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只听这名字便十分的大义凛然吧”,华某对自己的名字十分的得意。
“她怎么样了?”郭嘉忍着笑询问。
“请不要质疑我的医术,那是对我污辱。”义正辞严地,华某道。
郭嘉不开口,只是笑。
收了药箱,华某扬长而去,房间里只剩郭嘉和阿瞒。
“还突痛了?”阿瞒上前,坐在沿上,忧心忡忡地道。
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试试就知道了。”
“裴儿,你会留在丞相府吗?”郭嘉冷不丁地开口。
我看他一眼,考虑自己要不要留下。
阿瞒倒是满不在乎地模样,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不想留在这儿不鱼强”。
我看他,微微有些惊奇,他不缠着我了?决定放过我了?
“不想留在这儿,我这就带你走。”他冲我点点头。
忍不住闭了闭眼,我就知道……
“你是丞相,要走去哪儿?”我万分无力地道。
“本来打算安排好一切之后再接丞相回府的,只是目前的状况下,孟德兄留在府外会更危险。”郭嘉道,“只是,孟德兄失忆之事,切不可传扬出去,否则……”他微微皱眉。
看他难得如此表情,我便知道了事情的严重。
“如果我离开……”,转头看向一直盯着我伤口瞧的阿瞒,我直觉地不想参入那复杂的事件中。
“我们要去哪儿?”阿瞒兴致勃勃地开口,自动自发地将自己归类为“我们”。
我失笑,知道自己终是扔不下他,不管他是不是当朝丞相,不管他是不是曹操,这样的阿瞒,如白纸一般,这样的阿瞒,令我不大忍心。
“如果我离开,也没有地方去,不如就先留下吧”,我淡淡开口,这倒也是实话,暂时有个栖身之处也可再作打算。
“嗯”,阿瞒点头,“好,留下”。
看着阿瞒,我略略有些失神,我会把他送回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我在想,如果哪天,阿瞒恢复了所有关于曹操的记忆,那么阿瞒,还是原来的阿瞒吗?
“既然要留下,便好好听半仙说说要注意的事项吧”,看了一眼郭嘉,我笑道,然期然地发现他竟然在发呆,怔怔地看着我发呆。
郭嘉微咳一声,回过神来,便开始交待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我听着听着,便开始犯困,什么时候睡去的也不知道,但我好歹是一伤员,自然无人来扰我。
第二日睁开眼,便看到一张半生不熟的脸,这丞相府里,我熟的只有阿瞒和郭嘉,半生不熟的,便是华英雄了。
张了张口,我结舌,怎么称呼他?英雄?……光是想着我便是一头的黑线了。
“药来了,小狼崽。”他手里端着药碗,正十分大方地坐在我的沿上。
还记着仇呢,于是我决定不跟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计较。
仰头一口将那碗黑乎乎,看起来十分黏稠的汤药饮尽,我抹了抹嘴,苦得直吐舌头。
华某看着我,且笑不语,那模样像极了一只。
我开始不安。
“好喝吗?”半晌,他终于开了尊口,狐一样的眼睛盯着我手里的空碗瞧。
我气闷,药能好喝吗?!但我却偏想与他对着干,“好喝!”我说着豪气干云。
“哦……”他拖长了嗓音,“好喝就成,我本来想告诉你……那碗药是哟外敷,不是哟内服的。”
我傻住半秒,随即回过神来,怒瞪他。
“不过别担心,喝了也不会死人的”,他笑得一脸的和善,“那药方虽然奇特,却也无毒。”
“奇特?”有多奇?我开始磨牙。
“呵呵,无非是些虫虫草草的,好像叫做七虫八草膏……”他抬手支着下巴作思考状,“还是……叫作八虫七草膏?”
我的脸已经变成了铁青,一径狂奔出门,吐了个过瘾。
于是,我知道这个说话大喘气,爱吹牛的家伙还超级无敌的小心眼、爱记仇!
在把胆汁都吐出来之后,我决定对他敬而远之。
卷一 去与留
,微深,阿瞒早早地被我轰了去睡。
坐在铜镜前,我拉开领口,小心翼翼地按了按那伤处,也不觉得痛。虽然觉得那华英雄十分的面目可憎,但不得不说,他的医术果然了得,被他整了几回,伤口竟然开始结痂了。
桌上的烛火摇动了一下,门开了。
我侧头,看到郭嘉站在门口。
“半仙?”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微笑,推门进来。
“深人静,孤男寡,,不用避嫌么?”我偏就炕得他那清淡的笑意,仿佛离了魂的躯壳一般,便闭了眼信口开河。
果然,他微微愣住,微笑变作了苦笑。
我欺身上前,笑得暧昧,“连楼都逛得,还怕什么?”
他微微抿唇,替我将领口拉好,“出去走走么?”
“好啊”,我点头,连着几日被华英雄公报私仇,关在房内出不得,着实郁闷呢。
月朗朗,我同他并肩而行,丞相府的后园大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是晚,但仍然不减其景。
一路默默,他比我高出许多,仍是一身宽大的青衣,瘦削的身姿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一般,这个感觉令我皱眉。
“像不像幽会?”我咧了咧嘴,压低了声音窃笑,“私会情郎。”
后园,月,男。果然很像……
郭嘉微微一愣,笑了起来,其实他笑起儡好看,只是太瘦了。
“咳咳……”他笑得轻声咳耍
我抬手替他拍了拍背,摇头,“你太瘦了,饭吃得好不好?有人虐待?”
他不理会我的胡言乱语,“你当真要留下?”他看着我,轻声开口。
我点头。
“为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神,竟是带了怜悯。
“因为……这里好吃好喝还有人侍候……不用再吃了上顿想下顿啊……”我笑眯眯。
他看着我,清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那眼神如X光一般,仿佛要将我看透。
“大概放不下阿瞒吧。”叹了口气,我没甚骨气地实话实说。
“是丞相大人。”他纠正我。
我微愣。
“不喜欢这个称呼么?”他淡笑,“我也比较喜欢唤他孟德兄,可是,他是曹操,他有鸿鹄之志,他是丞相大人,是我的主公,或许,还不止于此……”,月下,郭嘉的神情有几分神往,“他的麾下有那么多将士死忠地跟随他,为他效命,你知道曾经有一个人是如何形容他的么?”
“如何形容?”我表示好奇。
“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他轻轻开口,眉目柔和,清亮的眼底有些淡淡的哀恸。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三国演义里的吧……应该是汝南许劭形容曹操的话,可是,若是许劭说的,郭嘉怎么会那副表情?
“胭脂糕姑娘说的?”我扬眉,看他那副难得柔耗神情我便知道了。
郭嘉微微一愣。
我越来越怀疑那胭脂糕姑娘也是穿越过来的了,否则哪能知道这句子,“我很好奇,胭脂糕姑娘是哪位?在哪里?”或许见着她,我便能回去也不一定啊。
“仙去了。”他轻轻开口。
啊?我微微一愣,看来没机会讨教了……
“这样的曹操,你还要留下?”他看着我,微笑。
“你不希望我留下么?”看着他,我弯唇,“或许我留下,对阿……对相爷更好。”
“你喜欢他?”郭嘉看着我,没了笑意。
“什么?”我扬眉。
“你喜欢孟德兄?”
我轻笑不答。
“爱,会痛的。”郭嘉浅浅地开口。
“嗯?那又如何?”我看着他冷峻的神情,着乐。
“现在的孟德兄不是真正的主公,这一切,都只是失忆后的幻象”,郭嘉看着我,缓缓开口,“或许……他心底深处藏着一个人,而你,刚好跟那个人很像。”
我弯腰低头,肩膀轻轻抖动。
“不要装了”,耳边,是郭嘉清淡的声音。
我抬头,嘴角快咧到耳后,正笑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这么聪明干什么?偶尔傻一点才可爱呢”。
“罢了”,他轻叹,“你留下于孟德兄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你……”
“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拜托,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四个孩子的爹啊!”
郭嘉愣住,我似乎看到他满面的黑线。
“你们古人都那么早生孩子么?看阿瞒也才二十多,怎么四个孩子都那么大了?”我忍着笑问。
“古人?”郭嘉扬眉。
我愣住,下意识地捂住口。
郭嘉笑了起来,没了那抹清淡,神采飞扬间,真的很好看。
我看得微微傻住,喃喃道,“再胖点就好了。”
“什么?”郭嘉没听清。
“我说,你再胖点,我就要你了。”我大笑。
郭嘉瞪大眼睛,清亮的眼中一片愕然。
“你也不能爱么?”我笑,“为什么?因为胭脂糕姑娘?”
郭嘉垂下眼帘,轻笑,“别调皮了,回去休息吧,伤口才好。”
我无趣地甩了甩袖,这一身衣服是府里丫环拇换上的,很宽大的袖子,甩起儡有感觉……
“对了,我让你帮我辗儿,找到狗儿没?”
“没有,我吩咐人去找了”,郭嘉道。
我有些失望,转身回房。
“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了,就告诉我吧”,身后,郭嘉的声音浅浅地传来,飘散在风中。
我扬了扬手,回屋。
站在屋外,透过窗户,我好奇地看到了一个子婀娜的剪影。
什么人在我屋里?
推门进去,我看着那子。
听到响动,那子转过身来,神情有些微的不自然。
也是,半三更,她在我屋里干什么?
是刚进相府那一日见到的子,应该是孩子他娘吧,看起来十分的年轻,很漂亮,至少比我漂亮多了。
“裴姑娘”,那子微笑,“姑娘刚到府上,也没什么准备,我便吩咐下人赶制了几件衣裙,姑娘也需要人服侍,今晚不方便,明日一早姑娘可以在府里看看,府里的丫头们姑娘看中谁都可跟我说。”
是个很温柔的子,我对她好感度上升。
“你是?”我好奇。
“身丁氏”,那子开口,十分的温婉,“多谢姑娘送相爷回府。”
“丁夫人。”我点头,只是看她这副模样,真不像生过四个孩子的。
“已深,裴姑娘好生歇息。”
我点头送她出门。
“裴姑娘……”她忽然站住,背对着我。
“嗯?”我疑惑。
“裴姑娘闺名……可是叫笑笑?”她低着头,开口。
“闺名?”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嗯。”
“这样啊。”她应了一声,背影有些落寞。
我看着她远去,回头躺到了上,正舒服地眯眼,随即感觉躺到了一块垫子……温温的……还有心跳……
猛一扬手,掀开薄被,我傻眼。
“阿瞒!”气沉丹田,我秘大吼一声。
他费力地睁开眼,嘟囔,“好晚了,笑笑去哪里了?”
我狠狠磨牙,“你为什么会在我上!”
“睡觉啊。”他答得一脸无辜。
“为什么会在我上睡觉!”我咬牙,控制自己不要掐死他……他可是丞相……杀了他我赔不起。
“我困了……”他揉眼睛。
我快气死,这是在干什么?装可爱?虽然……是有那么一点可爱……可是!他是四个孩子的爹!
卷一 贤妻
“给我出去!”丞相府的上空,徘徊着一个震耳聋的声音。
黑的天幕上,那一轮皎洁的圆月轻轻颤了一下。
于是,以后每逢月圆之,便有了一个关于猫狼的传说。有人传言,猫狼者,出没于月圆之,形同叉,吼声如雷,以人为食……从此,许昌城内无不奔走相告,提及猫狼,竟可止小儿啼!嗷嗷……
此时,猫狼……呃,不对,是我,我正狠狠瞪着眼前那个一脸无辜扮可怜的家伙。
抱着枕头,阿瞒一身单衣被我撵出门外。
“笑笑……”阿瞒看着我,很是委屈的模样。
“忘了我说过什么了?”磨牙,我狠狠道。
“男授受不亲……”他低声道,随即忙又抬头,“可是……可是在山洞里我们不也……”
“嗯?”我极度危险地眯眼。
“不也……不也……”那声音愈来愈小,他近乎于嘟囔,“不也睡在一起么……”
我抬头按额,青筋直跳,想起刚刚丁夫人临走时那极度复杂的神情,我便头疼……
那家伙竟然当着他家夫人的面……那样直白地睡在我的上!
我的清誉啊!
“阿瞒,山洞……”我再度按额,抚平额上的青筋,“在山洞那是不得已,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就该回自己的房间,抱着自己的夫人睡!”
“可是……他们说,我有好几个夫人……跟哪个睡呢?”他看着我,一脸天真地问。
头上乌鸦乱飞。
吸气……咬牙……
“爱跟哪个便跟哪个,与我何干!”我仰天大吼。
吼完,我转身“砰”地一声便甩上房门,再不理会。
回到上,我躺平睡觉。
天微亮,我自动起,这是在福利院养成的好习惯,因为,我有数不完的兼职要做,妙手空空之事,只是为了快速敛财替阿满治病,其他生活杂用,还是要自己辛苦的。
伸了个懒腰,我睁开眼,雅致的房间,古朴的摆设,怔了半晌,才苦笑起来。
阿满……福利院的阿满……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还好吗?
走到门边,我伸手打开房门,蓦然地,一个人顺势倒了进来。
“阿满?”我呆了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冲我笑,“早安。”
我回过神来,“阿瞒啊,你在这里干什么?”看他衣裳不整的,我双手自动自发地替他整了整衣冠,这是在福利院常替阿满做的事。
他只冲我笑。
“我在问你,你坐在我门口干什么?”我白他一眼,道。
“睡觉。”他仍是笑。
我瞪大眼睛,“你不要告诉我,你坐在门口睡了一?”
“嗯。”他点头。
我皱眉,习惯地掂起脚尖,抬手顺便将他的脖子拉低,将额抵上他的额,试了试温度,还夯有受寒发烧。
“砰!”铜盆落下的声音。
我回头,见一个婢,正满脸通红地看着我们。
“奴婢该死……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那婢一下子跪倒在地,紧张得连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一头的黑线。
“笑笑,她为什么该死?”阿瞒侧头看了看那个婢,好奇道。
闻言,那婢面煞白。
这忙怕?看来阿瞒平日里一定很苛刻。
我忙拉住阿瞒,笑眯眯地抬手招呼她,“别怕别怕,你起来,你来干什么?”
“丁夫人……夫人让奴婢来侍候相爷漱洗……说是……说是皇上召见……”那婢不敢起身,只趴在地上道。
“皇上召见?!”我瞪大双眼,大吼。现在阿瞒这副模样,怎么见?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婢瑟瑟发抖,一脸快要昏过去的样子。
我哀叹,“对不起,我不是在吼你,你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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