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温柔地看着她,一边认真的听,偶尔加进去一两句恰到好处的评论,如果是一起吃饭时李维坚会一边听着一边应着,再一边拿个小碟子默默地把鱼去骨然后推给沈意意,沈意意发挥完毕心满意足低头吃鱼。这样几次下来,李维坚不但掌握沈意意的精神动态,而且身份上升为沈意意平生第二大知音且有赶超陈微红之势。
有时候,如果不是李维坚亲自送东西而是哥们代劳时都会随送小纸条一张写上两句,解释一下自己在忙什么(没手机嘛没办法),沈意意虽然会切一声“又不是我什么人关我什么事呀”,但是也会看完,后来慢慢地看完也不扔而是收起来了。
有一次两人一起听完讲座,李维坚送沈意意回宿舍,正好聊到古龙的小说,沈意意说:“古龙老爱写女人把身子一扭,嘤咛一声,扑进男人怀里,我从来不知道身子一扭会嘤咛一声的,我都试过扭了好几次,哪里会发出嘤咛一声的。”
李维坚嘴角可疑地抽了一下,问沈意意:“你是自己扭的吧?”
“是呀。怎么啦?”
“古龙不都说是扑进男人怀里吗?你自己扭自然不可能发出嘤咛的声音啦,要不我们试试?”于是拉沈意意往操场阴暗角落而去。
沈意意羞红了脸但仍是与李维坚试验去了。(严重怀疑沈意意童鞋装小白,见过白的,没见过这么白的)
至此,李维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沈意意。到了操场角落,李维坚狠狠地把沈意意搂进怀里,哪里是什么嘤咛一声,简直是轰隆声,紧紧抱在一起后,两人都能感觉对方的心脏砰砰地跳得欢快,然后李维坚双手托着沈意意的小脸,从额头开始,眼睛、鼻子,一路轻轻往下直亲到嘴唇,唇间的第一次碰触让李维坚仿佛沙漠跋涉后的旅人喝下的第一口水,只诱得人更加饥渴更加向往,轻轻的触碰再也不能满足李维坚。
他的嘴唇含住沈意意下唇,然后慢慢地用力地吸吮着,一时只觉沈意意柔嫩的唇瓣如水果冻一样光滑,又微微带着点水果的甜味,引得他又往上唇而去,吮完后又轻轻地咬,咬完后再轻轻地吸,来来回回地折磨它们,等到沈意意的嘴唇又红又肿时,李维坚才开始用唇和舌头安抚地舔着它们。
沈意意这时已经快站不住了,李维坚的双手转而去搂住沈意意的腰,沈意意刚松了口气,李维坚的舌头就乘机滑了进去,纠缠住沈意意的小小舌头,不断地戏弄,等沈意意的舌头伸进李维坚的嘴里时,李维坚的双唇立刻灵巧地含住它,用自己的舌头在她舌尖周围恋恋不舍地翻滚着,李维坚的□此时已经硬得不象话,紧紧贴住的沈意意的小腹。
沈意意再小白都知道那是什么,一边用手推开李维坚的胸膛,一边想挣脱李维坚的拥抱,嘴里呻吟着想躲开李维坚的唇,这么扭来扭去的,李维坚更加难受,只能更紧地抱住沈意意不让她动,咬牙说:别动,意意,别动。声音低哑得不象话,眼睛黑黝黝地盯着沈意意恨不得把她吞下去,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沈意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任李维坚的下身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来回地蹭,过了一会儿,李维坚更紧地抱住她,下身抖动了几下,一切才慢慢平息下来,李维坚喘息着轻轻吻了吻沈意意,又抱了好一会儿才拉着她手送她回去。
这就是嘤咛一声引发的惨案,沈意意的初吻和初次拥抱就这么葬送在这该死的根本不存在的声音上。
我死了
沈意意成为坚嫂后对李维坚最大的疑问是:“你真的对我一见钟情吗?你确定以及肯定看了我第一眼之后就被我的美色诱惑得不可自拔?”因为沈意意一直很认可高中时男人民群众对她的评价“第二眼美女”,她不是在一堆人中能让人一眼惊艳的人,但是却很耐看,而且有趣,越相处就让人越喜欢。
李维坚听完后好笑地拉了拉她的马尾说:“是啊是啊!你貌美如花,我一见之下就如韦小宝见了阿珂,心里唯一念头就是:我死了我死了!”
“多没出息呀!”沈意意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撇嘴道:“我见到帅哥我就直念咒:你死了你死了,你死定了!”
“嗯,这孩子果然有理想!”李维坚得意窃笑:沈意意呀沈意意,看上你时我确实想着我死了我死了,可我怎么着也不能独死呀,总得拉你一把,你看你现在不是和我一起死啦死啦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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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沈意意又是一阵黯然,那么美好的开始,最后也不过是分手……自己这回才真的是死定了……
干脆什么都不想,天大的事儿,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沈意意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刚睁开眼发出点动静,坐在椅子上看书的美女妈妈就走过来问:“宝贝,你醒啦?还累吗?如果不睡了就起来洗洗然后吃点东西好吗?”边说边摸了摸沈意意的头。
沈意意点点头说:“妈妈有没有给我带衣服?我想洗头洗澡。”
“都准备好了,在浴室里放着呢,你先去洗吧。”
沈意意洗完出来,看到妈妈还在看那本书,走过去瞄了眼《波伏娃——第二性》,好有文化的妈妈噢。美女妈妈看到洗完后精神不错的沈意意,微笑起来“过来,妈妈帮你吹头发”,妈妈把沈意意按在椅子上坐下,站着帮意意吹,妈妈的手很温柔,五指当梳一下一下地把沈意意的头发轻轻拉起来吹一阵放下,换一个地方再接着来,沈意意眯起眼睛,然后又不自觉地两手抱住妈妈的腰,把头往妈妈腹部蹭,竟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等妈妈吹完头,给沈意意张罗吃的时候,沈意意问:“妈妈,我叫什么呢?我还是想不起来。”
“没关系,宝贝,慢慢来。来,你一边吃,妈妈一边告诉你。你叫程苏,工程的程,江苏的苏,还记得怎么写吗?”
“记得的,妈妈,学习上的所有事儿都记得的。”
“太好了,宝贝,爸爸妈妈有时喊你宝贝,有时喊你苏苏。你叫程苏是因为爸爸姓程,妈妈姓苏,爸爸爸叫程少南,妈妈叫苏谨慧。你今年十二岁了,在英语中学初一(4),宝贝可厉害了,就是今年夏天考上的,二十八个才能考上一个呢。”
“妈妈和爸爸几岁了?做什么工作呢?”沈意意十分好奇。
“妈妈三十八岁,在贸发局工作,爸爸四十二岁,自己开公司。”妈妈有点奇怪,宝贝居然会对这个感兴趣?
“妈妈,我们家有钱吗?”扫了扫妈妈的PRADA包,好象是真货,应该有点钱。
妈妈笑了,“宝贝虽然很多事情记不得了,不过还记得财迷噢”,沈意意默了。
“咱们家有多少钱不能告诉你噢,小朋友不用知道这个,但是妈妈可以告诉你,我们家比一般人家会好一点,妈妈连你出国读书的钱都准备好了,你可以放放心心的。”妈妈说着括了括沈意意鼻子。
妈妈没告诉沈意意实话,后来出院回家沈意意发现自己家比别人家好的不止一点,是好多点。
“对了,这是妈妈名片,上面还记了家里电话和爸爸电话,你以后要记得随时放包里。”
小美女的大概情况了解后,沈意意急忙问“救我的姐姐怎么样啦?”
妈妈看了下沈意意,问“你还记得这个?”
“我记得的,要不是后面那个姐姐推了我一下,就是我被车子撞飞了。”
“我知道的,我们家要好好感激姐姐……”
“那你快带我去看看她呀!”
“苏苏,那个姐姐,我说了你不要激动,那个姐姐,她……”
“她是不是死了?!”
妈妈点了点头,看到沈意意发呆的样子,又赶快抱住沈意意,一下一下地拍她的背安抚她。
我死了,我死了……这下我真死了……
沈意意在妈妈怀里慢慢平静下来,想了想,问:“妈妈,你知道那个姐姐什么时何死的?”
“昨天晚上九点,抢救了几个小时也没抢救过来。爸爸现在就是帮她家里人料理后事。”
“妈妈,我想去看看她。”
妈妈看了看沈意意,沉吟一下,点了点头,说:“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咱们得征求她家人的意见,人家同意才行,知道吗?”
沈意意懂事地点点头,心下苦中作乐道:多新鲜呐,自己看自己尸体得征求别人意见。
经过沈意意父母的同意,苏谨慧告诉沈意意明天上午去参加沈意意的追悼会。
本来还想着如果自己肉身未死,还可以住同一医院看看程苏的灵魂是不是到了自己身上,现在希望破灭,沈意意实在不想再住院了,于是拿出十二岁的劲头央求苏谨慧说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不喜欢住院,想回家,苏谨慧看她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又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和程少南商量了一下,告诉沈意意如果医生同意就可以,医生不同意就必须听医生的。主治医生看到各项检查都正常得很,啥也检查不出来,只能也同意沈意意先出院,定期来检查,有什么情况及时过来。
分手后第一次见到李维坚
第二天上午程少南一家三口穿着白衬衫黑色下装早早来到殡仪馆。
沈意意看到年迈的父母都是一副呆滞的样子站在门口,显见是已经伤心得哭不出来了,完全是站在旁边的陈微红在主持大局,每出现一位来宾陈微红都要向沈意意爸妈介绍一下,沈意意的爸妈只会木然地点点头,话都说不出来。
陈微红红着眼眶还前前后后的跑,脸上满是憔悴之色,轮到程苏一家时,陈微红哽住嗓子对沈意意爸妈说:“这就是意意救的孩子。”沈意意爸妈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看了程苏几眼。
沈意意想爸妈这一辈子过得真不容易,年轻时上山下乡,中年时才回的城,没文凭没资历没后台,一切重新开始,好容易到了独生女工作了,这几年沈意意经济挺好的,能让爸爸妈妈过上点好日子了,自己又偏死了,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嘴里只能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本来沈意意的爸妈和陈微红都不太想让他们来的。只是昨天程少南特别诚恳感激,出钱出力,时时象带罪之人一样跟着跑前跑后。沈意意爸妈和陈微红后来想也不能怪人家,毕竞是沈意意自愿救人家的,现在小姑娘活生生的,沈意意应该也会觉得安慰的,商量了一下才同意让他们来参加追悼会。
此时他们三人却在程苏的身上找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沈意意哭了一会儿,程苏爸爸妈妈只好站在身边安抚地拍着她,沈意意停下来后说了句:“我去看看姐姐”后就向父母鞠了个躬,走向自己的遗体。
走近遗体一看,沈意意先是看到自己遗体的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上,不禁想起来有次和陈微红开玩笑,陈微红说死人没啥姿势可摆,最多只能选双手放于身侧或交叠放于腹部,自己就选了放腹部上。
穿的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件在罗马许愿泉附近小店淘到的V领大花连衣裙,长卷发打理得很好披散在枕头上,脸上的妆化得很自然竟然真的是上回开玩笑要求的裸装,脸色平静,看起来象睡着了一样。
她后来才知道这是陈微红一个人慢慢整理出来的,化妆、做头发、身体上连有外伤的地方都细细地用遮瑕糕和散粉处理好了,完全是照着沈意意要死得很漂亮的方针贯彻执行的。
想到陈微红待自己的情意,沈意意的眼泪又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含着泪寻找陈微红的身影,找到后不禁就这么盯着她,陈微红也正好看了过来,陈微红看到那似曾相识的熟悉目光,也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有人来了,陈微红目光才掉转开迎向来宾。
沈意意执意要等着遗体火化才走,程少南夫妻劝说无效没办法也只好陪着。陈微红这时走过来,沈意意和陈微红说:“姐姐,我要在这儿等着,等您事儿都办完了我想和您说说话。”
陈微红探究地看了看沈意意,点了点头同意了,然后又引着程少南一家三口去旁边坐着。
程少南夫妻诧异着十二岁的女儿能和一个刚认识的都已经快三十岁的女人说什么。沈意意只好想了个理由说:“我喜欢这个姐姐,她看起来好亲切,我想向她问问救我的姐姐的事。”程少南夫妻想小女儿刚逢大变,差点就没了,现在虽然好好的,却又失忆,虽然言行有点奇怪,倒了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还是顺着她好了。
沈意意的目光一直随着陈微红的身影转,琢磨着该怎么跟她说这件雷人的事儿呢,说是肯定要说的,沈意意出事以后就想过灵魂移身这种事无论如何都得让陈微红知道,而且凭着沈意意对这位发小彪悍个性的认识,沈意意觉得她肯定会相信并接受的。剩下的只不过是找个什么地点和时间比较好的问题了。
沈意意挺着十二岁的小身板乖乖地坐在程少南夫妇中间,心下还奇怪怎么一点都不累啊,也不觉得腰酸背疼,要换了以前那二十九岁的身体还不早就东倒西歪了,再动了动脖子,一点儿也不酸麻,不由得在心里一阵欢呼,年轻它就是好啊!
目光转向门口时,沈意意惊讶地看到刚进来的人居然是李维坚,进来后他就握着妈妈的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说了有十几分钟后才随着陈微红走向遗体。
李维坚走到遗体的旁边,伸出手去抚摸沈意意的脸,然后开始默默地流泪。
沈意意从认识李维坚到现在为止只见李维坚流过两次泪,一次是在沈意意和他分手后送他上机场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现在。那一次是生离,而这一次是死别。
陈微红在他旁边等了一会儿,才示意他去坐在沈意意这边一溜的椅子上等。
李维坚走了过来,在极度伤心之下也不忘礼貌地和程少南夫妇点了点头方才坐在程少南边上,沈意意想起了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在你的身边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现在的李维坚已经有些微的发胖,还有点小肚子,但是身上的那股气势却更盛了,一望而知是个事业成功的人。
这是分手后沈意意第一次见到李维坚,三年就这么过去了,奇怪的是曾经那么爱过又恨过的人,现在见到他,沈意意居然不再有任何感觉。
时间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多强烈的爱都能被它抹平淡,多强烈的恨也能被它抹平,没有谁能过得了它这一关。
沈意意会喜欢上李维坚,除了李维坚对她的体贴照顾宠爱以外,还有一半是因为他的气势。
早在大学里的李维坚因为做贯了学生干部,身上就开始有一种气势了,这种气势不是凌人的而是稳重的,内敛的。
以前李维坚如果需要在学生会办公室处理事情或开会的话,沈意意有时会坐在边上边看书边等,那种时候沈意意对李维坚都会有点小崇拜,因为他讲起话来都是条理清晰,分配工作时也是清清楚楚,有计划有步骤,处理问题时又能一下抓住重点,语声沉稳,让人安心,似乎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这种品质从他找工作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因为学的是金融,他在学校里就开始炒股,本金是向父母借的,还写了借条,当时学生中炒股的基本上都是用父母的钱,赔了算父母的,赢了算自己的,沈意意还奇怪为什么李维坚和自己父母还要写借条,李维坚说:“这你就不懂了,借是一定要还的,我这么坚决地写了借条,赔了也得打工赚钱来还的,如果不还我就会在爸妈眼里失去信用,这样慎重借来的钱我在炒股时就会更谨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