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说过没关系吗?反正只有你摸得到也吃得到……”
闻言尤帷岸又是一记怔忡。不是他说话前后矛盾,而是他错将她归类至旧有那些女伴当中了。
那些女人穿得再少,他也无关痛痒,但唯独她例外,他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不,现在我变吝蔷了,你的身材只有我能看,其他男人想都别想!”想到她包裹在桃红之下的迷人身段,他修长的手指不规矩的揉捻她双腿间敏感的苞蕊,不断轻轻拉扯弹逗,直到她禁不住碎语嘤咛。
“嗯……嗯哼……”
“你瘦了好多,愈来愈有韵味了!”
“帷岸……”
“放心,我说话算话,剩下的留到晚上我们回家再做。”当他将手指撤离她两腿间,却听见她不满足的咕哝了声。
“走吧,我们去买戒指。”
“能不能也买你的?”彤音让他帮忙抚平被拢高的洋装下襬,轻声问道。“我不是想将你绑住,你就当是戴着好玩,好不好?”她急着解释。
“我想过,如果我结婚,我一定要让我丈夫戴一只显眼的大戒指,如果婚后因为发胖拔不下来的话,那就更好了。”
“为什么?”她那如幻梦似的神情与语气,挑起了他的兴趣。
“因为这样就等于宣告众人他已婚的事实,外头的莺莺燕燕至少会有所顾忌,而不敢放肆勾引他了!”
“是吗?”这当口,尤帷岸决定买两人对戒,理由是她说的:戴着好玩。
“阿音,你上次不是说去相亲吗,结果怎样了,怎么都没有打电话回来说?”尹母的大嗓门,透过话筒毫不收敛地嚷着。“对方的人品好吗?自己有车吗?经济条件怎样?”
她劈里啪啦问了一堆。
“妈,他很好啦,我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
彤音甜蜜的告诉母亲。
原本她是打算等情况再明朗些,才昭告亲戚朋友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夭寿死囡仔,你竟然到现在才告诉我?”尹母不悦的指斥。“我本来还想你那次如果没成功,最近就挑一天回来,对面李伯母说他儿子的同事中有一个还没娶,条件不错……”
“妈,不用了,我改天就带他回去,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结婚了。”彤音的语气还是那么的甜润,从早上她到便利商店回来后,她的心情就快乐得做要飞上天。
今天是星期日,她放假,可是尤帷岸因为事务所有case需要处理,所以去和另外两位律师开会了。但打从知道一个消息后,她的话筒便不断地拿起又放下,恨不得立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又怕耽误到他的工作……
因为月事迟了,以前很少有这种情况发生的,于是她买了验孕剂回来验验看,结果,不管是验孕棒或是试纸,都告诉她相同的答案
她怀孕了!她的肚子里有她和尤帷岸的宝宝了。
“真的吗?”
“妈,他会娶我的。”彤音仍是幸福的笑着,既期待又兴奋。有了这个小生命,他们之间一定会更亲密……
帷岸会像她一样喜欢小孩的,他一定会很高兴,他要当爸爸了……
再等一个小时,他就可以知道这个好消息了。
他们约好五点半由她开车去接他下班,然后他们一道到基隆庙口去尝小吃,再去阳明山看夜景……
“帷岸,我有没有看错,你戴戒指了?”正经事一讨论完毕,韩宣孝立刻问道。
方才的会议中,他就纳闷不止了。那被灯光折射的一闪一闪钻石亮光,几乎要炫瞎了他的双眼,而好友不同以往情场得意的满面春风模样,更令人匪夷所思。
“真的吗?我还没注意到……”季子安立刻也张大了眼睛望着他的右手,果然,那一颗晶亮灿烂的钻石,教他也禁不住的啧啧出声。
“好事近了哦!”
尤帷岸被他们那暧昧又调侃的眼神打量得颇不自在,粗声反问:“什么好事?”
“少装了,我没注意到你的戒指,是因为你不吸引我,不过愈来愈动人的彤音,最近可叫我注目了。我几天前就看到她修长的手指上也戴着一只戒指……而且你们的式样,还真像呢,会不会是男女对戒啊?”
“她吵着要,我就买给她了。”尤帷岸四两拨千金的淡淡说道,算是给了一个解释,希望他们就此打住。
他原先不打算戴上这只戒指,可是每当走过梳妆台,想起它躺在珠宝盒内孤单的模样、想起它的同伴在一个女人手上像备受宠爱的宝贝,他就情不自禁的将它套上手指了。
他没忘记彤音看到他也戴上戒指时窃喜般的开心,那表情教他除了洗澡、睡觉的时间外,更是让它寸步不离的待在自己的手指上,不愿拔下来。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如此配合女伴的男人?这种间接宣告已非独身的行为,你这个大情圣照道理说,应该是永远都不可能会做的吧?”韩宣孝当然不相信他的片面之词,他比较想知道的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对啊,你要知道,戒指一戴,很多女人就算对你有兴趣,也会怕招惹一身腥,被告破坏家庭哪!”
“一只戒指就足以代表那么多意思吗?”
“那当然了,人家彤音的心意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她想嫁人了,否则干嘛要求你买戒指?”季子安觉得他问这个问题,简直像个白痴。
背脊倏地僵直,“我没打算结婚!”尤帷岸立刻脱口而出心里最浅层的心意。
“你说什么?”两个男人登时一楞。
“你不打算娶她,买戒指给人家做什么?”韩宣孝觉得他这种行为太不负责任了。
“彤音是那种很容易当真的女人,你若是没意思,为什么要让人家抱着那么大的期望?”季子安抱不平的吼叫。
“那只能怪她太不懂得收放自己的感情。”尤帷岸想将话说得洒脱些,但一颗心却沈重得透不过气。“我们之间既没任何仪式见证了两人成对的事实,自然构筑不了法律效力,她仍是自由的。我亦是,戒指只是戴着好玩罢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光芒。
“在我的生命中,没有一件东西是永久的,我根本不需要一个妻子来扰乱我的生活。”
季子安恨不得掐死他的浪荡,“你签合约书了……”
“我不适合婚姻,她迟早会发现,等她主动求去,我们之间的关系即宣告结束。”
“你说这是什么屁话,既然你一直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趁早放开她?她想要的是永远的承诺,而不是短暂的玩乐!”
“现在我们仍处得很融洽,我还是很喜欢她,而且我从来不先开口说分手。”尤帷岸肯定的说道。
他是喜欢尹彤音的,此时此刻,他可以很明确的坦白自己的心意。他喜欢她的娇、她的媚、她的温顺与体贴,或许不只这些,而是她的所有。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顺从她的任何要求,但不包括带她进结婚礼堂。
“我真为彤音感到同情,和你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在一起,欢乐有余、保障不足!你根本就不把她列入未来的规画里,她不该浪费太多情爱在你身上,你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未来」这个词。”连韩宣孝也生气了。
“原来你是这么以为?你还真聪明,瞒不过你啊!”尤帷岸幽魅的眼半眯,悠哉地观赏他愤恨交加的怒气,没人瞧见他眼底的愁怅与痛苦。
“你”韩宣孝猛地一惊,差点被一口没来得及喘出来的气噎死,不相信他居然放纵无情至这番田地。
“你真要我们当害了彤音的罪人?”
“子安,你说这句话就有失公允了,我带她尝遍男女的欢爱,免费教导她如此之多,算起来,我们三人都是她的恩人。”
最后这句话仿佛将已在门外伫足已久的彤音,推进刚解冻的冰水中,尖锐如利刃的寒意无情的穿透她的皮肤,浸淫着她的骨骸。
一股委屈深深锁在喉间,像是要窒息般,令她好痛苦。
他不爱她……一丝丝、一点点都没有?蓦然,强烈的羞辱感撕扯着她的心。
不会有婚礼,真的只是戴着好玩的戒指,他不是她的情人,而是她的恩人……教她识情爱,给她痛苦的男人……
如果她今天没来,是不是还要被蒙骗、自欺欺人更久?是不是还会呆呆地一直等待合约成真的那天来临?
弯身将汽车的钥匙放在地上,泪水一并滴落,慎重的举动里,带着绝望的温柔,她转身离去,脚步跟跄不稳。
夕照昏,夜色沈,她的心跟着沈至不见一点亮度的万丈谷底。
“好了,我不和你们废话了,我和小音约五点半,我要下楼等她了。”尤帷岸打开会议室的门。
他要赶快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她向来有办法安抚他的纷乱……
然而,当他脚步一迈出去,踏着了地上的钥匙,心脏猛地被一股骇然的情绪掐握,抓疼他强而有力的心
毫无一丝的停顿,他迈开脚步跑出事务所,兀自佯装镇定的神色,此时只剩下慌乱。
“怎么了?”季子安不解的闲着一旁的合伙人。
他不知道那该千刀万剐的家伙发什么难。
“看样子是彤音来过了。”
“她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季子安喘喘不安,为她会有的情绪起伏而担懮。
“应该是。”
“那小子的反应……”
“子安,也许我们刚才是白生气了。”韩宣孝认为自己方才也一并被愤怒蒙蔽了理智,否则他应该看得出来,帷岸并未如同自己所说的那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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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当房门被打开,彤音停止了手边整理的动作,深深的呼吸,把自己的上半身刻意向后仰得更彻底,好像在检查天花板似的,一边等着眼温回凉,余泪自干。
“你都听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尤帷岸,一见衣橱内她的衣服都被收放至行李箱里,黯暗的眼底掠过瞬间的惊慌。
他真的伤害到她了。
“一清二楚。你想解释或者补充吗?”他就那样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头在栅栏里挣扎的野兽一般,脸上没有一丝的懊悔,彤音心上的伤口霎时被拉扯得更开,流出汨汨的鲜血。
尤帷岸衡量该怎么回答,他不想令她沮丧,也不愿开空头支票。“没有。”
“没有……”彤音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岂止是强烈的震惊?她已然迷惑到无法提高音量,无法质问他,只能怔怔地重复他的话。
屋内的寂静仿佛要将人吸入宇宙黑洞似的。
“小音?”掩不住担心,尤帷岸想上前给她安慰。
“请你不要再靠近我了。”心在淌血,她怕他的每一个碰触,会加速她的灭亡。
原来那些交欢,只是他纵欲的表现,无关情爱……
“小音……”
“我只想问你,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我说过了……”
“对,每次都让我自问自答,你不断地施展魅力来迷惑我的心智,而我总是愚昧的全盘接收你的哄骗……”她不想承认,真的不想承认,付出的这段感情原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在他已经明瞭自己对她的情意之后,他不容许她的误解。
“可是你的喜欢不包括永远的婚姻,是不?”
原来真的是这样
对于感情,女人老是无法快刀斩乱麻,她们害怕单刀直入地对男人提出疑问,害怕听到自己难以接受的答案,所以宁愿就这么不上下下地耗着。殊不知道,耗在一段走入死胡同的感情愈久,只会让自己受的伤愈重。
现在,她真的伤痕累累了,等了那么久,没有鲜美的果实,只有无情的伤害……
“婚姻并不代表永远!”尤帷岸激动地想纠正她错误的观念,“你看到我父母的婚姻没有!?那根本不值得信任!”
“不是婚姻不值得信任,而是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去信任一个人,因为你不信任我,所以你害怕承诺!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对你的感情你当真能说没看见、没感觉,你怎么能怀疑我的真心?”
她要如何才能解释自己想要涤尽他孤寂、残酷记忆的迫切感,而他又是如何屡次的将她拒绝于门外?
时间,无法证明她的心,无法洗刷他的怨……
“我没有怀疑你的心意,我不许你这么说!”
尤帷岸禁不住的大声咆哮,她的哀怨像是一把刀,切割着他自认为已灌了铅、不再疼痛的铁石心肠,泛起了强烈的痛意。
“帷岸,如果我说我怀孕了,我们有宝宝了,能改变现况吗?你会愿意为了我肚子里的小孩,给我一个承诺吗?”彤音抬睫,眨着黯淡中希冀的一丝光芒。
这是她最后一个筹码,也是最后一个希望,若答案依旧是否定的,她会走,还给他自由……
尤帷岸惊讶的瞪大眼,旋之将震愕化为冷静,“拿掉他,我们不要结婚,不要有小孩,我们只要继续享受自在愉快的两人世界,我可以答应,除了你之外不再和其他的女人厮混。”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确定,他不希望再多一个无辜的小孩来忍受曾经加者在他身上的种种折磨,遭受同伴的讪笑与讥嘲的目光……
他知道彤音不会背弃自己,但他就是无法安心的敞开胸怀……
陡然的刺痛竟教彤音一下子回不过神来,“他是你的小孩,你的亲骨肉啊!你怎能这么残忍,如此自私……”
向来,他的每句话都带着神奇的魔力,让男人相信,让女人迷恋,之后轻易的夺取任何他想要的,但这次不一样……
听闻她那责怪的嗓音、埋怨的语调,尤帷岸的胸腔又是重重一击,益发感觉自己是个冷血的感情杀手。
“你是个律师,应该知道强迫我堕胎,必需负刑法上的罪责吧?不过既然你不欢迎这个小生命,我当然也不该让他来人间受苦……我会听你的话去做人工流产。”
“小音……”她失神恍惚的样子,像是被他这个刽子手夺去生命的所有迹象般。“我就没办法把你惹火吗?你不哭也不闹,还有什么你不做?”
听到她真的要将肚子里的小生命扼杀,他的心似被绳索扭绞了千万圈,沁出点点的血痕。
“我不会再哭了,对你而言,泪水,是奢侈的;感觉,也是奢侈的;爱情,更是奢侈的……你的存在让我知道我不自量力,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凭着一股可笑的热情,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而你把对你母亲的埋怨转移至我身上,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吗?”
她不会再哭了,因为当女孩成为女人的那一刻起,真正的眼泪,是落在心底,不在掌心……
“你在等我毁约吗?”突然,她笑了,哭得好凄绝,“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愿意毁约,我们之间结束了!”以结婚为前提而交往……真讽刺!
“剩下的东西我明天再来整理,已经七点半了,我或许该去喂这个没机会来到世间的孩子吃最后一顿饭……”
声音控制不住的呜咽,提着一只行李箱,她消失在他面前,离开这间装着好多美丽回忆,最后只剩悲哀的房子。
天空不知何时飘下了雨丝,雨愈下愈大,整个城市瞬间湿润了起来。
两个月后
“彤音,你得多吃一点,刚怀孕的前几个月可是很重要的。”
“嗯,我知道,谢谢伯母。”彤音接过蔡玉莲递来的鸡汤,对她笑了笑,低头专心的喝了起来。
这个小孩可是她的宝贝,她今后唯一的宝贝呵!
为了保全他,她说了谎。他的亲生父亲不要他无妨,他可是她肚子里的一块肉,她怕痛哪,当然舍不得拿掉他了……
蔡玉莲看着她强忍悲伤的脆弱模样,不禁为她感到委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