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牛肉还没熟的。”伊莎贝拉转过身来,冷冰冰地说。看着我手上抓着,嘴里塞着愣在那里的可笑神情,女孩终于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这次原谅你了。快把牛肉拿过来,让我处理一下。”伊莎贝拉轻轻叹口气,一团紫黑色的火焰顿时包围了食物,不一会儿功夫,牛肉就传来了阵阵浓香。
“伊莎贝拉……”
“什么?”
“你还真是节能呀。”
伊莎贝拉天天来我的公寓,引起了邻居小男孩的兴趣。
“大哥哥,你还真是有艳福呀,有这么漂亮的姐姐给你做饭。你和姐姐已经到了第几层关系了,A、B还是C?”
“嗯,这对你来说,还早了点。不过哥哥就讲个很简单的道理给你听。男人的价值,就在于能够使得美丽的女人心甘情愿地给你做饭,还乖乖地听你的指示。你看我和伊莎贝拉姐姐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嘿嘿,这可是男人的骄傲!”
“是吗?”这小子眼里闪过狡猾的光芒,“可是哦;昨天哥哥你好像是苦苦哀求伊莎贝拉姐姐给你晚饭吃呀!”
“那是我给她面子。”我高昂着头,在小孩面前无论如何不能塌台,“我只不过是满足女人无聊的虚荣心。”
“什么是女人无聊的虚荣心?”伊莎贝拉正站在我的身后。“啊,这个嘛,嗯,事情是这样的……喂,伊莎贝拉,你听我解释嘛!”我连忙站起身来,去追气跑了的女孩。那个小兔崽子,分明躲在我后面偷笑……
事情过去了几天,我一直没有看见这小捣蛋鬼再出现。出于好奇,我拜访了他家,一个失业工人的普通家庭。他家挺穷,没有什么东西,可屋里却收拾得很干净,看来是有个好女人在家操持。男孩的爸爸出去开的士赚钱去了,男孩的妈妈接待了我。
“我家小勇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大家都很喜欢这孩子的。对了太太,这几天没有看见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想,邻里间应该互相帮助,有什么困难,我也可以想想办法。”
女人的眼睛顿时红了。“我家小勇,已经是活不长了。他染上了一种怪病,连医生都不知道,现在正躺在一医院的病床上呢。孩子他爸为了凑集给孩子治病的医疗费,日夜不停地在外面奔波,可是……”女人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问明了男孩子的病房号,叫了辆的士直奔中心医院。男孩被绑在一张铁床上,正在昏睡。
“那男孩一醒过来,就会露出一张可怕的嘴脸,到处咬人,撕扯被褥,还不时发出像狼一样的咆哮,恐怕是得了精神病。”负责接待我们的医生摇摇头,“现在才给他打了镇静剂,好了点,不过这样折腾下去,男孩子的身体会首先受不了的。”
我走近男孩,想仔细观察一下。男孩子突然醒了过来,一对寒光闪闪的眼睛盯着我,就像是凶猛的野兽。在这一瞬间,我发觉,这个男孩不是什么精神病,而是被一种凶恶的灵——兽魔给附身了。
“帆,你发什么神经,深更半夜地拉我跑到医院里来,到底想干什么?”伊莎贝拉不满地问我。
我回过头,猛地抱住她,把她压倒在医院的矮树丛中。
“啊,”女孩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脸红到了脖子根。伊莎贝拉伸出手想把我推开。“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呀!”女孩抗议道。
“嗯,我没有开玩笑。”我对怀中的女孩说,“小心,警卫来了。”
我把头埋在女孩的胸口,躲避警卫的灯光。女孩子的心跳声像摇滚乐中的架子鼓一样,“咚咚”的响个不停。警卫一走,伊莎贝拉就拼命托起我的头,让我说个明白。
“帆,这么晚跑到这里,还要躲躲藏藏,难道你是想偷什么东西?”
“伊莎贝拉,让我赞赏你一句吧!”我笑道。
女孩涨红了脸,狠狠地敲着我的脑袋,“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不要敷衍我!”
“你猜呢?”我问她。
“嗯,照你的个性,难道是来偷漂亮的护士小姐的内衣吗?”我倒!真是高见。
“我是来偷人的。”
“啊,你这个畜生,偷内衣还不够,还要偷人。”伊莎贝拉的左手已经开始冒电火花。
“喂喂喂,你千万可要冷静呀。”我说道,“我是来偷隔壁的小男孩的,他在这儿住院。”
“啊啊,连男人你也不放过,而且还是个孩子。”似乎是解释不清了。在伊莎贝拉的紫电下,我不得不使出破魔符抵挡了一击。还好女孩子没有用上全力。
我抓住伊莎贝拉的手,把我白天看见的情况和我的判断告诉了她,这才让她冷静了下来。
“我要消灭兽魔。乖乖的伊莎贝拉,你想办法把男孩带到河边来,我在那里准备了个封魔阵,一定要除去这个怪物。”于是伊莎贝拉就扮了个很乖很乖的表情,完成她的任务去了。
……
河风拂面,我站在自己设置的封魔阵前,等待伊莎贝拉带来男孩。大约半小时后,女孩子张开着一对大翅膀,从漆黑的夜空中飞了过来,怀里抱着小勇。
“把孩子放在封魔阵中。”我说道,我的双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各夹着一张破魔符,交叉在胸前。
“嗯,帆……”伊莎贝拉好像有什么话想说,被我用眼光制止了。
“这次的敌人,不像胡闹的幽灵般好对付,伊莎贝拉,你可要小心了。万一我顶不住,你就赶快带着小勇逃走!”
“我呼唤大地的力量,将你的力量灌注于这魔力的圆内,将封于阵内的邪恶灵魂,显现在我的面前!”
封魔阵的中央地表出现了一点蓝光,光沿着封魔阵中魔法的咒文和符号急速地扩散开去,让整个的魔力之圆完成。
“闭!封魔阵,发动!!”交叉于胸前的双手猛地向下一挥,破魔符的闪光划破了沉重的空气。
男孩的身体悬浮了起来,发出异样的红光,一个暗红的身影在红光中慢慢成型,不时传出低沉的吼叫。
破魔符剧烈地抖动着,霎时间从符的边角冒出了青蓝的火焰,将我双手的符吞没在高温中。
“是你打搅我的乐趣吗,卑微的人类?你以为凭你的小小力量,就能将我封住?”兽魔高声嚎叫,发出像金属般刺耳的声音。封魔阵的边缘开始剧烈地震动,接着是整个封魔阵,蓝色的光芒和暗红色的魔气在空中激烈地冲突着。我紧闭上眼,集中精神和兽魔进行角力。
兽魔慢慢抬起前脚,魔气包围的利爪接触到封魔阵的障壁,激起连串的火花。封魔阵的外壁就像处在压力下的肥皂泡,极不情愿地变形,终于在红色气体的膨胀中破裂,消失在空中,封魔阵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红色的魔火在虚空中熊熊燃烧着,兽魔仰天长啸,寒冰般的眼光注视着我。“小子,你想救这个男孩,就用你自己的生命来代替吧。”金属声再响,暗红的火焰猛地向我扑来。我急忙拿出两张破魔符,贯注灵力向兽魔疾射而去。没用!破魔符化作青烟消失了。
这真是迅雷一击!兽魔的火焰离我是那样近,灼人的高温笼罩了我的全身,仿佛在瞬间就会把我化为灰烬。惟一的法子只有使出救命绝技了。
“天地的精气给予一身,金为盔,木为旗,水为盾,火为枪,土为甲,幻魔灵气铠!”
左手的水盾迎上火焰,和兽魔僵持不下,只有激烈闪电的光亮不时划破黑暗。兽魔大声嚎叫着,暗红的火焰蹿起几丈高,水盾立时抵挡不住,破碎成晶莹的水珠,在高温下化为蒸汽。火焰之枪来不及使用,邪眼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死亡是这么近,触手可及。
“伊莎贝拉,快带孩子走!”我大声吼了出来,“别理我了!”我看不见背后的女孩子,却能听到她的歌声,魔族特有的魔力之歌!
“遵从血的盟誓
来自黑暗的奴仆
将我的血液
化成柔软的网
束缚敌人的行动”
一张紫红色的大网中,暗红的火焰在挣扎着。伊莎贝拉划破自己的手腕,让鲜血在空中舞动。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苦痛,只有坚毅和温柔。我回头看向魔族的女孩,她俏脸因为大量失血而变得惨白,却还是不忘冲我一笑,轻轻地说:“这次我不会听你的话的!”
笨女人,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过我喜欢!好;就拿老子的命赌一赌!
“我借助巨龙的愤怒
将炽热的火焰化成银白的长枪
灌注我的灵魂之力
让锐利的龙牙撕碎妖魔”
我右手的红枪温度不断升高,发出耀眼的白光,我的周围,炽热的江风和着水气形成的白雾飞舞着,我遥遥把枪尖指向兽魔,半蹲下身,犹如出击前的豹,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恶魔,滚回地狱去吧!”我恶狠狠地说。
……
黑暗中我感到伊莎贝拉在抚摸我的脸。
“我们还活着吗?”我喃喃地说道,温暖柔软的感觉从脸颊传来,十分舒服。
“嗯。”魔族女孩轻轻地回答,声音还有点虚弱。
“兽魔呢?”
“被你杀死了。你跟着爆炸晕了过去,可把我吓坏了。”
“这次多亏了你。你不要紧吧。”
“只是有些头晕。帆,我有些事开始就想告诉你……你,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
“我们以绑架未遂罪被警方逮捕了。”伊莎贝拉苦笑着说。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是在一辆警车内。
啊,可恶!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我就象007——詹姆斯·邦德一样尾随着我的猎物,一个女人。我的野兽般准确的直觉告诉我,她是一个美女。我就这么蹑手蹑脚地跟着她,不停地寻找各种掩体,从各个角度监视她,用猎鹰般敏锐的眼光注视着这个女人风情万种的肢体。
这个女人似乎和以前的有所不同。她犹豫了一会儿,快速回头走到街角,将我从藏身处揪了出来。
这个,怎么是伊莎贝拉?
“呃,伊莎贝拉,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要不是小勇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又在干这种无耻的事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惩罚你!”
“这个小兔崽子,我可是拼着命才把他救回来的。前几天又和他立下了男人的约定,说好不告诉伊莎贝拉的。这小子,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我气愤地说。
“哼,你不想吃晚饭了是吗?好啊,就这么办。”伊莎贝拉转过身去,气鼓鼓地向回走。
“我已经反省了,伊莎贝拉,可爱的公主,您卑下的臣子请求你的宽恕……”我连忙追了上去,又开始了照顾女人虚荣和男人肚子的话语。
第四章 笨贼列传
最新的委托倒也有趣,竟然是要求事务所将失窃的国宝给夺回来。本来这件案子应该属于国家的公安机关,但是被害方并不想将事情弄大到全国皆知,于是就由在暗处谋生的除魔人接了下来。当然,这里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不请求除魔师职业外的人,是无法将窃贼打败的,因为那个家伙是我们的同行。
“呀,伊莎贝拉,这个又没有美女,酬金又少,还有可能危及性命的工作可不怎么好玩呀!”我懒洋洋地翘着脚,品评着魔族女孩子日益见佳的茶艺,“那么,窃贼的巢穴弄清楚了吗?”
“嗯,位于新飞羽市老城区附近的一座大宅子里。”伊莎贝拉是个好秘书,我毫无耐心的文书工作,已经由她完全承担了下来。
“好的,那么今晚我就去闯闯。伊莎贝拉,将具体地址给我。”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可是一向听话的女孩却有些不情愿。
“嗯……啊,对了,刚才不小心把它和衣服一起洗了,恐怕找不出来了!”女孩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毕竟是很少说谎的好孩子,这番话说得既无底气,又吞吞吐吐,要是我不知道伊莎贝拉很想去的话,我才是大傻瓜。可我偏不说,我喜欢装傻,看女孩子着急的样子。
“那么……”我拉长了声调,板着脸慢条丝理地说道;“只好放弃行动了!唉,尽管舍不得酬金,还是把委托推掉吧。”
“我记得呀!”魔族女孩终于忍不住,几乎是叫了出来。
混合了焦急、盼望和恳求的神情,让我后悔欺骗了这样的女孩子。然而我却笑了出来,望着莫名其妙的女孩子哈哈大笑,弄得伊莎贝拉一头雾水。等女孩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雨点般的粉拳就不停地敲打在我身上,不过一个笑得几乎岔了气的女孩子力量有限得很,几乎是可以不计的了。
……
好一个夜晚,天空的明月躲藏于厚重的云层后,竟是透不出一丝的光芒。河风起劲地肆掠于空荡荡的街道,给宁静的世界笼上肃杀的氛围。这样的风声中,怕是连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也会遮掩过去。真是天助我也。
身着黑衣的男女二人静立在风中,任凭衣袍猎猎舞动。男人全神贯注于几米外的灰色院墙,一脸严肃,眼睛里射出精悍的光芒;而女子则兴奋地望着男人,不时投以询问的眼光。
……
“帆,我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了。”伊莎贝拉轻轻地靠近我耳边说道。
“嗯。”我保持着姿势。
“我是不太懂,唔,帆,你是发现有敌人吗,还是院内隐藏着陷阱?”伊莎贝拉疑惑地望着男子。
“……”
“我突然发现……”
“唔?”
“我这个站姿是不是很酷,好像《追捕》里的高仓健呀!”我“嘿嘿”地笑出声来,不过在女孩子的眼里,大概是觉得这个家伙失心疯了吧。伊莎贝拉歪着头,一副“真是受不了了”的可爱模样。
“那么,”我蹲下身来,“这位小姐,是否愿意乘坐‘帆’牌人梯,踏出这历史性的第一步呢?”
“哼,就是喜欢胡说八道!”漂亮的魔族女子噘噘小嘴,表示并非情愿,不过眼里的笑意却是明明白白。
我们站在墙上,看着远处大宅里一片寂静,似乎深沉的夜让狡猾的窃贼也进入了梦乡,不过表面上的平静下,蕴含着的是不为人知的危险。
进入这里以前,前人的失败教训告诉我们,盗宝者并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不取人性命,不过好像特别喜欢捉弄人。不但闹得灰头土脸的侦探和除魔师的数字达到了惊人的三位数,这个家伙还居然发表宣言,只要不大规模的派遣人手打扰他的生活,他愿意在筹集赎金的时间内等待任何人的挑战,宝物的所有权属于胜利者。真是个极其嚣张的家伙!不过碰到了我,也算是他运气到头了。
“伊莎贝拉,你可要小心,墙脚下可能有机关的,所以要先投石问路一番。”我一本正经地对着还属于菜鸟级的魔族女孩子说道,同时丢下一块石头。只听“噗”的一声响,石头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中,预示着黑乎乎的地面没有陷阱。我紧接着跳了下去,却不幸撞在了空中。
……
“混蛋,怎么在这里设置一张网!”连串的脏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不过我总算是有急智,临时闭上了嘴。
“呀,好像是有一只呆鸟自投罗网了,呵呵。”轻巧飞翔于天空中的伊莎贝拉笑盈盈地望着我,背后蝙蝠似的翅膀张得老大。
“嗯,”我抱着手躺在网内,望向魔族女孩子,“原来还有这个办法的。”
伊莎贝拉割开了缠绕着我的绳索,甜甜地说道:“大侦探,这回又有什么好主意呢?”
“嗯,伊莎贝拉,你看,从这里到屋子的距离内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