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告诉过欣赏自己冷漠、独立样子的他,很快的就改变想法,他竟然批评她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说她是没有感情的动物……天知道,她才为了他彻底给自己新的风貌,强迫自己要钦去杀手的傲气,有点小女人的样子!
他的话无疑是冬天浇了她一盆冰水,冷入心坎里。
这几年来,她奉持着这个教训在过日子,她从来不让男人靠自己太近,尤其是姊姊的事情更教她相信世界上的男人全是不可信的衣冠禽兽。
“我还是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好,我接受,我可以走了吧?”
“孟岑,你何苦这么冷淡呢?我们难得多年后重逢在异乡,应该彼此照料才是。
“姜建廷努力想将关系挽回。
眼前的女人全然脱胎换骨的模样,在一旁他观察许久,发现她举手投足问尽有女人的风采,多年前的青涩已教成熟给取代,现在的孟岑是个浑身都散发自在与性感的女人。
“对不起,我没有个有钱的老爸,可以靠着兴趣过活,我必须努力赚钱。”她知道他的兴趣是作画,从大家在大学时代拼命打工赚钱时,他却可以不务正途去副修绘画课,就可明白他父亲是如何的放纵他。
“你来西班牙工作?”他很讶异。
“绝对不是度假。”孟岑一副不愿多谈。
“你……还从事以前那一行吗?”
姜建廷问得小心翼翼,他依稀记得她的俐落身手。在一次从超商出来遭抢时,她独自打跑了坏人,令他这个大男人在旁边开了眼界,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孟岑不知如何回答。她现今和谷隼骑的关系应不属于此,白虎没要她取他的命了。
“应该没有吧,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存够钱就会离开这一行了,对吧?!其实对你的一切我还是记得很清楚。”他现在很想和她重来,他相信会全然不同的。
“我该说声谢谢吗?因为你还记得我曾经是个杀手、家世配不上你的杀手!”
就是这样一句无法转寰的事实陈述,没有涉及指责或谩骂。
“你就不能和气点吗?”
“这样的我还不够和气,比起当年你的态度,我已经认为我很赏你脸了。”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孟岑还是觉得她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怒火。
她已不是当年少不更事,初尝爱情滋味的天真少女了,他毁了她一切不实际的梦想,是他造就现实的自己。
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们可以和颜悦色的讨论这个问题……你谈恋爱了吗?”
他突来一问。
“为什么这么说?”身子一怔,孟岑望着他。
“因为你变得好有女人味,现在的你若成为我画笔下的女主角,我会为这幅画取名为‘爱河中的精灵’。”
尚愣于他的猜测,孟岑不十分明白他的观点,但为了不想和他多交谈,使她也不愿多问。
“恐怕没那个机会,因为你猜错了。对不起,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她是利用谷隼骑沐浴的时间到楼下的酒吧坐坐,过了这么久,想必他也洗好了,她该回去了。
“等等,你也住在这家酒店吧,哪一号房呢?”
“不会有人让你进去的总统套房。”她为特别享有的保全服务感到高兴,她不想再和他有所牵扯了。
“你……”张大了嘴巴,姜建廷不敢置信掠过脑海的念头。
明了他误会了,孟岑澄清,“不是麻雀变凤凰,那种电影情节与我绝缘、轮不到我,只是为了工作方便。”
真的只是“工作”方便。
“你会住到什么时候?”
“看我老板的心情而定,对不起,我真的得走了。”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孟岑小跑步深怕他追过来。
☆ ☆ ☆
从跳台上跃下水,像一道白箭般破水而入,孟岑在一段距离外的水面浮上来,呼了一口气后,以优雅的姿势悠游着。
在她发现西班牙的酒店有着室内游泳池之后,她每天总要挑上一个小时到这儿,也许身旁会有着来自各国的朋友,但语言的隔阂与陌生感,他们对她产生不了影响,她可以尽其心思去想着她的事情。
愈来愈明白谷隼骑对自己的心意,也渐渐清楚一个人要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她恐怕是爱上他了,无论是自大或目中无人的狂傲都教她欣赏,不遑多让的男性体贴与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全让人动心不已……他的唇就像一把欲望的刷子,在他们俩身上涂抹出激情的色彩,他使她承认女人也是有欲望的,承认它并无不对,她能记得她攀住他,整个身体紧贴着他,贪恋他的温暖和力感,就像飞蛾离不开火焰……她的狂放与改变,是他所促成,她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他。
然,这是不对的。她的迷恋只徒然有害无益,再沉溺下去,对她的责任、她的感情、未来都无法交代。
她得恢复,如果他总是让她像线上的傀儡般跳动,她又如何能期待完成任务呢?
谷隼骑同姜建廷般,都是不能对她负责任的男人,一个为了家庭因素,另一个则是本性使然,戏花的浪子,怎可能在她之后停止一切追逐的游戏,他乐此不疲的,不是吗?
别说她的身份又是他的敌手派来的商业间谍了,自命不凡的男人不会容许他的女人背叛他,这点她已从平日交谈中探知……站在十字路口,她的彷徨比任何人要来得多。
奋力划着水,在扶梯前她靠岸了,若是真实人生中能有个可以倚赖的胸膛,她或许可以不用如此烦心。
多年来训练出杀手的冷静,在来到西班牙后荡然无存,谷隼骑那个霸道的男人总是有办法激起她最深处的火焰,教人按捺不住的发火,却也是这个因素,她提早从盲目的认知中清醒自己。
原来再坚持的自己,不过是仅有躯壳的勇敢,内心,她还是很脆弱。
为了姊姊,为了皮皮,她强忍下所有的委屈,她明白这个家不能没有她,甘心扛起一切的她,现在才明白自己也是需要一个栖息的臂膀。
事情已出乎她的预料发展,难以忘怀他唇上的亢奋、亲密诱人的感觉,在唤醒她长久蛰伏的激情后,她怎能接受他在东窗事发后唾弃自己?
将脸埋入温水中,却怎么也冷静不了她担心的情绪。
她不想心就这么结束呀!
☆ ☆ ☆
倚在门旁,谷隼骑在等待来访的人。
柜台几分钟前通知他,有一个男人在查问着总统套房里住着什么人,为了明白对方的身份,顺便打发时间,他决定满足他的好奇心。
电梯门开了,一个蓄着长发,活脱就是艺术家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不过来人第一眼瞧见他的表情可难以解释了,像是怀疑与惊讶,但相信里头不可置信的成份居多。
“听说你找我?”谷隼骑一派轻松的问道,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
望了望四方,姜建廷以为服务生带错路。
“相信你眼前所看到的,这儿是总统套房没错,而我住在这里,我们认识吗?”
眼前男人散发出的泱泱气度中带着的咄咄逼人,让姜建廷很不爽,从小至大,没有人敢用这种不屑的口气与他对谈。
“有一位孟岑小姐住这儿吗?”
挑高了眉,谷隼骑的心开始往下坠,他对这男人的身份置疑,“她现在不在。”
“她真的住在这儿,和你一起?”
“没错,你哪位?”
“我是她朋友,八年前的男朋友。”姜建廷很骄傲的说。
“男朋友?”似乎要将这三个字碎尸万段,谷隼骑寒着脸,孟岑从没说过她曾经交过男朋友。“你找她做什么?”
依道理说,这个男人应该是她在大学时代交往的,没出错的话,他人该在台湾,为什么此刻会出现在他的酒店里,难道他们还有联络?
孟岑斗胆背着他和其他男人来往?这个想法像一只过紧的靴子一样夹痛了他,她最好不要!
“你又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谷隼骑很坚定。
“凭什么?”他不是小国中生,会被他的气势给震倒。
“我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若你想得知有关她的消息,除非是老实的主动告与你的身份,否则孟岑的一切你不会查到。”
从来不用自己的财势去压镇别人,这是他的头一遭,为了那个女人。
过去他一直拒绝相信,也从来不想要爱情,但那份爱已经俘虏了他,促使他采取了种种的行动去捍卫。
“我是台湾百货业的小开,我相信我想知道的事情我父亲都会想办法帮忙的。”
注意到他耳后塞了一支画笔,谷隼骑几乎是确定了他早先的猜测,“你是个画家吧,所以才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父亲敢和宇宙之门的其中一份子作对,我会订个匾额送给他!”他冷嘲地哼了声。
口中念念有词,姜建廷是真的没听过宇宙之门的名讳,他不理政治、也不问经济,只关心艺术,对于社会上的消息很少去碰触,然而眼前男人的气势又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你和孟岑是什么关系?”
“依你看呢?”
“你们……”他无法想像,因为孟岑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个很正经的女孩,交往两个月,他未识她的唇滋味。
“她是我的助理。”谷隼骑竟发现他说不出口他们真正的关系,“女伴”两个字像让距离拉远反而没有变近。
狐疑的打量着他,“就这样?”
“你希望怎样?”
“若你们关系如此单纯、简单,为何要住在一起?”孟岑和这样一个男人同住,不会出事吗?
当她告诉自己,麻雀变凤凰的戏码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时,口气是那样的认真,这是否代表他们的关系仅是正常的主雇?眼前男人的狂暴气息,难道不会扭曲了上司与助理问的那条分隔直线?
“我想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问太多了。”
“你是为了想省钱所以不愿挪出一个房间给她吗?若是为此,我可以自己掏腰包……”
“免了,你就这么有把握她会接受你的好心安排?”他的表情阴沉得像暴风雨的前夕。
“我打算重新追求她。”想了两天,他的决定唯有这个。这几个小时里,他的灵感不绝,他认为这是孟岑带给他的。
“你住在水世界里吗?”
“是的,仅次于总统套房的第一等房间。”他也是有金钱背景的,姜建廷希望他能明白这个事实。
“你相不相信你再这么坚持下去,我会赶你出水世界,并且让你有钱却在西班牙找不到住宿饭店,只有睡公园的命运?”他浑身散发着纯然粗暴而且令人害怕的怒气。
谷隼骑禁不住要挟,这个男人不懂得知难而退,猛地抒虎须,让人想教训他。
男人不知难而退的话语令他火冒三丈,他已经徘徊在无法控制的情绪边缘。
“你……”
“自你八年前和孟岑分手后,你就没有机会再和她重头来过了,女人通常不吃回头草。”
不愿放弃,姜建廷又说:“你无法替她做决定,我会找到孟岑谈的。你只是她的老板,又不是她的代言人,不能左右她的决定。”
气得牙齿发颤,谷隼骑粗鄙地低咒一声,恶声的说:“你很有勇气,但想必没耳闻我花阳的个性,被我看上眼的东西,我绝不轻易放过,对生意是如此,对女人也一样。孟岑是我的,而你家的百货业,在此刻引起了我的兴趣,明天我要收购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握住经营权,劝你最好马上打电话回台湾告诉你的父亲这个消息,贵企业算是半毁了。”
甩上了门,他将姜建廷隔绝在外。
第七章
独自坐在沙发椅里,谷隼骑的身躯僵硬,动也不动,仿若雕像一般,他的脸上却刻蚀着痛苦的线条。
从游泳池回来的孟岑,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幕,他坐在壁炉前,手拿着一杯半满的琥珀色酒液,听到声响,他的眸子立刻就逮着了她,似乎他一直在等待她回来。
“你到哪儿去了?”他命令的语气令她浑身一僵。
又怎么了?“我不是和你说过要到楼下去游泳吗?”
“是吗?”谷隼骑嗤声怀疑。
“要不然你倒说说看我头发为何会这么湿?”孟岑的脾气被他的不信任给提了起来,西班牙她又不熟,她能上哪儿去?何况她是着轻便的运动服离开的!
体内的暴戾因子流窜激昂,呐喊着杀人的冲动,谷隼骑视线攫住她,“我怎么知道你头发湿是不是因为游泳的关系,搞不好是去和某个男人洗鸳鸯浴!”
放下提袋,孟岑气冲冲的走至他面前,“我能去和谁洗鸳鸯浴,这个酒店哪个人不知道我是你花阳的女人?”
“就是有人很不识好歹,他不相信你是我的女人!”只不过是她眼中的一点光亮就影向他至斯,他不该这么容易就被她的神情所牵制,但这就是她的特别之处,不是吗?
谷集骑心里苦笑着。他是认栽了!
“谁?”她想不出来。
“你真的不知道吗?”他的手放在她的脸庞,往下移动,滑过腰际,盈握她的臀部,她开始喘息着。“你的欲火这么容易就被燃起,教我怎么相信你和那个男人没来往?”
一掌掴过他,孟岑大怒地道:“不要随便给我安罪名。”
抚过发烫的脸颊,谷隼骑神色发寒,他站了起来拉过她,“你很大胆,非要考验我对你的忍耐力吗?”
惊惧他的眼神,孟岑心底也有着不服从,因为他的抹黑,她扭着身躯想挣脱,他的唇却已压下,灼热的舌直采她口中,强迫地掳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