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吉尔不领情的说道:“不必了,我们至少还分的清楚方向,走出去不是什么问题。”
那人以嘹喨的嗓音唱了起来:
“流动的沙子不会告诉你它的方向,
沙子会到处转移扰乱旅者的眼光,
没有路标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位置,
只有无尽的蓝天和满地的黄澄沙。”
丹吉尔眼睛一转,似乎满喜欢他这一段小曲的,语气稍转温和的说道:“你到底在唱些什么呢?”
我接口说道:“我想他是尝试着告诉我们,这些沙是会流动的。”
刚刚扔掷短标枪的少年甘伽帝说道:“没错,这里的沙底下栖息了沙蛆的殖民地,蛆在我们语言的意思中有有空想、狂想的意思,你们刚刚遇见的那种虫,我们都叫他们‘沙之空想’。”
玛德列对他长篇的解释有点不耐烦的说:“你说了一堆,到底解释了什么?”
甘伽帝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才正要提及,你一催促,我偏偏不说。”
玛德列一怒,就要动手,那领头的人站过来隔在中间,说道:“这是我们族人给这些虫的名字,他们就是移动这块沙地的操纵者,这个名字的原因,是因为它们简直就是沙子的意志,也就是沙子的空想、怪念头,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玛德列还是有点不高兴,消遣的说道:“怎么现在不唱歌了。”
甘伽帝反讥道:“我们族人要看到客人,高兴的时候才会唱歌,看见你这种人就算了。”
那领头人阻止道:“好了,甘伽帝,别跟外人有太多的接触,愤怒和憎恨只会让你越来越像外面的人。”
甘伽帝点头漠然,似乎有点受教。
那人继续说道:“我们很不希望带外人去我们村落,但看现在的情形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奇道:“为什么?如果不必要,我们也不想麻烦你们,请你派人领我们出去西边的卡基司城就好了。”
甘伽帝说道:“哼!你们这些外来者,既然对沙漠的事情那么无知,为什么老喜欢往里面跑。”
丹吉尔反驳道:“谁喜欢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我们是毫无选择的来到这里的。”
尤莉雅眼见丹吉尔跟人吵了起来,在一旁劝道:“哥哥,好了啦,没事情干嘛看人家不顺眼。”
丹吉尔似乎十分听从妹妹的话,说道:“你不知道,是他先看我不顺眼的,我只是客随主便而以。”虽然这么说,但他似乎也不再和甘伽帝怒目相交了。
尤莉雅跟那领头的人说道:“这位大叔和这位小哥,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心思,请你们好好的解释给我们听吧。”
也许对女性温柔是所有男人的天性吧,那人似乎也软化了许多,说道:“其实最近是沙尘风暴的季节,实在不太适合沙漠中的旅行,这事情连住在外面的卡基司人都知道。”
他言下之意还是责怪我们太不小心了,应该先去打听打听,但他却不知道我们是从海上来的,根本没有机会进城里收集情报。
经过交谈之后,他们对我们的敌意和怀疑似乎也消除了一些,这些天性淳朴善良的种族,其实也只是不愿意跟外人接触而以。
他们领我们走过一堆堆的沙丘,在我眼中看来,这些沙丘根本长的一模一样,但他们却有本事分辨出不同,所以他们也不必惧怕我们会将他们的位置泄漏。
我们行走到太阳当中的时刻,终于看到眼前有一个小村落了,村落的建筑都是用枯干的植物搭盖而成,在材质寻觅不易的地方,就连这些枯木也十分难得。
我们很快的走入了村落,领头的人一路上跟村民打招呼,却是用我们听不懂得语言,而那些村民的装扮和他们的却极为不同,都是以一种奇怪的丝线织成的粗糙布料,将身体和头顶包起来。
我唯一能猜测的,大概因为这些人是保护这个村子的战士,所以有特别的象征辨认。
走到了村子的一半,甘伽帝高兴的奔向一位中年的女性,高呼着:“妈妈。”
那女性正在挑水洗衣物,也十分高兴的将甘伽帝拥起,说了一些我听不懂得话,而甘伽帝那声妈妈的发音也有些古怪,可能是他们语言中的妈妈,其实和通语的妈妈相似。
领头的人跟身旁的交换了几句话,那人就先离去了,他则转头跟我们说:“我们虽然欢迎你们,但是仍希望你们遵守我们的习惯,等一下也希望你们跟族长报备一声,族长是个很有智慧的人。”
我跟尤莉雅异口同声的说道:“这是当然,打扰你们了。”但是一旁的丹吉尔跟玛德列似乎不太以为然。
还好他们俩个并没有发作,不久刚刚离开的那个人跑回来了,对领头的人点了点头,似乎意味着族长允诺跟我们会面。
我们跟随着他的带领,走过了村庄的大街,说是大街其实有点奇怪,因为这根本也只是一堆黄沙,只不过比较平坦踏实而以。
我看了看四周的房子,似乎还有一些是用沙子堆成的地基,那些沙子不知道为何竟是青黑色的,我想起这个颜色十分眼熟,原来这些沙子外表的颜色,和“沙之空想”所吐出的酸液是相同的。
我问道:“这些房子的材料,有一部分是沙蛆的唾液吧?”
那领导人有些惊讶,回答道:“嗯!你有很好的眼睛,我们的确有利用沙蛆的唾液,这是因为沙子和枯木都很难凝固,我们把沙蛆汁燃烧过后,酸液就会被火摧毁,剩余的残渣就是这些黏液。”
我们终于来到族长的房间,但族长的房间不论外观或是内在的装潢,都和其他族人的帐房无异,只是多了一些架子,摆放着一匹匹布制的卷轴,似乎已经老旧的发黄了。
族长是一个白须及地的矮小老头,但他的眼睛却炯炯有神,而且又圆又大,若不是眼角边多了一些皱纹,那双眼睛实在会被误认为是小孩子般的无邪。
老者也和村人的打扮相同,用白布缠绕着身子,他们并没有缠的很紧,只是宽松的批在身上,这也难怪,沙漠中的热气,实在不会有人喜欢紧身的衣物。
我们来到老者的面前,我先开口说道:“长者,您的族人十分热心的邀请我们来,让我们躲避过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在此呈上我的谢意。”
玛德列轻轻的骂了一声:“SAM,你什么时候这么狗腿。”
我一笑置之,我们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从以前到现在,性格间就有很大的差异。
那老者亲切的笑着说:“不用太客气了,只要是心地善良的人,我们都欢迎。”
丹吉尔说道:“你的部下都用怀疑的眼光,看待所有的外人,不纯净的眼光,如何能看出人的本质?”丹吉尔似乎把跟甘伽帝吵架的气,出在族长身上。
族长笑道:“他们是小心了一点,不过他们不是我不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原来他们的族人并没有阶级的分别。
丹吉尔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继续说道:“老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尤莉雅又劝道:“哥,怎么没多久又跟人家吵起来了,而且还是长辈。”
族长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没关系,看穿本质其实并不难,因为每一个人都会把内心的气息显露在外面,即使刻意的包装,也无法掩饰住。”
我好奇的说道:“这倒挺有趣的,能看看我的本质吗?”
族长眼睛朝我凝视过来,那一瞬间,那对透红的眼睛似乎将我包围住了,又好像由我心中穿越过去。
族长开始唱道:
“你有一段奇特的旅程陈列在眼前,
但躲在暗处的双眼不会错过你的行动,
就像是观赏着玻璃柜中的艺术品,
一个人静静的等待着成果的羽化;
你的心仍然在沉睡当中,
但贪婪的老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果实,
他会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咬一口,
直到见到核心为止。”
我全然不解,问道:“族长,这些事情和我的本质有什么关联吗?”
族长笑着说道:“一个人会无意识的跟随着本质行动,这将会导致本质所设下的结果,我将你的本质告诉你,希望你能够逃脱出这些命运枷锁的束缚。”
他的解释和歌曲,对我而言并不是完全无法捉摸的,因为在沼泥湖中心遇到的魔精灵依芙利特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他说道:“你现在所走的路,其实是别人精心铺设的。”
这跟族长所暗示的不谋而合,我现在所作的事情,应该是指集全“真龙之躯”这件事情吧,这是玛亨伽的魔法术士们给予我的情报,但这却不能说他们就是主谋者,因为他们之所以给予我这个情报,是因为我拥有“真龙之魂”。
“真龙之魂”是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获得的,我甚至还不完全了解它的用途,而这件事情是沉思者交代给我的,虽然沉思者已经是走入历史的深渊,但是他的计划也许仍在继续进行。
第三章 没钱的赌局
对于族长占卜般的歌曲尽管有些头绪,我仍然不能完全明白字句行间的意义,只能隐约的猜出前半段是在叙述着我的能力,以及这个能力的获得,是经由某人设计的结果。
这个某人我就暂时以“沉思者”为假想,而后来的四句里面,显然又说了“老者已经迫不及待”,他以果实作为比喻,应该是说明了有人想要剥夺我的能力。
很可笑的是,我是唯一不知道我的能力有什么用处的人,这个事实让我十分懊恼,我似乎只是别人的道具和实验品而以。
说道“贪婪的老者”只有沉思者名符其实,但是对我能力有觊觎的,却不单单只是他,还有一堆将金猎人、巴朵斯的尸解仙,以及那个我以为已经将他魂魄囚禁了的变态医生─席凡斯。
如此说起来我的敌人还真是不少。
我不禁追问道:“族长,能不能说的更详细一点。”
族长笑了一笑,说道:“贪心是不好的天性,好奇是愚蠢的源头,若是在阅览前先知道了故事的剧情,你还会继续读这本书吗?”
他说的其实没有错,但是他的占卜实在是有些准,而说了个模糊的盖廓,更让人觉得心痒难搔。
我只好后着脸皮追问道:“就多一点点暗示吧,一点点就好了,绝不再多。”
族长笑了笑,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你现在所共同旅行的伙伴,并非胡乱拼凑而成的,命运的羁绊就像是一张拼图一样,每人负责一小部分,互相的缺齿间会紧密的咬合,凑成一幅图案。”
族长好像不愿意在深谈,挥了挥手,领我们进来的勇士就将我们请出帐外,我们被带到一间类似酒店的地方,这个城镇在沙漠中可以说极具规模,但是人口仍然十分析少,所以不太需要旅馆一类的旅人聚集场所。
这间酒店连个招牌都没有,应该是他们的会堂,让他们在忙碌后能够聚集起来,以唱歌跳舞的方式,互相联络感情。
酒店的正前方就是一个平台,平台上正有女表演者舞蹈着,她们穿着着宽松半透明的红色长裤,裤腰十分低,而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环胸的红衣,露出性感的蛮腰,她们似乎陶醉在舞蹈间,不认为需要得到任何酬劳。
一旁还有乐队,那着奇筝怪鼓,敲打弹奏,十分热闹,热爱舞蹈的尤莉雅,和天性接近音乐的亚席斯都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但是玛德列却不是十分融入,因为他来到这种场所,唯一的目的就是找杯酒喝,找个女孩子睡觉。
玛德列向那领头者问道:“老兄,难道你这个地方连一滴酒都没有吗?”
那人说道:“我的名字叫做契斯曼,至于酒水,你知道我们这里采集果实不易,酿造酒当然更是难上加难。”
玛德列说道:“只要有,我可以出高价买下。”他似乎发了一路的荒。
契斯曼笑解释说:“这里因为昼夜温差大,果实特异,制造出来的酒也别有风味,我们通常都是等特殊的节日才喝的。”
玛德列当然不会就此罢休,说道:“我已经说了我付的起金钱。”
契斯曼说道:“可是你的金钱在这里却用不到,我们并没有跟其他民族通商的必要。”
丹吉尔过来帮腔道:“好大的口气,你们这个不会长草的地方,难道还想自给自足。”
契斯曼说道:“我们有古老族先留下来的智慧,带领我们走过沙漠上的四种季节,而我们的要求也不像你们外面的人那么高。”
玛德列抱怨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跟你要杯酒喝却被你说了一顿教。”
丹吉尔也说道:“我就不相信没有办法,连一杯酒都买不到。”
契斯曼说道:“我们不做买卖,如果我们认为你是值得的朋友,当然会免费供应。”
玛德列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够资格。”
契斯曼回答道:“朋友是不需要资格的,但我想你们的态度很难建立友谊。”
玛德列吼道:“那就赌吧,我们来打赌,如果我赢了,你酒供应我酒和美人。”丹吉尔在一旁咆哮附和,他似乎习惯了欧格呐喊的小动作。
契斯曼问道:“你们拿什么做赌注,我已经说过我们不需要任何外来的物品了吗,你的任何赌注对我都不具有效应。”
丹吉尔在一旁起哄道:“输了让你打一拳出气,这总行了吧。”
契斯曼笑了笑,正要拒绝的时候,旁边一个年轻有劲的声音喊道:“好!我就跟你赌。”
我本来在看着尤莉雅和其他的舞者跳舞,却被这声叫声吸引过去了,一看之下,原来是今天早上遇到的甘伽帝,他似乎对丹吉尔有一些成见。
丹吉尔冷笑,说道:“乳臭味干,也好,你拿酒来做赌注吗?”
甘伽帝点头,拿出一个个椰球,椰球顶以泥巴封好,可见里面酿有美酒,他说道:“一颗酒抵三拳,公平吗?”
一颗椰子的容量虽小,但抵三拳应该是合理的吧,这实在很难衡量,这时候我怀中的桶子里也传来几声嘶鸣,我知道我那两只“雪夫特”的小蛇,闻道了酒的香气了。
我虽然不喜欢喝酒,但是却想到了这两只小蛇,于是说道:“算我一份吧,要赌什么?”
甘伽帝回答道:“当然是赌‘勇士牌’了。”
说着甘伽帝由怀中摸出一叠纸牌,我一看到纸牌背面的花纹,心中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对这种物品有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又和我背包中的某种物品共鸣着,激荡出无形的波纹。
我翻开背包一看,我的“巫师牌”(Archmage)仿佛正在蠢动着,像是遇见了对手,等不及向要交锋一样。
我不明白的问道:“甘伽帝,你的这种纸牌我好像接触过,但它应该叫做巫师牌才对啊。”
甘伽帝说道:“别胡说了,这种牌是好几代以前的族长,集合众人的智慧,研发出来的一种游戏,据说这种游戏能够跟牌的持有者一同成长,这是一种心灵成长的测验,因此这是我们族里通过成人测验的最后指标。”
丹吉尔一听到,连忙抓住痛脚的问道:“那不晓得你通过了没有啊?小弟弟。”
甘伽帝稍露尴尬的表情,说道:“我们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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