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声音!
六十大板!
是他!丞相曹操!
我疑惑地挤上前,他不是当朝丞相吗?怎么甘心被一个小摊贩来辱骂?
“没有?大家来评评理!我的玉佩本烂好的在摊位上,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尖耳猴腮的小贩咄咄逼人。
“我……”那紫袍的男子坐在地上,结结巴柏说不出话来。
“喂,你看他……莫不是傻子吧!”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声叫道。
“是啊是啊,看他这副模样,真像个傻子!”大家开始起哄。
“长得这看,想不到竟是傻子,可惜了这副好皮囊……”有人不无惋惜地开口。
“傻子……傻子……”
“傻子……傻子……哈哈……是傻子……”
那紫袍男子无措地坐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却是找不到话来返。
盯着那张与阿满神似的脸,我心里开始揪痛。
“傻子也不行!敢我玉佩,我非剁了你的双手不可!”那小贩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玉佩?多年来的职业习惯让我的眼睛异常利索,只一眼,我便注意到人群里一个鬼鬼祟祟往外挤的身影。
“狗儿!捉住他!”下意识地,我大叫。
狗儿听到我的声音,连愣也没愣一下,直直地便向着我指的那个人扑去。
炕出来狗儿虽然瘦小,力气却挺大,三两下便将那人狠狠压在身下,两个扭打起来。
扭打间,一个通体翠绿的玉佩掉了出来。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见玉佩露了陷,那儿便认命地再不挣扎了。
我弯腰,从地上拾起玉佩,顺手拉起滚了一身泥的狗儿。
多年的职业习惯,我便打量起那玉的成来,“这也并非什么稀罕物,你开个价吧。”走到那愣住的小贩身旁,我道。
那小贩微微一愣,“十钱。”
“顶多也就值三钱。”我嗤之以鼻。
那小贩摇了摇头,苦笑,“看小兄弟衣着褴褛,想不到竟是行家,若是你拿得出三钱,我便卖给你了。”
我伸手探入怀中,掏了三枚钱币出来,当然,那个被我顺手牵羊盗走钱袋的倒霉鬼此时也正凑在人群里,顶着那颗胖乎乎的脑袋看热闹呢。
拿了玉佩,我蹲下身,将那玉佩系在那男子的紫袍上。
“你没有东西,这是你清白的证明。”
他抬头愣愣地看着我,眼睛里竟是一片纯澈,全然没了那一日的漠然。
我也是一怔,如果不是因为他一身紫袍,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我差点就把他当成阿满了。
“你……认识我?”他看了我半晌,然后开口。
人群竟是开始鼓掌,鼓得我晕呼呼的。
我这算什么?小捉小?
这么一想,我便开始心虚,下意识地拉了狗儿便跑。
狗儿见我拉着他跑,一直如墨一般黑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欣喜。
跨过那个被打倒在地的小同行时,我悄悄低头凑到他耳边,“小也要有职业道德,替罪羔羊这种事,不要再做了,不然姑奶奶我见你一回逮你一回,逮你一回揍你一回……”
见那儿一脸错愕地盯着我,我心情突然大好,拉着狗儿便跑开。
“等等……我……等等我……”身后,那个令我毛骨悚然的声音大叫起来,然后便……追了过来。
卷一 拖油瓶二号
“等……等我……”
身后的声音如冤魂附身般越来越近,怎么都甩不掉。
我跑得满头大汗,后面追得不离不弃……
“你!到底想干什么!”眼看他便追了上来,我干脆停下脚步,怒目相视,气喘如牛。此时我,喻内荏来形容再恰当不过,那一日的六十大板当真留给我极大的心理阴影。
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紫袍的男子竟是那一代枭雄曹操,我便已是两脚发软,四肢无力了。
狗儿下意识地挡到我身前。
“你认识我吗?你……认识我吧……”看着我,他开口,小心翼翼的神情。
我眼睛立马脱窗,这跟上回那个赏我六十大板的家伙是同一个人吗?
“你不记得我了?”斜睨了他一眼,我试探道。
他摇头,一脸的无辜,低头半晌,又抬看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我讶然。
半秒钟之后,我开始窃喜,都说风水轮流转,原来竟是转得这么快啊,嘿嘿,莫不是老天爷都在帮我报那六十大板之仇?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摸着下巴,我盯着他细细地打量,笑得有些贼兮兮的。
他有些怕怕地后退一步,轻轻点头。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三声,随即阴森森地凑上前,“你可知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他吓了一跳,怯怯地摇头。
“你打了我!你打了我!六十大板,足足六十大板啊!”怨念终于无所顾忌地喷薄而出,我咬牙切齿,面部扭曲。
“会很痛吗?”他看着我,问得小心翼翼极了。
“痛?当然痛!快痛死了!”我大吼。
“董…对不起!”他顿了一下,飞快地道歉。
“说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我瞪他。
他被我瞪得往后退了一步,随架有求知地问,“何为警察?”
“警察就是……”我开始苦苦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解释,随即回过神来,“你管我!”
“对不起……”
“哼!”我小人得志到了极点,“把你衣服脱了”。
“呃?”他错愕地看着我,双手紧紧揪住了衣领。
如今这副模样,我真真是像极了欺压良民的恶埃
“快啦!如今你全身上下只有这身袍子还值点钱,快剥了给我!你要补偿我!”我嚷嚷。
他低头,默默地脱了外袍,细细地解开那衣袍上我亲手给他系上去的玉佩,然后将外袍递给我。
我毫无同情心地伸手接过,心安理得得很。
身上只剩一件白的单衣,他低着头看着掌心的玉佩,可怜兮兮的模样。
哼,我才不会良心不安,六十大板啊!那灵与肉的痛楚……直接磨灭了我对于穿越生活的全部梦想,要不是我裴笑耐磨力非比寻常,早被他六十大板给打残打废了。当初他打我的时候也没有见他良心不安,如今我又为何要讲良心!
拉了狗儿,不再理他,我转身便走。
狗儿一句话也没讲,跟了我便走,连多看一眼那个家伙都没有。
“呃,狗儿,我是不是很过分?”走着走着,我决定听听群众的意见。
狗儿很坚定的摇头。
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又开始心安理得了。
“不会错,永远不会错,就算要杀了他,狗儿也会毫不犹豫地替杀了他。”半晌,狗儿开口。
我的嘴角开始抽搐,这个……怎么听起来有点盲从的味道?
脑海中不自觉地开始浮现那张像极了阿满的脸,我微微皱眉。
“,你在后悔吗?”狗儿忽然开口。
“后悔什么?”我皱眉。
狗儿没有开口,漆黑的眼睛盯着我看。
我开始冒冷汗,“哼!我才没有后悔!如果我后悔了,现在就响个雷劈了我!”仰头望着晴空万里,我响当当地开口。
轰……
打雷了。
有乌鸦在我眼前飞过,我的额前开始出现冷汗。
狗儿点头,“说没有后悔便是没有后悔,现在要带狗儿去哪里?”
狂汗,什么叫睁眼说瞎话,狗儿算是发挥到了极致。
不管天上乌云密布,我开始思索接下来要干些什么。
只一会儿功夫,大雨便倾盆而下,我忙拉着狗儿避到一旁的屋檐下躲雨。
记得阿满刚来福利院那会儿,天天坐在门口等妈妈来接他,结果有一日下雨,大家都忘了把他带回来,第二天便发了热,那一回他差点死掉。
仰头望了望天,突如其来的大雨洗尽了所有的闷热,我低头,望着手里明紫的长袍发愣。
“狗儿,我去办点事,你在这里等我。”咬了咬牙,我抬手顶着长袍冲进雨里。
倾盆大雨中,我一路飞奔,天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去找他,只是阿满病危的模样在我眼前晃动,那张相似的面孔竟是令我放心不下。
回到原地,四下张望着,没有瞧见半个人影,我有些好笑,他好好一个大活人,遇见大雨自然会避雨,我何苦担心他?
正笑着准备回去,撒然感觉有人轻轻扯住了我的衣袖。
我微愣,转身,对上一张极漂亮的面孔。
大雨里,他正冲我笑,很孩子气的笑容,只是大雨将他浑身都淋湿了。
“笑什么笑,你牙白啊!”站在大雨里,我没好气地道。
他低着头,一手紧紧揪着我的衣摆。
“下雨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他轻轻开口。
我绝倒,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又知道我会回来?”不甘心地,我轻啐。
“嗯”,他点头,“我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了!”我不服气地吼。
“你的眼睛啊。”他看着我笑,没头没脑地开口。
“我的眼睛怎么了?”眨了眨眼,我磨牙。
“你的眼睛很善良。”他伸手,抚上我的眼睛,修长的指尖带着厚厚的茧,有些粗糙的感觉,痒痒的。
我一掌拍掉他的手,把手里的明紫长袍丢进他怀里,横眉怒对,“少来拍马屁,袍子还你,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除了你……我谁也不记得了……”他开口,声音委屈得紧。
“奇怪,我什么时候认识你了!”
“刚刚。”
我的头皮开始发麻,“拖油瓶”三个大字直直地砸了下来。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穿越不到两天,便捡了两拖油瓶?
苍天啊,我连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没有搞定,您老人家这么看得起我……当然,如果您送我一个大金主,翁然没有什么意见……
可是为什么是拖油瓶啊……啊啊啊……
轰!秘一声炸雷。
我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跟老天爷叫嚣了。
卷一 阿瞒和阿满
“阿……阿嚏!”抬手揉了揉鼻子,我微微抖了下,明明是夏日,我竟是开始有些感觉冷。
“你怎么了?”拖油瓶二号凑上前,有些担忧的模样。
我抬手捧住他的脸,隔着大雨仰头看他,“别动!你晃得我头好晕”,使劲闭了闭眼,我嚷嚷。
“我没动。”他小小声地嘟囔。
“阿满啊……我头晕。”勾着他的脖子,我稳住脚,一脸的难受,“你带我去王阿姨家吧。”
“王阿姨?”他一脸的问号。
“嘘!”我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唇上,嗯,他的唇软软的,“别那么大声……”我窃窃地笑,“王阿姨啊,是赤脚医生……”
“何为赤脚医生?”
“笨……游医啊,嘿嘿,没有营业执照的游医……你也知道,我要攒钱给你看脑袋嘛……王阿姨那儿俊便宜……嘘!小声点……会被抓的……”我摇头晃脑地道,奇怪,怎么头重脚轻的。
“你病了。”他看着我,声音淡淡的,眸光竟是有些冷漠。
我微微一愣,晃了晃脑袋,再盯着他看,“奇怪,刚刚你的眼神好奇怪……”天旋地转中,我居然昏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笑得有些无力,“阿满,几点了?”
阿满凑上前,一脸的问号,“什么?”
看着穿着一身白单衣的阿满,我愣了一下,三魂六魄立刻归了位,“嗬”地叫了一声,我站起身来,随即感觉身上的衣服怪怪的,那布料与肌肤的触感……
布料与肌肤的触感?!我大惊,低头看时,竟发觉自己身上仅裹着一件明紫的长袍!
“你你你……”我颤抖地伸出手,指着他。
“你被雨淋湿了……”他看着我,竟是笑得一脸的单纯,“所以我帮你脱了衣服梨干。”
“脱?”我咬牙切齿。
“嗯”,他点头,一脸的认真,“可是你的衣服都好奇怪。”
额前暴出一根青筋,我扭头看向被他晾在一旁的“奇怪”的衣服。
我的小可爱内衣……竟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被挂在那边!
“咦?你的脸怎么那渺?难受吗?难道染了风寒?”他一手捧起我的脸,十分认真地担忧道。
磨牙,我恨恨地盯着他的眼睛,我发誓,如果让我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丁点不纯洁的彩,我便一脚踹飞他……
可是……他竟然该死的那么坦然……
记忆“咻”地一下回到福利院,阿满那个家伙……也干过这般让我恨不得撞墙的蠢事吧……
左右看看,这里似乎是一间废弃的屋子,他生了火,衣服都被晾在一牛
“我的包呢!”忽然想起来,我忙道。
“哦,这个吗?”他把手里的包递给我。
我忙接过,打开来看,还好是皮制的,没有渗水。
屋外的雨还未停,天也是暗的。
我只得又悻悻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他也乖乖坐下,一动也不动,时不时地瞄我一眼,对上我的目光又飞快地盯着地面。
“喂……那个,你叫什么名字?”终于忍受不了那么诡异的气氛,我妥协,先开了口。
“阿瞒”,他笑,忙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看着他,我皱眉。
他摇头,又恢复了一脸茫然的状态。
“那你还记得什么?”叹气,我道。
“记得我叫阿瞒!”他又笑了起来,飞快地道。
我抬手抚额,“除了你的名字呢?”
继续摇头。
“为什么你只记蝶字!”咬牙低吼,我的耐心宣告结束,“你耍我啊!”
他吓了一跳,往后挪了挪,“因为……你刚刚一直在叫我啊……你叫我……阿瞒……”
“天哪……你响个雷劈了我吧……”我仰天大呼,这算什么……
轰!
老天立刻满足了我的请求。
我立刻没骨气地一下子爬到阿瞒身后。
“不怕不怕……”他抬手捂着我的耳朵,轻喃。
我自暴自弃地任由他蹂躏我的耳朵,把头埋在膝盖里,做鸵鸟状。
“我……我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了……”静默了半晌,他小心翼翼地道。
“笑笑”,我有气无力地开口,什没记得?根本就是不认识好不好!
“笑笑?”他的声音有一丝怪异。
我狐疑地抬头看他,“不要告诉我你认识我。”
“嗯”,他点头,“我记得这个名字。”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我把阿瞒轰到门外,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那身明紫的长袍如此招摇……
招摇?我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微微往上弯,嘿嘿,看看这价值不菲的布料,他不是丞相吗?如果……我把失忆的丞相大人送回府去……那么……,嘿嘿,我仿佛已经看到孔方兄在向我招手了……
“阿瞒。”开门,我笑眯眯地道。
“嗯。”
“我送你回家吧。”我笑得一脸的垂涎。
他看着我如此笑脸,有些惊吓地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点头,呵呵,丞相府嘛,满大街随便抓一个人都可以问到。
问明目标,我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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