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睡！」
「可是我好累……身体好沉重……」
「不，妳不能睡啊！」
隐约中，桑星妍听到他微哑的声音，好像正在哽咽哭泣。
「我求求妳，快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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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星妍汗流浃背，忽地从梦中惊醒。
冷汗直流，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她回想着当年的车祸，还有医生宣告她此生不能再行走时，她心里的震惊和痛楚。
那时石耀海舍她而去，她并不怪他。
因为，当时若换成是他残废了，她也没有信心，会不会选择陪伴他一辈子而不后悔。
所以，她并不怨他，更何况，如果他不离开，她也会离开他身边，因为……她没有办法拒绝一个母亲的要求。
桑小姐，我能求妳离开我儿子吗？
桑星妍回想着石耀海的母亲在她面前跪下的那一幕。
桑小姐，我知道妳的腿是我儿子造的孽，但是我不能让耀海这一生毁了，求求妳离开他……
雨仍然下个不停。
桑星妍望着窗外，陷入回忆中，眼神一片迷蒙。
她知道，以石耀海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逃避责任的，会愿意为她的将来负责。
所以，他的母亲特地跑到她面前下跪，哀求她不要毁了石耀海的一生，她对石耀海的未来而言，只会是绊脚石。
她也不希望石耀海如此为她牺牲，因为，这样的她对他来说是个极为沉重的负担。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与连少东假订婚的原因，她不能毁了石耀海一辈子。
但是，没想到隔天石耀海就消失了。
她不懂，他是逃避，还是因为相信她即将要嫁给别人，才躲起来疗伤？
桑星妍苦涩的笑了笑。
不管是哪个原因，他终究还是离开了她的身边。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思念之情已足够折磨一个人。
她不知道这次石耀海为什么出现在她面前，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打动她的心。
没错，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抛开对他的感情。如果思念与爱成正比的话，她的思念有多深，就爱他有多深。
可是他呢？
他说过，他从来没有忘了她，可是，为什么过了五年才来找她？他既然知道她的未婚夫是个幌子，当初又为什么要离开她？
桑星妍抱着棉被，望着窗外的雨，彻夜不能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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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呀！妳的眼睛怎么这样？」聂语浓尖叫道。
「怎么了？」桑星妍摸了摸自己的眼眶。
「一双熊猫眼。妳昨晚做了什么坏事？」
「我只是睡不着而已，哪有做什么坏事。」
聂语浓却一脸促狭。「说不定喔……妳和那个男人晚上偷偷摸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桑星妍的脸颊红了起来，斜睨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妳的思想太邪恶了吧？」
「哪有邪恶？」聂语浓装出一副相当无辜的模样。「男欢女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是妳自己把它想成邪恶。」
桑星妍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不跟妳辩。」
跟她吵，只是自找麻烦。
「要不然妳告诉我，妳昨晚为啥睡不着？」
「只不过想一些事情。」桑星妍淡淡地道。
「想些什么事？」聂语浓继续追问。
「妳非得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吗？」
「人总是有好奇心啊。」
桑星妍觉得很无奈。「我只是因为想起以前的事，才会睡不着，绝不是妳想象的那样。」
「那样？是哪样？做坏事吗？」聂语浓笑得好邪恶，待接到桑星妍瞪来的目光，才把笑意收敛。
她故意转头张望着四周，聪明的转移话题。
「咦，那位先生呢？」
「妳说的是哪位？」
「就是昨天那位呀。」
「妳说的是石耀海？」
「对对对，就是他。」聂语浓直点头。
「我又不是他老妈，怎么知道？」桑星妍嘟起小嘴不悦地道，心情瞬间变得低落。
「怎么，连妳也不晓得吗？」
「我又不是他的谁。」她露出苦涩的笑。
聂语浓觉得奇怪。「照理来说，他应该会天天来报到才对。」
以她的直觉来看，那个名叫石耀海的男人对星妍很认真，并不像会半途而废的样子。
「说不定他厌烦我是个残废。」桑星妍冷冷地道。
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心在刺痛；明知道不应该陷下去，她还是克制不了自己。
「妳也太消极了吧。」
「但他不见了是事实，说不定他现在早就逃之夭夭了。」桑星妍抿着唇道。
「真是没想到，我竟然这么不得妳信任。」
突然间，她身后传来男子的叹息声。
桑星妍与聂语浓一块回头，看到石耀海正站在门口，露出微微气恼和郁闷的神情。
桑星妍心一痛，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她没想到这句话会被他听到。
石耀海走进屋内，往她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
她全身僵硬，看着他走近。
「我没想到，才几个小时不见，妳就怀疑我抛弃妳了。」他粗糙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桑星妍动也不动，喉咙一阵紧涩，眼眶甚至有些灼热起来。
「我真的很对不起妳……」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能感觉到他吐出来的气息无比的灼热。「对不起，带给妳这么大的不安，我……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凝视着他的眼眸，桑星妍很快的发觉他似乎不太对劲。
她的柔荑倏然抚上他的额头。
天呀！好烫。
「你发烧了？」她瞠大眼眸道。
难不成是因为昨夜淋雨的关系？
「有吗？」
石耀海露出一抹憨傻的笑，让他看起来十分可爱，这还是桑星妍第一次见到他这一面。
「你快点躺下来。」她命令道。
「不要！我已经睡了一整个早上，不想再躺了。」石耀海皱着眉头，像个耍脾气的孩子。
「教你躺下来你就躺下来。」桑星妍摆出严肃的表情。
他只好撇撇嘴角，不得不同意。
「我要躺在哪里？沙发吗？」
「星妍，他生病了吗？那需不需要把他送到我那里去？」聂语浓生怕桑星妍一个人照顾不来。
不等桑星妍回答，石耀海已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不要！我只想待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关系，烧得脑袋迷糊了，现在的他简直像个闹脾气的孩子，桑星妍也只好任由他去。
「就让他待在这吧，照顾一个病人，我想我还可以。」
「那我要躺哪里？我不要躺沙发，好硬又不舒服，腿也伸不长……」
听到他喃喃的抱怨声，桑星妍叹口气。
「你就睡我房间吧。」
石耀海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但很快便消失，仍露出傻乎乎的笑容道：「妳的房间在哪里？」
「后面那一间就是了。」
石耀海踏着虚浮的步伐前进，桑星妍直注视着他，生怕他要是倒下去的话，她与聂语浓两人根本抬不动他，况且她还坐在轮椅上。
「老实说，我觉得这家伙有点怪怪的。」聂语浓突然道。
「怪？哪里怪？」
聂语浓欲言又止。
她认为石耀海根本是故意的，或者该说，他的神智还很清醒，但是，现在她若拆他的台，岂不是破坏人家的好事？
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圈，聂语浓决定保持沉默。
「没什么，是我想太多了。」
桑星妍并没有注意到她不太对劲的表情，心思全放在房间里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要不要紧？
「品浓，能麻烦妳晚上拿些营养的东西过来吗？」
「病人最好吃清淡的食物，比如粥。」
「可是我不会煮。」桑星妍脸颊微红。她除了煎荷包蛋之外，其他的厨艺一窍不通。
「我来教妳。」
聂语浓向她拍胸脯保证，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厨艺也好不到哪去。
桑星妍一脸担忧的望着床上的石耀海。
他的体温似乎越来越高。
她扭干湿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脸上豆大的汗水滑落，不停的呓语着。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他，像个极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星妍……星妍……」
听见他口中喃喃喊着她的名字，桑星妍心中霎时涌起又酸又甜的味道。
他的梦里还有她的存在，这算是给她的安慰吗？
桑星妍叹口气，用干毛巾擦拭他汗湿的身子。
「星妍……」
石耀海突然捉住她的小手，把她吓了一大跳，满脸错愕的看着床上昏睡的他。
他眼睛连睁都没有睁开，彷佛这是下意识的举动，但是，他的手握得好紧，几乎快把她的手捏碎了。
他真的这么需要她吗？桑星妍的脸颊情不自禁红了起来。
「好痛……」她轻呼。
不知睡梦中的他是否听到了，手松开了些，但还是握着她的柔荑不放。
若不是了解他的为人，知道他不屑做这些小动作，她会以为他根本是假装睡着而已。
「星妍，不要离开我……」
听到他的喃喃呓语，桑星妍为之心碎，眼眶红了起来，贝齿紧咬着**。
「我也不想离开你啊，可是……」
她望着自己动也不能动的双腿，眼泪滑落脸颊。
记得石耀海的母亲曾经问过她，她爱石耀海吗？她当然爱他，但他的母亲却说，如果爱他的话，就不应该成为他的负担。
负担吗？桑星妍的泪水不停滑落。
石耀海的母亲说得没有错，她若爱他，就不应该成为他的负担，可是为什么在她作出抉择之后，石耀海又出现在她面前？
「妳……妳在哭什么？」石耀海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桑星妍泪眼婆娑。
他困难的举起手臂，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眼角，抹去她的泪痕。
「你醒啦？」桑星妍不想让他看到她哭泣，马上拭去泪水，勉强挤出笑靥。
「告诉我，妳到底在哭什么？」他深邃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看她难过，他的心也疼了起来。
「没什么。」她把头撇了开去。
「骗人，妳都哭了。是谁惹妳难过？」石耀海眼里充满关怀。
「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吗？」
「妳是说我吗？」他一脸困惑，手掌紧紧捉住她的柔荑，不解地问道：「我什么时候惹妳伤心了？」
「你不记得就算了。」
「妳别生气，我先跟妳道歉。」他显得十分委屈。「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妳在难过什么。」
「谁教你要生病，昨晚你要是留下来就好了。」看他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她心里真的好难受。
「可是，妳知道我昨晚留下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事。」他凝视着她的眼眸。
「我……我情愿你留下来……」她低着头轻声道，感觉脸颊传来阵阵滚烫的热潮。
他的眼睛为之一亮，脸上露出傻气的笑容。
「妳是说真的吗？」爱恋的目光注视着酡红的小脸，石耀海声音低沉沙哑地道。「妳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面对他的问话，桑星妍害羞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怎会不明白……」
「妳真的愿意？」石耀海激动得想从床上爬起来。
「你做什么？快点躺下。」
「不要！我要听妳亲口说。」他半撑起身子，脸上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目光。
桑星妍突然间涌起一股想扑倒他的冲动，要不是她的腿残废的话……
「星妍，快跟我说，妳真的要我吗？」石耀海迫不急待的问。
「你快点躺下来。」桑星妍觉得脸好热，故意佯怒道：「你不躺下，我就不跟你说。」
「好好好，我躺下就是了。」他乖乖地躺了下来，然而热切的目光仍紧盯着她的小脸不放。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在他的注视下，桑星妍有种无所遁逃的感觉，全身像被火烧着一般，滚烫不已。
「妳还没说，妳真的愿意吗？」
「我都说了，不是吗？」她红着脸，避开他的目光。
她的心头有如小鹿乱撞，纵然刚才那些话只是一时之间冲口而出，但是她丝毫不后悔。
「妳是说真的？那我现在可以抱妳吗？」石耀海早已迫不及待。
桑星妍的脸颊更红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现在还在发烧，哪有体力做那种事情？」
「妳要不要试看看？」
「够了你，还不好好睡觉？」
「可是我怕眼睛一闭上，醒来后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他捉住她的小手，显得十分不安。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不安的神情，桑星妍心中好纷乱。
「我……那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她说完后才发现，这句话他前不久才问过她。
石耀海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不如……」
「你再拖时间，我就要走了。」桑星妍推着轮椅，正打算转身就走，他猛然拉住她的手臂。
「好，我说就是了，妳别生气。」石耀海满面红潮，微微喘息着道。
桑星妍看见他明明生病还爱逞强的模样，不由得心软。
「那你还不快躺好？」
「好。」他立即听她的话躺好，心里叹口气。
看来以后他铁定会变成妻管严。
「妳能不能在我唇上亲一下？」
当石耀海说完，桑星妍愣住了，整张小脸变得更加嫣红。
她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个要求。
「可不可以？」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那就由我来吧。」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身。
「你好好躺着。」桑星妍没好气地道。她没想到这男人竟是个急色鬼，都生病了还想占她便宜。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面对石耀海认真的神情，她的心跳不知不觉地加速，粉嫩的脸颊再度浮现两抹红云。
「好吗？」他仍问着。
「你躺好就是了。」
桑星妍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努力做几个深呼吸，之后鼓起勇气倾身，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石耀海一点也不满足，眼中有着强烈的抗议。
「妳吻得太快了，我都没有什么感觉。」他抱怨道。
「那你要怎样？」
「过来。」石耀海向她勾勾手。
桑星妍好奇地把脸凑向前。
突然间，他的大掌压住她的小脑袋，让她的唇覆盖上他的，之后舌头长驱直入，撬开她的牙关，汲取她口中的**。
她被吻得快喘不过气来，全身瘫软。
他不停的在她口中探索，舌头与舌头不断纠缠，还发出啧啧的**声，任谁听了都会脸红心跳。
「咳！」这时，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轻咳声。
桑星妍猛然清醒，忙不迭地推开他。
石耀海不悦的目光狠狠瞪着聂语浓。
她露出极为无辜的表情。「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妳在胡说什么。」
桑星妍涨红了脸，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惹得石耀海狠狠瞪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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