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的药就是毒,这本是百毒门最可怕的一种药,毒性会让一个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一时一刻的逃不开痛苦的活着。当时义父深知这种药的可怕,所以一直没有用在人身上,一直悄悄的藏在乌蒙镇他独自修炼的地方,却不想被高凤给偷了出来,其实也怪我当时疏忽了她。”叶凡轻轻的说,“当时希晨中了毒,我只得悄悄引他到我义父所住之处附近,求义父为他疗伤,没想到跟踪而来的高凤趁此机会偷走了药,虽然只取到一点点,但后果已经相当的可怕,义父非常担心,但他正在修炼,离不开,我就答应义父一定要替他找回高凤偷走的药,并将高凤带回给他。高凤偷到药后就突然不见了踪影,我因为全心陪着希晨,就没太在意,料想她不会怎样。不想,竟然让她得了手,并把药用在了叶芯身上,图谋对待希晨,虽然希晨没事,却连累了一些无辜的人,包括叶芯,甚至最后让高凤自作孽不可活。这也是天意呀!原本我的流云剑法可以解了毒,但,如今我不知为何真力大减,而且真力骤退,又受了清风剑的伤,只怕是难有做为。”
岳晴梅愕然的看着叶凡,有些口吃的说:“你,你是,说,杜若欣也中了这种毒?!她,她也会,如叶芯一样?”
叶凡叹了口气,淡淡的说:“这种毒只有一种解法,就是用流云剑法,但是,不能为当事人知道,并且要激起当事人的所有愤怒之意,如果她知道自己中了毒,心中有戒备,就会觉得痛苦不堪,无法全身心的让自己的愤怒,剩下的只就是恐惧!”
“所以,你会如此!”岳晴梅愣愣的说,“那你为什么要隐瞒着希晨呢?难道你就不怕他会误会你吗?”
第164章
“我知道他会误会我,这样,如果我离开,他就不会太悲哀。”叶凡淡淡的说,眼睛中的泪水却已经一颗颗的滑落,“而且,如果他知道杜若欣中了毒,他一定会用尽所有的办法来救杜若欣,甚至用清风剑法,却不知,清风剑法虽然和流云剑法相辅相成,却对付不了这种毒药,因为二者的心法是完全不同的!我宁愿死得是我而不是他,若是我死了,他可能悲哀一时,却有许多可能幸福的机会,毕竟这世上值得他爱,可以让他爱的女子多的很,而我,若是失了他,就再也没有可以去爱的可能。”
“凡儿——”岳晴梅伤心的看着叶凡,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种毒药虽然并不下在我身上,但是,我要救杜若欣,就必须把药引到我身上,然后用尽全力逼退这种毒,虽然我事先服下了解药,可,”叶凡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我想,终究是我太心急了些,所以,我担心我也难逃相同的结局。”
岳晴梅泪水滴落在酒杯中,说不出话来。
叶凡有些疲倦,悄悄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倦倦的合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却只觉得心中发闷,身体酸涩。
正阳宫,司马希晨双手背在身后,孤独的站立着,一个精神矍烁的老者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一身粗布衣裳,却显得与众不同。
“前辈,凡儿她现在情形如何?”司马希晨轻轻的问,声音中有着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担心,纵然是贵为万人之上的皇上,却依然是掩饰不去他内心中对叶凡的担忧。
“皇上,老朽只能说,叶凡她现在是有喜有忧。”老者淡淡的说,“皇上也只能说是有喜有忧。”
“怎么讲?”司马希晨立刻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老者。
老者是百毒门的总掌门,江湖上人称“一念之间”,从不听人说过他的名姓,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只知道他做什么事情都只是在于他面前的人的一念之间。
“她如今身体状况极是不好,她为了救杜若欣那丫头,用了真力,伤了自己,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老者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悲喜,“我这个义女最是可我的心,因她我才取了‘一念之间’做了我的称呼,我知她一定会如此做,所以,我不悲也不喜;但有一件可喜的事是,你的凡儿,她如今已经有了身孕!”
司马希晨整个人傻乎乎的呆站在地上,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我这个义女极是重情重义,当年为了保护你,四年时间不曾离开你半步,却不肯让你知晓。”老者依然口气淡淡的说,“不论你是何种人物,只为我义女肯如此重情重义的对你,我且相信你一次,看你如何处理此事?”
“四年里她一直在我身边?”司马希晨愕然的看着老者,“难怪我一直觉得她好像知道我所有的一切似的。——前辈,您是什么意思?我要如何什么事?凡儿她,她会怎样?”
“你必须在她和杜若欣那丫头之间选一个。”老者简单的说,“这种毒几乎没有可能解,除了流云剑法,但是,目前凡儿她因为受了清风剑一剑,再加上她当时过于心急想要救了那个丫头,伤了自己的经脉,又有了身孕,所以在杜若欣毒发前,根本没有可能再恢复功力,所以,能够救得了杜若欣的可能已经没有了,但,凡儿的血却可以让杜若欣多活很久,若是想让杜若欣活下去,就必须让凡儿去死,然后取她的血替换了杜若欣身上的血。”
“这绝对不行!”司马希晨立刻说,“前辈休说这种胡涂话!”
“所以凡儿选择了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知道你肯定不肯答应她这个办法,所以她喝下了酒,对她现在的身体来说,酒就是催命的毒药。”老者轻轻的说,心中却叹了口气。
何明刚刚匆匆赶来,说娘娘突然间昏迷不醒,正巧百毒门的总掌门赶来,过去一看,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司马希晨闭上眼睛,泪水滴落。
“但是凡儿不知她已经有了身孕,她虽然精通医术,但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测脉的时候才发现的。”老者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说,“她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你的了。至于你如何取舍,也在你。”
“她如何可以活下去?”司马希晨安静的问,似乎这是他生命的全部问题,他问得如此专注和安静,到让老者微微一愣。
“除非你能够有让她活下去的理由。”老者语气稍微温和一些,说,“她现在还有意识,能不能选择活下去,就看你如何让她明白她必须得活下去!”
司马希晨静静的站立在窗前,脸上全无表情,过了好半天,才突然轻声说:“来人!”
外面立刻有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的站着。
“立刻传朕的旨意,因皇后娘娘一意孤行,朕罚她三年之内不许离开冷宫半步,任何人不许探望,不许有任何人与之来往。立刻让何明和娇荷过来,朕有急事召他们。”司马希晨冷冷的说,“从此时起,冷宫千米之内不许有任何人迹,派宫中高手在五百米处守卫,以防皇后娘娘外逃或江湖上的人来救她离开!”
老者不言不语看着司马希晨,什么也不说,纵然司马希晨的安排听起来是如此的荒谬。
何明和娇荷匆匆赶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冷宫里的娘娘如今还昏迷不醒,皇上怎么突然又急召他们来。
“知道朕找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司马希晨低低的声音说。
何明和娇荷一起摇了摇头。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们的皇后娘娘,不许任何人接触她,不许向任何人泄露皇后娘娘如今的状况,以妨意外!”
何明和娇荷一起点了点头。
“任何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若是走露了消息,你们可以先斩后禀,任何人起意接近或伤害你们的皇后娘娘,你们也可同样对待。”司马希晨语气低沉的说,“若是凡儿有任何意外,你们休想活着来见我。”
何明和娇荷一起认真的说:“奴才谨记在心!”
看着二人离开,老者突然安静的说:“有一件事我要说在前面,凡儿醒来后,有可能根本记不起你是何人,你还要她活过来吗?她醒来,你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你也可能再也见不到以前的叶凡,她也许会不再爱你。”
司马希晨的身体一凌,声音听来有些茫然,但坚定,“我在她心中如何与她的生命比起来,不重要,她活着,她仍在我心中,就好!”
“杜若欣你打算如何处理?”老者平静的问。
“若定要取舍,我会舍了国家只为换回凡儿,杜若欣她算什么!”司马希晨冷冷的说,“我已知道原由如何,你哪里来得如此多的问题。”
老者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第165章
早朝之上,司马希晨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严肃,他语气严厉的说:“大兴王朝建立时间不久,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朕前些日子纠缠在后宫之事上,深感对不起列祖列宗,所以朕罚皇后冷宫中思过三年,也罚朕思过三年专心朝事,暂时不近女色。”
朝堂上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什么事。
“从此时起,任何人不许再议论朕的后宫之事,朕要朝上各位爱卿好好的为大兴王朝的未来尽心尽力。”司马希晨的声音听来不容置疑,神情也严肃沉静。
“朕认了杜夫人的女儿为朕的义妹,是为了感谢她在危急时刻的救朕之意,”司马希晨淡淡的说,“朕已传旨下去,册封她为欣公主,朕会在朝中年轻俊杰里为她择选一位佳婿,若有意者可向朕提及,朕会亲自为欣公主操心此事。至于朕的后宫,如今正在修建平阳宫和和阳宫,至于谁会入主,要看朕把大兴王朝建成何等模样,若对得起列祖列宗,再议此事。”
罗焕民头垂着,心中思忖,这么说,也就是说,杜若欣成为皇后的机会几乎是没有了,那自己的表妹,纵然是暂时被从宫中送了出来,也难说不会有机会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娘娘。这样一想,他面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一抬头,却正好看到司马希晨冷冷的目光,吓得立刻低下头,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如今皇上正在恼火中,不知身为皇后娘娘的叶凡又惹出什么事端来,自己还是表现的悲伤些好。
司马希晨冷冷的看着朝堂中的众大臣,知晓他们心中各自都想着什么。叶凡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在这纷乱的宫中呆着,就算她生下了孩子,只怕也会被这些个自以为是的男子们逼着从皇后娘娘的位置上撵下来,他必须想个万全之策,让他的凡儿可以安稳的在宫中呆下去。首先他就要封锁叶凡已经有了身孕的事情,如果这群大臣们知晓了,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大兴王朝刚刚建立不久,一切都是百废待兴,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考虑,若是万一有什么闪失,伤害到了叶凡,那何必要这个无用的大兴王朝。但是,只有他目前的身份才有可能保护得了叶凡,这是可以让叶凡安稳的生活下去的身份!
他不相信有什么药可以让他的凡儿忘记他。知道在自己征战的四年里,凡儿从没有离开过他一时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了,这个女子用了怎样的心来爱着他,这样的日子她都一日一日的过来了,怎么可能仅仅为了一个与他们的爱情无关的女子放弃了与他的相伴呢?他明白凡儿的想法,凡儿是为了他,知道他始终欠着莫家姐妹的一份情,如果自己知道了杜若欣中了毒,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去救,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吝啬,但,绝对不是为了爱情,只是为了恩情,所以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他的生命!
以他的武艺进入冷宫,实在是太容易,这儿,他每日都会过来,看着安睡的凡儿,才觉得心安。这是他的大兴王朝,这儿是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不可以进入的后宫,尤其是戒备森严的冷宫。因为这儿关得是被皇上冷落的人,所以,没有人会关心,也没有人会想到进来,他们关心的是被皇上宠幸的人,他们要算计的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们现在正在寻思谁会是皇后娘娘的后选人儿。
叶凡依然在昏迷中,她的义父安静的守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悲哀和难过。他知道自己的义女是怎样的脾气,她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他想让她按着自己的心思做,只要她开心就好。
何明站在一边,却着急的很,一个劲的搓着手,说“前辈,您到是想想办法呀,总不能让娘娘老是这样昏睡吧?”
“一念之间”淡淡地说:“我不是你们的娘娘,她的心思我如何猜得出来,她想生还是想死,只有她自己可以做得了主,我能如何!你休要在一边罗嗦,听得我心烦。”
何明硬咽下后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
娇荷眼睛含泪,低垂着头,心里恨恨的想:都是那个杜姑娘惹得祸,她听过娘娘和岳前辈的谈话,知道,娘娘是为了救杜若欣才出的事,而且,她觉得娘娘突然昏迷也一定和杜若欣有关系。
心里头恼恼的想:娘娘,您何必用您自己的生命和幸福去成全一个与您毫无关系的人呢,若是知道您是为了救她,为了不让皇上用自己的性命去救那个杜若欣,奴婢一定舍了性命一刀结果了她,免得她老是惹得您和皇上都难过!
“皇上——”何明看见了司马希晨,立刻如同见了救星似的看着司马希晨,说,“皇上,您快快和这位前辈说说,让他想想办法救救娘娘,娘娘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司马希晨看也不看何明,轻轻走到叶凡床前,不理任何人,在床前轻轻跪下,这样,他可以直接和叶凡面对面的说话,他可以感知到叶凡轻微的呼吸,可以感知到微弱的心跳,可以碰触到叶凡苍白柔弱的面颊和软软的手。
这一跪,何明和娇荷先是一愣,继而落下泪来,说不出来的难过和委屈,就那样傻呆呆的看着他们的皇上静静的跪在床前,温柔的看着他们的皇后娘娘,声音如同春风般轻到几乎不能察觉。
岳晴梅静静的坐在床前的小桌前,安静的绣着她的东西,一针一泪,一泪一针,安静到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从叶凡昏迷开始,她就一直这个样子。皇上进来,她也是这个样子,只是似乎从皇上跪下开始,她的动作凝固在一滴一滴的泪中,整个人仿佛痴了傻了般。
房间里的空气是淡淡的,听得见窗外的秋风声声,已经有了冬日的寂寞,暖炉烧得旺旺的,这是娇荷唯一可以做的,她希望“睡”着的皇后娘娘可以温暖些,她的皇后娘娘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助,她在想:娘娘一定是非常的冷,她一定要娘娘暖暖和和的!
第166章
“凡儿,我来看你了,你是不是怪我来看你晚了?不是我不想来看你,是我希望可以能够长长的守着你,所以,我要用所有的方法让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司马希晨轻轻的,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面前的叶凡也正微笑着看着他,“这皇宫不是适合你生存的地方,你太善良,太肯为他人着想,总是伤害自己来保护他人。但是,你是我最爱的女子,我不舍得让你离开,也不敢让你离开,大兴王朝对我来说,只是对父母的一种承诺,舍了不难,这皇上不做也好,大兴王朝想要做皇上,可以做皇上的人多很。但是,若我不是大兴王朝的皇上了,只怕是我就无法让你过一种安稳的日子,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放你在冷宫,我继续做我的皇上,是我不得不为的选择。做这许多的安排,我要告诉你的,只有一点,就是我爱你,纵然是自私也吧,我一定要把你放在身边好好的看着,才放心,才会幸福。”
岳睛梅似乎是回过神来,继续绣着手中的东西,依然是绣一针一滴泪,安静无语。娇荷却看得心惊,那泪,仿佛滴落到她心上,让她的心生疼生疼,疼得整个人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