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相公(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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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相公(寄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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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了二十五年,美丽脸孔带给他无数灾难,没想到这会有人能忽视他到视若无睹的地步,他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她总有基本的审美观吧!

    可瞧瞧她态度多伤人,看也不看的朝东边林子走去,神色自若地不生半丝讶异。

    看来他的脸也有不讨喜的一刻,引不起人家的兴趣。

    “果儿妹妹,夜路不好走呀!你有什么重要事需要摸黑进行?”倒着走好看清她的面部表情,玉浮尘执意要唤醒她的七情六欲。

    “水。”

    水?“院子里不是有口井,你还要四处找水?”

    水不都一样,今年并非荒早年,用不着囤积水以备不时之需。

    “院子里的是阳水,我要的是阴水,两相调合才能做出口味独特的豆腐脑。”水质好坏影响豆腐脑的鲜嫩度与口感。

    “谁教你用阴阳水做豆腐脑,不会觉得很奇怪吗?”阴阳水一向是用于作法和祛邪,而她竟混入豆汁用。

    相当出人意外的作法,他怎么也想不到美味豆腐脑的诀窍是阴阳水,难怪风味世间少有。

    “自然而然就会了,没什么好稀奇。”水甘质纯,不拿来一用十分可惜。

    自从学会画符技巧,很多事不需细想自然在心浮现,仿佛她本就知晓,做起来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她从不去问自己的与众不同从何而来,因为没有人可以回答,久而久之她也处之泰然,反正并非坏事,有时还能用来帮助别人。

    就像花落,桃生;秋尽,冬来.天经地义的日常琐事,没人会去问为什么。

    “错了,光是分辨阳水、阴水便是一门学问,没学过的人是体会不出两者的精妙。”他花了一年光景才搞懂阴水、阳水的不同。

    停下脚步,张果儿再度露出困惑神情。“很难吗?一闻水的味道不就清楚了。”

    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要是人人都闻得出阴阳水的味道,岂不个个都是阴阳师?”

    “我不是。”她只会卖豆腐脑和画消灾解厄的符纸。

    “我知道,但是你有成为阴阳师的能力,可惜少了名师指点。”能御五鬼即是阴阳师。

    符师与阴阳师并无太大差别,前者以符纸消解灾厄,祈求平安,能号召鬼神为己所用,其力量上达天听,下通地府。

    而阴阳家是古九流之一,以术数占卜吉凶,掌天文、知地理,通晓四季气候的变化,并能预测一朝的运势及龙脉所在,其影内直达万万世之后。

    一是为个人安危着想,一是为万民思安定太平,因此人们视符师为不入流的行业,奉阴阳师是至高无上的圣师,甚至立传传扬,歌颂其丰功伟业。

    “我不想当什么阴阳师,只求一定温饱,国泰民安。”拨开重重藤蔓,她往最阴凉的榕树下走去。

    是井又非井,一口非人工凿砌的天然流泉由石缝中渗出,不知深几丈的泉口大约十寸宽,人若不慎踩空不致沉溺,顶多卡在泉口动弹不得。

    四周杂草丛生,但是泉口处只生青苔和毛度,或有颜类数株附生青苔上,一条石铺的d潞直通水源处。

    极阴之处才产极阴之水,像张家院子那口井面向东方,每日清晨迎接第一道曙光,吸收阳之气才能汇聚正气,融人井水之中便成阳水。

    他轻笑地摇摇头,“你的心真小,不求觅得好姻缘吗?”

    “命犯孤寡,今生无缘。”签文上说得明明白白,她不强求。

    “什么,你也命犯孤寡?”他惊讶地抓起她的手一视,细细的纹路在摇晃火光下显得不明。

    “也?”手JLnd触时,一股莫名的热由他指间传进她手里,,N以乎也跟着一热。

    有丝异样的温度暖了她偏冷体质,她依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感觉,只是……热热的……

    “你有姻缘线,可是……”很奇怪,像是朱笔新描上去的纹路,不甚清晰。

    “是吗?”不知名的情绪叫她慕然抽回手。“娘问遍了扬州城内外的庙宇.神明的回应千篇一律说我是孤寡命,我想你看错了。”

    “不会错,虽然是很淡的一条细纹,但我肯定是姻缘线。”而且近日会遭遇她的命定之人。

    一想到此,他心口不由得一问。

    张果儿幽幽一叹,“前些日子不小心滑了一跤割伤了手心,你错看了。”

    “天意,是天意呀!”他低呼地踩上青苔,脚一滑差点往后栽。

    幸好他身手灵活,后腰一挺化险为夷,没听见他低哺的如柳佳人步伐轻盈,行到泉水前颇有顾虑地回头一看,似在为难着什么。

    “怎么了,你不是要提水,木桶呢?”

    “我……顺,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她不想被视同妖女出世。

    若有所思的玉浮尘豁然一悟,“别当我是外人,咱们初识的那一夜我就见过你用符令御五鬼。”

    “你……看到了?”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消失无踪。

    显然她并非完全无情无欲,只是压抑太深。“果儿妹妹难道认为我是爱生口舌之辈?”

    “不,我是……是我多虑了。”若他能识五鬼岂是普通人,防他只是叫人贻笑大方。

    “是不是曾有人对你的符术起了不好的回应?”他见过她为人治病风时的坦然,不像此刻微露惶惧之色。

    “该说百姓为无知而惊慌,只相信眼中所见。”她回忆起那段小波折。

    两年前她如同往常御五鬼以冥火指路取水,不料有个逃家撞见绿光荧荧,吓得连滚带爬地白着一张脸回家.之后吃语不断的发着高烧陷入昏迷。

    大夫们束手无策,眼见他烧退了又烧,反反复复数日始终不见好转.只好要父母准备后事等他断气。

    “后来他们来求助于我,一张退烧符和失忆符才挽回他的生命,此后我尽量不使出御五鬼的符令,尽可能地亲力而为,不假手于五鬼符。”所以她提了灯笼来,免得他人误以为是鬼火肆虐。

    原来如此。“你不会打算以符令取水吧?”

    他一副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她施展,扶着一旁的榕树干以防太兴奋而滑倒。

    “你想看?”他让她说糊了,天底下不惧鬼神的能有几人。

    “人生一大盛事,错过未免可惜。”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伽…··唉!你最好别吓晕了,五鬼可能搬不动你。”幸好她袖中还有一张五鬼符。

    白衣一甩,他气定神闲地倚着树。‘’玉哥哥我的胆子向来大如天,果儿妹妹不用挂怀我。”

    月正清明,一阵冷风袭来,使得泉水更泛寒意,阴气森森地令人颈背发凉,远处的夜果在林子深处中拍翅而过,添了几许诡魁,张果儿先泼些泉水净净手,以素面手绢拭干,左手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右手在符纸划下勒令,口中念念有词。

    倏地,人由符纸下方开始燃烧。

    然后她扬开一只纸画的水袋,食指与中指并拢朝泉水一指,涌涌不绝的喷泉像是有生命似地汇成一道水柱流入纸水袋中。

    过了一会儿,她做了个收和止的指令,泉水回复适才的平静不见扬高半分。

 第四章

    “叹为观止呀!你是怎么办到的,为何一张薄薄的纸能吸水百斗?”太不可思议了。

    师父真该教他符咒之术,瞧它多便利,小小黄纸载水无数却轻如鸿羽,收纳简易不费心,袖里—兜用不着大桶小桶地累个半死。

    观阴阳只为苍生谋福利却不能利己,他有些后悔未识符咒之好用,若在两军对阵时驱动符令搬运敌方粮草,神不知鬼不觉便能大获全胜,不伤一兵一事。

    甚至日常的琐事也可靠符令完成,不需要他使唤下人,符纸一烧即能做到尽善尽美的地步。

    每回府里的丫模要来打扫他住的杏花院时,他必须先行闲避以防丫换迷恋他的长相而分心,反而弄得一室水渍。

    若有符令可使用,他何需防范仆从奴婢的痴迷,一人也可过得轻松快活,独自享受无人打扰的清幽。

    “这是聚水符,相当十个水缸的水量,符令复杂不好画。”通常她画一张聚水符得耗去两、三个时辰。

    简单的符一个时辰能画上十来张,而聚水符则需聚精会神的细细描绘,稍为差错就前功尽弃,画错的符令必须与寿金一同火化不得随意抛弃,否则会触怒神明。

    他异想天开的道:“五鬼搬金术可生财,你何不画张符试试?”

    改善家计。

    “逆行倒施不可为,符令不能拿来为非作歹,营己之私。”银子够用就好,她不生非份之想。

    “今日你以符令运水同是营私,有了金山银山你就不用辛苦的晨起卖豆腐脑。”他想起了那位在自家庄院埋银子的女财神。

    地底下全是数不完的银子。

    “卖豆腐脑不好吗?以符令运水之事我向玄女娘娘请示过,得到允许才敢私用。”五鬼令亦是如此,获地藏王菩萨的首肯。

    每一种符令都各有不同的种抵掌管,若是为善倒是无妨,不滥用神佛是不会降罪。

    若是拿来为恶必招鬼怪缠身.绝己后代,不得善终,书册上的第一页明白召告着,她始终谨记在心,遵行不妄为。

    “你还能与神明沟通?”道士的那一招她也学会了,看来她要招妖降魔亦是易如反掌。

    张果儿折返原路而回,面如汤湖中的观音。“信之则有灵。”

    “收不收徒呢?”天地间皆有灵,端看善恶之分。

    “符令人人得以画之不需传授,只要诚心必可得。”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为人师。

    悟性人皆有之,在于高低。

    “可是我十指迟顿握不住毫笔,怕是画上十辈子也难出师。”他自怨自艾地瞧瞧自个儿的葱白十指。

    字写得漂亮不一定能画好一张符,符令千百种张张怪奇,能记得住一半实属万幸,他不敢妄想有她的好记性,朱砂一沾画得流畅顺手。

    “事在人为,你有一双好手。”不像她薄茧地难以比较。

    不过她也不羡慕他的十指圆润精丰;各人有各人的命,际遇不同当知惜福。

    玉浮尘突地抬起她的手抹上香膏。“人人都该有双好手,你亦不例外。”

    子时已过成五时.万籁皆静独剩人影两道重叠着,树影扶疏,一男一女的倒影亲密不分,看似月下偷情的人儿。

    实际上除了两手交握,两人都严守?w,看不出互有情像滋生。

    “别暴珍天物,用在我身上是浪费了。”今时抹了,一早还不是要做粗活。

    清清爽爽的在兰香味,可见是好人家的昂贵膏药,她怎好接受他的好意。

    手一缩置于背后,她不想平白受人家恩惠,疾步地走在前头离开阴沉的林子,循着小路往自家的后门走去,再两个时辰她得磨豆子做好豆腐脑,实在耽搁不得。

    “走慢点,果儿妹妹,小心坑洞……”他的警告来得迟了些。

    走了不下百回,她还能在自家踩了坑洞才称奇……’‘啊——”才想着脚下就一阵踉跄。

    以为会跌个狗吃屎.一阵急风似的白影忽飘而至,檀香气味的软墙先一步揽住她成了垫底,“哎呀”一声碰上了’·”“””

    他的唇。

    真该说声糟了个糕,两个命犯孤寡的姻缘陌路人竟然四唇相贴,同样的膛大眼不知如何是好,互相对视的忘了移开身子。

    许久之后,一抹处女幽香游离在他历间,他暗自呻吟的吞吞口水,结果竟让蠕动的唇瓣更加贴实了和豆腐脑一般香甜的樱唇。

    似野火燎原不可收拾,从未与女子有过亲密的经验,一时的美好让他把持不住,搂着佳人腰,他渴望的吸吮不休。

    月下不独眠,花好人成双,但怨东风薄。

    冷夜寒意凝聚了雾气成露,由梧桐叶滴落,猛然一回种的玉浮尘瞪大了诧异不已的美眸,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他.犯了色戒。

    而且他竟然不觉得心虚,反而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像是她口中藏了上等好蜜等人品尝,而他将是唯一享此甜味的主人。

    缓缓的推开她坐直,双手仍像有自我意识地拥着她让她倚在自个肩头,不让地上白霜湿了她衣衫。

    “我……我轻薄了你,你没受伤吧?”瞧她星眸迷乱,他差点又想起色心。

    如乘云绕了天际一困,她轻吁一口气。“我没什么感觉,但…,,

    思绪很乱。

    “什么叫没感觉,你心口不会扑通扑通跳,脸红燥热?”一股气汕然而生,她居然说没感觉?!

    任他愧疚得要命,因为立志要修行的他即将辜负她,怎料她的回答像是毒蛇的牙,狠狠地倒咬了他一口。

    瞧她细嫩的唇瓣都破了些皮,再没感觉也会痫吧?他用无礼的行径侵犯了她耶!

    到底是他的错,但至少她不要表示出无动于衷的表情,害羞也好,恼怒也罢,就算掴他几巴掌他也绝不还手,可是她一脸的不解叫人扼腕。

    她知不知道她才是受欺负的一方,而他做了小人才为的下流事。

    “你在生气,为什么呢?”抚抚唇,她的眼神仍是如先前般的纯净。

    刚才她的心头好像有着什么要爆开,在来不及思索的情况下他已推开她,让她有些失望,只感觉到嘴唇肿肿的。

    “你还敢问为什么?”他沉下气,尽量表现出温和气度。“而且我没有生气。”

    “不,你在生我的气,我做错事了吗?”或许她不该压着他。

    无奈的挫败取代了他的理智,他是在生气。“绝不是针对你,是我个人行为的偏差。”

    能怪她不解人事吗?她本来就缺少人的七情六欲。

    可是他无法不气,自认为定力无懈可击却遭她轻易击溃,失控的神智几乎着迷于她的香唇,若非一滴夜露唤醒了理智,他可能会在野地里夺了她清白之身,气她也气自己,不该任由两人有了交集,他起了眷恋之心,但她并无同感,只是困惑。

    “我也不懂自己在气什么,你就当我是傻子好了。”他自嘲地发出低低笑声。

    这下可绝了,他该怎么跳脱这张无形的网,请她仲出援手吗?

    他的笑声很好听,胸口会震动。“我们还要坐多久,聚水符有时限。”

    好舒服,他拥有她努力不来的开怀笑声。

    “果儿妹妹,你让我有枉为男人身的痛恨,你不能同情我刚受了伤吗?”伤得好重呀!他的自负。

    “你受伤了,要不要找大夫?”她的声音不慌不忙,同情为何物她陌生得很。

    不过她有一点点紧张,怕聚水符失去了效用,淋了她一身湿。

    “大夫治不好我的伤,如果你一直坐在我身上。”她会先失身。

    或许说两人同时破了身,他的修行之路也不用再费,乙了。

    “腥!”借着他手臂的支撑,她借力使力的起身,“我没压伤你吧?”

    轻如飞燕的一跃,他拍拍沾污的下摆。“一颗小果子的力道能耐我何,你未免小看了我。”

    “虎行于林,鹞纵于天,你打算屈就多久,你的家人不担心吗?”她无心的问道。

    怕成了习惯,有朝一日离不开,像她的爹亲和小弟成了她的支柱。

    “我是孤儿。”他心里想她是不是有不耐烦,两眼炯炯的盯着她瞧。

    “朋友呢?”

    “全死光了。”不提也罢,提了伤神,全是些忘恩负义的妻奴。

    寒翊呢是当兔儿娘子如珍宝的捧在手心上,怕她寒来怕她饿,根本不把朋友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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