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飘到年轻公子的身旁:“康公子,您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我们小姐她……她……”她说不下去了,泪眼婆娑。
康俊微笑着说:“我这不是来了吗?”
阿茵抹了一把眼泪,猛地点头。
“她在吗?”他轻声问。
“小姐她在房里,只是……不太好呢。”说着又抹了一把。
他不再多问了,径直向楼上走去,推开那扇熟悉的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刺鼻的酒气……
他抢上前去,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你怎么……这样了?”
幽幽地望了他一眼,想容苦笑着:“原来是康公子啊!我还以为公子再不会来我这里了呢?!”说着,她的手臂勾上了他的脖子,薄薄的轻丝袖子顺着细腻的手臂滑落,娇凝的手指一扯衣带,青衫滑落,吹弹可破的肌肤裹在火红色的肚兜下,让人凭空增添无限遐想。
康俊愣住了:“想容,你怎么了?”
“我怕你不要我了……”她窝在他的坏里失声痛哭……既有假泣,也有真哭!要说贪婪,她承认这一点,在青楼这许多年,她看多了那些年老色衰的女子如何空虚寂寞,为了多赚到一点点钱,不得不倚门卖笑,使出最低级的手段去拉拢客人,看着她们,她自己也害怕,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沦为那样的人,直到康俊的出现,才让她摆脱的恐惧。他的表现让她满意,他的付出让她得意,于是她有一种强烈的愿望—要得到这个男人,她守着,守到今天,可是现在他似乎对她冷淡了……不可否认,在贪恋他万贯家财的同时她也的确爱上他了!他年轻有为,身居高位却不在乎她花魁的身份,这哪一点能让她不为他倾倒呢?可是她最盼望的事情,却至今得不到答复,他会娶她吗?以前她不在乎这些,因为他夜夜流连在她的身边,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他了……但是现在她害怕了,因为他的冷淡让她有了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太过自信了?想着自己曾经的美好愿望也许会成为泡影,她怎么会不难过?而今,他又出现了,她有怎么能不在他的面前好好宣泄呢?
康俊轻轻地拍着她:“想容,你是在怪我没有来看你吗?”
她不答,依旧呜咽不止。
他叹了一口气,无限惆怅……
这种惆怅无疑是给了想容一颗定心丸:他的心里不是没有她!
擦干眼泪,吻上他的唇:“今晚,你能不走吗?”
品尝着她,看着她迷离失神的样子,他的心中有些愧疚,轻轻抱起她放在床上,拉过丝被盖在她的身上:“你乖乖的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有些失望,却也不好强求,想容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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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丫头们摆好晚饭却不见康俊回来,宛如有些失望,天渐渐黑了,康俊还是不见踪影,康福不耐烦了于是出去打听,一路到了春宵楼才看见少爷的跟班小厮在楼外守着,康福也没有进去,转身气哼哼地回去了。
一看见康福的神情宛如就明白了,于是让小丫头们把饭菜撤了下去,一言不发的回到主房。康福跟了过来:“宛如小姐,你不要生少爷的气。是那个跟狐狸精一样的女人来勾引少爷的!”
宛如笑笑:“我没有生气,他是少爷,我是奴才怎么能生他的气呢?你去吧。”
康福愣愣地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抬起自己的手臂仔细看了看:隐隐的还有一些淡淡的粉色痕迹。回想着他夜夜为她涂抹伤药,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驱解痛意,心中有种淡淡的却是满满的幸福感。希望这些感觉,不再会是错觉……
夜越来越深了,康俊依然没有回来,想必他一定在和那个美丽的女子缠绵吧,想到他的拥抱亲吻却要毫无保留地献给另外一个女子,她开始嫉妒起来!那个女子是那样的美丽想必也一定有和她的外貌相称的身子吧,多么让人羡慕……自己这具身躯又怎么能和她去相比呢?
把门闩好,躺回到床上,今天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又何必把身子继续包那么严实呢?她把外裙褪下,只穿着贴身小衣钻进被窝,呵!好好的睡一觉吧……不去再想他和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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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地看着想容熟睡的模样,康俊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感谢她,她给他带来的快乐让他感动,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去报答她,她是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女子,自己该为她做些什么呢?他想着……离开了她的房间。
康府大门紧闭,小厮想要上前擂门。
康俊拉住了他:“算了,大家都睡熟了,我带你进去吧。”说完提着小厮的手臂,一跃而起,悄然落进院子里。
“少爷,您的轻功真厉害,小的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今后咱们再不要走正门了,好不好?”
“胡闹!还不快回去!”
小厮觉得没趣,只得怏怏得退下。
主房里的灯已经熄灭了,想必她已经睡了吧?轻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他无奈,转了一圈,从后窗户翻了进去。康俊苦笑着:堂堂一府少爷,回家却像盗贼一般。
点燃蜡烛,康俊来到宛如床前:如果不是为了给你上药,我又何必要这半夜里顶着寒风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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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雪:第十三章:宛如·往事(二)]
床上的人儿没有醒过来,他也没有打算要吵醒她,只是轻轻扯过她的手臂,把药瓶里最后一点点药膏全部涂到她已经完全变的白皙的手臂上。他相信,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的伤疤,他都可以治得好!
梦中有一点淡淡地痛,宛如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仍然没有醒来,这点点轻微的疼痛已经不可能把她惊醒了……
手臂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会出现明显的红,甚至在这烛光下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了,相信明天,任谁也无法在这两条柔若凝脂的手臂上看到过去那可怕的伤疤了。康俊满意地笑着,他要她恢复那从前的白皙动人!
很快的,痛意消失,宛如开始享受那舒适的清凉,难得这般惬意的梦境,她的小嘴微微张开,嘤咛出声。康俊再次感到喉咙干涩,这般渴望却没有冲昏他的理智,强定心神,他轻轻地把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放进被窝里,然后准备端着烛台准备离去。床榻上的小身体不安分的转过身去,被子也被一并卷走,于是不着寸缕的脊背便完全暴露在了康俊的眼前……
康俊惊呆了,不是因为她这一勾人心魄的举动,也不是因为终于见到了他渴望已久的娇躯,而是因为在那他一直认为完美无暇的脊背上赫然烙着两个字:贱人!他呆在那里,久久地沦陷在震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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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罗羽休就到商号里去检查头一天的帐目,掌柜恭恭敬敬地把帐本呈上,看着写的整齐干净的帐本,罗羽休满意的点了点头。掌柜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却迎面撞上一位公子,等他看清楚来人,顿时吓了一跳:“原来是康大人啊,不知您这么早……”
“罗羽休在不在?”没工夫跟这个人闲扯,康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公子在里面查帐。”话音未落就看见康俊冲了进去,掌柜吓的连忙跟在后面嚷嚷,“康大人,公子查帐闲人不得进去的……哎!公子……”
还等他说完?康俊早已站在罗羽休的面前。
“这么早跑到这里来,找我有何贵干?”罗羽休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靠在太师椅上。
“上次你给我的那种药,现在还有吗?”
罗羽休愣了一愣:“你还要?”
康俊点了点头,一想到那清丽的后背上那两个深深的烙印,他就觉得心都要碎了,他相信,宛如身上的伤绝对不只他看到的怎么多,是谁?!是谁对她下这么重的毒手,想像她受刑时无助又凄惨的模样,他的痛啊!简直就要无法呼吸了!
康俊的脸色不对,罗羽休知道这一定是不同寻常的大事,于是也不便多问,亲自让小厮去药号拿来那瓶罕见的奇药递到康俊的手上。
难言的感动,充斥的康俊的胸口,大恩不言谢,他一抱拳,转身就准备出去。
“可以……告诉我,是谁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出了口。
“一个丫头。”说完,康俊飘然而去。
一个丫头?罗羽休哑然失笑:我这一瓶药任你拿一栋豪宅也换不来的!什么样的丫头能让你如此付出?!
穿好衣服,宛如向里屋望了一望,那里空空的,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失望……
刚刚洗漱干净,就看见康俊急匆匆的进来,她迎上前去:“少爷……”
听出她语气中的难过,康俊一把把她拉进屋子,转身把门闩上,然后又疾步把所有的窗户都死死的锁住。
宛如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所做的一切,有些害怕的缩到角落。
可是这屋子里的那一块地方不是他康俊所拥有的?她能躲到哪去?
康俊解开外衣,坐到宛如的床上,看着她,命令道:“过来!”
主人的命令,她怎么能够违抗?她一步步朝他挪了过去。
她的缓慢动作让他不高兴,他站起身来把她扯进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宛如的大脑一片混乱,本能地抗拒着他,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是他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愈来愈深的吻已经让她失去了方向,他的轻噬、他的挑逗让她再没有力气挣扎,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手臂缠上他的颈,他就是这样的诱惑着她,让她陶醉了,完全放弃反抗……
怀中小身子的变化让他满意,更让他的心隐隐作痛:这样清纯善良的女孩,有谁会让她下这么重的毒手呢?放开她的唇,拥着她坐下,宛如意乱情迷,无力地靠着他,眼睛紧紧地闭着,不敢睁开。
“累了吗?”他继续诱惑着,牙齿轻轻噬咬着她的小桥耳垂,宛如的身体一阵轻轻的颤栗……
“舒服吗?喜欢吗?”他还是不放过她,唇渐渐滑下,手指也悄悄探入她的衣内,轻轻一扯,纽扣尽入手掌……
这种陌生而渴望的感觉让宛如无暇顾及其他,等她感到后背传来的凉意才猛然惊觉,双手一下子捂住康俊的眼睛,无力地哀求:“你……你不要看……”
他轻轻拽下她的手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的眼神中有埋怨,但更多的是心痛。
原来他早已经看见了……宛如不想再隐藏了,靠在他的身上,摸摸他胸口的位置:“我怕你会心痛……”
“傻瓜,你这样,我会更心痛!”翻转她的身子,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后背上“贱人”那两个字再次映入他的眼帘……
一滴泪滴落在那洁白却伤痕累累的脊背上:“告诉我,是谁做的?”
“是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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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雪:第十三章:宛如·往事(三)]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烙印,听着她呢喃出口的名字,康俊心中的痛就仿佛这两个字是烙在自己身上一样,他抱紧她:“她为什么这样对你?你爹呢?你爹为什么不制止她?就任由她为所欲为?!”
宛如摇摇头,再不说话。
“告诉我好吗?”他的脸颊贴上她的。
迷蒙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游走着,她不确定……所以不敢,轻轻问道:“少爷,你喜欢过宛如吗?”
“不许再叫我少爷!”他轻撇眉头。
“不叫少爷?那宛如该怎么叫你呢?”
“叫我俊哥哥!像小时侯一样……”
她更疑惑了:“小时候?俊哥哥小时侯不是最讨厌宛如的吗?”
“告诉我吧,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些?!”
“俊哥哥你想听吗?”她问。
“想!我想了十几年了!”他答。
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从前一样让泪水浸湿双眸,她把头靠在他的肩头:“那我要说了,你的这里……不要痛……”她指着他心口的位置。
他点点头,把她抱地更紧了。
轻叹一口气,宛如仿佛回到了从前:十七年前,京城有三个声名显赫、位高权重的大臣,三位大臣往来密切。他们就是右部宰相桑怀义,左贤王康有成和四王爷赵允威。三位大臣中地位最低的就是右部宰相桑怀义,也就是宛如的父亲。但康王和赵王爷却并不嫌弃他卑微的出身,依然和他交好,这让他有些飘飘然……那年宴会上,赵王爷瞧见了桑怀义即将收房的丫头敏君,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就向桑怀义讨要。尽管心中不舍但是也敌不过赵王爷的多次暗示,于是只好把心爱的丫头送给赵王,可是偏偏这个赵王爷惧内,有意要收敏君做妾又怕被夫人发现,只要把她暂留在桑府再做打算,平日里有空就来和美人相会,一来二去,敏君就有了身孕,赵王虽然心喜却更怕被夫人发现,可是仍然把敏君继续留在桑府的话时间久了一定会有人说三道四,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去找桑怀义商量,这是一个可以牵制赵王爷的最佳机会,于是桑怀义连忙献计:让敏君做自己名义上的妾,私下里却不碰她分毫,让她继续和赵王爷来往,这样一来,一个妾有了身孕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会有损门风,也不会传到外面去。赵王爷听完欣然同意。于是,敏君就做了桑怀义的九夫人,数月之后,一个女婴呱呱坠地,就是桑宛如……
“你?你是赵王爷的女儿?”康俊不可思议的望着宛如,这样说来,她就是当今皇帝的侄女了!
宛如点点头:“是呀,这个事情一直隐瞒的很好,本来桑怀义想借着我和我娘牵制我爹永保富贵,可是没想到,我爹居然被人揭发谋反……”
是呀!康俊想起了十三年前,那时候他才七岁,因为四王爷谋反的关系,父亲也受了牵连,当时皇帝虽然没有处罚康家,但是却也为十年后的满门抄斩埋下了隐患!因为三年前,桑怀义就是借着当年四王爷谋反帮凶的罪名状告父亲的……“无法再用你牵制四王爷,所以就纵容她们对你的欺凌?”
“不是……”宛如摇摇头,“虽然我爹谋反了,对于桑怀义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但是他还是爱我娘的,当初把我娘送给我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爹爹被皇帝治死后,他就顺理成章的霸占了我娘,对我也还好。但是府里的其他夫人都知道真相,她们看着桑怀义专宠我娘就恨地咬牙切齿,可是又拿我娘没有办法,于是所有的怒气就都撒到我的身上来了……”
“那你怎么不把这些告诉你娘呢?”
“我娘她苦啊,做了十几年的丫头,吃了十几年的苦,终于攀上了王爷,可是好日子没有多久,王爷就倒了……好在桑怀义并没有嫌弃她,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在桑家的深宅大院内,她能保存好自己就已经不容易了,又哪里能顾及到我呢?”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娘死了,在桑家我就更无依无靠了。又过了好些年,宛月的娘,也就是二夫人对桑怀义说,我爹是谋逆而死的,全家被抄斩,株连九族,而我又是他的女儿,留下来也是隐患,还是把我除掉最好,桑怀义同意了。但是人人都知道桑家有十三个丫头,无缘无故少了一个会引起怀疑,所以他就让府里的人慢慢把我弄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