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年湘很及时的叩拜了下去,她心里明白,这个超级BOSS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刘彻听到案下传来清脆略显稚嫩的声音,眼睛才从五案中抬起来,饶有意味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年湘,嘴角浮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是你揭了皇榜?”刘彻问到。
“回陛下,正是民女。”年湘中规中矩的回答着。
刘彻一笑,说:“你真是大夫吗?”
“民女现在还不是,因为大家不认同女子做大夫。”
出乎刘彻的意料,年湘竟然会这么回答,这让刘彻看向年湘的眼中又多了一丝玩味。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年湘鼓起勇气说到:“民女现在虽然不是大夫,但是请陛下相信民女有医病救人的本事,请陛下让我一试!”
刘彻握了握手中的折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哪里人?”
“民女年湘,年十六,江夏郡西陵人士。”
刘彻随即对常融说:“准备车驾,去长乐宫。”
常融惊讶的问:“陛下现在去看望太皇太后?”
刘彻带着笑意说:“我要看看她到底有何本事。”
常融赶紧说:“奴才这就去准备车驾。”
年湘坐在帝撵后面的一辆小车当中,随着刘彻一起往太皇太后居住的长乐宫前去。她此时坐在车中,才感觉到冷汗已经浸透了里层的衣服。为什么刘彻在不知不觉中就给人这样强迫的压迫感?
车驾行了不久就到达了长乐宫,外面的小公公催促着她下车。
年湘爬下马车,赶紧跟随着前面黑色的身影,一起走进了长乐宫。
宫中的大床旁坐了两个妇人,看见刘彻带了个年轻女子过来都十分惊讶。
刘彻向她们问了好之后,就坐到绫罗环绕的大床边,握着床上老人的手说:“奶奶,彘儿来看你了。”
这老人就是窦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轻哼了几声,未能说出一句话来,气息极是凌乱。
刘彻转而对床边的妇人说到:“母后,朕张皇榜为奶奶从民间请了为大夫,这就让她来给奶奶看看吧?”
王太后轻轻点了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年湘,问:“就是这个姑娘?”
刘彻点头说:“是。”
“民女参见太皇太后,太后。”
“起吧。”
太皇太后病重不能说话,王太后叫年湘起身,又多看了她两眼。
王太后旁边的另外一位妇人,一直皱眉看着年湘,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这人正是陈阿娇的母亲,馆陶长公主刘嫖,她和陈阿娇一样,最见不得的就是刘彻亲近其他女子。
她语气冷冷的对年湘说:“你最好真的能治好太皇太后的病,要不然……哼!”
虽然她语气很不好,但是年湘一点也不介意,再怎么说,刘嫖也是她前世的母亲!
刘彻见年湘还未答话。就说:“她自己说能医好,若医不好,治她的罪就是了。”
刘彻说着,示意年湘过去给太皇太后医病。
馆陶长公主一直狐疑的看着刘彻和年湘,猜想着刘彻是否想借用这个机会,又收一名女子入宫,一个卫子夫已经够让他们陈家头疼的了,她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个卫子夫!想到这里,馆陶长公主愤恨的瞪了眼年湘,刘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淡漠的笑了下。
宫女早已经将帷帐放下,搬来圆椅置于床前。年湘领命,到床前搭上太皇太后的手腕诊治起来。她见太皇太后手指甲已经发紫,又微微侧头,仔细的听着帐内传出的呼吸声。半晌,她转身问刘彻:“陛下,医病讲究望闻听切,民女可否请侍女掀起帷帐,以观太皇太后的气色?”
刘彻用询问的眼光看看王太后和馆陶长公主,王太后平和的说:“都是女子,无妨,掀开吧。”
年湘见太皇太后的口唇和指甲一样,出现紫绀现象。又伸手轻轻按压她的胸部,发现她的胸腔位置已经略微鼓起。年湘点点头,看来是肺气肿的早期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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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小贴士:肺气肿
肺气肿是缓慢发生的,早期无症状,或仅有咳嗽、咯痰,病变发展后,可在运动后感到呼吸困难、气短,继续发展则逐渐力不从心,难以胜任日常工作。随着病变的加重,患者在休息时亦感到呼吸困难,有的口唇和手指甲、脚趾甲呈紫色,,医学上称之为紫绀。冬季出现畏寒、发热、咯脓痰、食欲减退、全身乏力和上腹饱胀等症状。时间长了,胸廓前后径变大,肋间隙增宽呈桶状,也叫桶状胸。
壹 004我真的是大夫!(下)
“回陛下,民女已经清楚太皇太后的病症,这就开方。”
刘彻眉毛一挑,说:“你当真清楚了?说说看怎么回事,太医院的一些无能之辈怎的就不会医?”
年湘心想,汉代的医术能跟两千年后比吗?你的御医一辈子见过的病都没我本硕七年在五上学的多,能比吗?
想归想,她还是好好的回答,说:“民女斗胆猜测,太皇太后定是在入冬之时身感风寒,之后才恶化至此。”
“正是!”
王太后少有的激动说到,两眼不断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太皇太后所患病症称作肺气肿,是因为风寒而引发了呼吸困难、咳嗽、乏力等一些列症状,最开始若只当寻常风寒来医治,并没有任何效用,只会让病症加重。待民女开下药方之后,慢慢调养,身体自然会好。”
年湘没办法给他们解释什么叫做呼吸道疾病,只能面上乱说一点,应付了事。
正在这时,床上的窦太后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顿时被涨的通红。
众人赶紧围了过去,年湘心叫糟糕,老年人的呼吸最容易被浓痰堵住,此时这里一没药,二没道具,这可怎么办。
年湘突然想起以前在五上看到的一个偏法子,赶紧抽下自己头上的玉簪子,用大头的那端在灯油里沾了,往窦太后的嘴里伸去。
“你要做什么!”
馆陶长公主一声怒吼,惊的年湘一颤,但是看到窦太后呼吸越来越急,眼见就喘不过气来,她也顾不了其他人,扑上前,扒开窦太后的嘴,就向内掏去。只一下,太皇太后一阵干呕,再咳了两下,就将一口浓痰咳了出来,连神智也微微的清楚了一些。
“大胆刁民,竟然敢对太皇太后无礼!”馆陶长公主生气的吼到。
年湘两眼无辜的看向刘彻,刘彻笑笑对长公主说:“姑妈不要动怒,她这不是救了奶奶么?”
王太后面上淡淡的看着年湘,看不出表情,馆陶长公主则满眼愤怒的看着她,年湘只觉得锋芒在背,想快点逃离。
“你起来吧,快点写药方好去煎药。”刘彻见长公主不再责难,赶紧让年湘起来。
年湘写了医方交给宫人之后,赶紧随着刘彻回到了未央宫的宣室殿。
刘彻一改态度,冷冷的看着年湘,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在医术上就有此成就,连太医院的老御医都不及你了。”
年湘心知不好,刘彻一直受窦太后的压制,到现在还不能掌握大权,如今窦太后得病,正是他掌权的好时机,但是年湘轻易治好了窦太后的病,就如同破坏了刘彻的好事。
她赶紧说:“民女惶恐!民女只能解太皇太后一时之忧,却无法根治,油尽灯枯之势已经无法逆转,恕民女妄言,纵然有神仙下凡,太皇太后也坚持不了几年了。”
窦太后如今已经年欲古稀,按照眼前的病情和历史的记载,窦太后的大限的确也就在这几年了。
刘彻听完年湘的话,眼中闪出异彩,说:“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
“是,民女知道。”
刘彻知道窦太后不能长久,心中虽然难免有些悲伤,但是还是心情仍然大好,看来自己掌权的日子亦不远了!
刘彻轻松的说到:“你这次医治太皇太后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问到赏赐,年湘仔细的想了想,伏首拜倒,“民女请命进入太医院,愿为陛下效命!”
年湘想了很多,她想改变陈阿娇的命运,却不想和刘彻有什么瓜葛,如果两人有什么怨恨情仇,那就让陈阿娇在这一世全都了结了吧!在帝王身边,终是得不到真正的幸福的。陈阿娇的悲剧,又何尝不是刘彻亲手造成的呢?
唯有成为太医,一方面能够帮助阿娇,另一方面又不用处处受制于刘彻,倒是个好选择。
刘彻楞了一下,虽然早就想到她不会单要金钱赏赐,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要官来当。
太医院的御医虽只是小小的内官,但怎么也是朝廷命官,而至今还没见过有女子当官的事情。
刘彻笑着走上前,蹲在还伏在地上的年湘面前。年湘由于在给窦太后化痰的时候将玉簪给拔掉了,所以头发便披散了下来,到后来也一直没有时间去收拾,便任由它垂着。现在她伏在地上,黑黑的长发顺势溜下肩膀,铺在了地上。刘彻抓起一缕地上的长发放在手心,说:“你就这么想进宫?要不就做朕的妃子,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刘彻心性突起,就是想戏弄下眼前的女子。刘彻看着年湘,心中莫名的有些躁动,很少有女子能让他一见中意,即使是卫子夫,也不曾。
年湘万万没有想到刘彻会说这样的话,惊惧的抬起头,正好碰上了他深邃的眸子。她直视着刘彻,“请陛下不要戏弄民女,民女只想为医,治病救人而已。”
刘彻大笑着站起来,说:“想治病救人到皇宫来做什么?外面有大把的病人等着你救,何必跑这未央宫中来?”
年湘又伏下首说:“可惜民女有救人之心,众人却不信任女子有救人之术。所以,民女便想进太医院,证实给天下人看,女子也可以做大夫!”
刘彻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看着年湘。真是不一般的女子呵!小小年纪敢揭皇榜进宫,又这样的志向抱负,当真不能小瞧了!
“常融,拟旨!”刘彻扬声喊到:“年湘救治太皇太后有功,特封为御医,明日起便进宫当值。”
听见刘彻下了指令,年湘高兴的拜谢到:“谢陛下!”
出了宣室殿,又有人来宣了王太后的赏赐,是比较实在的银子,让身无长物的年湘十分受用!年湘又去王太后那里谢了恩,带着赏赐的银子十分高兴的出了宫。年湘在皇宫不远处租了处院子,又买了些衣物之类的东西,这一收拾便已经到深夜了!
年湘一边想着该如何接近阿娇,渐渐在十分简陋的床上沉沉睡去!
壹 005 单方面的真爱
冬日升起,照在未央宫华丽的宫殿中,更显威严。
在太医院中,太医令李政打量着下首的年轻女子,脑袋一阵眩晕。好好的太医院,竟然来了个女御医,还是皇帝亲赐的,到底该如何安置,真是个难办的问题。
年湘垂首站在李政跟前,身上穿的是她昨晚抽空买的新衣服,虽然面料不是很好,但是比起她昨日进宫的样子,已经要好了许多。她一大早就凭着宫牌来到了太医院,陆续而来的太医们看着她都露出怀疑和探究的眼光,想必都已经听说了她昨日为窦太后诊治的事情了。
李政清咳一声,“年……太医,从今以后你就在太医院当值,太皇太后的病由你负责,你每日记得去请脉,其他时间你就去药五房,整理一下五简吧。”
“是,李大人。”
李政为人还算厚道,并没有看到年湘是女子便故意为难她,只给她指派了一个比较轻松的活,让她整理五简。其实太医院的五简平日都有杂役公公在打扫,并不需要她亲力亲为,她只需要坐在五库里看看医五就行了。
年湘并先是去给太皇太后请脉,见她病情稳定,只给她扎了一会银针,就退了出去。除了长乐宫,年湘径直去了五库,翻看着“古老”的医学典籍。
本来以为新生活会平静的开始,却没想到在一天早上,五库里来了一个小公公,他走进来说:“年太医,陛下身体略感不适,请年太医过去看看。”
给刘彻看病一向是太医令的事情,怎么会找到自己?不过宣昭在前,年湘也不敢耽搁,只好随着小公公来到了宣室殿。
刘彻半躺在案前翻看着奏折,见年湘进来请安也不让她起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年湘知道刘彻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只好伏在下面静静等待,不敢随便乱说话。
突然一下,刘彻将奏章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真是大胆,连朕也敢骗!”
年湘不明所以,问到:“陛下息怒,请陛下明示!”
“要我明示?好,我问你,你到底是谁?江夏郡西陵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原来刘彻派人去查了年湘的身份了,年湘的名字用的是自己穿越前的名字,当然找不到这个人了。
“陛下听微臣解释,微臣原名方芳,父母双亡,因受叔父压迫,从家中逃了出来,为了避免他们的寻找,我这才自己改了名字,所以……”
刘彻半信半疑的说:“方芳?若这次再骗朕,小心你的脑袋!”
年湘赶紧说:“微臣不敢!”
正在年湘松口气的时候,常融慌张的跑进来,跪着说:“陛下,皇后娘娘进来了,奴婢们都拦不住。”
刘彻脸色一黑,挥手让常融带年湘先下去。
年湘迟疑了片刻,心中有些想见见陈阿娇。这一迟疑,陈阿娇已经走了进来,只听后面一声娇喝:“你站住!”
年湘顿时感到头皮发麻,陈阿娇为什么这语气?难道以为她是刘彻的女人?她可是历史上著名的妒妇,防备刘彻身边的女人跟防备外敌似的,看来只有慢慢消除她的误会了。
想到这里,年湘转身像走进的人拜到:“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年湘略微抬头,看了眼陈阿娇,可只是这一眼,便让年湘愣住了。她的模样,跟年湘在现世的时候,完全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时候的陈阿娇衣着华丽,环佩叮当,多了几分贵气。
陈阿娇瞪了一眼年湘,指着她问刘彻:“你自己说,她是怎么回事?一个卫子夫不够,你又弄来一个,你,你到底想怎样!”
刘彻微怒的说:“阿娇,她是御医,给奶奶治好了病,没有怎么回事。”
陈阿娇不依不饶的说:“御医?说的好听,她是个女人,怎么做御医?我怎么没看见她穿官服?”
刘彻拂袖背过身去,不想理他,陈阿娇跑上前去,揪着他的衣服,“你说,你倒是说啊!”
常融见刘彻脸色已经坏到极至,赶紧上前说:“皇后娘娘,年太医的女子官服正在赶做当中,过两日就送来了。”
“闭嘴!”陈阿娇一喝,常融吓的跪在地上,急忙讨饶。
刘彻忍无可忍,推开陈阿娇,对常融说:“传旨,特封年湘为御前行走太医,常伴驾左右,不必着宫装,一切随意!”
陈阿娇一听着旨意,哇的就哭了出来,大喊到:“刘彻,你个没良心的,不想我们陈家是如何对你,如今你竟然这样,我告诉我母亲去!”
哭着,陈阿娇就跑出了宣室殿,刘彻气的粗喘了半天。好一会才注意到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年湘,说:“你下去吧。”
年湘如释重负的赶紧出了宣室殿,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感滑稽。
刘彻现在的地位的确不稳固,处处受到窦太后和陈家的制约,陈阿娇如此刁蛮,如果不想办法改了她的脾气,她以后只怕也是要被废的!
椒房殿是皇后的宫殿,此刻大殿上首正坐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其中年长的是馆陶长公主,和她坐在一起的就是陈阿娇陈皇后了。
陈阿娇哭倒在长公主怀中,“母亲,彻儿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一个卫子夫不够,又想法子弄个这样的人来,女儿不要活了……”
馆陶长公主忙哄着怀里的陈皇后,“娇儿,你这样哭闹有什么用,要好好想办法才是。”
陈阿娇委屈的说:“那该怎么办,母亲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说完又嘤嘤的哭起来。
长公主抚着她的长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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