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棚的门口,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叫唤。“黑猫,有客人上门了,有人指名要你中介卖货,他在交易的货柜里等你。”看帐棚内气氛紧张,传话的人有些紧张,说完话就尽快逃开。
她点点头,之后斜睨了商栉风一眼。
“本姑娘现在有工作上门,懒得跟你计较。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给我滚远一点,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会用这把剑,削掉你的命根子,让你绝子绝孙。”她撂下狠话,傲然地转身离开,黑色的长发以及黑色的衣衫,让她看来就像是一头高傲的黑猫。
听到贺兰说出的威胁,老柯暗暗吹了声口哨,偏头看向商栉风。
“商先生,这丫头脾气不好,嘴上也不饶人呢!您应付得了吗?要不要我现在另外帮你介绍其他的赃物掮客,虽然手段没有黑猫灵活,但是应该还是能够达到你的要求。”
他仍旧维持着温和的微笑,一双黑眸里却有着跳跃的火焰。“不用麻烦了,她最后还是会点头答应我的请求的。”他淡淡地说道,嘴角弯成一个谜般的微笑。
“我喜欢猫,尤其最喜欢任性的野猫。”
※※※
表面上看来,这辆庞大的货柜车毫不起眼,但是从车侧的小门走入,就能够发现内部别有洞天。
货柜内部宽敞却略显阴暗,设置了豪华的桌椅,雕花的木板间隔出较为隐密的空间,俨然是一个活动式的酒吧,这里是赃物市集里的交易场所,不少抱有高价赃物的卖方,都是在这里跟赃物掮客们达成协议。
贺兰走进了货柜内,往专属于她的隔间走去。在昏暗的灯光中,隔间里坐着一个神情不安的秃头男人,旁边还围绕着几个凶恶的保镖。
“有什么好货吗?”她轻松且旁若无人地坐入柔软的沙发。
秃头男人差点跳了起来,一脸紧张的表情。“你就是黑猫?”他怀疑地问,战战兢兢地抱紧怀里的皮箱。
贺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以指尖丢出一张黑猫卡。黑色的薄卡落在桌上,上面的黑色猫儿栩栩如生。她早就习惯客户们怀疑的眼光与语气,所以才会制作了代表她身分的黑猫卡。
“收费标准你应该很清楚,找到买主后,我抽取交易额的百分之十,而要是货品或是买主具有高度危险性,我会按照情况提高佣金。现在,告诉我你手上有些什么货?”她倚靠在椅背上,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紧张兮兮的客户她是看多了,但是很少看到这么神经质的,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男人小心地端详了半晌,深呼吸一口气后才谨慎地往前靠。“这箱子里全是珠宝,你在黑市里有管道,应该能够很快帮我找到买主。”他悄悄打开皮箱,众多的珠宝在昏暗的灯光下,仍旧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贺兰拿起一条钻石手炼,仔细察看。虽然光线不足,但是还是能看出这些珠宝价格不菲,都是惊人的高级珠宝。“两个礼拜前,国际珠宝大展里有大量的珠宝失窃,调查出来是一个珠宝展的高级主管监守自盗。”她抬起头来,看见秃头男子不自在的表情,脸色惨白如死灰。“这东西可是烫手山芋,不好脱手。事情闹得太大,有许多人会留意着珠宝的流向,不太容易找到买主。”
“我可以给你更多的佣金,但是东西一定要快点脱手。”秃头男人焦急地说道,他偷了这些珠宝,虽然没有被警方逮到,但是事情闹开了,他急着把珠宝换成现金,好逃出国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一旁,众人徒然惊觉黑影笼罩,却没有人发现他是怎么来到的。这么高大的身躯,行走时竟然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贺兰还来不及反应,手中的钻石手炼就已经被拿走。她仰起头来,正好诧异地望进商栉风带笑的黑眸里。
“黑猫,我们又见面了。”他微笑着点头,欣赏着她气愤到发红的脸庞,笑意逐渐加深。
“你……”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仅不理会她的威胁警告,还敢出现在她的工作场所里!
这个绣花枕头难道没有脑袋,不知道赃物市场有多么危险?会来这里交易的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要是惹到什么人,他大概会被活活打死。他究竟是太过愚蠢,还是有着令人钦佩的勇气?
“啊,你很高兴见到我吗?”他故意曲解她的反应。
“黑猫,这个人是谁?”秃头男人紧张地问,担心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商栉风。
“我是猫儿的伙伴。”他大言不惭地自我介绍,摆上最温和友善的笑容,还状似亲昵地点点她烫红的脸颊,之后举高手上的钻石手炼,眯起黑眸端详。“特质的精选钻石,每一颗都是经过挑选,以同一个角度切割,这条手炼可以称得上是难得的珍宝。要是放出风声,大概会有不少珠宝收藏家会开出天价来收购。”他缓缓地说道,神情与口吻都十分专业。
秃头男人还以为,商栉风真的是贺兰的伙伴,只当他也是赃物掮客。看见对方识货,秃头男人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这些珠宝都是上好的精品,是霍普公司设计的。”
商栉风挑起眉头,拿起皮箱里的珠宝察看着。“的确是霍普公司的珠宝,每一个扣环上都有黄金图腾的标示。”他低头对着秃头男人微笑。“前阵子在国际珠宝展时,霍普公司所展示的高级珠宝不翼而飞,原来是在你的手上。算是命中注定吧,在这里被我遇上了,霍普是‘太伟集团’的子公司,现在就物归原主,由我带回去交差喽!”他好整以暇地说道,接着以优雅的动作将皮箱关上。
秃头男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还不能了解商栉风在说些什么。“黑猫,这是怎么回事,什么物归原主?他不是你的伙伴吗?”愈说到后头,他心里也逐渐清楚了,光亮的秃头上迅速冒出大量的冷汗。
贺兰的脸色是苍白的,她瞪着商栉风摇头,不敢相信他所说的、所做的事情。
她的身体在颤抖,已经不晓得是因为气愤还是紧张,她笔直地看进他仍旧带着笑意的眼里,确定这个男人疯了。
“他是‘太伟集团’的人!”秃头男人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地大声喊道,扑上前想抢回皮箱,却被商栉风轻易闪过。“快!快把皮箱给我抢回来!”他狂喊着。
商栉风仍旧微笑着,另一手拉起贺兰,迅速闪过扑上前来的凶恶保镖们,不由分说地便将她拖往货柜车外。
“猫儿,不要摇头,我这是迫不得已的,这些珠宝真的是我老板的东西,那条钻石手炼还是他独生女的生日礼物,而作属下的我怎么能够视若无睹,看着老板的东西流入黑市?”他低头闪过一个飞来的木椅。
保镖们在雇主的呼喊声中,开始追逐商栉风与贺兰,货柜内乱成一团,有人为了想分一杯羹,也加入追逐的行列。
“该死的,住手!你会毁掉本姑娘的信誉。”她想要挣脱,但是用尽力却挣不开他的手。这个绣花枕头的力气,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大,她只能被拉着逃离现场。
“你们这行不是流行黑吃黑吗?我是为了你,努力在学习适应这个行业啊!”
他万分诚恳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罪恶感。
热闹的市集上,原本讨价还价的人们,也被喧闹的声音吸引,扮扮回过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陌生男人拖着黑猫没命地逃跑。下一秒,巨大的枪声响起,追赶的人失去耐心,已经亮出家伙。
子弹落在他们前方几公尺的土地上,撞击出烟尘与碎石子。
“真是粗鲁啊,他们都这么不爱护淑女的吗?”商栉风回头微笑着,恰好看进她气得发红的双眼里。
“把货品留下,我去跟那个人解释。”她不抱任何希望地说道,猛地腰间一紧,竟被商栉风轻易地抱起,放置在重型机车上,而他不到几秒钟就发动了机车,赏了在后头追赶的众人一脸黑烟。
他的高大身躯,此刻紧紧地靠着她。贺兰习惯性地伸出手,接掌了机车的驾驭,她咬紧了牙根,发誓要是躲得过这一次,绝对要把他削成一片片,让他再也不能来烦她!
“猫儿,别白费工夫了,你现在是骑虎难下,他们不会听你解释,只会认为你跟我是一伙的。”他俐落地跨上重型机车,双手握住她紧握把手的纤细手掌,强迫她催紧油门,机车在喊叫声中,迅速地离开现场。
“我要杀了你!”她大声地吼道,却没有办法反抗。
其实在赃物市场中,这类黑吃黑的事情经常发生,只要抢夺的那一方躲得过,代表功夫了得,客户也无法追究,毕竟那些货品都是赃物,也不能上警察局去报案;然而见者有分,在一旁的人当然可以受雇于客户,帮忙抢回货品,理所当然地分取佣金。
只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黑吃黑,那等于是在鲨鱼堆里丢下肥肉。
听了她的话,商栉风并不以为忤,甚至还低下头来,男性的肌肤磨弄着她细致的脸庞,在耳鬓厮磨间低语。
“只要能够躲得过身后那群锲而不舍的仁兄,回去后我任凭你处置。”他温和的嗓音里带着笑意,还有更深的亲昵。
在他们后方,有着几辆机车不死心地追逐着,子弹不停从后方来袭,每每被他们惊险地躲过。
“看来不先解决他们是不行了。”商栉风喃喃自语,语气里有几分惋惜,以唇轻触一下她的长发,之后放开油门,刻意让车速慢下来。
贺兰被他的举动弄得既紧张又不安,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与一个男人这么接近,他的胸膛抵住她的背,之间没有任何空隙,让她明确地知道他身上肌肉的每时起伏。
“你不要命了?”发觉车速慢下来时她陡然回头,红唇却不意擦到他的唇,令她有瞬间的愕然,看入他眼里的火苗,只觉得像是要被灼伤。
他们是紧紧相抵的,贺兰能够察觉他的生理变化,坚挺的欲望从背后抵住她,随着机车的震动,或轻或重地撞向她。
她的脸变得烫红,双手几乎要握不住把手,不敢相信在被人追杀的此刻,他竟然还有心思想到其它?眼前的一切太过荒谬,也太过亲密,她是江湖儿女,习惯不拘小节,甚至有几分的男性豪气,从不曾像此刻一样,这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一个女人。
“猫儿,我的命是你的。”商栉风挑逗地低语,伸出舌轻舔一下她的耳,满意地看见她的颤抖。
后方又传来惊天动地的枪响,还有尖锐的呼啸声,机车们一前一后地在黑暗的道路上追逐,因为光线不明,后方的追兵们很难瞄准。
“这些人还真有耐性。”他轻松地说着,继续放慢车速,直到两方的车辆十分的接近。“猫儿,车子交给我控制,你转过身来。”他温和的声音像是诱哄,吹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都带着灼热。
追逐的保镖们以及想分一杯羹的闲杂人等,看见贺兰车速变慢,还以为机车出了什么问题,脸上忍不住露出喜色,有人收起枪枝,纷纷换上适合近距离战斗的刀剑,准备抢回那箱珠宝。
她因为他的话而瞪大眼睛。“变态!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他一脸的无辜,眼里有着火苗,也有着笑意。“猫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要你用西洋剑,解决掉这些不死心的朋友们。”他若有所指地轻笑几声。
贺兰的脸红了红,知道他所想的不是这么单纯的主意,但是在重兵追捕下,她根本别无选择。她松开把手,俐落的身手在狭窄的机车座垫,也是难以轻松地转身,更何况车速还这么快,要是一不小心,她就可能摔断颈子。
空间很狭隘,她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身躯转身的。转过身后,这样的姿势更加亲密了,她必须跨开腿,才能够平衡住身子。抽出腰间的西洋剑,她咬紧牙关,把怒气与心中的不安发泄在追兵身上。
黑暗中银光一闪,锐利的刀锋划过一个保镖的手臂,那人哀嚎一声,握不住把手,车子摇晃的时候又撞上一旁的同伴,两辆机车连人带车地凉到路旁去,纷纷倒在路上呻吟着。
“你这样会掉下去的,用腿环住我的腰。”商栉风就事论事地建议道。虽然他努力维持正常的语气,但是仔细地听,还是可以听见他嗓音里的期待。
贺兰没有办法拒绝,若要继续对付那些追兵,就只能照着他的话做,虽然他存心不良,但是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种姿势,将身体倚靠在他的身上,她才能不用担心平衡的问题,专心地应付那些人。
她一咬牙,修长的腿跨上他坚实的男性大腿,将身体往上提了些许,一手扶住他的肩膀,而持着西洋剑的那手奋力地往最接近的骑士砍去。他们的身体面对面紧贴着,最敏感隐密的一处互相抵靠,她等于是坐在他的亢奋上,随着机车的晃动,带来最亲密的磨弄。
他的坚挺像是要嵌进她的柔软中,隔着紧身的衣衫撞击她的花核。
“啊!我喜欢这个姿势。”他感叹地说道,气息吹拂在她胸前的丰盈上。“猫儿,用腿夹紧我。”他别有用心地笑着。
在紧身衣的包里下,她的丰盈十分诱人,他几乎要忍受不住诱惑,低头吻上她的浑圆,期待她的蓓蕾在他的吻下绽放。此时,后方一个保镖拿起手中的武器丢掷,撞得他们的机车猛烈晃动,她的身躯震了一震,为商栉风带来目眩神迷的美景,令他暗暗喘了一口气。
听见他的低语,贺兰惊慌地手一软,手中锋利的西洋剑扫到最后一个追兵的脸上,倒霉的男人脸上破了相,哀嚎着松开把手,在道路上摔得头破血流。
在解决完那些追兵后,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吹在她的胸前。这个家伙甚至没有专心在路况上,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直盯着她的胸部瞧,她松开放在他肩上的手,让身子往下坐下,想要避开他那双眼睛的窥视。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身子最柔软的一处,撞击上他坚挺的欲望,两人都在一瞬间发出呻吟。
“猫儿,你这样算不算是‘骑虎难下’?”他靠在她耳边唤道,说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双关语。
他的声音已经不像平日那么温和,灼热的呼吸有些急促,在喘息时胸膛压迫着她胸前的丰盈,感受到她因为动情而挺立的蓓蕾。
“停车!”她咬着牙说道,只想快点结束眼前荒谬的亲密。
她是怎么了?只是跟这个绣花枕头靠近一点,她就浑身不对劲!身体又冷又热,像是在火里,又像是在冰水里,不由自主地发抖。她只想快些离开他的身边,或许等到两个人不再那么亲近时,她的脑子就能够冷静地运作。
他耸耸肩。“淑女的命令就是我的愿望。”他有礼地说道,按下煞车,但是车子却仍旧维持着同样的速度往前冲去。他试了几次,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猫儿。看来不能如你所愿了,刚刚的撞击大概是撞坏了煞车系统。”商栉风悠闲地说,没有任何的紧张感,依旧以肌肤摩擦着她的长发与粉颊。
“什么?”她尖叫出声,冷静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大概是她命中注定的瘟神,一遇上他就铁定没好事。刚刚才解决那些追兵,眼下煞车又坏了,等一下的路段可是惊人的大斜坡耶,难道她这个名声响亮的黑猫就要被这个绣花枕头拉去当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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