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不是生的,她好想送入嘴里嚼一嚼。
「真的?」
「我说我会搞定。」罗萝偷偷捏了捏肉块,好软好嫩啊!想必熟了之後一定好吃得让人想咬掉舌头。
「把平底锅给我。」
「是。」罗萝自流里台下的柜子拿出平底锅。
「你都不会想要说服我?」易邢侠边炒著牛肉边问。
「为什么?」罗萝拿出一只浅锅,将已经剥好皮的洋葱丢人,放入盐巴、砂糖、奶油之後,再倒入清水熬煮。
「测试我是否可以为你改变原则啊!」
罗萝放下摇动锅子的手,很不高兴地瞪著易邢侠,「你在测试我?」
「你说反了吧?」
「你这样再三逼迫,是想看我会不会对你做出无理要求吗?」罗萝不太爽地丢下锅子,「我自己出去吃。」
「萝!」易邢侠抓住罗萝的手,她却迅速甩开。
「你连头发都不会为我而剪,怎么可能为我改变画画的态度?」
「你想要求我答应为灿泰建设绘制广告稿?」
罗萝瞪了易邢侠好一会儿,「没有!」
「因为你觉得不可能,所以才不开口?」
「不是!」罗萝转身欲走。
「萝!」易邢侠将罗萝拉回来,「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说得够清楚了!」
易邢侠气结地瞪著罗萝。多话的女人恼人,想不到少话的女人也麻烦。
罗萝也不懂,他到底要什么样的答案?
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她从头到尾不曾想过要他去绘制灿泰建设的广告稿,她也老实地告诉他了,为什么他还要一问再问?
易邢侠压根不相信罗萝心里没有这样的企图,只要他点头,她公司就有千万入袋,而她说不定可因此领上一大笔奖金或升职,现实利益摆在眼前,她心里怎么可能不想?
她为什么不老实说出来,像他过去的女友一样,缠著巴著利用他的声名增进她们的利益?
「焦了。」罗萝闻到煮洋葱的锅子传来焦味。
易邢侠迅速转身将炉火开掉。「你出去吃吧!我回家吃。」一说完,人就走了。
大门砰地板上後,罗萝摔跌到沙发里,弓起膝盖,气恼地将额头靠上。
所以她讨厌恋爱!男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生物!
冰山美女3
冰冷的心房因你的贴近慢慢具备爱人的能力……
第七章 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淅沥哗啦的雨声吵醒了一向浅眠的罗萝。
拉开窗帘一角往外瞧著雨景,她喃喃念著,「下雨了,不能去吃海鲜了。」
自言自语完,她才想到就算没下雨也不能去了,因为与她约定的那个男人已经两天不见人影了。
说实在的,这种情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常听他们数落身旁的女人罗唆,无法理解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话好聊,而且聊的都不是男人所关心的话题,巴不得哪天上帝开窍了,封了女人的喉咙;可当他们遇上她时,却一反常态地要求她变得聒噪。
「既然爱我就可以为我改变」——这是她历任男朋友常挂在嘴上的陈腔滥调。
切——为什么因为爱情就要改变一个人的本质?
如果爱的不是原来的她,那又何必招惹她,事後才说她不符合期待?说到最後,好像都是她的错似的。
易邢侠也是一样吧?虽然她搞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一直逼迫她开口要求他参与灿泰建设的广告稿绘制,她不如他意,就生气走人;明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事,她何必浪费唇舌跟时间?
他到底想藉由这样的举动知道什么?
她不懂,真的不懂!
将头靠在雨水窜流的玻璃窗上,她想,这又是早夭的一段恋情吧?
她出生时带的桃花枝似乎都营养不良,每个都撑不了多久就转身与她说bye-bye。
因为时间短,所以她也不留恋,反正少了男人又不会过不下去。
这样的想法让她每次「失恋」时,都不曾有遇难过的心情,更不会做出盯著电话痴痴等候的白痴举动。
是的,这种白痴事,她是做不来的……
视线自窗外拉回,改投在床头柜的手机上。昨晚她十一点就睡了,他有没有可能十二点打电话来?
手刚伸出去,她立刻摇头,连忙缩回手。
不看!万一他没打,岂不丢脸?
可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啊!她是否在意他,也只有自己知道,有什么好丢脸的?
咬唇犹豫了一会儿,罗萝像做坏事般迅速拿起手机,右眼瞄了手机视窗一眼——
上头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简讯通知。
这两天,他应该跟了第n号的相亲对象相亲去了吧?
也许他看上了哪家甜美可人、温柔婉约的美丽小姐,每天忙著晚餐约会,开心得不得了,早就把她这台冷冻库忘得一乾二净了!
罗萝忽地觉得好恼,将手机用力甩向床铺。搞什么啊!她刚竟在自怨自艾?
下雨又怎样?没人陪又怎样?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更自由、更好!
她想要吃海鲜,现在可以马上动身出发去淡水,不用跟臭男人约时间、定地点,想吃就吃、想走就走,毋需迁就!
瞥了一眼闹钟,现在是早上六点,到淡水要一个小时,现在出发可能有点太早,到了那里没人会理她,她得另外找点事来做,打发掉上午的时间,中午再去吃海鲜……
要干嘛呢?找本书来看好了!
罗萝爬到床尾,那里放置著三层的小书架,里头摆放的是睡前沉静心灵的心灵养生书籍。
指尖在排得密实的书本上滑过来又滑过去,来回了三遍之後,她的手指停放在《五十种方法找到真爱》的书背上。
指尖刚勾出,一顿,猛然整个推了回去,其力道之猛,让排满书籍的小书架差点翻了跟斗。
看什么找到真爱?罗萝气恼地咬著指甲。自己一个人比较好过啦!
算了,什么都别看了,来睡回笼觉吧!
用力拉上窗帘,外面风景即将完全被挡隔的刹那,她的眼瞳闪入了一道银光。
银色休旅车引她拉开窗帘的一角,像小偷般往一楼方向瞧著,果然看到一台银色休旅车缓缓停靠在公寓大门前。
她的心随著休旅车停下的动作而整个停止跳动了!
开银色休旅车的人很多,不见得是他;而且现在是一大清早,才六点,他不可能会出现,不可能……
车门开了!
罗萝立刻神经紧绷,只见两条长腿放了下来,以极快速度冲到骑楼下,快得让她来不及看清那人是否是他。
会不会是邻居?她的耳朵全神贯注在房间外头的对讲机上,等待著它响起。
等著等著,等到她确定那个人已经足够爬到楼顶时,方才黯然放弃。
原来是找邻居的啊!她叹了口气,放下窗帘一角,难掩沮丧地躺回床上,拉高棉被打算睡他个地老天荒时,窗上的玻璃传来声响。
她如惊弓之鸟弹坐而起,屏气凝神,直到第二声传来,她才确定声音的确是从她的窗上传来。
她速速拉开窗帘,第三颗小石子正好丢到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楼下一个瘦高的身影开心地朝她挥著手,雨丝已经将他的宽肩打湿了大半。
他为什么不按对讲机,而要站在外头淋雨丢石子?
推开窗户,罗萝以疑惑不解的目光望著楼下的易邢侠。
「你觉不觉得这个叫人方法很浪漫?」易邢侠手一挥,一颗小石子丢到位於二楼的窗户上。
浪漫?罗萝瞠目结舌。
放弃现代的便利工具,站在雨中,拿著石头丢玻璃,然後问她浪不浪漫,那接下来呢?难不成他要学电影里的罗密欧爬上她的房间?
罗萝左瞧右瞧,看不出光滑的壁面上有什么地方足以支撑他爬上来。
「帮我开门!」
哈!果然没飞檐走壁的本事啊!
「不要!」罗萝想也不想立刻拒绝。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让我在这里淋雨?」易邢侠大表不满。
「你自找的。」罗萝表面说得无情,窗台下的手却偷偷握起,抑制想要上扬的嘴角。
他来了,而且是以意图让她惊喜的方式出现,她觉得好开心,美眸不自觉透出了喜色。
趴在窗户上的她未施任何脂粉,凌乱的发丝在肩膀上乱翘,使她看起来好慵懒,也好可爱,让他好想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口吞掉她。
如果说,他是个情绪让人捉摸不定的男人,眼前的女人就是个思绪让人捉摸不定的魔女。
他想拨开她冷傲的外表,看清楚她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没想到最後却是自己气恼地拂袖而去。
生什么气?事後回想他自己也不解,他只知道,他想把她当成普通女人来解读,最後却是徒劳无功。
离开之後,他连著两天没来找她,也没给她任何音讯,她也很酷地没消没息;而这会儿,他人出现在她家楼下了,很凄惨地淋著雨搞浪漫,她大小姐却丝毫不领情,连开门都不愿意。
想起来还真悲惨……
他在发什么呆啊?罗萝困惑地望著楼下一脸呆样的男人。
虽然七月的天气很熟,这雨也不是滂沱大雨,但淋久了还是会感冒的,他一直傻傻站在那里,是要等到她开门为止吗?
她刚刚是不是不该拒绝他开门的要求?
见雨已经将他肩膀打湿,发丝都在滴水了,她越看越不忍,正想起身帮他开门时,突见他身型一晃,瘫倒在马路上。
「啊!」骇了一跳的罗萝忍不住尖叫一声,迅速开窗,惶恐的上半身探出窗外,「你怎么了?」
路上的男人动也不动,罗萝心里更慌了,急忙跳下床,穿著睡衣就直接冲下楼去。
她跑得太急、太快,一个不慎,踩到了楼梯上的积水,整个人滑了下去,直接撞在铁门上。
门内的砰然巨响将躺在地上装死的易邢侠惊醒,他连忙起身想了解发生什么事,绿色的铁门在他站起来的同时开启,一名睡衣沾满了尘土的女人开门爬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罗萝豁然明白易邢侠根本没有晕倒,一切都是在作戏。
「假的?」她愣住了。
她当真了?易邢侠心中一喜,「我开玩笑的。」
又是开玩笑?胸口一阵火气上扬,她生气地爬回屋内。
「萝?」易邢侠跟在罗萝身後,想碰触她的手被她频频打掉。「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当真。」
「我为什么不会当真?」罗萝回头瞪他。
易邢侠哑口无言。
罗萝吃力地靠著扶手站起来,易邢侠见状,上前搀扶住她。
「不要碰我!」她愤怒地低吼。
刚才的滑倒摔得她全身骨头像是分了家,每条神经都在抗议她的不慎,她能够爬回二楼算是大幸了。
「你摔伤了?」睡衣下摆的脚踝有擦伤的痕迹。
罗萝不理易邢侠关心的询问,昂著头踩上楼梯。突然眼前一晃,身子腾空而起,落入他的胸怀中。
「放我下来!」
「不放!」易邢侠紧紧扣住罗萝乱动的手。
「放我下来!」罗萝抬手想拉易邢侠的头发,赫然发现披散於肩的长发不见了。「你又戴假发?」这次的假发优多了,很有型。
「剪了。」
「剪……」罗萝瞪大眼,不信地扯扯易邢侠耳下短短的发丝。
她拉得很大力,他疼得皱了眉,亦让她不敢置信地倒抽口气。
「干嘛剪掉?」
「我只想试试跟随别人喜好的感觉。」
「结果?」
「好後悔啊!」他重重叹息一声,她却是噗哧笑出声来。
「所以人还是应该要坚持自己的style!」他会记取这次教训的。
有诗言「长发为君剪」,这个「君」一般是指男人,他却是反骨地老爱颠覆。
但见到她笑,紧绷的心不自觉放宽了,唇上也展露笑意。
进了屋内,他将她安放在客厅的小沙发上,蹲在地上抬起她受伤的脚审视。
脚踝有一大片擦伤,小腿跟膝盖也有,他见了心疼,俯头亲吻著伤口。「有急救箱吗?」
「在抽屉里。」
易邢侠搬出急救箱,拿出里头的棉花和碘酒,小心翼翼地为她消毒。
他的头发剪得很短,短到可以扎疼手。罗萝以指尖弹弹竖立的短发,故作不经心地问:「这两天在忙什么?」
「思考。」
「思考什么?」
「我是否可以为你将头发剪短。」
答案已经在眼前,他可以为她打破原则,她心中有一丝喜悦在荡漾,也有更多害怕在窜动。
她可以去爱这个人吗?爱这个下个月就要回美国或到其他国家流浪的男人?
「我不会为你将头发剪短。」她说。
「我也不要你剪短。」他吻吻她膝盖的伤口,才为她消毒。「我已经得到教训了,你别做会後悔的事。」
「我从没想过因为你的话而将头发剪短。」她更清楚地声明。
涂抹碘酒的手顿住,「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来道歉。」
「道什么歉?」
「吵架的事。」他叹息,「我真的喜欢你耶!怎么办?」
所以才会那么在意她是否会利用他的声名来加强工作上的筹码,虽然他知道她不是这种人,但过往的经验仍让他忍不住疑心。
他是太重视她了,所以害怕,心急地想要得到她真的与众不同的答案。
什么怎么办?「你的心又不是我管的。」她没好气地说。
「不是你管的?」易邢侠半跪在地上,目光灼然地盯著安坐在沙发上的罗萝,「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有。」罗萝老实地招认。
「你出乎意料地直率。」让他很惊讶。这样的冰山美女,他以为架子一向摆得很高。
「所以常得罪人。」她并非对自己人际关系的糟糕毫不知情。
「原来……」他笑著摇头,「原来是这样。」
诚实的小女子,不别扭、不要心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很真,连拐弯抹角都不愿意。
是他想太多了,与她比较起来,他反而显得心机深沉。
「怎样?」罗萝皱眉。
「原来你是这么可爱的一个人。」
闻言,罗萝的脸立刻爆红。这世上只有他会称赞她可爱,可爱这形容词对她而言跟甜美相似,却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形象。
「你真的好可爱,让我好喜欢。」两手捧住不及巴掌大的小脸蛋,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我……我哪里可爱了?」
「都很可爱啊!」他吻她慧黠的眼,「眼睛大大的很可爱。」
吻她优雅的俏鼻,「鼻子的线条好可爱。」
吻她微张的樱唇,「粉粉嫩嫩的红唇好可爱。」
吻她尖尖细细的下巴,「就连下巴都这么可爱……」
沿著下颚滑至耳垂,以双唇含弄,鼻息在她耳廓前旋绕,温熟的呼吸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经,引发她全身一阵战栗。
「不然你告诉我,你哪里不可爱了?」
「没人说过我可爱。」
「那我是第一个罗?」他眼睛闪亮亮地望著她,「所以说,画家不是盖的吧?看得出你另一面的真实。」
「你实在是……」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料背後隐隐作痛,扭曲了脸上的线条。
「怎么了?」
「背有点疼。」她伸手至背後,想找寻疼痛点。
「我帮你看看。」他转了她落坐的方向,将她身子打横,「我要把你衣服拉起来喔!」
「好……等等!」她突然想起大门还没关呢!「大门没关……」
眼睛瞥向大门,这才发现门口挤了几个小朋友,让罗萝整个人都傻了。
第八章 「谈恋爱!」其中一个小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