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完全陷入真空状态,完全当他透明人,只一手紧紧握着我的手,“你说……她和仲颖在一起,很幸福?”
“嗯,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叫莫纤尘。”反正已经说了,我干脆说个痛快。
“纤尘?”他又是微微一怔,随荚白的脸上染上笑意,“那样……真好……真好呵……她应该幸福的……她受了很多苦……”
他的脸上有些微的释然。
“嗯,他们都很幸福,所以,你也放过自己吧”,一手轻轻拭去他唇边染上的药汁,我的声音很轻,很淡。
我不知道那一个与我同名的子在这个时空发生了怎样的故事,我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不知道她受过怎样的苦……可是,她终是幸福了……而眼前这个极尽睿智的男子,却因她的离去,而陷入痛楚的泥沼……
“我尽量。”看了我半晌,他淡淡笑道。
卷一 思念的幸福
大概是被梧的药起了效用,不多时,郭嘉便沉沉睡去。
看着他苍白的睡容,我抬手替他掖了掖被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刮目相看。”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差点忘了一旁还有个讨人嫌的家伙。
“想不到小狼崽也有温柔的一面啊”,凑近我,华英雄笑眯眯地道。
我背对着他,无声地咧了咧嘴,猛一抬手,手肘狠狠地揍向他的腹部。
“啊啊……杀人了!”凄惨地低呼一声,华英雄连连后退。
我转过身,笑眯眯地欣赏他一脸夸张的痛楚。
“最毒人心……”他煞白着一张脸,额前冷汗涔涔。
“喂!别装了!”见他如此,我心里微微一突,该不是真把他给打伤了吧。
他背抵着墙,低着头,额前的长发散落下来,双手紧紧捂着腹,一动也不动。
“喂喂……”我小心翼翼地上前,“没有那么痛吧?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是啊。”他忽然抬头,极其认真地点头道,“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我愣了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双手便已经被他握在手心。
“小狼崽……”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抖了一下,开始恶寒,下一秒,便狠狠甩开他的手,一拳砸了过去。
他单手接住我的拳,摇头,“真是不可爱。”
抽回自己的手,我下意识地回头,见郭嘉没有被吵醒,才吁了一口气,拖着华英雄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小毛慢悠悠地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又慢悠悠地转吞续嚼地上的青草。(读者MM问:小毛,为何每次你登场……都是在吃捏?小毛答:民以食为天。)
“他的病,能治好吗?”有些突兀地,我开口。
华英雄看了我一眼,将双手负在身后,仰天望天,“我初次见他时,是在洛阳,他守着一间糕点铺子,正病着,也不见他吃药”,回头,他看着我,“后来,便熟识了,那时也不知他便是曹操的军师……”
“能治好吗?”我微微抿唇,又问。
“他的身体本就虚弱,奈何身为军师,又太多算计……如此劳神……”华英雄难得地叹息。
“喂!你不是神医吗!”我决定鄙视他。
“我是神医,不是神仙。”他斜觑我一眼,随即缓和了神,“我……尽量。”
弯了弯唇,我微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相信你。”
他呆呆地看了我半晌,随蓟怀好意地凑近我,“别对我这样笑,我怕自己会把持不住你。”
下一秒……
“啊!……”小院内,一声惨叫直入云霄。
“小声点!你想吵醒他吗?”我又揍了他一拳。
“你好偏心……”哭丧着一张脸,华英雄摇头叹息。
我大乐,随即转身,“我要回相府了,你自便吧。”
“顺路顺路,我送你。”他立刻直起腰,笑眯眯地道。
我抬手轻轻在他肩上碰了一下,一副哥俩好的架势,笑道,“我决定以后对你好点。”
“在下感激不尽。”欠了欠身,作个揖,华英雄弯起他的眼。
走出院子,太阳略略西沉,已是傍晚了。
太阳只剩半个,天边的云彩泛着点点的金光,彩霞满天。
轻轻带上房门,留下一室的静谧,我跳上马车,与他并肩而坐,没有坐进车厢里。
华英雄扬手轻轻一鞭敲在马背上,“驾!”
马车不急不缓地上前,向着太阳的方向“笃笃”地走,我盘腿坐着,轻松惬意。
“白云飞,雀儿归,青烟袅袅成晚炊,游子行天涯,日暮寻归途,家乡知何处……”悠扬的歌声带着丝丝凉意,一路飘散于风中。
华英雄轻扬着马鞭,一路吟唱,竟是莫名的悦耳。
“什么歌?很好听的调子。”我好奇地扭头看他。
“离人曲。”他停了歌声,朗笑道,“有一种人,注定是要一辈子飘泊,四海为家,几多潇洒……”
“离人曲啊……”我微笑,“调子很哀伤呢。”
华英雄微微一愣,随即轻笑,又接着唱了起来,“明月,烛光暖,慈母丝丝手中线,月儿在远方……天涯思亲颜……”
“白云飞,雀儿归,青烟袅袅成晚炊,游子行天涯,日暮寻归途,家乡知何处,明月,烛光暖,慈母丝丝手中线,月儿在远方,天涯思亲颜……”
马车一路“笃笃”地走过,那悠扬的歌声也洒了一路。
“有人思念,是一种幸福,能够思念别人,也是一种幸福”,听着那哀思的曲调,微笑着,我轻轻开口,望着天边的夕阳,竟是有一些茫然。
譬如郭嘉,思念着那一个已然幸福的子。
譬如曹操,思念着那一个他以为已经逝去的子……
思念,是你的脑海中有思念之人的轮廓,有他的模样,他的声音,他的笑颜……
思念,是你可以回忆与他经历过的一切,一颦一笑,一滴眼泪,亦或者……只是一句话……
然后,可以随着岁月细细品味,慢慢回想……
而我,能够思念的的人,寥寥可数……
我很想思念我的母亲,可是,我记不清她的模样,想不起她的声音……
我很想思念我的父亲,可是……记忆,只剩一片模糊……
只有那个遥远时空中的,阿满……那个心智不全的男子,他有最明澈的眼睛,他跟我一样……是弃儿。
脑海中忽然浮现狗儿黑白分明的眼睛,我心里开始有些疼痛,那个孩子……不知如今又在何方……
整个许昌城该找的地方都找了,竟是没有半点消息。
他在怨我么?怨我弃他而去……即使,那是不得已。
“嗯。”华英雄点头应我,“或许”。
到相府时,天已经黑了。
下了马车,华英雄和我一同进了相府。
“奉孝说住在这里比较方便替相爷问诊。”耸了耸肩,他道。
我点头,正说些什么,却发现相府里竟已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身着重甲的侍卫。
发生什么事了?
下意识地,我冲进府中,四下寻找阿瞒。
“相爷……相爷被皇上召进宫了。”丁夫人的声音幽幽地在我身后响起,带了一丝莫名的颤意。
卷一 少帝之谋
阿瞒被皇上召进宫了?
我一下住,那封血诏……
皇帝那是要取阿瞒的命!
偌大的相府被团团围住,来来往往都是巡视的宫廷侍卫,整个相府陷入一片惶惶不安的氛围之中。
华英雄不知何时离开的,也不知他是怎么离开的,总之我想出去的时候,侍卫已经牢牢把住了每道门,谁也出不去。
的氛围笼罩了整个丞相府。
丁夫人跪在佛堂念了一宿的经文,尹夫人房内里的烛火也一宿未灭。
我坐在后园,定定地望着月亮出神,膝上放着一本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书,一本纸书,一本简体书。
是那本放在斜挎包里被我一同带到这个时代来的《三国志》。
那本一直被我刻意遗忘在角落里的书,那本我一直不敢翻开的书……这本书于这个时代来讲,是一个忌。
它是一个剧本,而我周围所有一切活生生的人,便都只是那照着剧本演出的人偶……那样的想法,令我不寒而栗。
可是现在,所有一切都出了即定的轨道,曹操失忆了,他现在遇到危险……
缓缓伸手,我打开书,第一页便是“三国志卷一”,“魏书一”,“武帝稼一”,一页页纸张在我指尖掠过,泛着油墨淡淡的清,很熟悉的味道,却是许久不曾闻到了。
带了些许焦急的心情,我寻找这一段历史的存在。
指尖微微停顿,找到了!我摒住呼息,借着月仔细看去。
“五年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我地念,随即傻住,没了?就这样?这一段历史就这样简单一笔带过了?
没了?
就这样没了?
我好不容易想通,好不容易翻开这本书,结果……就这样没有了?
“五年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我缓缓合上书,皱眉,“皆伏诛……都死了……阿瞒应富事吧……”
可是,现在阿瞒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大枭雄,他像一个心智不全的大孩子一般,我的穿越会不会引起恐怖的蝴蝶效应?会不会从而改变历史?
晚风徐来,园中许多不知名的草随风摇曳,衬着月,出奇的漂亮。我一人静静地坐着,表面平静无波,心里早已大浪涛天。阿瞒一个人在皇宫究竟会怎么样?如今的他心智不全,如何面对那一群对他虎视眈眈的豺狼?
驻守在城外的兵马是否已经听到风声?还有郭嘉……他有没有收到消息?华英雄会不会去找他?
每个问号都让我几抓狂。
“人。”一个口气带了贬意的声音淡淡地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到一片碧波摇曳中,站着一个锦衣的少年。
月下,他秀发高束,肌肤胜雪,眉目顾盼间皆是风情。
何宴?
“小人?”开口,我看着他。
他磨了磨牙,双颊生晕,“现在你还有那个闲情逸致胡说八道?”
我扭吞续看月亮,脑中却是早已乱纷纷的一团,哪有表面表现得那么镇定。
“他……不会有事的。”皱了皱秀丽的眉,何宴忽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这是在安慰我?
回头看他,我顺便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微笑,“我知道。”
他咬唇,洁白的牙齿在红润润的唇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很是犹豫的模样。
“我有秘密通道。”半晌,他终于开口。
我愣了一下,“秘密通道?你是说……能够出相府?”
“嗯。”他点头。
“快带我去!”我忙站起身,将书收进挎包里,一手拉起他的手,另一手摸了一下包里的那把瑞士军刀,心里舒坦了一些。
一路穿过园的小径,进入一处浓密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何宴弯腰从中搬出一大块木头,原本填着木头的地方竟是一个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二话没说,我弯腰便趴在地上,贴着那爬了出去,何宴也随后跟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那木块用脚勾回原处,我刚回头,何宴已经抬手捂住了我的嘴。
“嘘!”他将食指放在唇间,轻轻摇头。
听到门外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我转身又爬回了园里。
“怎么办?你不出去?”何宴也跟了进来,皱眉道。
“你知不知道他们多长时间换一次班?”低压声音,我道。
何宴一头雾水。
“我问你,他们什么时候换一次人!”
“明天早上应该会换。”何宴道,“随即又皱眉,除了这里,整个相府再也没有第二个可以逃出去的地方了!”
“所以我们才更要保护好这条生路,不是现在,明天一早,到他们换班时间,我便再逃。”压低声音,我道。
何宴看了一眼,点头。
第二日,还未等我们逃出相府,皇上便下了诏。
诏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先有黄巾犯上作乱,后有董卓欺天罔地,天降孟德,救黎民于水火,朕夙忧思,恐天下将危,今将重任寄于卿身,卿当与朕同食同行,共思救国良策,歼灭奸党,复兴社稷,特此诏之,勿负朕意。建安四年四月诏。”
听那传诏的侍者读凳朗上口,我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模
那封血书明明预示了皇帝的诛杀之心,却又为何突然一百二十度的大转弯?
卷一 半路遇伏
传诏之人宣完诏后便离开了相府,半刻也未停留。
丁夫人上前,却连半句话都没有问出来,那传诏的侍者便匆匆便离开了。
皇上如此大肆赞扬曹操的功德,并且刻意将阿瞒留在宫中,定是不会如何简单。皇上已经洞悉阿瞒失去记忆之事了么?阿瞒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相府内人心惶惶,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众人便噤若寒蝉,丁夫人回到佛堂继续诵经念佛,尹夫人则坐在庭院里,喝茶吃点心。
相府外的守卫依然森严。
“人,快到时辰了。”何宴盯着门外换岗的人,忽然轻声道。
初升的太阳微微泛着柔耗光,失去了的屏障,我不由得更加小心谨慎,四下张望了一下,我才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一处逃生之门。
园的幽径沾染了些许的晨露,泛着丝丝凉意,拉着何宴,苇着腰接近那一处浓密的。
“谁?!”身后,蓦然一声大斥。
被发现了?秘拉着何宴在后蹲下身,我下意识地揪紧了何宴的手,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掌心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身在自家园里走动走动,也不可么?”一个讥诮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是尹夫人?
我愣了愣,看着挡地在我们面前的子,一袭鲜夺目的长裙挡住了那守卫的视线。
“只有夫人一人?”那人狐疑地道。
尹夫人扬眉,“不然还有谁?莫非这位军爷暗指身不守道,趁着相爷进宫之时私会情郎?”软腻的声音带了三分的娇,七分的媚。
“在下不敢。”
“既然如此,军爷请吧,孤男寡在这后园,若被有心人传到相爷耳中,身浑身纵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呢”,娇笑着,尹夫人掩唇轻轻道。
那人一阵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告辞”,随即抱拳忙不迭地离开。
四周归于是一片沉寂。
尹夫人发现我们了?她……是来帮我们的?蹲在中,我下意识地咬唇,没有动弹。
“还不走?”尹夫人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开口。
“谢谢”,我愣了一下,地说了句,随即转身推开中的木头。
“帮我照顾宴儿。”背对着我,尹夫人仍是没有转身。
“好”,应了一句,我弯腰趴在地上,贴着那爬了出去,何宴也随后跟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那木块用脚勾回原处,趁着守卫换班的空隙,我拉着何宴一路小跑,离开了丞相府。
“我们去哪儿?”一手下意识地握着我的手,何宴满头大汗地道。
我犹豫了一下,现在宫里的情况不得而知,“先去争嘉,顺便想办法通知驻扎在城外的夏侯兄弟。”
租了一辆马车,顺着那一日的记忆,一路赶到郭嘉的住处,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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