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相公(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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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相公(寄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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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的功夫是不错,但是想找老头子麻烦还差得远。屋子后头的衣服去洗一洗,趁着太阳正大好晾干。”

    洗衣服?他真当他是妇人呀!“老人家多少要活络活络筋骨,不做事光会使唤人老得快。”

    “少顶嘴,快去做好现门前的沟渠也该通一通了,免得老是塞住了水路。”

    “我……”眼角瞄到一道倩影。

    张老爹不等他说完,笑眯眯地兀自走近似要出门的女儿,“丫头,要上衔呀!”

    “嗯,爹有事吗?”张果儿瞧了瞧在爹背后做出疲累动作的“杂工”。

    “没事、没事,你要去买什么,我叫树头去帮你提。”美人上街总是不安全。

    “不用了,符纸刚用完,我上东街兜一圈就回来,让树头专心的修学问。”对亲人,她的态度少了一分距离,感觉亲近了许多。

    “你要到东街?!”嗓门颇大,张老爹的表情是不赞同,“王婆哪儿没符纸了吗?”

    “王婆婆的孙女生小娃娃,她下乡去探视小曾孙。”这是件喜事,怎么爹反而皱起眉头?

    “几时回来?”早不去晚不去,偏挑他闺女出门的当头,真是太不会做人了。

    一脸迷惑的张果儿有丝不解。“大概待个十大、半个月吧!爹怎么忽然关心起王婆婆?”

    “我……呕,这个…··”他才不管那死老太婆的死活,他担心的是她。

    赵家的败家子为人卑鄙又好色,见着了稍有姿色的姑娘,不是强掳为妾就是污了人家清白再抛弃,见一个爱一个的风流性和他连娶了二十七个小妾的知府爹同一德行,不知既蹦了多少好人家的闺女。

    三个月前这赵金鼎听跑堂的伙计说,他家的闺女是如何的美如水莲,隔日一大清早带了一准手下来看个分明。

    这一瞧可不得了,马上就差媒人上门来说亲,聘金、礼金一并送上,还撂下话七天后来迎娶,要他们准备准备好嫁女儿。

    那天女儿刚好不在家,他一火大抄起扁担使起打野狗的功夫,三两下连人带聘foe赶出去,他们家穷得有骨气,绝不嫁女儿与人为妾,而且还是第十二小妾。

    本以为风波到此结束,没想到不一会赵金鼎便亲自带人来,扬言要女儿入他赵家门。

    在抢不到人的情况下他才悻悻然离开,放话他一定得到果儿才肯罢休,之后几度在路上调戏上街买杂货的女儿,动手动脚的目无法纪。

    女儿虽然都未对他提起,但是街坊邻居可就看不下去跑来告诉他,要他们小心点,最好大门深锁,避不见人。

    他气不过挑了个夜里找上知府衙门,抓起那赵家混帐狠打了一顿,扭断他三根手筋要他安份些.别想玩弄人家的闺女,否则下回就阉他的子孙根,后半辈子休想风流快活。

    那一夜的警告是生了效,不到三天就见赵家马车送走败家子,表面上说得好听是北上访友,其实是养伤兼落荒而逃。

    那个朱家大娘来通报,赵金鼎风风光光的骑着大马由城门口入城,身边跟着几个满脸横向的武林人物,看来是找了帮手助阵,扬州城又要不平静了。

    调侃的声音摹然响起,“老爹是瞧上王家婆婆,一个是寡妇,一个是鳏夫,凑和着相扶持老来为伴。”

    “死小子、死小子,王婆都快七十了,你还寻人家开心,不怕天打雷劈呀!’当他娘都绰绰有余。

    “我是为你老人家着想,有个伴才不会老想着坏人烟缘。”玉浮尘利落的一闪,避开飞来的破草鞋。

    年纪一大把还浮浮躁躁的,没个长辈样。

    “你给我闭嘴,家里养头狼,9哄有头虎,全都是张着嘴要噬人。”干脆放出去互咬一通。

    他面上带着皮皮的笑,眼底精光微敛,“噬人的虎没人管吧?”

    “谁管得了,恶虎又凶又残见美色就咬,不怕死就去试试。”张老爹怂恿他去送死,少一个烦恼少一份操心。

    “地方官呢?”扬州可是大城,怎能纵容恶霸滋事扰民。

    “地方官是他的爹,你说该由谁来管?”指望你吗?他用轻蔑的眼神一阴。

    好奸诈的老头,设计我。“果儿妹妹好辛苦哦!不如我陪她上街,顺便为她撑伞遮阳。”

    “我不……”张果儿万般无奈地膘着他打好的顶上油伞,话不及人家动作快。

    “叫果儿姑娘,别坏了我家闺女的名声。”这小子倒是贼得很,见风就转舵的献殷勤。

    “是、是,老爹,我一定把你的话当金科玉律谨记在心。”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哪会不知分寸。

    关起门闹着玩无伤大雅,到了外头多少要顾着姑娘家的闺誉,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用不着老爹他特意叮咛,人情世故他可位得比果儿妹妹多,何时该收何时该放他众捏得宜,绝不会叫人多生是非。

    “爹,我不必人跟着……”大白天打伞不奇怪吗?他不觉得多此一举。

    “丫头听话,带个奴才出门比较威风。”和善的面容转向玉浮尘口气大恶。“你给我听清楚了,好好的照顾我家闺女,少一根头发拿你来喂王八。”

    差那么多,翻脸像翻书。“好大的一只王人呀!想必养三干年都成妖了。”

    他暗暗u张老爹是一只千年老乌龟。

    “你·……·”他又想打入了。

    玉浮尘笑笑扶着佳人的手肘往外走,十足的奴才相。“张老爷,我送小姐出门陪广

    “离远些、离远些,别靠我女儿那么近,你这个死兔息子没听见是不是?”张老爹在后头直跳脚地哇哇大叫。

    是没听见呀!谁管你老头子的疯言疯语,我高兴就好,到了外面你就奈何不了我了。

    渐行渐远的两人往东边走去,画着黄鹏鸟的油伞特别显目,路上行人无不回头再瞧地会心一笑。

    阳光正烈,雨下在不知名的角落,快活的日子又能有几日。只怕狂风来袭成灾。

    千里姻缘现在近在飓尺,命随人改。

    雁过处,是一片灼灼。

    云低。

    东大街的热闹繁华不下庙会,随处可见的小贩吹嘘着自己的货品有多稀有,卖菜的大婶、大叔蹲檐下叫卖着现摘蔬果。

    来自西域的外族人用着生涩的汉语比着毛毯和银饰,努力招揽客人,蓝色的眼珠子引人注目。

    卖南北干货的商家大敞门户,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干果杂粮等人来比较,货好不怕没生意。

    其中最叫人莞尔的是那柄油伞,大热天的撑着伞也不怕人笑话,大刺刺地走在街上十分张扬,让人不由自主地抬头望望天色。

    若是寻常人家的闺女打伞出门恐遭人非议,但是大伙都晓得张家闺女精于画符,因此不免猜测是否冲煞了什么,不以为奇的一笑置之。

    “玉大哥,伞可以收起来了吧!”太突兀了,叫人瞧了多难为情。

    “不行,你会晒黑的。”他比比自己的黑脸一说,不在乎的眼光狐疑。

    轻轻一哨,她做做样子的笑了一下,“没那么严重,我不容易晒得和你一般黑。”

    汉人不可能有着黑炭肤色,也许深褐或是深棕色,要找到同他一般“黝黑”怕是困难,他抹了太多炭灰,边走还边剥落,他大概没注意到。

    “我说过除非真心,不然别为难自己笑得勉强。”看她刻意的一笑,他心里有些难受。

    “何谓真心呢?我的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吗?”最近她的叹息声多了许多。

    世人皆在笑,难道要她特立独行地面无表情,红尘中人不由己。

    “他们的笑是虚伪,为应付别人的目光,而你的笑是敷衍,欺骗自己是个有心的人。”她的心藏在自己都找不到的角落。

    并非无心,而是失落了。

    或是遗忘。

    她不像以往加以强调自己无心,只是黯然。“或许你说得对,我在自欺欺人。”

    “嘿!你别垂头丧气,放开心怀吸一口气,凡事有我扛着。”他以轻松的口气偷掐她手背。

    “啊!”她吓了一跳,连忙瞧瞧是否有路人发现他无状举动“你干嘛掐我?”

    “会痛吗?”她的小动作好有趣,哪像无心的姑娘。

    她生硬的点点头。

    “会痛表示你有知觉,绝非完全无喜怒哀乐,再说你还会关心亲人。”他以dwh引出她不曾细想的一环。

    嗅?似乎……“是人都会痛,你不该在街上掐我。”

    关心吗?

    她以为是自己的责任,为家人的付出是理所当然,当年娘也是无怨无尤的照料这个家,费心的让一家老少都得到温饱。

    这样算是关心吗?那是她的爹爹和同胞手足,她希望他们快乐、无忧,永远开怀地放声大笑,那么她就会心安,无所牵挂地为下一餐饭奔波。

    只是,她不会笑,也不会哭,顶多皱皱眉地怀疑别人为什么能自在表达情绪,而她始终办不到。

    “看吧!你会在意别人的想法,而且怕痛。你是有感觉的人。”人非草木,谁能不动如石呢?

    张果儿有些明白地也掐掐他,“痛就是有感觉,怎么你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失笑地一拧她界头,见她慕地隆大眼不觉笑出声,“因为我是习武之人,皮厚。”

    王指轻轻一捏哪有感觉,像是蚊子来不死叮咬就被一巴掌拍扁,痛的是打的人的手。

    “告诉我,要如何笑才是发自内心?”她想学,包括悲伤。

    娘死的时候她哭不出来,送殡的邻里都说她冷血、不孝,小小的人儿就有一颗硬心,将来必是个难相处的姑娘,可那时即使她用力的掐紧大腿,仍是眼眶清明不见一滴泪光。

    她很想哭的,可是看大家哭得浙沥哗啦,她反而心情平静地凝望那座新坟,心想娘终于解脱了。不用不快乐的活在庸庸碌碌的人世间。

    曾经娘是美丽的,但是却不曾有过展颜欢笑的一刻,时常望着远方发呆,渐渐地她变得沧桑和憔怀。

    那份哀伤传到她心中,她常想娘为什么哀伤,远方有谁在等候着她,或是有谁值得她伤神,不过娘从来不说。只在心里哭泣。

    “先想快乐的事,很拼命、很拼命地去挖出你认为应该决乐的事,然后在心里转呀转,沉淀再沉淀,自然而然地嘴角便会往上扬。”他鼓励她回想过往的一切。

    快乐……好难懂的字义。“我只看到娘亲忧伤的眼眸,找不到快乐。”

    “你媲?”或许这是关键,回头他该问问老爹。“我娘和你一样美,眉儿弯弯,嘴巴小小。每当她对着我笑,我却看见她眼中一片死寂,她是活着的死人。”心已死。

    和女人相提并论算不算是一网晦辱?他心里直犯着l%咕。“忘掉你娘的哀伤,你是你,她是她,你不需承担她的孤独。”

    “忘掉……”她的挣扎显现在眸底,一个人怎么能忘记养育自己的亲生娘亲?!

    两人走在东大街上,一把油伞遮住了张果儿的异样,来来往往的百姓见怪不怪地擦身而过,没人知道她在痛苦着。

    叫卖声依旧,树上的蝉儿直道:知了、知了……而她仍然不知,深吸了一口气地接过他的油伞。

    “收伞。”

    “果儿妹……果儿姑娘,我怕晒黑。”好烈的阳光,一流汗他肯定原形毕露。

    玉浮尘暗自施功散去一身热气,想着要赶快买好符纸回张家,泡泡井水清凉一下。一瞧他黑得发亮的木炭脸,一股笑意微微选出,“你还不够黑吗?”

    他像是发现惊世宝藏地咧开嘴兴奋道:“你笑了、你笑了耶!”“有吗?”经他一喳呼,冒出喉的小笑泡当场幻灭,她仍是不然的望着他。

    “没关系,继续努力,我相信你会慢慢找回哭和笑的感觉。”有些失望,他安慰地巧换个位置一带,让她不致撞上一群流里流气的过路人。

    但还是应了一句话:狭路相逢。带头的一位公子哥儿忽然停下脚步,眉毛一扬地走回头,气焰嚣张地故作滞洒样,一把附庸风雅的山水扇在胸前轻摇。

    “喷!这不就是张家妹子嘛!赵哥哥在此有礼了。”扇柄握掌中,赵金鼎轻浮得一作揖。

    “赵公子……”双眉一犁,张果儿的为难明白地写在眼中,叫人心生怜惜。“几个月不见你出落得更美了,让人看了心麻难耐想马上带上床温存。”那清冷味正对他的胃o。

    “绝子绝孙还比较快,把心挖出来就不痒了。”玉浮尘一个箭步挡在佳人面前,以伞替刀的一稻。赵金鼎面色一变地露出鄙视目光。“你是哪来的山里野人?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让开!!”

    “晴,大伙来看天下奇观呐,怎么我看见一头牛挡路,这畜生还会说人话呢厂想必他是张老爹所指的虎。

    一说完,四周响起小小的窃笑声。赵金鼎恼怒的左右一瞪,笑声立即平静。“你这黑奴才好大的胆子敢招惹本少爷,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府的禽兽儿子,三个月前提着尿湿的裤子逃出扬州城。”他猜得八不离十。“你……你gT是不是,晓得我爹是知府还敢造次,小心我摘了你的脑袋。”他盛气凌人的端出父亲官职威吓。

    “小小芝麻绿豆大的官你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我真替赵知府觉得丢人。”赵大申还算是个好官,可惜教子无方。

    他曾见过为人忠厚的赵知府,他在地方上名声尚可,除了好色些并无大缺失,秉公处理每一件扬州城百姓上呈的状纸。

    不过没人敢告知府大人的儿子,因此公事之余泡在妻妾群中的赵大申自然不晓得儿子的恶行,间接的纵容他更加无所忌惮调戏良家妇女。

    若非事关于己,通常他是不会插手这种小事,百姓们慑于淫威不敢上告,忍气吞声的懦弱行径不值得同情,只能说自作自受,赵金鼎的恶胆是他们养大的。

    “你敢蔑视朝廷命官,口出狂言,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厂这奴才黑不隆吟的到底是什么来历,口气不小。

    做贼的喊抓贼,王法在何处?“你当街轻薄我家姑娘又该当何罪,咱们要不要先来算一算。”当着皇上的面他都敢指责不是,何况是无官衔在身的登徒子。

    当然,他的指责向来轻描淡写,以免触怒龙颜。“你家姑娘?”赵金鼎的语气有着不快。“张家妹子,你几时请了下人没知会一声。”

    “他不是……”下人。“此言好生可笑,你当是家里供奉的菩萨呀!请个人帮忙还得摆桌三百召告天下,你改姓张了吗?”玉浮尘笑语如珠,说得他面上无光。

    可不是,他与人家赵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闲杂人等有脸说出这种颐笑大方的蠢话,真不晓得书读到哪去了,说不定全成了厕纸。

    “少爷,他在讽刺你自抬身价,要不要属下去教训他一下。”跟班赵五狗腿的急于表现忠心。赵金鼎并不笨,他懂得看情势。“退下,还轮不到你出头。”

    眼前的男子虽然一脸黝黑,但五官端正目光如炬,不凡的谈吐可见非寻常人士,未探知他的底细前不宜轻举妄动,三个月前的教训他心有余悸。

    而且他重金聘请的武林高手目前在府中休息不在身侧,万一对方是习武之人可不好应付,丢了面子事小,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是,少爷。”赵大公子的忠犬一样目中无人,退下时顺手推开一旁挡路的老史。

    “唉!谁家无老幼。”佳人悠然一叹,主动扶起跌倒的老人家。轻笑的玉浮尘在她耳边低语,“瞧,你的怜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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