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恨你-花儿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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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恨你-花儿对我笑-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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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淡淡。’
  我偷笑了一声,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脑袋里幻想着周逸此刻正在做什么。
  也许和我一样,在圆桌上和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团年饭。
  
  张婶见我脸色不错,欣慰地给我夹了很多菜:“淡淡长大了,这摸样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我送进嘴里的筷子顿了顿,“嘿嘿,我妈可比我漂亮多了。”
  张婶脸上露出怜惜的神情,我知道这院子里所有的长辈老人都是可怜我的,或者是可怜我和爸爸的,没有妈妈的孩子,都是可怜虫。
  
  吃完饭后,几个大人带着一群孩子去街上买火炮和烟花,然后在大院子的空坝上放着,噼里啪啦,烟花的明亮在空中绽放照亮了人们的脸庞。
  我想到了妈妈,也是这样冰冷冷的除夕夜,她悄悄地买了一大箱的鞭炮,给了我一个惊喜,然后带着我们院子里的所有的孩子一直玩到凌晨。
  我总是在过年的夜里经常梦到她,和以前一样带着我们看烟花。
  
  大年初三,我爸重新开了餐馆,虽然清闲,但每天也有不少生意。
  我知道,如果妈妈还在,爸爸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卖命地工作,他一定会在家里陪妈妈看电视,给妈妈剥瓜子。
  
  我在家翻了翻日历,再过几个星期就是凌灵的生日,我才这才猛然想起还没准备礼物。
  于是初四一早,我算着各大商场开门的时间便坐车来到市中心,包里揣着平时存下的零花钱,却毫无头绪买什么礼物送他。
  大年刚过的街上行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我捂着手套东瞧瞧西看看,楞是找不出能让我两眼一亮的东西。
  
  逛了一上午,还是两手空空,有些失望地在街上懒散地闲逛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沣逸钻石’前。
  水晶灯下的钻石闪烁着的光芒让人移不开视线,我站在门口怔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正要离开这里,忽然看见袁泽凯趾高气昂地从后面走出来。
  他这几年意气风发,人也发福了不少,穿着高级西装,身后跟了一个秘书,看起来像在巡视。
  
  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了我前几天看的一部宫斗剧,我猛然惊觉这袁泽凯和里面搔首弄姿的太监总管真是长得很亲家,一个河马的弟弟,一个犀牛的哥哥,身后也总是跟了一群瞎了狗眼的奴才。
  主子不在的时候,他就耀武扬威,压榨下属,主子一来,他就甜言蜜语,追着马屁闻,就差下跪舔主子的脚丫子了。
  
  我不由地又仔细瞧了瞧袁泽凯自谬高傲的摸样,想起几年前他在我妈身后唯唯诺诺的神情,真真是物是人非,时间害人呐。
  
  大概是我在店前停留了太久引起了里面的注意,袁泽凯一双眼睛扫过来死死盯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认出我,漠视了他几秒,然后缓缓撇开视线,转身离开,背脊冒出了一片冷汗。
  
  冷风呼呼地灌进我的毛衣里,我坐在冰冷的室外长椅上,闭着眼睛。
  妈妈从这里的顶楼跳下来的时候,也很冷吧。
  阴绵的雨丝,凛冽的雪风,和刺眼的鲜血。
  我会给你报仇的。
  
  临近傍晚时,我两手空空地回了家,可怜兮兮地给周逸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多声,快要挂断时才被接起,周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淡淡?”
  “嗯,你在外面吗?”
  那边顿了下,“在家里吃饭,怎么了?”
  果然那边有些嘈杂,甚至还有小孩子的笑声。我吸了吸鼻子:“没什么,你去吃吧,我就是想给你打打电话玩。”
  周逸轻笑了声:“是不是想我了?”
  “当然不是!”
  “噢?那是什么?”
  “我在想你布置的寒假作业真多!烦死了!”
  “你!……周淡淡,你明天过来一趟。”
  “你以为我是你的宠物吗随叫随到。”我在这边不满。
  他闷闷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他们叫我了,我先挂了。”
  
  晚上的时候我突然心血来潮,跑到厨房里拿出前几天冷冻的饺子皮和肉馅,回想着周逸包饺子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每包一个都拧在空中孤芳自赏一会儿,没过一会就包满了整整一盘的饺子。
  白白软软的排在陶瓷盘上,有的胖有的瘦,扁的矮的高的各式各样的都有,活脱脱的大师风范,敢问有谁包饺子能包住这番与众不同的样式呢。
  我连连满意地点头,把这盘饺子放进冰箱里。
  
  第二天一早,我兴冲冲地换了衣服然后把冷冻好的饺子装进袋子里封好,然后裹上厚厚的围巾跑了出去。
  没想到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雪,一颗颗雪粒翩翩飘落,有的随着雪风打着转,格外美丽。
  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碎碎的积雪,人一踩上去,便消失不见。
  A市很多年没有下雪了,我兴奋得伸出手接住从天而落的雪粒。街上亦有情侣小声地惊呼,孩子们还吵吵闹闹着下雪了。
  
  我哈了口白气,走上楼,按了周逸家的门铃。
  门开了,周逸穿着居家服,头发看起来像才洗过,软软的搭着。他惊喜地挑眉看着门外的我。
  我穿着红色的大衣,憨憨一笑,站在门口对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周老师,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大吉大利,年年有余!”
  他挑了挑眉,靠在门边:“这是演的哪出戏呢?还不快进来。”
  我一听,抬头瞪他,伸出左手:“快给我呀!”
  他疑惑了半天:“给你什么?”
  “红包!我都给你拜年了,还不把红包给我。”
  他楞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没有红包。”
  “那可不行,没有红包,就没有饺子!”我把背在身后的饺子提到空中,笑嘻嘻地说。
  
  他瞅了眼饺子,皮笑肉不笑地:“这是哪家孩子包的饺子呢?”
  我一听,立刻焉了气:“真的很难看吗?”
  他接过我手里的饺子,斟酌了一会,慢悠悠地说道:“何止是难看啊…”
  “……难看你也得吃!”
  
  他一边把我的大衣挂起来,一边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过来摸了摸我的手:“冷吗?”
  “还好,不冷。”我趴在沙发上打了呵欠。
  周逸把饺子拿进厨房,我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突然瞄到了茶几上一叠厚厚的A4纸,最上方印着‘沣逸钻石’几个黑体字。
  我本能地想移开视线,可却在纸的最下方看到了我妈妈的名字。
  我一颗心莫名地紧张起来,刚想坐起身来,周逸便从厨房里出来了:“去洗个手,一会就可以吃了。”
  我心不在焉地往厕所走去,心里咚咚直跳。
  
  洗完手回到客厅的时候,那叠厚厚的资料已经不见了。
  
  我有些失望地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周逸,忽然什么兴致也没了,乏味道:“老师,我有点困,不想吃饭了。”
  他不同意:“吃了饭再睡。”
  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你有没有什么事或者什么话要跟我说?”
  譬如,你的身份。
  譬如,我妈妈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资料上。
  
  他诧异地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后平静地摇摇头:“没有,快来把饺子吃了再去睡。”
  我默默地陪他吃完了饺子,气氛有些冷凝。没吃几个,我便吵着太困,缩进了房间。
  
  我躺在周逸的床上,心情无端沉重,不由自主想起那晚我和他在这张床上度过的那永生难以忘怀的夜,那夜里,我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我不知道我妈在天上有没有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希望她看不见,因为我想她会为我流眼泪。
  想到这时,我把头埋在枕头上,鼻尖到处是周逸的气息,让我的心又痛又温暖,于是怎么也睡不着。
  一切对我来说都太难太难了。
  “刚才不是说想睡吗?现在又睡不着了?”头顶上方突然有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我肩膀僵硬了一下。
  我吸了吸鼻子,转身看他笑融融的脸,鬼马地说,“老师,我突然哀叹自己如此年轻,而你却正走向衰老。叹载叹载。”
  他轻轻笑了一下,双臂支撑在我两边,我们就这样两两相望,时间滴答滴答,我多希望这一刻能够隽永。
  他说,“周淡淡,你才知道老师是老家伙吗?”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可惜迟了。”
  我静静看着他,突然开口说,“老师,我想妈妈了,给我唱摇篮曲好吗?”
  他怔了一下,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我的时候,他开始唱了。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低沉轻缓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唱着。
  我鼻子一酸,脸上有凉凉的东西从眼眶流下,挡也挡不住。
  周俊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
  我说,“谢谢。”
  他头一低,细密的吻袭来。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可迷迷糊糊中感觉周逸抽身离开了卧室。
  我一个人像个八爪鱼似地趴在大床上醉生梦死,睡得正想,突然窗外一串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把我猛然惊醒。
  我睡眼惺忪地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那烦人的吵闹声还没消停,只好无奈地起床。一边念叨着白天放鞭炮的人去屎一边穿上外套。
  
  我正要打开房门去客厅喝水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微弱的谈话声。
  大概是周逸的朋友,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和蓬松的头发,抑制住了喝水的冲动,免得丢脸。
  我重新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无所事事,外面的对话声骤然提高了几倍。
  “周总,不知道我下属给您汇的文件,您过目了没有?”
  周逸的声音听起来意外的冷漠,“嗯,资料做得不错,但有一个问题。”
  另外个声音热络起来:“请周总指导。”
  我缓缓坐起来,双眼盯着卧室的房门,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我心中萌芽滋生。
  
  我光着脚板,轻手轻脚地压下了房门的把手,拉了一个缝隙出来,正巧对着客厅的两人。
  周逸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右手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边小沙发上的人,嘴边勾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似乎在讥讽?
  我不由地把目光移到小沙发上的人身上,他背对着我,坐的规规矩矩,笔挺的脊梁看起来有些紧张,而发福肥胖的身子却甚为眼熟。
  
  周逸微微颔首,薄薄的丹凤眼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威严,语气平平地跟对方说道:“陈妍那件事,似乎…”
  对面的胖子轻微地抖了下,我站在门后,一股冰冷地气息从脚底窜到头顶,麻木地望着周逸。
  耳边响起胖子唯唯诺诺地声音:“周总,那件事的确是个意外,陈妍个性太强,又不肯屈服,这害人害己不说,还差点毁了店里的生意。可最近又有好事者把她自杀的事栽赃到我的头上,哎,我是无话可说,可身正不怕影子斜,您也知道这个道理。”
  
  周逸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为什么当年她的批案没有经过我这里?”
  胖子语气更急了:“这…这批案肯定是给周总您过目了的,没有你的印章,我们下面也不会办事的,陈妍偷换真假钻石这事连董事长也知道的。”
  
  见周逸没说话,胖子又自己补充道:“这次有人把这件案子翻出来,明显意图不轨,我…咳,我也快升迁了,这件事对我的确不利。但周总您要相信我不会做逼死自己同事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况且陈妍她本身就有忧郁症,也难免…哎…”
  
  我紧紧地捏住拳头,死死地咬住下嘴皮盯着这个良心狗肺的袁泽凯。
  竟然编出了妈妈患有忧郁症这样的瞎话!!
  我真想现在立刻马上瞬间冲出去戳穿他的喉咙。
  
  周逸沉默了片刻,语气也没有了刚才那样咄咄逼人,反而漫不经心地问:“忧郁症?”
  “可不是么。”
  周逸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打量一番袁泽凯,忽然换了个话题:“下个月要调去总部了?”
  袁泽凯带了笑意:“多亏了周总您的提拔和指点。”
  周逸抿嘴笑了笑:“不敢当。”随即顿了几秒,“陈艳这件事,你自己摆平,至于什么原因…”
  没等周逸说完,袁泽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谢谢周总提点。”
  
  我在门后,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切,心已沉到了谷底。
  看来,我猜得果然没错。




5。1无风之墙

  
  我看着周逸送袁泽凯出门,然后叹了口气,带上门。
  一下子呼吸有些顺不过来,于是倒退了几步坐在床沿上,愣愣的看着木地板。
  直到房间门被打开,来人先是一愣,然后走过来,突然就变了语气,在我前面蹲了下来,单手捧着我的脸,颦着眉问:“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抬手一抹,才发现满脸的泪水,我抽噎了一声,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顺了口气,撇了撇嘴,有些孩子气地指着自己的脚:“踢到你的衣柜了,好痛。”
  
  周逸这才松了口气,又不放心地揉了揉我的脚:“还痛吗?”
  “嗯。”
  他闻言,俯下身把我右脚微微抬高,仔细瞧了瞧,才摇摇头:“指甲有些长了,难怪会痛,你等等。”
  他说完,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到床上打开,里面是两把指甲刀,镊子,小剪刀等等东西。
  他拿出一把金色的指甲刀,拖了拖我的身子:“脚能放到床上吗?”
  我点了点头,慢吞吞地把两只脚移到床上放着。
  他坐在床边,温热的手心轻轻托着我的脚趾,然后微微俯下身,“咔嚓”一声,剪掉了我略长的指甲。
  
  我两手撑在床单上,呆呆地盯着他的,他垂着头,墨黑如丝的头发有些凌乱,头顶有个不太明显的发旋儿。
  脸上是小心仔细的神情,生怕弄痛了我。直挺的鼻梁和坚毅的眉骨也在这一刹那变得异常柔和。
  我本来就是一个怕痒的人,可脚心被他这样捏着,有些不好意思,却一点排斥感也没有。
  他的手温暖而厚实,轻松地便能握住我半只脚,动作轻缓小心,偶尔抬头看看我。
  
  我妈说小时候都是老爸负责给我剪脚趾甲,可我小时候又特别闹腾,坐在凉席上两只脚一上一下地晃动,丝毫不听指挥。每次老爸都要剪得满头大汗,就怕一个不小心剪刀了我的肉。
  可那么小的事了,我早就没了记忆,自从懂事之后便一直是自己剪指甲。
  
  我又将视线移到周逸身上,他抿着唇,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雅或者肮脏的神态。
  我不敢动,就这样等他剪完一只脚,换到另外一只。
  我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肯这样,放下所有的姿态为我剪脚趾甲了。
  更别说像周逸这样高傲清贵的男人。
  看着看着,我突然就哭了出来,先是不动声色地流着泪,可哭着哭着就哭出了声,身子随着呜咽一起一伏,止也止不住。
  
  周逸看见我哭,双手颤抖了下,惊慌地不知如何是好,大概是怕手脏,也不敢碰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弄痛你了吗?对不起。”说着便低下头,轻轻朝我脚上吹气。
  我抬起手一股脑儿地抹干脸上的水渍:“不痛了,你不用这样。”
  他顿了下,收起指甲刀,转身去厕所洗了个手,又坐回来静静地凝视着我,理了理我的头发,然后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把我揽入他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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