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臭酸儒!我不是说不许答应的吗?」上官羽蔷把所有的气全往瞿廷昊身上发。
「不,你是说不许点头,所以我摇头了,你该怪自己没听清楚你爹的问题。」瞿廷昊懒懒的说。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在下非姑娘肚裏的蛔虫,怎会知晓?」
「你……你……你……」上官羽蔷简直是悔不当初,今儿个醒过来,就该杀人灭口,要不在大夫那儿,也该丢下就跑,怎么会揽回个麻烦呢!
「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气怒的大喊,她转身跑出自己的卧房。
瞿廷昊微微一笑。「怕是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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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瞿廷昊已经被移至客房,闭著眼躺在床上,半晌,他突然开口,「来了就进来吧!门没拴上。」
「呵呵!大哥的耳力还是这么厉害。」上官宇廷推门而入,呵呵的低笑。
「就知道你会来。」瞿廷昊翻身而起,一点也没有白昼时表现出来的虚弱。
上官宇廷自动的倒了一杯水,「我就知道大哥受伤是假的,只有羽蔷那憨直的脑子才会相信有人会被那一压就给压伤了,还需要静养一个月呢!真是……那大夫该不会是二哥伪装的吧?」
「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瞿廷昊下床,从怀裏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上官宇廷。
「这是什么?」上宫宇廷疑惑的接过。
「这是冰魄的解药,明儿个一早让羽蔷再服下一颗,体内的毒才能全部排清。」
「大哥是说羽蔷中的毒是冰魄?!」上官宇廷惊愕的问。天啊!如果没遇见大哥,那羽蔷不就死定了!他简直不敢想像那种情形。
「没错。」
「冰魄出现了?知道是谁偷的吗?」
「我还没有机会问她,不过可以得知,那人现在在清心庄。」瞿廷昊微一敛眉。「三弟,羽蔷为何要夜闯清心庄?」
「哦,这说来有点丢脸,不过羽蔷也是打抱不平,清心庄庄王赖清心是个好色之徒,仗著有钱有势强娶民女,前两天他又看上後街开药铺黄大夫的小女儿,丢下两百两银子,就说这个月十五会去将她抬进清心庄。
「大哥,你不知道,赖清心已经娶了十八个小妾,还有数不清的侍寝,而且黄姑娘已经定了亲,两人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羽蔷见不得人家愁云惨雾,就……」上官宇廷耸耸肩。
「就毫不考虑的夜闯清心庄教训赖清心,不自量力的结果是中了人家的暗算,差点赔了一条小命。」瞿廷昊不豫的蹙眉,这姑娘还真是冲动。
「是啊!要不是运气好正好碰上大哥,小妹她碍…」上官宇廷也只能摇头叹气。「谢谢你,大哥。」
「兄弟之间说什么谢,更何况,羽蔷将会是我的妻。」
「大哥当真要娶小妹?」上官宇廷疑惑的问。
「不赞同?」瞿廷吴缓缓一笑,挑眉望著他。
「当然不是,只是我以为大哥玩笑成分多些。」
「是玩笑,不过……我可是挺认真的在开这个玩笑喔!」瞿廷昊笑著说。
「那小妹就托付给大哥了,她孩子气重,往後若有什么不当之处,就请大哥多包涵了。」
「三弟,如果我告诉你,羽蔷就是这点吸引我,你会不会安心些?」似乎看出他身为兄长的担忧,瞿廷昊决定对他开门见山。
「真的?那我就安心了。小妹什么都好,就是那个性让人不敢苟同,嫁入一般人家肯定会受苦,我本来还打算帮她招赘呢!现下可好,有了大哥,我就安心了。」
「先不谈这个,我要你调查的事,有没有什么眉目了?」瞿廷昊改变话题。
「目前还没有任何动静,不过我已经派人盯著了,一有动作就会立即回报。」
「嗯,就静观其变吧!」
上官宇廷眉一蹙。「大哥当真认为那人会为了医典出现?」
「医典是每个学医者梦寐以求的宝典,尤其是那个人,更是走火入魔的认定医典是属於他的,他多年来一直追踪我,现在冰魄出现在江湖上,他会以为那是我,要不也是与我有关的人在使用,所以他一定会出现,无庸置疑。」瞿廷昊不疾不徐的说。
「真是的,为了一本那种书册,追踪了三十年,如果最後终於让他得到,他一定会疯了!」因为那本医典,内容肯定出乎众人意料。
「觊觎别人的东西是人类的天性。」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却常常疏忽了已经到手的幸福,这是人最大的悲哀。
「大哥何不乾脆将医典给他,反正是一本无用的书册,给了他省得往後一大堆麻烦。」
「先不说他不会相信那是真的医典,如果这么简单就给了他,那不就枉费二弟的神算了。」那会损失很多乐趣的。
「可是大哥,有死劫呢!」他实在搞不懂大哥的想法,难道大哥不相信二哥的神算能力吗?
「死劫?我很期待呢!」瞿廷昊低低一笑。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兴趣了,如今终於出现,他怎会错失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我知道大哥武功高强,但是羽蔷呢?如果大哥当真与小妹成亲,难道不担心小妹会受池鱼之殃?」
瞿廷昊笑容一敛,他的确没有想到上官羽蔷,不过既然她注定出现在他的生命裏,又何需太过挂意?更何况……「我不会让人有机会伤她的。」他还没那么不济,护不了一个小女子。
「有大哥这句话小弟就放心了。对了,家父已经决定好日子,再过半个月就让你们成亲。」上官宇廷突然想到稍晚时父亲的决定。
「半个月?」瞿廷昊挑眉,还真急,他的「伤」都还未痊愈呢!难不成上官封怕等他痊愈之後会溜了吗?有此可能。「她知道吗?」
「尚未告知,家父打算等时间近了再告诉她,免得……」上官宇廷耸耸肩,未竟之语两人心知肚明。
免得她逃婚了。
但是,瞿廷吴不认为她会乖乖的等家人通知她。
也许……从明天开始,他得好好盯紧他未来的新娘。
第三章
要不是下人们长舌,让她听到爹已经决定再过十日就要将她嫁给那个酸儒,她还傻傻的听爹的话,坐在台前绣花呢!
哼!要她乖乖的嫁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书生,还不如杀了她,是傻瓜才会坐以待毙!而她上官羽蔷,可是个众所皆知的聪明人。
收拾了细软,子时刚过,上官羽蔷便拎著包袱蹑手蹑脚的溜出闺房。
轻松的一跃,她飞过高墙,成了一只自由的小鸟。
「廷儿,真的没问题吗?羽蔷这丫头可野得很,那个瞿廷昊一界书生,真的应付得了?」上官封从暗处走了出来,身旁跟著上官宇廷,两人的视线都停留在方才上官羽蔷翻过的墙上。
「爹,你放心好了,孩儿保证,绝对没问题的。」上官宇廷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二哥已经和他联络过了,两人都等不及要跟上去看好戏。
「是吗?」上官封不知道儿子那股自信是从哪儿来的,可是他没那么乐观,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行自己清楚得很,连他都应付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女儿最讨厌的白面书生,没有被女儿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阿弥陀佛了。
「放心吧放心吧!不过……」哎呀!放什么心啊,上官宇廷暗捶了自己一下,不趁现在脱身还等什么?「不过爹如果不放心的话,孩儿就跟在他们身後吧!以防万一,爹意下如何?」
「也好,免得羽蔷惹事,送了女婿的命。」不无可能,羽蔷爱惹事,如果惹上了她惹不起的人,率先丧命的很可能就是他那软弱的未来女婿。「不过,绝对不可以让羽蔷发现。」
「孩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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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所以,在她离开之前,她会先到後街黄大夫的药铺去,看看现在的情形如何,再想办法帮他们解决。
脑海中闪过瞿廷昊虚弱的身影,她立刻将他「驱逐出境」,她已经安顿好他,也留书吩咐家人好好照顾他,她该负的责任已经负了,所以他不可以再到她的脑子裏骚扰她。
人还没到後街,就听见锣鼓喧天,咦?有人迎亲?
瞧了瞧,那不是长春药堂吗?黄大夫要嫁女儿啦?
啊!不好,该不会是赖猪头来强娶黄姑娘吧?
上官羽蔷飞快的纵身一跃,直接跃上屋梁,避开了底下的人群,进入长春药堂。
而跟随在她身後的瞿廷昊叹笑的一摇头,这姑娘又要多管闲事了。她就不会秤秤自己的斤两,看看这闲事她管得起管不起,就这么一头热的冲进去……依他来看,赖清心这次似乎有备而来,轿夫个个是功夫底子尚可的江湖人物,一旁的随从,也有看起来武功还不错的,这么严阵以待,或许是有预感有人会来捣乱吧!
或者,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陷阱?还是……另有勾当?
寒眸略微一眯,瞿廷昊纵身上树,准备静观其变。
而进了屋的上官羽蔷——
她都还没有扬声告知她的大驾光临,就被眼尖的新娘子黄樱樱给看见了。
「上官姑娘!」黄樱樱像是见著了救命恩人般,一身大红喜服、头顶凤冠的冲到她面前便叩的一声跪了下来,拉著上官羽蔷的裙摆哭喊著,「上官姑娘,您救救奴家吧,奴家宁愿死也不要嫁给赖老爷!」
耶?咦?宁愿死也不嫁?那她为什么一身凤冠霞帔?不是早该死了吗?
啊,嗯,她这么想似乎有点不太厚道ㄏㄡ……不过,这赖猪头还真是讲究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房小妾了,还八人大轿、凤冠霞帔的迎进门。
「起来起来,黄姑娘不必如此,我来就是要替黄姑娘主持公道的!」她连忙将黄樱樱扶起来。
「上官姑娘打算如何做?」一旁的黄大夫不太抱希望的看著她。
嗄?这……她还没打算好耶!怎么办?
「这是秘密,你们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黄姑娘嫁进清心庄的。」她当然不会承认,只好硬著头皮道。
「可是花轿已经等在门外了呀!」黄樱樱啜泣著。
「你把凤冠霞帔给脱下来。」上官羽蔷当机立断。
「为什么?」黄樱樱虽然疑惑,但也乖乖的拿下了凤冠。
上官羽蔷接过凤冠,往自己头上一戴。「因为我要代你上花轿,把霞帔也给我。」
黄樱樱惊愕的任由她脱了霞帔,「上官姑娘要代奴家上花轿?!」
「没错,等会儿你先躲起来,等我上了花轿,你就和黄大夫离开这裏,来,这裏有五百两银票,有了这些钱你们就不用愁了。」上官羽蔷穿戴完毕,拿出她离家时搜刮的银票,抽出一张面额最小的给黄大夫。五百两银子够他们开好几家同这间一样规模的药堂了。
「这……这……」黄大夫抖著手,感激涕零得说不出话来,乾脆拉著女儿一起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上官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父女俩没齿难忘。」
「ㄟˋ,别这样,快起来吧!」上官羽蔷一个侧身,没让他们拜到,她最不喜欢这样了,在她的观念裏,除了天上神佛、双亲长辈、皇帝老子、官家老爷之外,就只有死人才会让人叩拜。
敲门声响起,传来媒婆的吆喝声。
「喂!新娘子好了没啊?要是误了时辰,赖庄主怪罪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
「快点,黄姑娘,你先躲起来。黄大夫,接下来就看你了。」上官羽蔷低声催促,黄樱樱立刻躲进床底下,黄大夫则拿起红盖头帮上官羽蔷盖上。
「来了、来了。」一切准备就绪,黄大夫立刻将门开启。
「这么慢吞吞的!」媒婆盛气凌人的走了进来。「好了,时辰快到了,新娘子上轿喽!」吆喝一声,她扶起新娘子走出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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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
瞿廷昊惊讶的望著那覆著红盖头的新娘,方才一阵微风吹过,掀起红盖头的一角,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露出的脸蛋分明就是上官羽蔷!
这姑娘是不是忘了自己早有婚配?竟然才出了门就变节改嫁。
要玩游戏是吧!他就奉陪到底,让她弄假成真,赖也赖不掉!
瞿廷昊狡犹的一笑,纵身飞掠到对街屋顶观察著他们。
一、二、三、四、五,在赖清心身边竟然就有五个护卫,这赖清心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么戒备森严,伯人找麻烦吗?
不过人再多也保不了你,谁叫等一下进庄的新娘子是我瞿廷昊的娘子呢!
一路跟随到清心庄大门口,是时候了,瞿廷昊从包袱裏拿出一个瓷瓶,扯下一根头发,将头发沾染一些瓷瓶裏的药水,然後一运气,那根头发立即变得硬直。
他缓缓的一笑,收起瓷瓶,手微扬,那根头发便疾射而出,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直接没入赖清心颈部的动脉。
赖清心只觉得颈子像被蚊子叮咬般,抬手拍了一下,再抓了几下,没注意到抓下了一根头发,便不再理会。
瞿廷昊笑得诡异,一步一步慢慢接近清心庄,心里则默数著,三、二、一!
赖清心应声倒地,全身抽搐著,剧痛让他哀嚎出声,吓坏了所有人。
「赖庄主?赖庄主?你怎么了?」护卫们疑惑又焦急,所有人开始鼓噪起来。
「快去请大夫!快啊!」终於,有人这样喊。
「怎么回事?」瞿廷昊上前,拨开众人。
「让开!闲杂人不要过来凑热闹!」一名护卫打算赶走他。
「等等,我是一名大夫,这老爷症状紧急,我看他等不及你们请来的大夫了。」瞿廷吴立刻说。
「老头,你是大夫?」一名护卫怀疑的问,老头?啊!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外表是—名年约五十的男人。
「没错,我是一名流浪大夫。」瞿廷昊点点头。
「既然是大夫,就赶快上前看看,老头,你最好小心点,要是庄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心你的狗命!」护卫恶声恶气的命令著。
哼!狗仗人势,出言不逊!
瞿廷昊暗地发了气功,直射向那人的下颚,灌入舌根,让他的舌头瞬间疼痛难当。
「呜……」那名护卫惊愕的捂著嘴,惊恐莫名的呜呜低鸣。
「你怎么了?」其他人见状立刻急问。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出事呢?
瞿廷昊假意的上前察看。
「他只是闪了舌头,大概话太多了,不言七日即可改善。」当七天的哑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现在,赶快把你们庄主给抬进屋去,迟了可别怪我。」
众人立即七手八脚的将赖清心给抬进卧房,安置好之後,瞿廷昊也不罗唆,上前在几个穴位扎上银针,俐落的手法让人叹为观止,也就不再有人多话了。
非常神奇的,最後一针刚扎上,赖清心就清醒过来。
「庄主?」众人围了过来,还来不及说什么,赖清心的几个娘子就进门了。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名年约四十的妇人颇具威严的扫视众人,她的身後跟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个女人。
看来这些女人是赖清心的妻妾们,真是壮观,不过据他所知,这只来了约一半。
「大夫人,庄主莫名得了急病,在大门前倒了下来,属下立即请了大夫诊治,现在刚好清醒了过来。」
「急病?」大夫人走到床边,看著张著眼的赖清心。「大喜之日呢!真是触霉头,我看这个小妹搞不好是个扫把星,老爷您说是吧!」
呵!不先探问病情,倒是先编派起未进门的小妾的不是。
赖清心瞪著大夫人,想说话却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