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杯咖啡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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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杯咖啡的爱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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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有人打招呼:“李经理来了?”

    马初景拽着她的手臂,不满地问到:“美女,迟到了——找你还真困难啊?”

    君莫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我休息。”

    马初景将她拉到自己这一桌,不由分说倒了杯酒,笑道:“不喝说不过去。”

    只能接过来,一口喝完——今天来的人不少,好几个是南岱出了名的美女,君莫松口气,马初景果然又找别人去了,至少暂时放开了自己。

    她百无聊赖地望着满桌山珍海味,这一眼却看到对面的男子——她知道是他请客,本来电话里马初景这么说,不过以为他买个单而已——原来是真的来了。

    韩自扬穿着白色的衬衣,从她进门那一刻,目光便未离开,荡漾出难以言说的情绪,对上她的目光,展眉一笑——君莫心跳猛地失去节律,表情僵硬起来,似乎忘了怎么微笑,只能掩饰着低头吃了一口凉菜。

    身边恩平忍不住哼了一声:“你看许优。”这样也好,她转开注意力,环顾四周。

    许优自然在这种场合八面玲珑,正在对一个年轻男子劝酒,君莫一眼看去,那人似乎又不谙酒道,连连被灌了好几杯酒,对着许优脸已微红——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为了别的。南岱多的是美女,瑞明亦多青年精英,想必这一顿饭能促成不少好事。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浑然没有注意到原来身边的位子早已乱了次序,人人交叉往来的互相敬酒说笑,这一桌上,似乎只有两个人岿然不动,各怀心事。

    

    马初景挤到了君莫身边:“来,李经理,再干一杯。”

    她微笑地饮下一杯,不动声色地轻声说:“我去下洗手间。”起身的时候倒是瞥到恩平略带情绪地一杯杯喝着酒,眼神飘忽。

    站在门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想回去。凉爽的空气一下子带去了脸上发烫的温热感,又躲开对面的视线,总是觉得无限自由。

    等到再回去的时候,自己和马初景的位子已被人占据,她眯起眼睛打量周围,懊恼地发现唯一空出的位子就在韩自扬旁边。

    真想一走了之——可是他的目光明明已经扫到了自己,带着一抹兴味地挑起了眉梢——只能慢慢走过去,尽量自然地坐下。她想,那一日自己带了脾气对他说话他是知道的,这下真是难以开口了。也罢,那就直直地坐着。于是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对面的年轻男子。刚才并没有注意到的,可是灯光打在他的侧面,像极了记忆深处的一个侧影。于是忍不住抬眼偷偷去看那个陌生的男子——他的身上,有自己很熟悉的气质,或许就是书卷气——她许久未见的、贪恋如斯的感觉——只是过了片刻,还是回神,其实是两个完全不搭界的人罢了。

    又觉得奇怪,周围明明那么热闹,可是为什么似乎这里只有两个人沉默而寂静的空间,谁都无意去打破。君莫挨不下去了,只能对他笑笑,试图找话说:“韩总怎么吃这么少?”

    韩自扬略带诧异,似乎在微微忍着笑:“我吃得少?你进来到现在吃了几口?”

    “是吗?”她也只能笑笑,重归寂寞。

    “李经理,我想对那天早上的行为做出解释。”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着,迫得君莫对上他的双眸,而韩自扬亦像是准备充足,缓缓而道:“那一日早上我的处境尴尬,你知道,廖小姐和我……”他想了一想:“不适合独处,所以,我追上你说了几句话。”

    他说得含蓄,“不适合独处”——所以拿她当做挡箭牌,倒也可以理解,君莫微微一笑。

    她在小心掩饰,韩自扬还是看出了一丝的不以为然——她当然不以为然,她无意去追究他的风流韵事。而事实上,那样光彩夺目的两个人的纠葛,她也全然无意纠缠其中。

    他却还是温煦地笑:“我的态度急躁了些,只是和心情有关。如果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你别介意。”——这是很明白地告诉她,只是因为那时她在而已,不是因为她是李君莫。

    君莫松下一口气,很是谢谢他的解释——真心实意地笑了笑:“不会啊。工作上的事情,韩总随时来找我。怎么会不当?”

    韩自扬听她说得语气轻松,终于放心。从进来至此,她的神态始终是带着警惕的。他自问并没有骗她,可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却实在是迫不得已。李君莫,似乎只在一切事情与己无关时,最容易放松开心情——而她这样子将自己保护起来,似乎也在逼他,不得不这样子重新处理两人的关系。
Chapter 4 欧蕾咖啡
    报纸,面包,摩卡壶。双手合围住极大的杯身,一整日的温暖,从清晨那一杯咖啡色液体开始。日日如此。

    中午的时间,天气回暖,阳光耀眼。君莫想起小时候,这个时间,总是由爷爷抱着,在小河边搬了藤椅,铺上厚厚的垫子,暖暖地晒太阳。自己总是捧着薰豆茶,心急火燎地光捡杯子里红红的丁香和碧绿的薰豆吃。连空气里,都有甜甜咸咸的味道。

    君莫拉着恩平往职工餐厅走去,忽然就被恩平扯住了,指了指前边:“看。”

    斜前方徐总和韩自扬朝宴会厅走去,韩自扬的黑色大衣被风带起,风度翩翩。

    两人不由自主地缓了缓脚步,倒是徐总看见了,停步向两人招手。

    恩平在君莫耳边低语:“真想和帅哥共进午餐。”

    “你们两个过来。”徐总打招呼说,“都不陌生了,中午一起吃饭。”

    君莫微笑比着口型:“梦想成真啦!”她略略偏头去看走在前方的韩自扬,那种感觉,君莫暗暗地想,真的是完美无缺、滴水不漏——虽然年轻,却只见沉稳,英俊地让人觉得无懈可击。

    四人走到宴会厅前,服务小姐走上前来问道:“徐总,还是去莲花厅?”

    徐总正要点头,君莫却见韩自扬嘴角微微一抿,心念一转,当即笑道:“徐总,还是去自助吧,我们的自助也是餐饮的拳头产品啊。况且韩总这样的大忙人,也不好耽误他时间呢。”她的话语又轻又柔,就像湖边欸乃而过的船只,韩自扬笑着望向她,她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却还是叫他想起了一个词——吴侬软语,难得的是,却很自然,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像是年轻女孩子的撒娇。

    事实上君莫说得没错,韩自扬只是遇到徐总,并没有预约一起吃饭。他赞同君莫的提议,笑:“哪里,徐总才是忙人。”

    徐总又怎么能听不出言外之意,忙说:“年轻人就是爱简单方便。”君莫忙布置了大厅靠落地窗的桌子,她落在最后,韩自扬便缓了缓步子。恩平敏锐地看了他一眼,对着君莫欲言又止,眼光中多了一丝暧昧。

    起身去拿自助,君莫几乎皱着眉头选了半天,虽是品种琳琅,又五光十色得令人馋涎欲滴,刚才明明很饿,可是转了半天也只是拿了一碗蛋炒饭,又随手选了些蔬菜。韩自扬悄然立在她身边,问道:“就吃这么少?”

    君莫一笑:“足够了,我正减肥呢。”

    韩自扬听了半晌不语,皱眉打量她:“你还减肥?”似笑非笑,“要胖些才好。”又似寓意深长,君莫一愣,却只见他微笑着走开。

    吃饭应酬亦是常事,君莫只需坐在那里,适时微笑或者接话即可。徐总和恩平也是应酬惯了的人,这样子的交谈像极了淳厚顺滑的速溶咖啡,客套的话语舒服地滑过咽喉,其实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连向来大大咧咧的恩平也是端庄淑惠地坐着。

    君莫抬头,无意识望向窗外,她的眼睛略有些圆,笑起来或是眯起来却总是成小月牙般——她本就长着一张娃娃脸,只能让人觉得年纪更小。韩自扬微扬眼角,她的目光向来是清澈而可以望穿的,只是她会刻意地去逃避,或是忽闪着眼神——他也知道,她工作时决不会这样,她会极坦荡真诚地望着客人的眼睛,让人觉得温暖,然而也让人觉得仿佛那并不是真正的她。

    可这次她却忘了回避,韩自扬心中却是一惊,那样子的复杂情愫在能折射出水晶璀璨的眸中荡开。

    “徐总,还有件事,我的秘书和您说过吗?我们公司的美国客人,就是住在贵酒店的鲍威尔,他一直是个历史爱好者,能不能委托找一位陪同人员,他过几天想去博物馆和这里附近的一些古迹游览。”韩自扬沉吟了一会,“只是英语好并不足够,最好能多了解一些历史方面的东西。”

    徐总哈哈大笑:“说过说过。”拍了拍一边君莫的肩膀,好似献宝一般:“不用找了,李经理就是历史专业的高材生。”——这会儿把这个记得清楚了,君莫郁闷地背过脸去,很想说自己三年时间差不多也将大学所学的完完整整地还给书本了——可是徐总这样殷切的目光,只能点头答应。

    

    “我们酒店马上要承办一个历史学术论坛,当然没什么问题。”徐总笑着说。

    君莫不得不提醒他:“徐总,那边刚来消息,赞助商出了点问题,现在也未必会办啊。”

    徐总说了句:“是吗?”倒是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君莫叹口气:“刚接到的电话。”

    韩自扬一直安静地听着,恰好接了一句:“南岱的风景倒是适合办历史论坛。”

    于是撇开了这个话题不谈,不咸不淡地吃完了饭。

    门童已经将车开至宴会厅门口,四人一起出来,韩自扬侧身将车门打开,打了招呼便转身离去。

    徐总也是急急离去,日理万机的样子。恩平哧地一笑:“瞧徐总急得,准是午睡去了。”

    “你别欺负老人家。”君莫有些愁眉苦脸地回应,她一下子觉得奇怪,“你怎么眉飞色舞的样子?”

    恩平比起V字型手势:“我去休息室,告诉她们我刚才和谁共进午餐。”她一转身就跑了,留下君莫一个人忍俊不禁。

    下班路过4号楼,遇到了韩自扬的年轻助理,开了韩自扬惯常开的车,正拿了一叠文件出来。她向他打招呼,那个年轻男子也是笑了笑:“李经理,要不要送你一程?”

    君莫连忙摇头谢他,坐地铁去了新华书店,选了好几本旅游景点教材。她自认为自己有一个优点,就是压力越大、时间越紧反倒越能逼得自己拼命挤出时间来。

    回到家中,念念有词地坐着背单词。古怪的建筑名称,青铜器,石器时代——直到眼睛开始发直——可是放下了书,君莫又一次失眠,她失笑,觉得自己是濒死的吸毒者,一丝丝地预感到绝望即将到来,无处可逃,可却依然让她觉得充满诱惑。三年前,她不能去爱,不能去恨;三年后,她依然进退维谷——活了这么久方才明白,能分出对错的事,才是世间最简单的事。可是她在心中细细分辨得再分明,谁对谁错,又有何用?

    韩自扬关照下来的外国贵宾这几日一直在外考察,倒也不用着急。第二日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重新找了赞助,基本确定下来,君莫正好腾出手来抓学术论坛的事情。马上又接到了瑞明秘书室的电话,兜了一圈,居然瑞明是赞助商。

    这次的会议上头也是极重视:“我们要两手抓——商业上抓紧瑞明这样的大客户,而承办学术会议也可以提高酒店的品位和文化嘛。话说回来,这个论坛的赞助商既然是瑞明,就算是对瑞明的一条龙服务了,无论如何也要做好。”

    君莫也没多想,只当是生意往来,按部就班地工作。

    时间总是从来不会叫人等——期待也好,厌恶也好,其实它总是一点一滴地走来,从来由不得我们自己去控制和琢磨。

    周四晚上又是君莫值班。

    她一幢幢地巡视检查,最后是酒店的娱乐部,上下两层的酒吧。其实相比起来,酒吧是最安静的了,幽蓝的灯光,稀疏的几个人影。一共只有三个包厢,领班匆匆走出来:“李经理。”

    君莫向她笑笑:“今天全满了?”

    “嗯。你最后一站了吧?”她羡慕地叹口气,“我这才开始呢。”

    快十一点,君莫看了看一楼唯一的一个包厢明月厅,大门很是厚实,隔绝开里面的纸醉金迷和奢侈糜烂。她点了点头,填完报告才要走,大门恰巧打开,她一愣,幽暗的灯光下,这个男人有着极深的脸部轮廓,他扬了扬眉,显然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她。

    “韩总,您好。”君莫笑着打招呼,“玩得开心。”

    他手中拿着电话,大约是出来接电话的,此时却把电话放回了口袋,慢悠悠地说:“进来坐一会儿?”

    领班早已识相地去二楼招呼了,君莫便搁下纸笔,笑了笑:“好啊。”

    她跟在他的身后,进门的刹那对站在楼梯上的领班苦笑了一下——显然不很情愿,几个服务员看得清楚,倒有人轻笑起来。

    韩自扬回头看她一眼,眼中全是笑意:“怎么?”

    

    她调整表情:“没什么,没什么。”

    本以为进去之后,必然是莺莺艳艳、花团锦簇的热闹景色,自己喝几杯,招呼一下便可以脱身——可是偌大的包厢,不过坐了七八个男人。灯光不算明亮,比外头却好,君莫看了一眼,不吱声,瞥了身边韩自扬一眼。

    “这么快打完电话了?”

    韩自扬笑了笑,这才对着君莫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说的许多名字和脸孔,君莫也都有些熟悉,都是瑞明的一些高管,都是些年轻人,这倒像是单身男子的聚会了。

    “费欣然。”韩自扬指指坐在角落的男子,君莫猛然想起,就是那天吃饭遇到的男子,有着熟悉的气质——是记忆太猛烈地蛰伏在角落许久,还是隐伏的倦意提醒自己,她忽然觉得这个房间这样发闷,鼻子也透不出气来。

    一个个无一不是年轻而充满活力,礼貌地互相寒暄,用恩平的话来说,那叫做“相亲的极品”了,除了最后一个——“嘿嘿,君莫,你这可是落入狼窟了。”

    马初景有些醉了,说话便不经过大脑,君莫心里高兴,也就不计较了,到底有个熟人,不至于那么尴尬。

    韩自扬在一边坐下,见她有些手足无措,到底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忽然在一群年轻男子之间,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一时间有些后悔,觉得不该带她进来。

    好在马初景算得上是个话很多的人,很久没见君莫,就拉着她坐下,说些不着边的话。君莫忍不住看了旁边一眼,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吸烟,那一捧小小的火苗在他的指间燃起,他的嘴唇形状极好,抿起的时候像刀锋一样。

    韩自扬注意到她的目光,歉意地笑笑:“对不起。”顺手掐灭了烟,“怎么这么晚还工作?”

    “我值班。”君莫简单地说,一边马初景忙着叫小姐拿了一个酒杯。

    她于是转身狠狠地低声警告他:“喂,别让我喝酒!”她说得又轻又急,韩自扬忍不住看着她浅笑。

    马初景咧嘴一笑:“老大第一次带女孩子来单身聚会,怎么也得喝一杯。”

    好在旁人也在聊天,包厢内轻柔吟唱的音乐让人觉得安心不少。君莫尴尬地说不出话来,而韩自扬的目光似乎正在望着她,又似乎只是看着她桌前的酒杯,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

    她差点忍不住站起来,被他抢先了一步:“论坛的事准备好了?”

    君莫听他提起论坛,眼中就略略闪过笑意,昏暗的光线下像是灵动闪烁的浮冰:“差不多吧,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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