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驭征也看到她了,他随一干闹烘烘的手下停下来,高挑的身形有股不凡的气势。
樊舞阳红了双颊,心跳个不停。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他眼里流动着惊喜的光彩。
然后他薄唇微弯,倾泄出笑意。
“做完SPA了吗?”他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
她小小尖尖的下巴点了点,晶亮的眸子半合着。
“那好,跟我回房。”
他拉起她的小手,一点也不避讳手下们的起哄,一路牵着,把脸如晚霞的樊舞阳带进房间。
“等我冲个澡,我们去散步。”
他兴匆匆的道出计划,随即入裕
她几乎没等几分钟他就出来了,围着白浴巾的他,身材均匀好看,精健的上身拥有做人的结实肌肉,古铜色的肌肤叫人眩惑。
他打开衣柜,套了件简单的纯棉白T恤。
“转过身去。”他笑着命令,手中拎着一条深蓝休闲短裤。
她耳根子一红,飞快转过去面壁。
原来她一直盯着他看,从他走出浴室后,她就一直盯着他。
她自己居然都没发现?
“可以回头了。”他的声音很快的又传来。
她缓缓回过身去,发现他就站在她面前,双手交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望着她,黑眸里闪烁着笑意。
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眼光左转右兜,就是不肯和他正面相对。
或许他会解读成她在害羞吧,这样也好。
他黑眸灼灼地盯着她。
“知道吗?舞儿,你刚才的眼光让我很虚荣。”
她着迷的眸光真像咒语,害他想不顾一切把她搂来狂吻一番。
她还是不肯抬眼看他,不过随即,小手被一只大掌给牢牢握住,头顶飘来他笑意满满的声音。
“走,看夕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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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沙滩上有好几对牵手散步的亲密爱侣,也有人把握住最后时刻,在沙滩上做短暂的日光浴,一切看来都是悠闲随兴的。
樊舞阳抬头看看向晚的落日,又看看远方被一大片夕阳映红的绝美海面,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绵长叹息。
叹息并非满足,而是十分感慨。
向来她就与这种美丽的好日子无缘,她是个工作狂,工作是她的命、她的一切、她的人生。
她可以在办公室里伏案二十个小时,却无法安安份份的在电影院里坐上两个钟头。
陆驰风常调侃她会为元氏鞠躬尽瘁、吐血而亡,她这只小血豹并非浪得虚名,她是元氏集团里仅次于元赫的工作狂,她享受着工作,以及工作带来的成就感。
她痛恨假日,那漫长无所事事的一天常令她烦躁莫名,所以了,她怎么可能会习惯目前散漫悠闲的生活?
但怪的是,现在她非但习惯了,而且还很喜欢,她怎么可以这样?
一股自我厌恶的情绪蓦地高涨,她抬眼看向晚霞与海水,再看看那群在玩沙滩排球的年轻男女,试图找出讨厌此地的理由。
她蹙着眉心,仔细思量,然后挣扎的投降了。
哦,不行!她无法痛恨这里,海岸线美得叫人窒息,彩色风帆是那么可爱,微醇的海风实在叫人不由自主的慵懒。
这里是天堂,人间天堂!
凡人有理由讨厌一座天堂吗?她想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突然之间,握着她的大掌一紧,微低的男音传至她耳畔。
“在想什么?”
宫驭征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她,黑眸闪着兴味的笑意。
她美丽的侧脸精致动人,迷人长长的睫毛恍如羽扇,时而蹙眉,时而轻轻吐气,仿佛有无尽的思绪。
他好奇她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她迎着头让海风拂拂长发。笑了笑。“我只是觉得那些被打上岸的贝壳好美丽,就这样躺在沙滩上太可惜了。”
“觉得可惜,那么我们就带走它,”
他兴匆匆牵着她的手往海的方向走去,她怕的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
水是她唯一的弱点。十岁那年,育幼院第一次举办户外活动,一群孩子对着海水浴场兴奋的又叫又跳。
她也同样兴旧的期待着那些高大的救生员叔叔们会教她游泳,她小小的脑袋里有一堆跟海有关的童话待实现。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她满心期待之际,一名坏心的女孩将她推到海里,她差点溺死,最后幸运的捡回一条命,却从此怕水。
“你怕水?”他察觉到她的不安。
她点点头,小脸上净是严肃。
他笑了,笑意弯成一道好看迷人的弧度。
“你在海滩度假中心,而你居然怕水?”
她咬着下唇不说话,清丽的小脸十分逗人怜爱,他竟舍不得移开目光,只是一逞追随着她对海水小心翼翼的视线。
蓦地,一阵浪打来,她吓得往他身上靠。
“有我在,别怕。”
他笑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让她安安稳稳地落在他臂弯中,看着她的黑眸流动着异样神采。
她睁大眼睛与他对看,心里有点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动情的黑眸说明了一切。
注视片刻,他终于低头吻住她玫瑰花般的柔嫩唇瓣。
他热情的侵人她微张的檀香小口,辗转地吻她,吸吮她甜美的舌尖。
他的欲望比他自己想像的更多、更澎湃。他对她的渴望早就存在,他根本无法否认他爱上她的事实。
樊舞阳被他男性的阳刚牢牢锁在怀中执吻,她低喘出声,身躯由紧张到迷醉,被他的热情摆布的不象她自己。
身子怎么会那么烫?
她浑身像着火,被烧得难以忍耐。
她昏昏沉沉的沉溺在热吻里,天地都停止了,耳边只余一波一波的海浪声拍打着,声音绝美。
“舞儿,我要你随我回日本!”以他的能力,要把她带到日本,即使她是个偷渡客也不是难事。
他的声音激切的传来,她惊诧的看着他。
他的俊颜认真固执,一丝玩笑意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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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舞阳一直到回房沐浴后,脸颊还是火红的。
“海滩激情热吻……啧,说我不把小妹的生死放在心上,你何尝又顾到她了?”
沙发里有名不速之客,是失踪了几天的凌获仰。
“你跟踪我?”她挑挑眉,倒了杯红酒定神。
事情的演变急转直下,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与宫驭征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关系,在达成任务之前,她原想利用的人只有丰川由香对她的喜爱而已。
可是现在,显然她的计划要改变了,随宫驭征回日本也是方法之一,同样能够接近车川由香。
只是,没有把握能控制自己不对宫驭征心动,他已经认真了,看样子是相当的认真。
而她,她能若无其事的只把两人的关系建立在达成任务之上吗?红星之爱到手后,她是不是也可以同样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离去?
她终于晓得情爱惹尘埃这句话的意思,事情一旦牵扯上感情,就剪不断、理还乱了。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凌获仰替自己的行为辩解。
她不怒反笑,轻轻松松的说:“待会走之前别忘了交五百元观赏费,下次再看要付双倍。”
“舞阳,那是你的初吻吧?”凌获仰问得垂涎,语气相当遗憾。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幸运儿不是他?
她先是对他温柔的一笑,然后冷冷地说:“好像不关你的事。”
“你会跟他回日本?”他不死心的问。
“当然。”她的美眸因这个话题而半眯起。“在这里已经找不到丰川由香,要是不跟宫驭征回去,我和她一辈子都无缘再见,得不到红星之爱,到时候你跟小妈也是同样情况,天人永隔,见不了面。”
他大大的摇了摇头。“哎,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你太认真了,轻松一点嘛,能找到宝石就当赚到,找不到就算了,一场游戏一场梦碍…”她嘲讽的扯动嘴角。“人命关天,我轻松不起来。”
他摸摸鼻子。“说的我好像很没人性似的。”
她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俐落的叩门声在他们抬扛间响起。
在樊舞阳的眼神示意下,凌获仰耸耸肩,不情不愿的踱进浴室暂时回避。
接着,他看到樊舞阳眼露凶光,这才乖乖地动手关上门。
见状,樊舞阳才满意的打开房门。
宫驭征潇潇洒洒的立于门口,高大挺拔的身躯一下子为她制造了一片阴影。
“送给你的。”
不等她开口,他奉上一个秀气精美的粉红色小盒。
她的一颗心乱跳了起来,不会才吻了她就送订婚戒指来吧?
她瞪着美丽的粉色小盒动也不动。
“打开看看。”他笑,眸光落在她如画的眉目。
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生怕他寄放在她身上的感情太多,她会伤了他,这是注定了。
如果他发现她根本不是什么温驯可人的元舞儿时,他会想掐死她吧?
一定是!
“喜欢吗?”他迫不及待的问。
她的目光霎时怔祝
粉红色小盒里不是什么名贵的戒指,是她在沙滩随手拾起的一只贝壳,贝壳十分漂亮,淡淡的浅黄和淡蓝构出它的独特。
可是,贝壳怎么会在他那里?她明明记得自己放到裙子的日袋里。
“我从你口袋取走的。”他看出她的困惑,微笑解答。
她的脸颊出现一抹红晕。“噢,我一点都没发现。”
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敏锐如她居然没有发现?她真是太糊涂、太大意了。
他拿走贝壳时,她大概是沉醉在他的热吻里不可自拔,所以才没有发现。
想到这个,她把玩着贝壳,头垂更低了。
然而他温柔无比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贝壳洗干净了,我请这里最好的手工师傅在里头刻上你我的名字,让你永远收藏。”
第四章
丰川宅院坐落于东京最高级的住宅区,隐密的设计使它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在财富雄厚的基础下,优美又自然的造景让人心旷神牵丰川家的这一代主人是丰川诚,年过六旬的他是丰料集团的社长,独生爱女丰川由香从来不插手集团内的事务,也不在集团的编制内。
丰川诚有着老一辈男尊女卑的守旧观念,虽然一生都宠溺女儿,不过他还是预备将丰川集团与千腾帮都交给他最钟爱的外孙宫驭征来接班。
“冷吗?”宫驭征紧紧牵着一名东方女子的小手,垂首相询。
时直隆冬,虽未降雪,但气候仍是酷寒得叫人打颤,他真怕初来乍到的元舞儿适应不来。
“有点……”她往宫驭征高大的身躯靠近些,抬头对他笑了笑,呵出雾气。“这里好冷。”
其实她从来就不怕冷,反倒是此刻身上过重的大衣让她极不舒服。
往常,即使纽约下大雪,她还是一身轻便的套装穿梭在公司与公寓之间,所以袁昶霆才会说她是标准的冷血动物。
宫驭征微笑道:“你会慢慢习惯的。”
他也不管后头管家的瞠目结舌,毫不避讳的伸出长臂将她搂紧些,为她小巧的身子取暖。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外公认识舞儿,虽然他知道有可能会遭到他外公门户之见的反对,不过,这些都无损他的决心。
舞儿是个既单纯又美好的女孩,他外公若了解这一点,必然会跟他一样喜爱她。
温驯柔美的她怎么可能会不讨人喜欢呢?
他不由的望向她的小脸,她正严肃的、认真的在看两旁的景物,乌黑如漆的眸子叫他心动无比。
他五指穿过她指间,与她的手指交拢,唇角微笑起来,神情如此认真,她是想早日习惯这里吧?
没错,从入丰川家的大门开始,樊舞阳就沉敛地打量宅里的一景一物,她不是想早日习惯这里,而是在肖想红星之爱的落脚处。
红星之爱是宫庆威送给李川由香的订情物,这么深具意义的东西理应与丰川由香左右相随才对。
所以首先她得找出丰川由香的闺房……不,她该先确定丰川由香有没有住在这里,搞不好她和宫庆威另有爱巢,那她此行可就白搭了。
经过回廊水榭,美丽亭台,越往宅里走,她就越佩服丰川家的财势。
如此辽阔静的住所,不可能养出扶不起的阿斗,宫驭征的出色不是没有道理的。
年轻飞扬的他潇洒不羁、卓尔不凡,他是丰州集团的下任社长,千腾帮的准帮主,更是宫庆威惊人财富的继承不二人眩总观来说,不管在各方面,他都可以吸引各式各样的异性对他投怀送抱,相信二十七岁的他不缺女人。
可是,她不解,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元舞儿这样没个性、没特色、没主意又柔弱无比的女孩?
如果今天她是以樊舞阳的真面目与他邂逅,他爱上樊舞阳,她还比较能接受。
毕竟她认为身为樊舞阳的自己,在各方面都与他旗鼓相当,这样相处起来也才别有一番棋逢敌手的乐趣。
而元舞儿,不过是只胆怯的小猫罢了,除了百依百顺之外.哪有半点可取之处?
难道接受传统日本教育的他,也和那些沙猪主义的男人一样,只对需要他们保护的弱者有兴趣。
只是,如果他发现了她的真实面目,他还会喜欢她吗?
蓦地,一种触电的感觉通过她的身躯,宫驭征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她,与她亲密地交缠在一起。
她抬眼,看到他神采飞扬的黑眸正定在她脸上,望着她笑,她不由痴痴地回望他。
那笑意温暖而宠溺,让她的心不由得融化了……“驭征哥!”
两两相望之际,厅堂里奔出一名可爱的女孩,稚气未脱的圆脸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身着亮白和服的她行动倒是很矫捷。
“度假好玩吗?那里很热吧?如何,那边的女孩子漂亮吗?”一连迭声的问完,她遗憾又懊恼的说:“可惜我要考试,不然就能跟你们一起去疯一疯了,天晓得我盼了多久,噢!”
宫驭征看着那女孩,微笑着。“别失望,以后还有机会,现在先替我带这位元小姐到特别客房休息,我要去见帮主。”
蓝野直美看着俊容带笑的宫驭征,又看看眼前那名姓元的陌生女子,目光往下又看到他们交缠的十指,她突地瞪直双眼。
“舞儿,她是我奶娘的孙女,名叫蓝野直美,她会带你到客房休息。”他体贴地附注道:“她自小就跟着我学中文,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告诉她。”
樊舞阳柔顺的点头,看着身着黑色风衣的他,潇洒颀长的身形消失在回廊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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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十分雅净的套房,拉开纸门就可以欣赏庭园里的景致,拥有暖气设备,所以并不觉得冷。
樊舞阳低首喝了口热茶,纤纤双手捧着茶杯,一直没敢抬眼。
她早已习惯男子打量她及惊艳的眼光,但被一名小女子如此盯着探索,还是头一回。
监野直美好奇的打量着她,半晌后直呼,“哇!你真的好美!”
樊舞阳礼貌的笑了笑,不知该做何回答,只好再啜口茶。
她原以为这名可爱的女孩一定是宫驭征的爱慕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哇……你好文静。”蓝野直美着迷的盯着她。“又不爱讲话,不像我这么聒噪,难怪驭征哥会喜欢你!”
樊舞阳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别骗我了,我看得出来。”蓝野直美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你们刚才手牵得好紧,驭征哥对你百般呵护,最重要的是,驭征哥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过,你是第一个。”
她皱起眉心。“是吗?”
这真是加深了她的罪恶感,如果她真是宫驭征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那么他对对元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