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青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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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青萝-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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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事,刘珏必不会难为七夫人。阿萝禁不住笑了。在这个时空呆了十来年,真当自已是古人了!
  身上一暧,刘珏已为她披上一件斗蓬,瞧见她平静含笑的脸眉一挑:“你不担心回风城了?”
  担心么?倒也不全是,不过是厌烦费神算计罢了。宁王朝本与她无关,谁做王也与她无关。她莫明其妙来到这里,无可奈何间只想找个生存的环境,能好好的过过日子罢了。对七夫人的牵挂是十来年相处而生的亲情。由不得她不关心不紧张。其他还有什么呢?眼前这个条件优厚情深似海的平南王,他感动她了。让她在这个陌生的空间有了想依靠的想法。能与他一起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也是幸福吧?只是,这样的幸福现在看起来还那么遥远。他有他的责任,他的家族。由不得他现在任性妄为。
  “担心又如何?你会抗旨不让我走?”
  她说的极为平静,却似一阵飓风席卷了刘珏的思想,胸膛里那颗血肉做的心被抛起来又狠狠摔下,抛在空中没有着落,摔在地上血肉模糊。“你是怪我吗?明知道你用尽力量从风城逃出来,现在却要送你回去?”
  是在怪他么?是有吧,因为在意他,所以才会怪他。因为动了心,所以对他撒气。明知道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却忍不住让平静的语气中透出责备。这般的不讲理与任性也只是对他罢。叹了口气:“你能帮我照顾好我娘么?还有小玉,她年纪也不小了,我见你府上刘英人不错,能否成全了他们?”
  为什么,她的话语听起来象是交待后事一般?刘珏心一颤,伸出手握住她的肩:“你想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凄凉,现在我不能,不代表以后我不能。脸上笑容展开:“我娘一个人呆这儿,有你在倒是放心。小玉看上去有些喜欢你府中刘英,陪了我这么多年,总不能耽搁了她。”
  刘珏有些不信,总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听话就回了相府。若是回了风城还有老爹在那撑着,若是她,她一个人无牵挂的跑了,叫他上哪儿寻她去?心念一动,已出手如风点了她的穴。伸手接住她软下来的身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对不住了,阿萝!你太聪明,知道只要你娘不回相府,我自会护着她,没有了这层顾虑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不敢冒这个险。”
  他,阿萝心里叹息,是这样在意她吗?竟不怕她恼了他也要出手制住她。刘珏抱着阿萝回到房中。坐在床前瞧着她。“生我气我也会这样做。送你回风城我必有周全的考虑。我让刘英和小玉都随你回风城,刘英从现在起就是你的亲卫,再不是安清王府的乌衣骑。”
  手轻轻为她撩起一丝散落的发丝,她的眼中为何看不到慌乱?看不到怒气?这般平静?刘珏站起身:“你心里恼了我是么?没想到我会制住你不给你丝毫逃离的机会是么?可是,阿萝,你不明白。我最初并不知道会对你这样情深。桃花宴上我实是被顾家小姐一曲佩兰打动。我原以为自已喜欢的是那种如兰花一样的优雅脱俗的女人。回家画她的像时无意间在她的脸上画出了你的眼睛。我日日望向画作,竟不知道是看她还是瞧你的眼睛。我得承认刚开始硬(禁止)你和子离之间缠着你是想逗你玩。然而不知不觉,我心已沉沦,由不得自已做主。
  我不知道是爱你活泼的性子、你在太子夜宴上琴声里的悲伤无奈还是你眼中透出的那种不符合你年龄的神秘。零零种种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你从都宁河对岸消失的时候,我是这样恨你,恨不得抓到你后恨恨折磨你,日子一久,恨意转化为思念,你的一颦一笑都不曾模糊半点。阿萝,不管你有多气我现在的做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你喜不喜欢都等我回风城再说,我,再给你陪罪可好?”
  阿萝两行泪滑落,开始咒骂他竟不给自已开口的机会,这个混帐!活该让他自以为是苦恼去!只觉他手指拭去眼泪,睁开眼瞪他。刘珏那张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她气得闭上眼不想看他。突然人被扶起,他抱着她低低叹气:“以后再抱你,你可还愿意么?”一捏她的嘴,带着甜香的东西滑下她的喉咙:“只是让你身子软一些,你睡一觉,醒了已在路上了。”
  如果可以行动自由,阿萝怕是要拳打脚踢了。这个人,真是他妈的自哀自怨自作自受!她努力想从眼中飞出刀来在他身上扎出千万个眼,只这么一会儿,他的身影便已模糊,意识渐渐消散了。
  等到再醒,身体在摇晃,睁了睁眼,小玉正紧张地瞧着她。叹了气:“到那儿了?”
  “小姐,快到谷城了。”
  阿萝一动,身体真是软的,她靠着小玉坐起来,似大病一场全身无力。行动无碍但一拳打出怕是连小玉也接得住。这个刘珏!她想起了刘英:“刘英呢?”
  “他,他骑马在车轿外。”小玉脸上飞过一丝红晕。
  小玉真是喜欢上刘英了。还好,刘英人不错。不过,小玉,怕是要对不住你了。阿萝轻欣轿帘。刘英骑在马上有些闷闷不乐。“刘英!”
  “小姐,何事?”刘英恭谨地问道。昨晚刘珏告诉他从乌衣骑除名,从此是相府三小姐的亲卫。他忍不住出口道:“若是主上命令,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好三小姐,为何一定要从乌衣骑里除名?”
  刘珏瞪了他一眼:“我要你以后把她当成你的主子!”
  虽然跟着三小姐,主上也默许了他与小玉一起。但心里总是不舒服。
  “我饿了,听说谷城最出名的是梅花蒸糕,反正快到谷城了,你快马给我买来吧!冷了不好吃,你若嫌骑马慢了,就跑着去吧。”阿萝闲闲地吩咐。
  刘英沉声答道:“小姐吩咐记下了,买回时梅花蒸糕一定还是热的。”一夹马飞驰而去。半个时辰后,刘英恭敬地递上蒸糕。
  阿萝瞧了瞧,拈起一块正要入口,唉呀一声似想起了什么:“听说吃这梅花蒸糕要配以当地特有的花蕊茶才相得宜彰。刘英哪,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刘英二话不说,飞马又去。等他解开厚布包裹,茶还温热。阿萝看看茶,还看看蒸糕,嘴一撇:“饿过了!”刷的放下帘子,再不理他。
  刘英气得掉过头,不再看车轿。心里委曲哀叹:主上,你惹的麻烦,气全撒我身上了!
  就这样,一路捉弄着刘英,平平安安地走到了都宁河边。风城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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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等久了各位,实在是下了班吃过晚饭才开始更文。
  同时也想说一句,其实文赶得急了难免写的不够细,多理解为好。
  如等不及,就等全文完结再来看吧。

  第45章

  寒风夹着雪粒子飞来打在皮袄上沙沙作响。老张拉拉头上的羊皮帽子,重新系了系,彻底把两只耳朵盖住。双手拢在袖中,佝拘着身子朝驿站行去。两边道旁房屋的瓦当垂下了长短不一的冰梭子。雪粒子一下地便和尘土雨水一起烂成了薄薄一层的稀泥,皮靴子踩在上面啪啪作响。
  这作贱人的天,窝屋里喝壶暧酒才是正经。看看时辰,老张脚步加快,不多时便已到了驿站。掀开厚重的棉被帘,一股热气冲过来,化开了胡子上积下的小冰渣,水滴落下来,脸上一片水渍。老张上下拍打着扫落雪粒子:“哟,会享受啊!”
  驿官兵士正围着屋子中间的火塘喝热酒,听到声音瞧得是老张便有人笑道:“是张大哥来啦?赶紧着喝盅酒暧暧!这天气!”
  老张也不客气,显见是与驿站的人早已混得熟了,大步走过去,已有人空处一个位置笑着让他坐下。倒了一碗酒仰头喝尽,老张抹抹嘴笑道:“今儿我起晚了,王爷的事可耽误不得。东西呢?”
  驿官笑道:“你家王爷倒是怪僻,日日驿马千里外巴巴地送白菜!来这儿三年了也不嫌吃得嘴厌!”
  老张马上冷下脸,低声喝道:“这话也敢胡说!”和蔼的神色转眼变得凌厉起来。
  心里一抖,驿官赶紧岔开话题,大喊着:“阿四,去给张爷把东西张罗好!”陪笑道:“多饮了两碗酒,糊话,糊话呵!”
  老张叹了口气,把他扯到一边,正色低声说道:“祸从口出,管好手下,莫要乱开口,这位爷……”眼神中不知是惧是叹。
  驿官缩了缩脖子,屋子里火塘升得暧,背上冒出了星星冷汗。
  老张翻看阿四递过来的背篓,厚棉被里窝着十棵白生生、翠莹莹的白菜,边城冬季最少新鲜菜蔬,这十棵白菜每日却不曾断过,要算上运输花费的人工精力,百两银子一棵也不为过。
  他背起背篓,拢好帽子皮褂,笑着打了声招呼,埋着头又走进了寒风里。
  边城右翼军帅府后院一片荒芜,不见丝毫绿意。假山与光着枝丫的树积起了冰雪,长长的冰挂悬着,好一处冰雕玉砌的世界。
  转过回廊,侍从小心端着盖着银锅子的托盘急急往厢房走去。行到门外,早有候着的侍从接过托盘打帘进去。
  屋里升着几个火盆,温暖如春,子离穿着轻棉宽袍看送来的情报与书信。每月,风城璃亲王府他的王妃必会送至家书一封,字里行间细细纪录王府近况、公式化地问候。子离看过晒笑,却又提笔写下寥寥数字回了。扔过顾天琳的家信,他眼睛瞄过情报,这是第一百七十四条讯息了。三年中数十条,最近两月猛的多了起来。他怅然看向院内,树上冰挂晶莹剔透,心里隐隐涌上一脉柔情,不由得喃喃自语:“风城的冬天不会这么冷的。”
  侍从小心把托盘里的菜摆上桌子。轻唤道:“王爷,用膳了。”
  子离回过头来,嘴角那丝浅笑还在:“不知今天的味道如何?”缓步走过去坐下。
  侍从盛了一小碗汤细心送到他面前,子离看看汤色,清亮如水。一勺喝下,鲜香甜美,待到咽下去,却似喝下一碗苦药,涩得胃中一阵翻腾。
  侍从小心瞟着他的脸色。笑容还在,只不过,似往常一般又僵在了脸上。心里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做了三年的开水白菜,竟无一次让王爷满意,却又每日断不了,急得厨房众人团团转。赏千金到处聘得名厨来边城,仍做不出那种味道。没喝完的汤端下去有厨子忍不住尝了,不解地惊叹道:“端的是美味啊!”然而,这般美味合不了王爷胃口。换了几批厨子也是一样。也不见王爷发怒,就这般日日做了下去。
  子离今日自已又动手盛了一碗,侍从一呆,扑的跪下:“奴才走神了,侍候不周!”
  “起来吧,味道很好,以后不用再做这道菜了!”子离淡淡说道。瞧不出他是喜是怒。
  侍从心里惴惴不安。怎么突然间说厌就厌了呢。不敢多问,低头应下。 
  午膳过后,子离兴步直进了院子,侍从赶紧地把狐裘披风给他披上。
  雪下得更紧,不多时头顶肩上便积上了一层雪料子。他随手一拂,不多时又积上了。一丝苦笑带上脸颊,他喃喃道:“砌下落雪如梅乱,拂了一身还满。”看着冰封琉璃的世界不觉痴了。好半天从眼角余光里瞧到侍从冻红了的鼻头,淡笑道:“回屋吧,我小憩会儿。”
  闭上眼他脑袋里的思絮如乱雪般纷飞。父皇怕是不行了。临南城大捷像是剂猛药,兴奋了神经,还上了两天早朝,兴奋之后病痛加倍,旬前宫中传讯道:“王进汤药小碗,只进流食。”今日报道:“喷药,粒米未沾。”他心里如火烧油煎,却只能稳在边城,不敢妄动。三年的准备就等着那一道催命圣旨来。
  顾相传言,南方无忧。然而这半年来,却出现了军饷粮草难以按时到达的情况。兵部以南方战况为由解释,词语间谦卑,催急了便道已运至路上,总会晚上个把月。顾相言道:“兵部尚书抱病在家,事务多由成侍郎处理……” 子离心里透亮,闭着眼想回风城要不了多久了。
  风城冬日还能见着绿树,大山环抱挡去了东北方的冷空气,西北风吹到这里已放柔了脚步。大队车马进了风城,钦差含笑来到车轿前温言道:“王上早有旨意,三小姐一路艰辛,不必进宫谢恩了,李相思女若狂,还是早回相府团聚吧。”
  阿萝坐在轿内柔声答谢:“大人一路辛苦了。青萝在此拜谢。”
  车马在城中路口分开。相府侍卫家臣护着青萝的车轿往相府行去。阿萝这才又唤道:“刘英!”
  “小姐有何吩咐?”刘英行到轿前问道。
  “到风城了,解药呢?”
  刘英脸一红,从怀中摸出个玉盒,双手奉上。轿帘一掀,小玉似嗔似恼地瞟了他一眼,接过了盒子。递给阿萝低声埋怨道:“就知道他那个主子!活该捉弄他!”
  “算了吧,我还没想跑呢。以后再收拾他们!”阿萝吞下药,一股热气散发到四肢,力气慢慢恢复。
  “小姐,回相府,老爷会不会……”小玉有些担心。
  回相府,李相会怎样?阿萝淡定地想,他不是老泪纵横就是和蔼可亲,我不是刘珏这个平南王定下的王妃嘛。他不待我好点怎么成?眼珠一转,低声对小玉说着主意。小玉眼睛慢慢开始放光。脸上飞起兴奋的红晕。
  车轿缓缓停在相府门口。阿萝下车时抬头看了看相府高悬的牌扁。一丝笑意挂在脸上。早有家仆跑进内堂报讯。李相与众夫人在大堂等候多时了。
  李相由衷地佩服起家里的这个三小姐,跑了三年还是把小王爷,哦,不,平南王迷得神魂颠倒。安清王回到风城就邀他过府。老王爷戎马一生,性子直得很,吹胡子瞪眼骂他:“快快把你女儿画像送来一观,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让我家的臭小子迷成那样!千万不要说长得像你!”
  李相哭笑不得:“小女无画像,人只是清秀机灵,抚得一手好琴,擅笛而已。”
  怕是安清王也等得心急了吧。没想到这个老三倒是最合自已的心意,不管太子与四皇子谁登基,安清王的地位却是动摇不了的。青萝嫁过去,相府可保无虞。只是七夫人出了家未免遗憾。只要青萝回家,肯嫁。也就不计较了。
  李相笑呵呵地坐在堂内等候青萝。众夫人也伸长了脖子,不知道这个跑了三年的三小姐会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
  正想着,堂外传来喧哗声,众侍卫伴着两条纤细的身影走近。小玉扶着阿萝小心迈过门槛。一进屋,小玉往地上一跪,号陶大哭:“老爷责罚!夫人一心礼佛,竟出了家去!小玉没能照顾好夫人啊!”
  阿萝盈盈拜倒,眼睛一红:“爹!阿萝不肖,贪玩还拐了母亲,结果留她一人青灯孤独!”
  李相和众夫人看呆了眼,这是青萝?青萝今日成心一身白衣,钗环未饰,脂粉不沾,素净质朴又不掩气度高华。
  两人跪在堂前哭得凄惨,众夫人也不免叹气,拭泪。这人一走,倒是没有了嫉恨与怨气。如今三小姐成了相府平衡朝廷势力的重要砝码,只能心疼,得罪不得,不待李相开口,已莺莺燕燕围了上来。小心扶起两人,又是一番别后思念。大夫人笑道:“回来就好,棠园已收拾好了,小玉,你这就去瞧瞧吧。”
  李相这才反应过来,慈爱地笑道:“回家便好,回家便好,你娘,唉,玉棠一直性冷,出家礼佛也是正常,就不必再想她,省得扰了她清修了。”
  眼光一转,落到了刘英身上,这个陌生人又是谁?刘英微笑抱拳道:“小的刘英,从前是王府乌衣骑,现已从乌衣骑除名,王爷令归入三小姐名下做亲卫。还望相爷照拂。”
  用乌衣骑死士做青萝的亲卫?看来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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