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天,我不喜欢男子身上有胭脂味。”
“行天,我只喜欢,你就是你。”
寂行天浑身一震,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再紧接着,就抑制不住满心的狂喜,摸索着抬起如风的脸,那脸上红潮满布,娇羞动人,却闪着从未见过的神采。
“哈,哈,哈!”于是就看见某只狐狸咧着嘴,再也合不拢,抱着如风不停的旋转。
“啊!”如风长长的尖叫,老天保佑,她前世是个老病号,没玩过云宵飞车这样的游戏啊!
忽然,寂行天停了下来,满脸怀疑的看向如风:“原来,你真正喜欢的,是秦简那样的。”
如风愣住,再然后看着某人发青的脸,她是脑袋坏掉了才见不得这家伙那么不安,说了那些话。到现在脸都还在发热,愤愤然的,捂着脸,转身就走。
寂行天站在原地不动,半响,大吼:“连青,把我房里那堆乱七八槽的玩意给我扔掉。”
如果日子可以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其实还是挺不错的,除了有点想念,宫里那群人。如风望着天上明月,即使是不同的时空,不知道前世这世的亲人们,是不是都在望 着它啊。
用手指画着月亮轮廓,如风喃喃自语:“爸爸,大哥,二哥,姐姐,母皇,父后,大哥,二哥,太女姐姐,我想你们了。”
夜色凄清,树下的少女,因为思念而默默祈祷,愿那些可以见到和永远再无法见到的亲人,幸福安康。
纳南玉书扶着门槛,远远的望着,那孤单站着的少女,曾经在他院门口整夜的守候。此情此景,何曾相似,只是,看看那女子身后,远远守护着的三个男人,纳南玉书悄悄的 关上了门。
两天后,如风被一阵痒意给弄醒,飞快的睁开眼,正要冒火,却愣在当场:“姐姐?”
且静苑发丝凌乱,一身尘土,睫毛上还沾着些晨露,只看着她,笑得畅快。
如风使劲的揉揉眼睛,眼前幻想没有消失,不是在作梦。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抓住且静苑的衣领,大吼:“你在搞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乱跑?”
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这个妹妹这么生气的样子,且静苑有些不太适应,眨眨眼,很无辜很讨好的笑笑:“风儿!”连声音,都沙哑得不像话。
如风头都要大了:“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一边却小心的,握住她手腕探探脉向。
且静苑笑而不答。
如风正要说话,却眼尖的看见了且静苑腿上的血迹,惊呼一声,伸手探过去。
且静苑要再遮掩已经来不及,只得小小抽了一口冷气。
如风转头:“伽衣?”
站在身后的伽衣,面无表情的汇报:“殿下赶往这里,跑死了三匹马,因为昨天早上,收到暗影飞鸽传书,说小公主想家了。”
且静苑冷笑:“伽衣,你敢多嘴?”
伽衣拱拱手:“得罪殿下,只会被殿下修理;得罪了小公主,会被一堆人群殴。”飞快的窜出去了。
“姐姐就因为这个,不顾危险跑出来?”一字一句,问得咬牙切齿。
且静苑看向如风阴沉的脸,立马解释:“不是,不是,那是因为本来就要接你的。真的,骊国势力也参与进来了,我怕你在这里吃亏。”尤其是她之前看见过如风被骊国的怪 阵把血都激出来了,一收到消息,哪还敢放她在外面。
“那你就不能随便叫个人来通知我?”
且静苑伸手揽住了如风的头:“丫头,我们一家人,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如风拼命要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可是,却憋得心里更痛。为什么明明是幸福,我的眼中,还是充满泪水
看着在秦简身后走来的纳南玉书,且静苑上下扫了两眼,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个丫头,即使在这种境况,还是舍不得伤了他啊!
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凑到如风耳边低语:“风儿,你怎么会想到要去惠昌?你该不会是怕纳南家反了,你再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吧?或者,你是怕纳南家为了和静琳结盟, 把大公子配给她了?”越想越有可能,暗暗火冒,这死丫头,就为了个纳南玉书去冒这么大险?手上不自觉的用力,狠狠在如风手背上拧了一下。
如风惊叫着跳开,“姐姐,你别瞎说好不好?”这位姐姐,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该不会,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会那么不安。
果然,寂行天和秦简都眼巴巴的看着她,这两位有功夫的,刚才的低语都被他俩听去了吧?还真的,令人头痛啊,寂行天妖孽惯了,这样湿漉漉的眼神装装还可以,可是秦简 ,那样阳刚的男人,你做这种神情做什么?
算了,“晴钰,你过来。”还是我们家小屁孩单纯,什么都不多想。纳南晴钰看看太女,又看看她,最终还是走过来,不过明显的不太高兴,悄悄的咬上她耳朵:“哥哥等会 怎么走?你还要和他同骑一马么?”
如风快要昏倒了,那天是因为只有她的马好,再加上怕中途遇劫,才和纳南玉书同骑的?果然,这世界的男人,没有一个单纯的。拉着他的手,“走啦,和你一起。”
纳南晴钰立刻走得欢快起来,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意。
“幼稚!”寂行天轻哼,却忍不住瞟了瞟自己的马,早知道,昨晚让连青把它拉走了。
只有秦简直接简单明快的,走过去,翻身上马,然后看着如风:“小公主,并头走吧!”
且静苑承认自己憋笑憋得很辛苦,终于忍不住扬声道:“秦简,就算要走,也该把纳南公子带上吧。莫非,你要我们风儿亲自来么?”
于是飞快的,一阵风闪过,寂行天直接把纳南玉书送上了自己的马背:“嗯,那个,我的马也挺好的。”然后,若无其事的,策马出去,离得如风远远的。
京城中,要比如风想像的混乱,大小商铺都已关门,满街萧然,越显空旷。
看着太女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如风微微低头,怀中纳南晴钰扭动了两下,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我想回家看看爹。”之前不说,是因为怕她分心,可是现在已经回到京城,近在咫尺,他控制不住那种心提起来的感觉。
“不用了。”且静苑看过来,轻声道;“你爹和二皇子在一起,非常安全,等这段时间一过,就让你们见面。”
纳南晴钰红了眼睛,把头埋在如风怀里。如风搂紧他,有些心疼:“我姐姐说已经安排妥当了,就必定没事,你不要担心。”
“嗯!”点点头,纳南晴钰有些想哭,他的爹爹,从此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孤单守护,他,有妻主了啊!是会爱他疼他,把他爹爹也当成亲人一样照顾的女子。
在离京城不远的一处军帐中,且静琳笑得得意:“好,很好,那群人都已经到齐了。军师,我们动手吧,我马上去通知纳南将军。”
“不用了,”徐集止住了她:“纳南玉书也在里面,怕到时候纳南颍手软,如今虎师已到位,两位王爷的兵马也到手,明晚,就去好好欣赏一下宫中那几人的团聚吧!”
似乎空气里都有血腥的味道,叫她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渴望,她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么,可以看见那无情的男子,在她脚下哭泣,求饶。真的是,等不及啊!
那一晚的战役,异常的惨烈,骥山营死守着南门,奈何寡不敌众,终于被虎师的死士,撕开了一个缺口冲进来。
眼看即将大权在手,且静琳笑得格外痛快。
皇上坐在龙椅上,旁边,端坐着皇后。下首,依次站着且静庭,左相,且静苑,如风,纳南玉书,纳南晴钰和寂行天。
往日繁华宫殿,此时格外的凄凉。
皇上不动声色,扫了一眼且静琳:“怎么纳南颍没来?”
且静琳得意的看了眼纳南玉书:“很抱歉啊,母亲大人,纳南老将军没来,所以纳南家公子这个筹码,您可能用不上了。”
眼睛在扫过寂行天时定住,柔声道:“行天,你过来。”
寂行天笑着看看她,倚在如风肩上,被如风一掌拍开,又不屈不挠的靠上来;“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
眼中一抹痛色,且静琳收敛了笑容,轻声道:“母亲不爱我,兄弟姐妹各有算计,行天,连你也不要我么?行天,你到我身边来吧,我保证,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 好。”
寂行天靠在如风肩上,笑得温柔:“来不及了,二皇女,即使是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把我驱离她的身边了。”所谓情深,怕是这般了般,富贵荣华不为所动,即使面临生死, 也从不后悔选择。
“哈哈哈,果然是痴情啊!真真令人感动。”徐集拍着手,从门外走进来。
皇后忽然脸色大变,与皇上齐声道:“是你?”
“是,是我,两位,踩着我们的伤口;可还过得幸福?”徐集缓缓的说道;“今天我来,是来算帐的,一笔拖欠多年的帐。”
第九十四章 各各相似
皇后闭闭眼睛;良久;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来;他:“二师兄;很多年不见!”
徐集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半响;笑声停止;擦干笑出的泪水;看向皇后;眼神怨毒: “住口;皇后的师兄,徐集愧不敢当。”
如风下巴都要掉下来,个人,居然是皇后的师兄?不禁上下打量左看右看,打个寒颤,该不会人也学什么莲花宝典之类的功夫吧?
“大师姐呢,些年,没有在身边么?”
徐集冷笑:“?从跟狗皇帝走的那开始,的死活还与何干?”
皇后还要什么,徐集却把手中剑尖指,昂起头:“今什么都没用。从伤心的那开始,从为被逐出总坛的那刻开始,就直等着今。哈哈,生只为,已经等不及。”
皇后眼中,似乎有泪:“二师兄,如果是要取的命,直管来找就是。为什么要与别国联合,坏且氏江山,累及许多无辜性命?”
“只要的命,未免太便宜,就偏要且家自己斗,夺走宝贝太的皇位,”看向且如风,扯嘴笑:“最宠丫头吧,不知当年胎中所带毒素是否清干净,如今又中苗盅,能不能活过年呢?伤最在乎的人,才能真正叫伤心吧?”
且静庭脸色变,转过头拉住如风手腕:“风儿?”
如风反射性的将手臂往后藏,只觉得且静庭手上紧,声音惶急:“风儿!”如风看着大哥眼神,终于还是软下来,伸出手,慢慢拉起衣袖。
“啊!”几人惊呼,手臂上伤痕尽管已经结疤,却狰狞吓人,伤口愈合处,深可见骨。
如风讪讪笑:“那盅,已经被从血中放出。”
语声落,就被拥入个怀抱,那怀抱温暖而柔软,皇后喃喃低语:“是父后,欠的。”孕育时没有保护好,所以生来带毒,为他定亲纳南玉书,却受尽情殇,如今,又是因为他,受苦难。他的儿,本是之骄,却因为他,几次三番,受尽伤痛。
轻拍父亲颤抖的身体,如风的心中暗潮翻涌,联想起教授自己武功的那个奇怪人,似乎有些明白。皇后,徐集,还有那个奇怪的人(或许也该叫作自己师父),应该是同为玄门中人,徐集爱着师父,师父受着皇后,皇后却爱上母皇,嫁入深宫。或许玄门有令不许与朝庭有关系,师父为维护心上人的幸福,不知道作什么事被逐出总坛留在太空山,并且终身未娶,徐集心有不甘,直心存恨意,所以才支持且静琳挑起场变故。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如风的心中,再也无法平静。轻轻推开皇后,如风上前几步,站在徐集面前,抿着嘴,死死的看着。
也许目光中,痛意太深,也或许,太刺目,徐集后退步。
只有紧紧攥着拳头,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如风字句,得清晰无比:“如果是,也宁愿孤独终老,也绝不会,爱上样的人。”
深深的呼吸几口气,才能勉强抑制住狂乱的心跳:“爱情的世界里,爱和不爱,哪有什么对错。父母,自然爱着自己的爱人,有什么不对,与何干?有什么立场来不甘心,又能什么资格来指责,来报仇?”
徐集如是,宁远的妈妈也是样,样的幼稚,样的不知所谓。却就是为不知所谓的东西,徐集怂恿且静琳挑起战端,背后不知道使多少手段,害多少人命,柳月,虎师,战争中的命,哪个不是牺牲者?宁远的妈妈,不也是样,逼着宁远利用感情作戏,害,害奇风二哥,伤父亲。
如风的眼中,愤怒和伤痛都太明显,徐集有短暂的恍神,却立马反应过来:“怎么与无关,要不是两个贱人彻底伤师姐的心,又怎么会心灰意冷,自逐于荒山?个黄毛丫头,又怎么知师姐的愤恨?”
“当然知道,因为见过。”
此话出,皇上,皇后与徐集都愣住。
如风右手微曲,手指后勾,皇后与徐集都认出,那是师姐自创掌法的起手势。
如风定定的看着徐集:“没有自逐于荒山,只是无法得到所爱,所以在山林原野中寻找生命中另外的快乐,活得,积极而潇洒。”
徐集愣愣的听完,忽而狂笑:“哈哈哈,连与别人所生的儿都愿意教,却不想见,今日,便杀,叫再无念想。”
挥剑向皇后与如风二人砍去,只听得声脆响,寂行弹出锭金叶子,将徐集手中宝剑震成两半。
徐集脸色苍白,且静琳连忙把抓住:“军师,今日胜负已定,将些人拿下来之后自然交由处置,何需您冒险动手?”
徐集回过神来,才惊觉情绪波动太多,失去平日冷静,也是,些人,个都逃不掉,何必急于时。
皇上从高处走下,伸手揽住有些颤抖的皇后,柔声道:“不要伤心,万事有陪承担。”看向且静琳,“静琳,别忘,是的母亲,当真如此狠心?”
且静琳回望,“母亲?扪心自问,在心中,除几个杂种,可曾当过是的儿?”
皇上闭闭眼:“就算疼爱不够,自认,不曾亏待于。”
“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且静苑且如风。那呢,要皇位,能给吗?”
“静琳,皇帝是全下人的,以的姿质,不适合。”
且静琳冷笑:“不适合?当把从那个位子上赶下来,就会知道,有多么适合。”
“来人,把几人给抓起来。”且静琳高声喝道。
顿时,宫殿门大开,从门外涌入大量军士,手持弓箭,齐齐对准殿内众人。
且静琳得意笑道:“各位今日插翅验飞,乖乖束手就擒,会考虑留们全尸,动手!”
没有人动。
且静琳骂道:“们耳聋吗?还不快给动手?”
仍然没有动静。
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徐集与且静琳转过头去,却被眼前所见惊呆。只见殿内外,满满站立的,都是太亲军和骥山营中人,对准他们的,是秦介带领的神箭队。广场之上,虎师早已被团团围住,站立边的,是秦简和伽衣。
且静琳转过头来,惊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手中握着下大半兵马,怎么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败涂地,是梦吗?双腿软,跌坐在地,喃喃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徐集也踉跄着后退几步,忽地心中念头转,看向殿中几人脸色,再看看纳南玉书,张嘴狂笑:“哈哈哈,居然还是败在手上,谋划么多年,居然还是败在手上。怪只怪,太求胜心切,竟然没有仔细思量,钻进们的圈套。”
惨淡的笑声,无力的响起。徐集忽然从怀中掏出物,就要向皇后扔去,直紧紧注意着动作的如风,临空跃出,张开双臂把抱住,两人双双跌倒在地,向门口滚去。
事发突然,连暗影也没有反应过来,只等到如风脸色铁青,撞在门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