡是家常便饭,但到了古代,我这还算头一次了。
起身后心里暗自担心,待会儿不会因为起晚了而头晕脑胀吧……但用行宫的冷泉水洗了把脸,却觉神清气爽。不禁又想,原来人心结解开了,心神也会如此舒畅么……
匆匆扒了几口饭,便与来寻我的滢香和雅儿一同急急赶往万壑松风去。
此次的大宴在万壑松风的一个小湖边儿举行,圆形的场子,戏台子朝北,四周风光清雅,流水潺潺。不由心里赞叹,设计这景色的人,绝对是细腻又用了心的。
这场筵席应算我到古代以来遇过最隆重的,所以我们赶到时,虽是中午,却早已有一群太监小苏哈在场子里搬挪布置的忙碌起来,虽个个都是行色匆匆,但却又都是忙而不乱,有条不紊,一看就是受训颇严,操持过大场面儿的。
而我们,就在戏台子后的一个四合院儿里,也开始为晚上的演出忙碌准备起来。
此次的钦天监的演员数量足可算是众多了。光第一个开场的节目,就请了承德最好的乐舞班子清乐阁。其实本来此次筵席的节目都是各部自己排练操持,所以康熙便特准宫里带出来随行的畅音阁和南府的戏乐班子随意使用。但无奈僧多粥少,钦天监这个不起眼儿的小机构自是争不过六大部去。于是白晋l老头儿一咬牙,便拿出了自己的私蓄做经费,让我去承德城里操办各项演出事宜。
我自现代的学生时代起,就担任过多次节目的制作人。但却头一次制作这么大型的,心里也觉得是个不小的挑战。而白晋又说了只要节目精彩,银子不必多虑。我得了这个令,自是心里偷乐,但也憋了口气,一定要搞出几个好节目来震震这些昆曲华舞看多了的皇亲国戚们。
每场节目的服配饰装都是我亲自设计,画出了样子,交给承德城内的一个成衣铺子做的,一个月前便已收到了成品。道具则是交给了亚历山大操持,昨晚也已都清点了一遍。
至于演员的化妆,清乐阁的老板本也要一并包下,但无奈我实在接受不了古代戏乐班子那浓烈的手法,便婉拒了他,请了滢香和雅儿来操持。而她们二人的化妆技巧都是由我所授,而现在早已是十二宫女官儿们中间的红人了,时不时的总会有这个宫那个院的女官儿拿着胭脂水粉的来请教。
但今天最累的绝对是我这个导演的角色。演员、服装、配饰、道具、布景……一样样的清点,一个个的节目走场子,而待最后一个节目的演员十阿哥、十三阿哥和雅琳笑嘻嘻的赶来时,已是天色渐暗,申末时的傍晚了。
不多时,忽听几声清场的巴掌脆声响起,便见熙熙攘攘的一群小太监苏哈从场子上撤下来,有秩序的轻步离去。而院里的管事太监也示意静场,于是原本人声鼎沸的四合院顿时安静,所有人都一刻不停的忙着,却不敢出一声。
我恰巧要与负责布景的太监交待事宜,便走出院子,悄悄绕进了后台。
刚刚交待完,便听见台前一个大太监尖挑的嗓音高唱了一句什么,但隔着幕布,细细的辨不太清楚具体的话音,却能感受到前边儿的场子立刻鸦雀无声。然后,一个温润深沉的嗓音说了一句什么,便听连连唱喏之声,而后杂杳的人声相继而起,持续了许久。便猜想,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应是康熙了。
又好奇现在前边是个什么场景儿,便从两块幕布之间的缝儿里偷偷望去。
此刻天幕已如深蓝色天鹅绒般,轻柔的罩于湖面之上,远处低挂的一轮圆月,正影绰的倒映于水中。渐渐现影的繁星就如同镶嵌于上的施华洛世奇水钻,晶晶莹莹,但它们再明亮闪烁,却抵不过此刻这场子里的灯火辉煌。
宫灯悬于围栏,座灯委于场周,明晃的烛台桌桌摆立,照得整个场子如同白昼般,而又因悬着的宫灯有赤橙黄绿各色纱制作罩,更是映的流光溢彩,银光雪浪,珠宝生辉。我不禁暗叹,真是好一派皇家气象!
戏台下朗如日耀,而戏台上则还未悬灯,阴暗一片。于是场子中的一众人们在灯光下就被瞧的分外清晰。
我看到康熙稳坐于正中席上的明黄软椅之上,微笑与身边的瓜尔佳王爷随意闲谈。未着正经的龙服,仅是一身秋香色缎袍,暗金色绣龙褂,冠冕上镶了黄玉。看上去似随意,但细瞧来却是雍容矜贵。
场上的席列是以康熙和瓜尔佳王爷为首,右后行是一众皇子,太子独坐,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同席,然后,余下阿哥都是三人一席,顺列而座。
再后就是各宫嫔妃和福晋女眷们,她们各个都是宫装旗服,花枝招展,头上的扁方镶满了沉甸甸的珠玉钗饰,环佩琳琅,绝对的珠光宝气,但在我看来,却是觉得顶这么一头沉沉重重的东西坐一晚上,不知会累成什么样儿。还好不是天天如此,否则这么下来,就算不是椎间盘突出,也得来个颈椎劳损吧。
而康熙左后行则是一列席的蒙古王公、各国使臣以及朝中众臣,这些人里,除了噶尔丹策零,基本上就没有我认识的了。
但这么放眼望去,这些主子再加上立旁伺候的丫头太监,台下足足坐了有三百人!
我不禁暗叹,幸亏这地方是临湖傍水,翠绿环绕,所以视线开阔,空气清新,也只有皇家的大手笔,才办的出呢。
正感叹之间,见一个太监捧着一个上置了叠得整整齐齐的戏牌子的托盘儿,恭敬的给康熙奉上,全场瞬间静下。
康熙随意的捻起,一一看着了会儿,眉头轻蹙,似不悦的说:“说是包容万象,趣谑皆同的,怎地一个个看来看去还都是昆曲的牌子?”
他又拿起了一个牌子瞅了瞅,面容似舒展,对那太监说:“这准葛尔台吉献上的歌舞,算作开场第一个。”小太监连连唱喏。
康熙又是接着看下去,低眉苦笑道:“哼哼,《单刀会•;训子》,《西游记•;思春》,《马陵道•;孙诈》,虽都是逗趣的牌子,可怎么就是没点儿新意!”
那旁边儿的小太监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低头不语。
忽地康熙又拎起一个牌子,仔细的看了会儿,缓道:“这牌子倒是有趣,哪里呈上的?”
小太监低眉敛目的瞅了一眼,喏道:“回皇上的话,是钦天监的。”
“唔。”康熙展开了个轻笑,“随便去挑两个昆曲儿戏。钦天监的,也让他们上,排最末去。”
“嗻。”小太监应了一声,又有些犹疑的:“皇上爷,钦天监呈了四个呢……”
康熙稍一思忖,说:“都上,朕都想看看!四个都上!”
然后他又低头笑着吩咐了那小太监几句什么,我便听不清了。
“哎!嗻!”小太监眉开眼笑的点点头,打了个千儿,捧着托盘儿,一溜烟儿的朝后台跑来。
我心说这便是来通知来了,便匆匆返回院儿里。
那小太监进来便依次唱喏了上场节目的名称,又将这些节目的牌子标了顺序让我们拿好,说待会儿按次上后台去点卯。
然后,又特别的对我们钦天监这边儿说:“皇上说了,你们的戏牌子看着就有趣,让你们别敛着,有什么都使出来,演好了有赏~~!”
他特意把那个“赏”字拉的长长的,还颤了几颤,然后又一溜烟儿的跑了。
不过多久,便见一群身着蒙族舞服的男女和乐师涌出院子,匆匆上了后台。然后,胡琴丝乐响起,夹着跺脚,甩袖和吟唱的声音,引的后边的小院儿也热闹起来。
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两人非嚷嚷着要去瞧瞧,我拗不过他们,只好随了他们去。
不多时歌舞结束,又见一群花脸戏服的戏子上了后台。霎时,台上锣鼓大作,笛子、笙、胡琴,月琴齐奏,然后一个中气十足的声儿乍然开口,震得我们院儿里的人都是一哆嗦,又都是相视一笑。
这时,我们所有的演员都换装化妆完毕,清闲了下来,便三三两两一聚,边休息边等待上场了。清乐阁那群舞班子的姑娘们,听了前台热闹喧嚣,也都唧唧喳喳的说笑起来。
而我向来就不懂戏,台上的热闹戏唱了一会儿停了,又换了个细细吟吟的嗓音来唱,听的我是昏昏欲睡的。
就这样过了两个唱段儿,就在我几乎要迷糊睡过去的时候,先前那小太监又是一溜烟儿的跑过来:“钦天监的段子,要上场了,快去点卯!”
“哎!”我连忙振作精神,拿好戏牌子,又招呼好帮我布景的十几个太监和清乐阁的乐舞班子,匆匆赶往后台。
点过卯,我胸有成竹的把所有事宜在脑中过了一遍,便按顺序吩咐,乐器班子上前台的台子上,点灯的太监围着台子站好待命,舞班子到台子下候着。
此刻,台上灯烛全熄,当然,这是我的按排。我拎起我的乐器,走到台子的右前方站好,对乐手示意。
“咚——当——叮——”编钟的音阶由低到高,缓缓响起。而编钟每响一个音阶,便有一对荷花灯在台子边点亮,到编钟停止,台子已经被一朵朵莲花簇拥,光线柔柔袅袅,朦朦胧胧。
台上的十几个乐女和我的造型极是特别:每人只穿一身月白色湖绸的汉汉代女子襦裙,腰线用大红色腰带围出,纤腰如束。乌发轻绾,没有任何头饰,只是由一侧垂下飘逸如云的长辫。淡妆轻描,明眸皓齿。
台下的人们似在朦胧之中看见了什么,但又不能确定,纷纷轻声议论,对台上指指点点。有心急的,已经眯起了眼睛,朝台上探寻了许久,却终不可得。
我轻托琴身,用左臂将之垫于腮下,右手轻抬,琴弓轻摇,弦弓碰触,奏出一段悠然清越之音。
是的,我奏的乐器,是一把小提琴。
这把提琴自然是钦天监的物品,而我所奏的,却是现代人耳熟能详的一支曲子——《梁祝》的《化蝶》。
这曲子我曾在学校的爱乐乐团里跟我那小提琴手的好友学过,自己也练过多次,虽别的曲子不会拉,但这首已经纯熟之极。
我轻轻拉完一段,缓缓降音,音如细丝,久久不绝,迂回环绕。台下早有沉不住气的人,诧异的站起身,朝台上张望不已。
我见这段的目的达到,轻轻一笑,转头对台下示意。
霎时,台下一盏盏木质宫灯齐亮,照得台前的场子如白昼般。台下的人们此时终于看清了台上的乐女如仙子般光润玉颜,凝神不动的样子,纷纷讶异的长了嘴,目瞪口呆。
我心里窃笑,让你们吃惊的还在后边儿呢。
便向身边儿的乐手做了个眼神,她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十几个乐女轻抬玉手,做了个姿势,霎时,琵琶、古筝、笛子、二胡、扬琴、中胡、中阮、箫、埙和我的小提琴,同时翩翩出音。奏的,仍是那曲《化蝶》,但不似刚才小提琴独奏的丝丝细细,凄婉绝良,却多了一分欢快活泼,嘈切恢弘。
就在乐起的同时,一群舞女由台下两边迈着碎步翩翩而入,就在被宫灯照亮的场子里,款款而舞。
而舞女的造型,恰与乐女的造型是两个极端:如果说乐女的造型是朴雅简洁,那么舞女的造型就可以算是妩媚华贵了。我选的是五彩霓裳的轻纱舞衣,舞衣的袖阙宽大飘逸,舞起来正如那翩翩彩蝶的双翅。而舞女的发饰仅是在绾起的乌黑髻子上,夹了一只精致的蝴蝶钗,每每她们款步轻移,这蝴蝶的翅膀都会微微颤动,似要飞去一般。舞女们的妆容也加了一丝妩媚,一个个蛾眉微挑,眼泛横波,红唇欲滴,但决不轻佻。
随着乐声齐鸣,她们蜂腰轻摇,莲步款移,舞出的动作只是最简单的扭腰,耸肩,甩袖,但一个拧身,娇艳如花的脸庞带了一抹娇羞的笑,袖阙轻挑,轻纱飞扬,确实绝对的勾魂夺魄!
我望着台子下的舞女,只想到了一句话:婉若游龙,翩若惊鸿。
台下的人们早就被这场上的玉手轻扬的乐女和场下凌波娇舞的舞女的极端对比给惊的目瞪口呆。更有甚者,都站起了身子,极目望着,一会儿盯着台上,一会儿又转向台下,而双腿则蠢蠢欲动,似要冲上前般。
这群平日里见惯了宫装旗服华冠珠光的满族女人,乍见如此一群娇饶的汉服女子,或光润玉颜,或华贵妩媚,怎能不动容?
我轻轻一笑,又侧头微示,瞬间乐女们又全力而奏,琵琶和古筝拨的嘈嘈切切,二胡和中胡拉的悠然飞扬,曲子达到了一个最高潮!而这对台下的舞女们也是信号,她们加大了扭腰,拧身,摇袖的力度,不再似刚才的翩翩轻舞,却如迫不及待欲破茧而出的彩蝶,挣脱了什么桎梏似的,舞的畅快淋漓!
而台下的人更是入了神,有的人张大了嘴,只痴痴的观望着,手中的杯子滑落都不知。
我见效果达到,见好就收,一个眼神,琵琶、古筝、二胡、扬琴、中胡、中阮、箫、埙都渐渐低下,缓缓收音,只有小提琴的温润和竹笛的清越之音,交相呼应,共绕盘旋,丝丝的飘荡于夜空。
而舞女们也渐渐收小了舞姿,渐慢了动作,缓缓扭身,轻轻扬袖,似欲离去,又带了一丝诀别的不舍。
场子的宫灯和台上的荷花灯在乐曲收音的时候,就又一盏盏的缓缓熄灭。舞女们如花的娇颜,乐女们如玉的素颜,就在灯光中一点点的暗淡,最后,消失不见。这一刹那,小提琴和笛子也停止了最后一个音阶的奏鸣。
而灯光彻底暗下的一刻,我看见台下的人们,似要伸手欲拉住什么,愣怔之后,缓缓放下……
…
我带着舞女和乐女们回到后台,急急的欲寻着白晋,却见白晋和一干要上场的洋官儿早已准备完毕,个个都带了一股如待出征的士兵般的神情。
而看到他们的打扮,清乐阁的女孩儿们都是噗哧噗哧掩嘴而乐,边往回走边笑着指指点点议论。
我望着他们,也是笑个不停,心说没想到我这个idea,居然有如此的喜剧效果。
白晋似乎对于我们的反应窘的厉害,红着脸,嘟囔着说要不然就不上了。
我连忙板了脸,压了笑容,说皇上都点了牌子,不上就是抗旨了,但还是忍不住心里暗笑。
哄骗加威逼的把他们送上后台后,我结结实实的靠着院门笑了一阵子,才擦了擦眼泪,嘴含笑意的匆匆跑到了台子边儿上的指挥位子上。
台上依旧一片黑暗,台下的人们听到白晋他们熙熙簌簌上台的脚步声,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康熙则是饶有兴趣的等待着的表情。
我抿了抿嘴唇儿,心说刚才的歌舞只不过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