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点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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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点擒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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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笙换上舒适的罩衫与牛仔裤,卸完了妆,又顺便洗了头发,回复清爽无伪的扮相后,才又回到小会客厅。
  雪白毛巾罩在尚滴水的发上,她步履微见慵懒的踱近锺迅身侧,坐入贵妃椅中绻曲得像一只猫。
  “一整夜下来,你认为我够格坐上你大嫂的宝座吗?”她笑问。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子卸完了妆,只会更像个少女。谁能相信她会是精明凌厉得连商场大老都注目的人呢?永远会有人不断的在这张清纯美颜下受拐骗,并且极可能是一再一再的学不乖。但那包括大哥锺适在内吗?
  “我大哥是个控制欲强盛的人,没有人可以扭转他决定要做的事。一如他决定在四十岁以前贡献他的精华岁月给“华康”,就没有人能令他改变心意。”
  “为什么要等到四十岁才算报恩完毕?”方笙好奇地问。
  锺迅脸色有丝赧然。
  “可能是大哥预估在那时我才会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吧!而且我一直希望父亲能给我几年的时间去发展舞台剧。大哥一定是知道了!就像当年为了能让我去英国学戏剧,大哥回到香港读港大,并且一边进公司工作一样,用他的方式来让我有求必应。”
  哦!锺适何以对锺迅如此情义深重?她扬起新月眉,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也问了出口:
  “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发生过?”
  锺迅几乎跳了起来,声音干干地:
  “你的语气很暧昧。”
  “无妨,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成了。没理由他那样的人会做无止境的牺牲,只为了回报养育之恩。”
  “也没有什么,顶多我与母亲对他们母子特别照顾而已。但我从不乐见他因此而事事为我着想。我不要他为“华康”作牛作马;更不要他为了“华康”的生意而出卖他的婚姻。也许大哥是觉得感情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但我希望大哥能够娶一个他爱的女人。他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可以爱了,我不要他最后成为像我父亲那样的人——从来没爱过,所以视感情为粪土。以为那些全是骗人的东西。生命中多一些无法控制的东西,反而是一种恩赐。”
  方笙思索了许久。淡道:
  “很好,基本上我们的目的相同。你要他娶一个他爱的女人,而我要嫁他,再没有第二个女人比我更能契合他。”
  好大的口气!几乎听落了锺迅的下巴。
  台湾的美女都这么不懂谦虚为何物吗?
  “锺迅,依你想,有什么法子可令他停止报恩行动呢?”老天!如果锺适打算四十岁才停止作牛作马,也要看看她等不等得下去。要是到时锺重阳不放人,再加上锺迅依然不成材——可以料见。那他大概会做到入敛的那一天才得以自由。那她不就白等了?
  锺迅不明白她的脑中在想什么,但仍是坦白道:
  “除非我父亲不要他,否则他不会背着忘恩负义的罪名离开,但我父亲根本不会放过这么好用的人。我只是气他既然要重用人家才华,为什么不给予权位。依他现在的工作量,不是副总裁,也该是总经理了。”
  方笙点头虚应,其实心中正忙着计画一些事。几乎难掩算计他人的眸光。她笑得好深沉。
  “锺迅,你可以为你心爱的大哥牺牲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他的骨髓底处泛上一阵冷意直达大脑?
  “什么意思?”
  “你愿不愿意让锺适自由?放他离开“华康”?由得他去伸展自己的能力与事业,而不再永远替你家做白工兼惹人嫌?”
  离……离开锺家的企业体?
  “不!我希望他在公司内得到应有的职位!他足以当上“华康”的总裁。我根本没有经商的能力,如果我父亲退休了,继任人应该是大哥而不是我。”他从来不曾希望大哥离开。
  毕竟放眼锺家各亲族,也没有人比得上大哥的能力出色。
  方笙的鼻腔哼出不雅的嗤声。
  “好个兄友弟恭、情深意重!”
  锺迅咬牙问:
  “我大哥为华康付出十二年的黄金岁月,难道没有资格得到更合理的回馈吗?”为什么他的脸皮不断的因心虚而发热?尤其在她透视人心的眼光下?
  “除了依附“华康”求生存之外,锺适的能力薄弱到只能经营别人的祖产为生吗?您老兄打得好算盘,”还以为他们兄弟间有什么了不得的生命交情呢!原来这位少爷的兄弟爱其界限在于不割舍自己利益为前提。试想,日后老爷子嗝掉了,锺适不来撑着,光靠锺迅一人掌大权,早晚会给亲戚瓜分的份,那由得锺迅继续好吃好睡的美好时光?他们锺家父子是缺不得锺适的,又那肯放人?
  被奚落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锺迅羞愧的发现自己从未反省现有情况的自私性。口口声声要大哥得回应有的权利与自由,但却都是以不损自己利益为前提,如果今天没有方笙一语来道破,他恐怕永远不会想到这一点。因为他是既得利益者,习惯有大哥代他打理一切的日子!
  但他能迳自这么自私下去吗?
  “也许……”他薄弱的反驳:“也许我大哥也不愿离开公司,他——”
  方笙不客气的打断他:
  “很抱歉,我不以为你们锺家那种环境会使人想留下来效力。你们锺家人的血液中没有信任他人的因子,亦容不得别人能力好,无时不刻想的就是榨光别人来充裕自己,并且最好不必付出一丁点报酬。”
  “我没有!”但其他的锺家人皆有。
  锺迅的下巴几乎缩入衣领内,无脸见人。其实,以严苛一点的眼光来看,他也有某种程度的自私可鄙,否则不会一再的让大哥为他牺牲那么多。
  很好!懂得愧疚就还算有救。
  方笙神态更加优雅闲适了。
  “锺迅,如果锺适对“华康”还有一点点牵念,应该是在于对你的放不下心。我想你们之间应该还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恩情存在,致使他这么维护你。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锺迅甩了甩头,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就直说了吧!”
  当然要说,引起他的愧疚等的就是这一刻。
  “今晚吃饭时。你有没有发现令尊对我殷勤了许多?”
  “是,他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少来,令尊不是那种会对儿子的女友和颜悦色的人。事实上只有大笔可图的利益当前才会令他眼光闪亮、笑容不绝。”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子讲话这么刻薄不好吧?!但该死的是她批评得一针见血,再对也没有了。让锺迅这个为人子的不禁代老父脸红。
  “你到底在计画什么?”锺迅几乎没举双手宣告投降,想拜托她有话直说,别再迂回下去了。
  方笙丢开拭发的毛巾,开始踱步了起来:
  “其实令尊应是无时不刻想踢掉锺适的,别说话!”她指向他张开的嘴,堵住他的辩驳。“但令尊又苦无信任的人得以取代锺适。而你这个独生子即使不成材,依然无法让令尊因而将经营权交到其他锺家人手上。所以今晚我的表现引发了他一个想法,并且百分之九十会成为令尊的计画。为什么不呢?这是可保他事业永不旁落的好方法,想必令尊今晚必会开心得睡不着觉。为自己的想法而沾沾自喜。不过我倒奇怪令尊直到现在才会升起这个想法,”说到最后几乎像在自言自语。
  可怜的锺迅依然一头雾水。是方笙的粤语不行吗?还是他的智力有问题?为什么一长串的话听下来。他仍不明白这小泵娘正在发表什么高见呢?
  台湾与香港两地的文化差异不会这么大吧?
  “方小姐——”锺迅的口气充满了乞怜,只求她别再打哑谜了,拜托直接点出正题吧。
  “我的意思是。令尊很中意我。并且打算让我成为你的妻子。”方笙丢下一颗炸弹,炸翻了锺迅!
  “什——什么?!”他跳了起来!但来不及做更多的询问,门铃即响透整间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会是谁?在凌晨一点的时刻?!
  方笙怔愣了下,突然间浮起一朵好坏的笑容,笑得锺迅毛到骨子里面,感觉自己大去之期不远矣。
  她前去开门,甚至没费事的开口问来者何人。
  “嗨!锺适,真是稀客。”她好温柔的说着,一身柔雅的睡袍呈现在来客眼前。
  “方笙,我们必须谈一谈——”锺适的话尾终结在看到锺迅即刻化为沉喝:“你怎么在这里?!”
  “大——大哥——”锺迅被大哥难得一见的怒火吓了个结结巴巴。明明没做什么坏事,却说不出理直气壮的话。
  “他好心的送我回来。”方笙好天真的挑弄战火。
  “然后顺便上来坐两三个小时?!”他咬牙问。
  方笙点头,刻意拉了拉睡袍,却又恰巧足以令眼前的男子看到里头是一件极撩人的透明睡衣。
  “对呀,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哦!”
  老天爷!别再害他了成不成!锺迅发现自己被陷害了,如果接下来发生可怕的凶杀案也不是太意外的事,难道这女人——这妖女早就料定这种情况了吗?瞧瞧!他都可以看到大哥头顶上正冒着烟哩!他不快点澄清可不行,连忙走近门边道:
  “大哥,方小姐请我喝咖啡,只是这样而已,我不会对你的朋友乱来,你应该信得过我。至于你们之间有事要解决,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可惜他溜得不够快,香风袭来,方家妖女投来温香软玉,在他唇角轻吻了一下。
  “今晚真是谢谢你。没有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阵疼痛让方笙住了口。
  在一股强悍的手劲下,她住后跌入雄健臂膀中。头顶上方传来狮吼:
  “锺迅,回家去!”
  “是!是!我走了,大哥,请相信我——”真的被她害死了!锺迅不住的咬牙切齿。祸水!当真是祸水呀!
  幸而锺适没有空料理他。将门一甩,房间内只剩他俩。锺迅得以下台一鞠躬,退开这吃力不讨好的舞台。
  方笙真是不怕死!那她今晚就得领受大哥的怒火吓人到什么地步。
  乱委屈一把的锺迅思及此,心情便好了许多。今晚方笙就会知道惹怒一头狮子的下场。
  真是大快人心呀!
  ***
  方笙当然没有神机妙算的本事,可以屈指算出锺适几时会来。
  嗯……可以说他的到来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也可惜了她因而未能与锺迅协商出一个共识。不过,无妨的,以后还有机会,眼前的心上人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不过,她要很小心,非常小心,否则一个不好,她会被他身上的怒火焚烧成灰烬,连骨灰都没得寻哦!
  当然她的梳洗更衣不是为了任何人,全是因为她向来回到居处第一件事就是洗去一身尘埃,可不挟含任何诱惑的歹意。不过锺适可能不做如是想,尤其她睡袍下的睡衣足以令人喷鼻血。
  “你在搞什么鬼!”
  他不是存心吼人的,他天性中的冷静因子向来足以创造一座冰山。可是连续做十次深呼吸之后却仍赶不走怒焰,教他一开口就喷出十丈高的火花。
  唉!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呀!
  方笙还颇有心情在心中揶揄暗笑。只是一张可怜兮兮的无辜面孔可不敢露出一丁点徵兆,否则她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讳言她存心惹怒他。因为他一心要将她排除在情人关系以外不闻不问,并当真相信他可以做到视真情如无物的地步。既然如此,她演出琵琶别抱的戏码又碍着谁了?
  不懂得大吵人闹的艺术不代表她会在受了闷气后而不反击。多的是方法,端看怎么撩拨而已。
  普通朋友?去骗呆子还比较快些!
  如果当真是可以化为普通朋友的交情,那他阁下的妒火从何而来?酸味冲天的浓度可以用来酿十桶醋了!不知他老兄有没有兴趣往制醋业发展?
  “方笙!我在问你话!”锺适容不得被忽视,以冰冷的口气又叫嚣了一次。
  “什么?”她装蒜,莲步轻移回卧室,对他的捉奸丈夫脸视而不见。
  或许与一名男子深夜共处一室有着无比的暧昧,但她可不曾让锺迅踏入卧室的范围。比起大步跟了进来的锺适呀,人家可是君子多了。
  “别跟我玩把戏,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气急败坏的抓住她手腕,不让她若无其事的坐在梳妆台前抹乳液。视他的怒火为无物?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她吐气如兰,眼中情根深种。
  “我只是想爱你、想要你——”
  “那你就不该诱惑锺迅!你要知道就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你不该再与他有什么纠缠!”
  “好。”她很乖顺的允了他,反倒楞住了满腔怒火无处发的锺适。
  “什么?”他哑声问着。
  “只要不与锺迅,其他男人都可以是吗?”她好乖巧的问他,并且也骗到了他的点头—
  —
  “没错——”
  她拨开他已然放松的手,走到电话旁拨了一组电话号码,在他面前找其他男人调情了起来。
  “喂,何必生在吗?哦,你就是呀?太好了,我是小笙笙,你还记得吧?现在有没有空?我们上维多利亚山去看夜景好不好?至于你上次要求的事,如果山顶气氛不错,而你又有准备保险套,咱们可以试一试——”
  “匡”巨响,电话底座被连根拔起,彻底的砸碎成残骸!
  唯一幸存的话筒正被惊吓的方笙搂在怀中。哗!好粗暴的破坏力。
  “……要赔钱的,搞不好明天我就会被饭店扫地出门,你知道……呃……这种五星级的大酒店讨厌有暴力倾向的住客——”她呐呐的说着。心中默哀了三分钟,为着无辜的电话哀泣不已。其实她根不不知道何必生那蠢蛋的电话几号,只是在作戏而已。
  哦喔!效果真是好!接下来他该拂袖而去了吧?
  但她毕竟不是女神算,不能事事皆料中。她根本没想到小小的顽皮会招致这种下场。
  在心思翻转的瞬间,她的身躯已然头下脚上的被扛上了某人的肩膀,来不及娇呼出她的惊诧,便被抬放在锺适的膝上,重心不稳的她只来得及抱住锺适的一条腿。
  然后,“天谴”来了,一只巨擘拍上她圆翘的尊臀工一下接着一下,力道收敛在弄疼她但不会弄伤她的拿捏上。但由于臀部肉多,拍打的面积挺广,声音当然是响得像打雷。
  老天!他在打她!把她当成顽劣孩童般的教训!
  不会吧?!自她七岁起就没受过惩罚了!而自幼的惩罚也不过来自口头的训诫。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对她施行过体罚!
  方笙先是吓呆了,然后开始挣扎,却挣扎不开女人先天在力道上的弱势。
  直到一声哽咽逸出喉咙,她才知道自己居然可耻的哭了出来,然后眼泪泛滥得像豪雨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锺适在听到她的哭泣声后立即住手,将她身子扶起,搂在臂弯之中,整颗心因她的泪水而揪痛不已。
  “别哭。”他拍着她的背。
  “你打我——”她指控,抓着他的领带拭着眼泪鼻涕,灾情正在扩散中。
  “我不会道歉!”他从梳妆台抓来一盒面纸围堵洪水泛滥。见她啜泣不止,一颗心原本怒火勃发的,却仍是被哭软了心肠,忍不住低问:“还……痛吗?”
  “你让我打打看不就知道了!”臭男人!被打如果不会痛就不叫做惩罚了!还敢问她痛不痛!他幼稚园没毕业呀,问这种白痴问题!
  “你不该惹我,一再向我的容忍度挑战。”
  “你说过只要不找锺迅就可以的。”
  “你故意气我。你明知道我无法眼睁睁看你投入别个男人怀中。”
  “那你就要我眼睁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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