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明白与否,似乎都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吧?对了,我老公还在外面等我呢,待久了他会担心我的,我就不陪你了。”筱米咬紧牙关,冷冷地说着,语毕就匆匆走了出去,而身后那个女人的表情更加阴冷,对于尉迟珠儿来说,仲筱米还真是个几首的对手。
出了洗手间,仲筱米的眼婕都结了冰,似乎是忘了怎么笑了,回到座位上,她点了一杯又一杯的沧海月明,她记得,那是419那天她喝的最多的酒。纪儒眉一直阻止,纪俊方却在一边捣乱起哄,到头来她仿佛真的喝了千杯,但却显然没有不醉,倒在纪儒眉的怀里,她的头很沉、很沉,甚至只能看清眼前人的轮廓,她侧了侧身,忽然单手勾起纪儒眉的下巴,嬉笑着说:“小妞,给大爷笑一个!”
“你醉了。”纪儒眉的声音很低,眼神里满是疼惜。
“哦不对,你不是小妞是大叔,对了对了,不… 不是大叔,是儒眉… 我叫你眉眉好不好啊? 那… 眉眉,我问你,你喜欢桑巴么?”她断断续续地问着,显然语言功能已经失调了,两只小手还是肆无忌惮地捏他的脸颊,他却只是任由她胡作非为,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
“那眉眉,你喜欢我么?”她不假思索地问了出来,双眼已经蒙上了水气,此时的她,已经彻底醉了。
“你说呢?”他凝视着她一眨一眨的水瞳,双眉紧蹙。
醉意再一次席卷而来,她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呢呢喃喃说了几句,却没人听懂她在说些什么,她钻进了纪儒眉无比温暖的怀抱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纪儒眉轻叹一声,抱起她就向门外走去,身后纪俊方追了上来,摊手道:“眉眉,可不是我告诉尉迟你在这儿的。”
“我知道。”
“就是嘛,虽然我觊觎漂亮的嫂子,但我断然不会做拆散你们的事情,对了,我看那个尉迟对你还是旧情难忘啊”
“我知道”纪儒眉皱起了眉头,淡淡地说:“她跟了我们一整天了”
回到家,已是夜深,他把仲筱米抱回卧室的大床上,她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声音却极其微小。她双眼紧闭着,不停地转身,一会儿转到左边,一会儿转到右边,极为不安分,像一个做噩梦的小孩,又像是被疼痛折磨的病人,他换好衣服,坐在床边,轻轻将她的身子扶起,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放在她的唇边,她却根本不喝,只是扭来扭去地挣扎着,他好不容易吧那些清甜的液体倒入她喉中的时候,床上已经湿了一大片,他叹了口气,想要起身去厨房放杯子,一双手却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后背上湿漉漉的,显然这丫头又吐了他一身水。
“睡吧,你又喝太多了。”他背对着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他不喜欢她喝酒。
她的头靠在他坚实的后背上,微微睁开了眼,忽然说:“眉眉,我们一起睡吧。你不是说…
只要我自愿的… 就可以么?”
他眉梢一挑,淡淡地说:“今晚不行,你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她嘟着嘴忿忿地喊了两声,眼神却空洞的很。
“你会恨我的,我不想强迫你”
“可是我们都结婚了,你怎么还这样?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她有开始用吼得。
他转过身,将她搂住自己怀里,低声说:“筱米,现在需要确定的不是我的心,而是你的,你明白么?”
“明白个变形金刚,你个变态大叔…”仲筱米又开始歇斯底里没完没了地念叨着之前一直说纪儒眉的话。他听着却没有气恼,只是抚摸着她的发丝,知道她念叨累了,终于安静地睡着了,床单湿了,他只能将她抱到书房的罗汉床上,自己到浴室冲了个淋浴。
第二天正午,当仲筱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又被换上了真丝吊带睡衣,争准备大吼一声“纪儒眉你这个大色狼”的时候,却发现床边柜子上有有一张列好的家务LIST,而排在第一位的家务是:“洗床单,她又检视了自己的身体半天,只是头疼,没有吻痕,没有其他部位的酸痛,着大叔什么时候转性了,竟然变得这么君子?她挠头想了半天,忽然生出一个疑问:该不会是她醉酒的时候又说错什么话了吧?
【小王子1】
写字楼鳞次栉比的商业区一隅,一家清幽的咖啡店里,偷偷翘班的苗思鹊望着对面那个已经叹息了二十三次的女人,一耸肩,漠然轻语道:“米儿啊,you‘re in big trouble”
“唉?我怎么了?”仲筱米手捧着温热的焦糖玛奇朵,两眼无神地问。
“你,恋爱了”苗思鹊一字一顿地说着,冷静而果断。
筱米愣住了,放下杯子,义正词严地说:“谁说的?我没有,我才没有!”
心明眼亮的闺蜜君摇着头分析道:“你看看你哈,在之前我们进行的将近二十分钟的对话里,你一直是大叔这、大叔那得,从头到尾,你的所有话题都围绕着纪儒眉,他逼迫你做家务,她的前女友,她的前女友的话,他对你的照顾,他没经过你的许可根本不碰你…
米儿啊,你现在满脑子都是我老公那位敬爱的堂兄好不好?还死不承认,你这都不是恋爱那算什么?”
筱米顾故轻松地冷笑道:“这个啊,这是因为他是我老公啊…这只能说明我是个顾家的好主妇,我在意他就等于在意这个家庭嘛,我多有家庭观念啊”
“P咧,你就这么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吧,爱上自己的老公有什么不对的么?还是说你不愿意承认爱上他了是因为不想妥协?你以为i,你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再踏入另一段感情对不对?你也不想想,你和祁耀从小到大就跟过家家似的,你确定你们俩那是真正的爱情?你呢,总以为自己对一切都很有把握,结果还不是被人家祁耀色心一动就出了轨,被人家纪儒眉轻轻松松勾勾手指就收获囊中、吃干抹净了?”
她低头哼哼着说:”那是我对男女情事不善处理,只能说明我…”
“你CJ?”苗思鹊差点被口中的咖啡呛着:“米儿啊…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么可怕的话来摧残我的大脑神经了?算了,作为一个婚姻资历比你长的已婚妇女,就纪儒眉碰不碰你这个事情,我给你点建议好了。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他平常亲不亲你?”
“亲啊,没事儿就亲…”
“那他抱不抱你?”
“抱啊,横着抱竖着抱坐着抱躺着抱…”她的脸开始渐渐发红。
苗思鹊却仍是一脸专家的表情,极为认真严肃地问出了下一句话:“那么,他抱你亲你的时候有没有反应?”
“什么… 反应?”仲筱米咽下一口口水,脸颊已经红透了。
“靠,你丫还真给我装CJ”苗思鹊起了身,干脆到对面的沙发上挨着仲筱米坐下,捏着她的胳膊问: “人妻小姐,表跟我来这套,快说,他有没有反应?”
被掐的地方生疼生疼的,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嘴里才蹦出了一个字:“有”
苗思鹊长舒一口气继续用电视上经常出现的中医老专家的语气分析道:“这个男人道行不浅。不过他忍的也够难受的了。如此秀色可餐的美人儿在面前,他竟然搞起了非礼勿视这一套…看来,他对你用情很深啊”
“艾?”仲筱米眨了眨眼,疑惑地问。
“不过,我倒是有个很大很大的疑问啊…”苗思鹊开始学着老中医捋胡子了,可惜她没胡子, 能摸摸下巴。
“什么疑问?”
“他要是实在忍不住了会怎么解决呢?”
噗…一边倾听好友讲解一边喝咖啡的仲筱米终究还是喷了出来,而且喷的那么彻底,焦糖玛奇朵喷了一桌子,还好两人的衣服都得以幸免,不然就是一场悲剧了。苗思鹊叫来侍者擦桌子,然后奸笑着望着筱米说:“米儿啊,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就像你说的,你们第一次是你酒后的419,那是婚前。婚后,他可不希望你们圆房夜还是酒后419,拜托你体察一下他强大的男性自尊吧,他一定要确认自己的老婆是百分百出于自愿而非被迫,如若不然,他会很受伤的,明白么?”
仲筱米眨着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来来来,姐姐告诉你一个重大的秘密”苗思鹊神秘一笑,嘴唇附在筱米耳边,低语道:“男人啊, 其实也是很脆弱的… ”
脆弱?脆弱的她见过啊,祁耀不就是娇柔男人的代表么?一副浪子的外表,一颗柔弱的玻璃心…可是,纪儒眉不一样的,他年长一些,成熟稳重,也许会生气,但从不发火,他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很好的处理,有他在身边她就十分安心,难道,他也会脆弱么?
手机响了,仲筱米按下接听键,听到的是一个阴冷傲气的声音:“仲小姐,有几日没见了,你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是儒眉的好朋友,尉迟珠儿”
“哦,珠儿小姐,你好”仲筱米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和对方一样硬。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有你的号码?着就说了话长了,我们就直入主题吧,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同样身为女人,我希望给你一个提醒”
“珠儿小姐又要提醒我的处境了?”筱米蹙眉问。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那位本来应该在医院上班的老公现在正在一家五星级大饭店的大堂小坐,而他的对面是一位明艳动人的年轻女性,你身为妻子,要不要来视察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的轻笑让仲筱米觉得很不舒服,挂了电话,尉迟珠儿告诉她的酒店名称和地址已经映在了脑子里。
见好友迟疑的样子,苗思鹊问:“是尉迟珠儿?你的头号情敌?”
“嗯”
“米儿,对待情敌呢,你这个态度还不够残酷。你看没看过《动物世界》里,狼遇到和自己抢食物的同类时是什么样的凶狠眼光啊?”
“呃…”仲筱米嘴角一抽,无奈地说:“拜托,我又不是狼,纪儒眉也不是好吃的,真佩服你的想象力”说着,她拿起背包,心神不宁地起了身,“我先走了哈”
“你去哪儿啊?”苗思鹊一边问着一边追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X市香格里拉门前,门童刚一打开车门,仲筱米就奔了出去,心中如风。酒店的大堂咖啡座是开放式的,她一进门就开始用目光四处搜寻,当她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纪儒眉之时,苗思鹊已经追了上来,站在她身边。
“宝贝,你冷静点”苗思鹊好心提醒着,又小声说:“你看啊,你老公对面那个女人是风骚了些,不过他们俩不过是聊聊天说说话而已,说不定那个女的是他的病人呢,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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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筱米咬着唇沉默不语,注视着纪儒眉的一举一动,他正和一个长发披肩的消瘦女子相对而坐,他认真倾听着那女子的话语,还不时点点头,他轻轻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米儿?”苗思鹊伸手在仲筱米眼前晃悠了几下,“那个冷艳教的大姐之所以给你打电话,绝对是想制造你们夫妻矛盾的,你别上当啊,咱们走吧”
仲筱米倔强地摇头,跟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视线始终凝聚在纪儒眉的身上,那女人忽然掩面而泣,哭得梨花带雨,颇具穷聊阿姨小说女主的风范,筱米心里一颤的工夫,纪儒眉已经起身给那女人递了一张纸巾,但更富有戏剧化的事情发生了,那女人拉住了他的手,把头靠在了他的手臂上哭。纪儒眉摇了摇头,却没有强行收回自己的手。
仲筱米面无表情,浑身发冷,同样的事情,难道她要经历一次又一次?果然她是具有捉奸体质的女人,每次出来抓包都是一抓一个准,苗思鹊的手忽然爬上了她的左胸,在心脏的位置上狠狠地按了一下,她如梦放醒一般地问:“思鹊,你干嘛?”
“这里,有感觉吧?”苗思鹊低声问着,神色凝重,“是疼了?还是酸了?或者是很闷?有没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的感觉?憋闷绵延了全身,你的大脑供氧在一瞬间停止了,不能呼吸了,对么?”
她摇头,很坚定地摇头,然后咬唇说:“没有,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丫头,你眼圈红了。”苗思鹊叹了口气。
薄唇被咬的很疼,仲筱米却还是在摇头,她继续望着纪儒眉,望着那个美丽的女人起了身,钻进他的怀里哭泣,而他,甚至还轻拍了两下那女人的后背。她想,也许如同思鹊说的,那是他的病人。或者… 只是普通朋友。退一万步讲,也许… 那是她以前的女友吧?他这个年纪的人必然是有个是的,只是那些故事她都未曾参与过而已,所以,她不应该太在意的,可是,眼圈还是红了,然后变热了,有些液体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站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站在开放式咖啡座的一侧,各种皮肤发色的人从她身边走过,她却根本毫无感觉,她连苗思鹊对她说着什么都已经听不到了,因为她的眼里只有纪儒眉,和他怀里的女人。
仲筱米的脚步一动,就被好友拽住了,思鹊低声说:“筱米,你不能冲动,我理解你现在的感觉,但你不该过去找他。如果他们只是普通朋友,那你老公会很没有面子的。”
“和普通朋友需要抱在一起么?”
“你看人家哭的多伤心,只不过是情感需要宣泄一下,所以借一下你老公的肩膀而已”
“我不想借。”
“可是人家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不是么?你也别这么小气,你老公的肩膀很宽,偶尔被别的女人垂涎一下下不会变窄的。”
“苗思鹊”
“好好好,不跟你开玩笑,回去吧,回家你再问他。”苗思鹊拉着筱米就往外走。 仲筱米却仍然一动不动,她擦了一把眼泪,掏出手机,拨了纪儒眉的号码。
咖啡座里的他听到手机响了,正好有个借口可以让怀里的人坐回位子上自己冷静一下,而他看到屏幕上竟然是仲筱米的号码,心里顿觉惊喜,她可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的,“喂,筱米?”
“你在哪儿?”她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些,但很难。
“在外面办些事情,你在家里做什么呢?怎么周围那么吵?”
“吵么?没有啊,环境清幽,香气扑鼻,还有美人在侧,好到不行呢”
纪儒眉已经分辨出话筒里传来的音乐和酒店大堂播放的一样。他一愣,四下望了望,低声问:“筱米,你在哪儿?”
【小王子2】
问完那句话,纪儒眉的视线已经落在了站在大堂一侧的仲筱米身上了,她和他对视,眼里除了泪水还有百分之一百九十八的愤怒和委屈,他立刻起了身,拿起外套,不顾对面女子的劝阻而冲了出去,而此时的仲筱米却一怒之下扬长而去,两人上演了一番你追我赶的戏码,幸好纪儒眉的体力和步幅都远高于他那位体质差强人意的老婆大人,所以他很快就在酒店门口的停车场捉住了她冰冷的右手。
“筱米,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皱起眉,焦虑地问道。
她背对着他,不回头也不说话。
他挡在她身前,捧起她的脸,问:“你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碰我!”她推了他一把,并如预料之中的一样没有推开,然后再推、再推…
靠,这个男人是变形金刚做的?还是万能胶做的,她推累了,气喘吁吁地说:“纪儒眉你不是要办事吗?那你去办事去,我要回家了,我今天还有很多家务没做完,你要是让我误工了要赔偿我损失的你知道么?”
“你在发抖,快穿上。”他连忙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却狠狠地将那间黑色风衣摔在了地上,接着两人身 体稍稍拉开距离的机会又一次跑开,他任由衣服被抛弃在地上,大步追了上去,这一次紧紧地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不管她的挣扎多么剧烈,他都不打算松手了,他问:“筱米,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狂躁症!”她吼了一声,下巴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疼痛让眼泪流的更凶。她不管不顾地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他的衬衫上,个人形象这么神圣的东东早就被她抛之于九霄之外的云天上了。
他的双眉始终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