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荣华富贵,但是如今发现想在皇宫里混并没那么容易,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勾心斗角,倒不如做了这笔生意,离开这里,永不返回。
夜阑人静时,无垠便去了囚着阮奉晖的冷宫。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视力极好,这也是他做杀手与大盗多年所练就的本领,在这黑黢黢的夜里占了优势,然而他只是急于赶紧做完这单生意,领了金子走人,却忘了祝翰容未必不会耍心眼。他实在是应该先摸清阮奉晖房内的情况,并了解一下阮奉晖会不会武功。
无垠刚刚进入这冷宫时,阮奉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是御前侍卫,自然是保持着最高的警觉,无垠却未发现不对,摸到了床的位置,举起刀来正要砍下去,自以为会马到成功,百两的黄金即将收入自己囊中时,他的手腕却瞬间被踢得麻麻痛痛,而他手中这把刀也瞬间到了阮奉晖的手上。
“你没睡着?我刚才明明是先点了迷香的,至少你也应该昏迷过去。”无垠十分的不理解,他没少做过偷窃的勾当,用这迷香从未失过手,今日竟然会出了岔子。
“哼,无知之辈,本宫这房间里也点着熏香,这种特制的熏香正是迷香的解药。”阮奉晖的话让无垠大吃了一惊,自己真的是见识浅薄,才会没有立刻得手。但是既已被察觉,他更是不能输,否则便是要掉脑袋的。如今手中的长剑已经被阮奉晖夺走,无垠便从腰间拔出了短刀,几次狠狠地向阮奉晖刺去,却都被他灵活地躲闪开了,无垠不禁满头大汗起来。看来无垠的水准还是不够高,遇到比自己厉害的人时,便不淡定了。
看到无垠乱了阵脚,阮奉晖便开始反攻,他只是分别踢了几下无垠身体的不同部位,无垠便已经趴在了地上,阮奉晖点了他的穴位,然后找来绳子将他五花大绑起来。无垠心中纳闷,为何这位娘娘这么厉害,自己竟然不但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连招架之功都没有?
大允国虽然名字里有个“大”字,但事实上并不是很大的国家,像无垠这种心眼比较多的人,略施小计,再加上和祝翰容里应外合,便能够轻易混进宫来,但是他却忘了,即便是再小的国家,都会有高手,阮奉晖便是典型代表。
阮奉晖将被绑起来的无垠踹倒在地上,他十分生气,因为他一开始便猜到了这杀手是祝翰容派来的,他这是要将自己赶尽杀绝。阮奉晖点上了蜡烛,看着这陌生的脸庞,他问道:“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本宫的。”
“哼!”无垠将脸扭向了一边,拿人钱财就该与人消灾,现在要是将祝翰容供出来,难免太不地道。
阮奉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便继续说道:“好,不肯交代是谁主使你来的,这是作为杀手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但是本宫很想提醒你,他对你放心,你对他就一定放心吗?本宫来问你,你是不是先前帮他做过什么事情,一旦泄露,将会危及你们两个人的性命?”
无垠没有回答,但是心中却打起了鼓,阮奉晖说得对,刺杀司空弦月一事,如果东窗事发,他和祝翰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见他不说话,阮奉晖又继续问道:“你这么草率地就跑来这里刺杀本宫,恐怕雇佣你的人并未告诉你我是谁,更没有告诉你,你是不是本宫的对手。”
无垠的脸色变了一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祝翰容真的想害自己?只要自己闭口,那么刺杀女王那件事的底细便永远不会有人泄露出去。只听阮奉晖接着自我介绍道:“本宫是阮奉晖,从小习武,做到御前侍卫一职,这宫内根本就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来杀我,你不要命了?”
“主使我来杀你的人,并没有告诉我那么多,他只说冷宫里住着一个失宠的妃子,让我来将他杀了,以免日后你会威胁到他。”无垠不敢想象,自己和祝翰容相识多年,他是个落魄的画家,自己是个没走正途的人,但是二人一直关系很好,他还多次买作画用的东西资助祝翰容,难道他就那么忘恩负义,让自己来刺杀阮奉晖,不过是为了借助阮奉晖之手将自己灭口?
“依本宫来看,你不是内心卑鄙的小人,起码自己性命危在旦夕,都不肯松口,供出主使你的人的名字。不像本宫,唉,一生为国效力,被女王赏识,做了她后宫中的人,从未用卑鄙的手段去争宠,却被新来的容妃陷害,将本宫麻翻后引女王过来,让女王以为本宫与宫女私通,你说容妃这样做对吗?本宫不才,但起码也能为大允国做些事情,而不仅仅是在王宫享乐的,唉,人心难测哪!”
经阮奉晖这么一说,无垠便回想起了从前与祝翰容相处时的一些细节。他的确算不得多高尚的人,有一次无垠去偷东西,他给站岗放哨,恰巧被一个小童发现,他竟然怂恿无垠将那小童杀死。像他这么不惜人命的人,如今做出些下作的事情,也的确不稀奇。无垠虽然是杀手,但却只杀恶人,这次来刺杀阮奉晖,的确是因为祝翰容说了他许多坏话,让他觉得阮奉晖这人留不得。
“你说得对,这次指使我来刺杀你的,就是容妃娘娘。就连上次派我刺杀女王的人都是他,我不同意刺杀女王,因为她是位好君王,为大允国的百姓办了不少实事。但是祝翰容说了,只是做个样子,他为女王挡一刀,女王便会永远对他好了。”无垠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我将他供出来并不是希望将功赎罪,只是恨他算计我,实在太过下/流。”
“本宫并不想杀你,你也是受人指使,不知道谁是谁非,倒不如带你去见女王。看你一身好武艺,虽然在本宫之下,但是已经在很多人之上了,若是能为国效力,那我大允国又多了一员猛将。”阮奉晖如此说话,让无垠觉得十分感动,没想到自己刺杀他,他却不计较,甚至还要引荐自己。无垠顿感自己遇到了知音,他又何尝不想为大允国尽一份力,发一份光呢?只是苦于出身寒微,空有一身热血却无处施展。
“无垠谢过奉妃娘娘。”无垠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觉得自己实在是有愧于他。
此时的太医馆里,南百鸣正拿着在祝翰容床下捡到的女人的肚兜,思绪万千。这肚兜颜色浅淡,断然不会是女王的。女王为一国之主,而大允国是正红色为尊贵,颜色越浅,地位就越低贱,如此看来,这肚兜应该是宫女的。既然是宫女的衣服,又为何有会出现在祝翰容的床下?这其中必有奸/情。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南百鸣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却不敢妄语,万一是别人陷害容妃,那他可就犯下大错了。既然觉得这是宫女的肚兜,倒不如好好注意一下,究竟是哪个宫女跟祝翰容有暧昧关系,等拿到他的把柄了,再去告诉司空弦月。南百鸣是太医,要定时给宫里的人员察看身体,若是得了传染病,必然会早早地让她们拿了银子,离开皇宫,所以,这宫里的人,南百鸣多数是认识的。
忽然,南百鸣想到了一个人,上次跟阮奉晖闹出桃色事件的小娥,莫非她跟祝翰容有着什么特别的关系?南百鸣一直十分尊崇阮奉晖,他根本就觉得上次的事情是有人刻意诬陷,如此想来,南百鸣的心中倒是有谱了,只是还需要验证。
40
40、四十、容妃之死 。。。
阮奉晖将捆绑得如同大闸蟹一般的无垠带到了司空弦月面前,大殿内有几个人是先前见过无垠的,不由地惊讶起来,司空弦月更是大为震惊:“这不正是前几日刺杀本王的那混蛋?奉妃,你是在何处擒拿到他?”
“回女王,这个杀手叫无垠,深夜时,他潜入臣妾的寝宫,想要刺杀臣妾,却不料被臣妾拿下。女王,他的来历的确是与众不同,若是听他说出真相,您必会大为震惊。”阮奉晖示意无垠将祝翰容雇他杀人的事情一一禀明司空弦月。
无垠抬起头来,正看到了司空弦月旁边的祝翰容,祝翰容脸色不太好看,他不知道无垠会将自己供出来,还是另找借口,但是确保万无一失的方法只有一个。无垠正欲开口,可是祝翰容却忽地上得前来,从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剑,狠狠地划过了无垠的脖子,一道血线喷溅出来之后,刀刃上也滴沥着眼红的鲜血,无垠似乎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已经身亡倒下了。这速度之快,出乎在场每一个人的预料。
“祝翰容,你心虚了,这么着急杀人灭口!”阮奉晖真想一巴掌将他扇进墙缝里,他将自己害得那么惨,毁坏自己的名声,还要找人刺杀自己。现在倒好,无垠被灭口,死无对证,即使自己说得再多,司空弦月也未必相信自己。
“哼,奉妃,恐怕你跟他是一伙儿的吧,他一进来,本宫就认出来他是刺杀女王的杀手,你竟然还假意让他说什么话,本宫看你是故弄玄虚吧。你是皇宫第一高手,又没得罪过谁,竟然会有人刺杀你,这种事情真是搞笑,其实你根本就是和他串通一气的吧,只是怕被女王查出来,所以要来牺牲他!你连他的名字都知道,可别告诉本宫你们不认识!”祝翰容咄咄逼人,讲得似乎有些道理,可是他这着急的情绪,却让人不解。祝翰容越是急于将事情推到阮奉晖身上,司空弦月看他的眼神就越奇怪。
“本宫要牺牲他?本宫要牺牲他?祝翰容拜托你长点脑子好不好,这人明明是你杀的,反倒成了本宫要牺牲他!本宫巴不得他将你们的奸计在女王面前说上十遍一百遍,看你还有什么话来反驳!”阮奉晖觉得祝翰容实在是欺人太甚,这种人留在后宫,简直就是个祸害。若不是现在女王在宫里只有自己一个妃子,恐怕会有更多的人被他陷害。
“本宫这是怕你们有什么奸计,保护女王心切,像你这么阴险的人,谁料得到又在耍什么心眼?”祝翰容还在跟阮奉晖争辩,却被司空弦月一声怒吼打断了。
“够了,祝翰容,他的身体被绑得那么紧,这大殿里又有这么多人守着,奉妃又在本王身边,本王正欲问他话呢,你却着急把他杀了,你让本王上哪里去查这人的底细?”司空弦月怒不可遏,大喘了几口气之后,她忽然冷静了许多,便一直盯着阮奉晖,阮奉晖毫不心虚,便一直和她这么对视着。
“奉妃,既然你刚才让他交代真相,那你告诉本王,你们要讲的真相是什么?”司空弦月问道,难不成这背后还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祝翰容勾结了无垠,让他刺杀您,当然,只是假意刺杀,他好为女王挡上一刀,立下这等功劳,便有机会做王后了。先前,祝翰容将臣妾灌醉,又让宫女来臣妾这里,诬陷臣妾轻薄了她。这次,他又派这杀手来杀我,以除后患。我们两个人,如果臣妾死了,祝翰容的地位便无人危及,若是无垠死了,那也是了了他一桩心事,他的阴谋也便不会有人说出去,实在是一举两得。”阮奉晖一边解释,一边鄙视地看着祝翰容,以前他觉得祝翰容长相极好,若论长相完全配得上司空弦月,现在却觉得他长得如此鄙陋不堪,多看一眼都想吐。
司空弦月眨了眨双眼,长长的睫毛扇动,她的内心又泛起了波澜,自己先前总是被假象蒙蔽,已经酿下了很惨烈的后果,如果当初自己能够意识到怀愁心怀不轨,也许艾伦现在还活着……她知道这次肯定有个人骗他,但她不知找个人是阮奉晖,还是祝翰容。
司空弦月愁容满面,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定罪,思忖片刻后,她淡淡地说了句:“这件事,本王就暂且不追究了,只希望你们本分一点。本王做这大允国的女王,并不是为了看你们后宫争斗。希望你们好自为之,都先回去吧。”
阮奉晖心中不服气,自己吃了这么的亏,竟然是有冤无处伸,实在郁闷。祝翰容却是暗自窃喜,若是真让司空弦月知道了无垠跟自己的关系,别说得宠,她不把自己五马分尸才怪呢。
“奉妃,你留一下。”司空弦月忽然叫住了阮奉晖,祝翰容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忐忑,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他快步离开了这里。
“奉妃,昨天晚上惊着你了吧。后宫的别苑盖好了,你就去那里住吧,这冷宫没人照看着,苦了你了。”司空弦月如此松口,阮奉晖知道,这次,她是相信自己了,不由地内心涌起一阵感动,喉咙变得有些哽咽。他伸出双手来,握住了司空弦月的手,认真地说道:“我爱你,是真的爱你,与其他的无关,为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嗯,别说了,今晚一起用膳吧。”司空弦月心想,如果上次的确是别人嫁祸于他,那自己实在是冤枉他了,而他却一点都不生气,自己冷落了他许久,他也未曾变心,也许这就是真爱吧。
晚上,在阮奉晖的住处,桌子上是满满的美味佳肴,阮奉晖主动给司空弦月夹菜,本来他还想饮酒,却想到上次因为饮酒而出事,也便罢了。然而,还未品尝这些上等的珍馐,就听到皇宫里传来了一声惊呼,有宫女大声哭喊着“死人啦”,司空弦月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便赶紧顺着声音跑去,阮奉晖也便紧随其后。
顺着声源,司空弦月跑入了祝翰容的寝宫,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大吃一惊。只见祝翰容躺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嘴角流出了一行鲜血。司空弦月慢慢地踱步过去,蹲□来,将手指放到他的鼻子下,却发现他已经断气了,再摸摸他的脸,体温早已经转凉。
祝翰容死了。他竟然死了?
上午他还好好的,现在却忽然就死了。
司空弦月觉得心跳漏了半拍,这实在是太突然了。她突然想起了祺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就是红颜祸水,注定有很多男人会为你而死。”难道祝翰容也是因她而死?她驱赶走了所有人,然后一个人待在这里,任由悲伤蔓延开来。司空弦月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祝翰容的脸颊,然后合上了他的双眼。
一张绝美的面孔,就定格在了这枯萎的表情上,如此的可怜,如此的可惜,究竟是谁非要置他于死地?最近宫里出了这么多事,一次比一次让人头疼,司空弦月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真相来。想着想着,司空弦月便擦了惨眼角的泪水,走出了祝翰容的寝宫。
她本就心情沉重,却有烦人的说话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容妃会死,莫非是奉妃干的?”有宫女在私下议论,关于容妃和奉妃的八卦话题,从小娥出事那次便一直没完没了。
“我看不一定,别忘了后宫里还有个叫曾以沫的男人,以前他可得女王的宠爱了,现在女王冷落了他,有了新欢容妃,他应该也挺嫉妒容妃的。”另一个宫女接话道。
“你们都给本王闭嘴,王宫的风气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搞坏的,凭空捏造些事情,听风就是雨。你们都在王宫做事了,就不能在品质上多要求一下自己吗,互相掌嘴吧!”司空弦月愤怒地惩罚她们,两个宫女领命互相扇起了耳光,虽然脸上生疼,却不敢互相留情,唯恐现在女王心情不好,一句话要了自己的性命。
司空弦月忽然想起从前看到的这种画面,那是曾经曾以沫惩罚两个小妾的手段,当时自己看了格外气愤,忆及此,她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