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件 (3) 与狼共枕 叶落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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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件 (3) 与狼共枕 叶落无心-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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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地,一个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他总说你善良,每个人在你眼里都是好人……我从来不信,现在我信了!你是爱他的,比仇恨更深刻的爱!”
  
  是安以风的声音,死寂的墓地响起这样的声音,格外惊悚。
  
  “你。。。。。。”我不自觉依向墓碑,手护住下腹。
  安以风坐在我身边。“我陪你聊聊吧。”
  
  “不用,我就想单独跟他说话。”
  “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我不想听。”我看看周围,空无一人。
  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着:“你在英国的时候,我跟晨哥去他酒店对面的咖啡厅喝咖啡,无意间看见这个故事,当时觉得太TM好笑了,所以,我笑着念给他听……”
  
  _________
  
  一只孤独的刺猬常常独自来到河边散步。
  
  杨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柳絮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这时候,年青的刺猬会停下来,望着水中柳树的倒影,望着水草里自己的影子,默默地出神。
    
  一条鱼静静地游过来,游到了刺猬的心中,揉碎了水草里的梦。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忧郁呢?”鱼问刺猬。   
  
  “我忧郁吗?”刺猬轻轻地笑了。   
  
  鱼温柔地注视着刺猬,默默地抚摸着刺猬的忧伤,轻轻地说:“让我来温暖你的心。”   
  
  上帝啊,鱼和刺猬相爱了!   
  
  上帝说,你见过鱼和刺猬的爱情吗?   
  
  刺猬说:“我要把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我不想在我们拥抱的时候刺痛你。”   
  
  鱼说:“不要啊,我怎么忍心看你那一滴滴流淌下来的鲜血?那血是从我心上淌出来的。”   
  
  刺猬说:“因为我爱你!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鱼说:“可是,你拔掉了刺就不是你了。我只想要给你以快乐……”   
  
  刺猬说: “我宁愿为你一点点撕碎自己……”   
  
  刺猬在一点点拔自己身上的刺,每拔一下都是一阵揪心的疼,每一次的疼都在鱼的心上。
  
  当刺猬拔尽所有的刺,鱼渴望和刺猬做一次深情的相拥,它一次次地腾越而起,每一次的纵身是为了每一次的梦想,每一次的梦想是每一次跌碎的痛苦。   
  
  鱼对上帝说:“如何能让我有一双脚?我要走到爱人的身旁。”   
  
  上帝说:“孩子,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因为你本来就是没有脚的。”   
  
  鱼说:“难道我的爱错了?”   
  
  上帝说:“爱永远没有错。”   
  
  鱼说:“要如何做才能给我的爱人以幸福?”   
  
  上帝说:“请转身!”   
  
  鱼毅然游走了,在辽阔的水域下,鱼闪闪的鳞片渐渐消失在刺猬的眼睛里。   
  
  刺猬说:“上帝啊,鱼有眼泪吗?”
  上帝说:“鱼的眼泪流在水里。”  
  
  。。。。。。
  
  刺猬说:“上帝啊,爱是什么?”   
  
  上帝说:“爱有时候需要学会放弃。”
  
  ____________________
  
  好笑?!
  我趴着膝盖上哭得天昏地暗。
  
  他又问我:“你知不知道他听完故事之后,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
  
  “鱼不会离开,鱼还会游回来,因为刺猬在等它!我告诉他:鱼和刺猬是两个世界,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他说:安以风,我们是男人,命运不是掌握在上帝手里,是自己手里!”
  “你别说了!”
  
  “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我不想听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再听我会疯的:“安以风,你把电话给我,我想打个电话。”
  
  他把手机给我,我接过来,熟练地拨通曾无数次拨过的电话。就像这两年一样,静静地跟他说着我想说的话……
  
  “晨,我不贪心,我就想陪着你,不能天天看见,远远看看也行,不让我看,我去英国也行,为什么要死……我已经游回来了,你怎么不等我……不是说好了不分开的?”
  “我好想你……好疼,心疼的要受不了,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
  
  我哭着,哭了好久才发现电话里并没有传来讨厌的电子录音,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见短促的呼吸声。
  
  “晨……”我把电话贴在耳边:“晨!”
  “芊芊……”
  
  我很小声地试探着问:“是你吗?”
  “我爱你!”
  
  我再也说不出话了,眼泪簌簌而落。
  惊喜来得太突然,我已经无法去相信,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真实!
  
  “我还活着,这次……我没抛弃你。”
  
  “怎么回事啊?你在哪?”
  “我刚拿到泰国的护照,正要去印尼。我继父在那等我,他已经帮我准备了一个澳洲的新护照。等我在澳洲一切都安顿好,就接你过来,我们一切都重新开始!”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我……”
  “我知道……”他轻声说:“安以风告诉我,你睡觉的时候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
  
  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恨你,我恨死你!”
  “都是我不好,我让安以风帮我,可他唯一的条件就是瞒着你。他说:不让那些警察看见你伤心欲绝,他们是不会相信我真死了。”
  
  “他才不是,他就是想看我会不会为你伤心!”
  “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们还打了赌,我说你一定会哭得很伤心,他说你一定会很高兴……”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后来他告诉我,你没哭,你一滴眼泪都没掉……你就是疯了一样,非要从十二楼跳下去,非说我在等你!要不是他及时拦住你……他肯定跟你一起跳下去……”
  
  我看了一眼身边仰头星星的安以风,很想笑,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把你杀了呢。”
  “怎么会?杀了我,以后谁陪他练拳。”
  
  我这才想起那个电话,原来安以风是给他打电话。他们早就商量好要离开这个地方,用假死的方法转移财产,还把安以风该有的一半也顺理成章转到我的名下,这样他们就能去澳洲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过着逍遥的下半生。
  
  害得我白白伤心了这么多天。
  不过他活着,再让我伤心多久都无所谓……
  
  “晨,那我什么时候能看见你?”
  “还要等一段时间,等你的身体养好之后,就回英国继续读书,我这边安顿好之后我会让继父接你过来。”
  
  “嗯,我记住了。”
  “你以后想我,就可以打这个电话。我一定会二十四小时开机,我再不会让你对着打不通的电话说那样的话……”
  
  “晨……”
  “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我爱你!”
  好久没有声音,我以为他挂了电话,正要挂断,听见他说:“我很想你……”
  
  我们再没有说话,在电话的两端听着彼此无声的呼吸,原来是那么的快乐!
  
  他的电话没有了信号,估计是出了泰国。
  我依依不舍挂断之后,总觉得他忘了点重要的事没说,正在冥思苦想,安以风指指墓碑问我:“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陪他说话吗?”
  我站起来,发现这墓地阴森森的。“好冷,我要回去了。”
  
  他看看我赤着的脚,无奈地摇头,在我面前蹲下:“来,我背你。”
  “哦!”
  
  他的背很宽,黑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很有型,肌肉的线条硬朗又温暖。
  
  我趴在他背上,猛然想起来韩濯晨忘了什么事:“咦!他怎么都没问问我们孩子。”
  “那是因为我没告诉他。”
  
  “为什么?”
  “要是让他知道,他估计会让你买明天的机票去澳洲。”
  
  “是吗?早知道,我刚才就告诉他了。”我开玩笑说。
  “他很爱你。”他的语气是难得一见的真诚:“为了他这份爱,你把天平上的恨拿下去吧。”
  
  我搂紧他的肩,由衷地说:“安以风,谢谢你!经历了这一次,我是真的全部都放下了!”
  “经历了这一次,我也相信你爱他了。”
  
  走出墓地,他背着我走向他的车。
  
  无人的长街,只有他的车孤零零停在路边。
  
  我笑着问:“有没有女人说过,你是个好男人!”
  他背上的肌肉突然一僵,没有回答。
  
  “安以风,你是个好男人!”
  “稍微对你好一点的男人,你都认为是好男人。”
  
  “说的也是。那你遇到的女人里,有没有一个好女人?”
  他开车门的手一顿,没有回答,沉默着把我放进车里,帮我系上安全带。
  
  他坐进来,启动车的时候,我又说:“等我们到了澳洲,我介绍个好女人给你认识吧。”
  “你饶了我吧,排着队要跟我的女人有的是,我怎么会为了一颗星星,放弃整个天空。”
  
  “说的也是。”
  
  孤寂的街灯在弯曲的街道上延伸到很远,一眼望去,如同一条长长的彩虹。
  
  “你看这像不像彩虹?”我指着远处问他。
  
  他把车熄了火,久久地遥望着街灯。
  
  “你没事吧?”我问。
  “以前有个女人说我是个好男人,可我伤了她的心……”
  
  “……”我静静地听着。
  “五年前,我曾经拿着机票在机场坐了一个晚上,最终没有去找她。”
  
  “为什么?”
  “她嫁了人,有了孩子,我不想让她为难!”
  
  “是那个女警吗?”
  “你知道?”
  
  “小时候听晨讲过,那时候我就想:一个黑道老大和女警的爱情,一定浪漫极了。”
  “浪漫!真TM的浪漫死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深切的留恋。
  
  “鱼会游回来的,因为刺猬在等它!”
  他自嘲地笑笑,重新启动车子。“是啊,抱个小刺猬等着……”
  
  “也好啊!鱼说,我依然爱你!
  刺猬说,可我已经有了孩子……
  鱼说:我不介意。
  刺猬说:……”
  
  安以风一声冷笑:“可我孩子他爸介意!”
  
  我笑了,几天来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也第一次发现安以风比韩濯晨还幽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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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他比韩濯晨话多,又很有趣。
  
  和他聊天,不觉得夜深,也不觉得路长。
  
  “你们这样行吗?”我有点担忧地问:“能瞒过警察吗?”
  “能不能瞒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晨哥已经出境。这年头除了贪污犯,你听过几个罪犯从境外引渡回来?”
  
  我摇头,的确没听过。除了一些因为非法入境被人遣送回来。
  
  “你想想,他们耗费那么多财力、物力,满世界去追缉逃犯,搞不好再搭上几个警察的命,千辛万苦把犯人抓回来,不但要放在监狱里供吃供喝,还要严加看管防止越狱,这不是没事找事么!所以说,除非是为了追回巨额赃款,他们绝对不会动用国际刑警去抓犯人……更何况,晨哥根本不是罪犯,严格来说连疑犯都不是。就算那些警察吃饱了没事干,调查出晨哥是诈死,也没权力抓他——想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安静的生活又不犯法!”
  “可是万一他们查出什么怎么办?”
  
  “你别把警察想得那么有正义感。你当那些警界的高层查晨哥是为了惩恶扬善?他们是看不惯我们的作风,更不想黑道势力继续扩张,让他们颜面无存。现在晨哥‘死’得这么惨,全部财产都卖了,也算给足了他们面子。这种时候,他们想做的不是调查晨哥的死是真是假,是开始收拾我。”
  “噢!那你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把我的钱分给兄弟们当遣散费,剩下的捐给红十字会。然后,找个风景好的海边跳个海……他们估计会说我是畏罪自杀!”
  “这么简单?”
  
  “是,因为畏罪潜逃不会不带钱。”
  “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活着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就想让你们消失,接下来他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整顿黑社会。”
  
  “让他们整顿整顿更好,省着道上那些人闲着没事找我们麻烦。”安以风靠着椅背上,长出了口气:“这么多年我劳心劳力地帮警方管着黑道,维持着黑道的秩序。他们不给我颁个奖,送个警花慰劳慰劳我就算了,还看我不顺眼。那就让们自己管吧,我也退休去国外养老,过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我怎么听着他还挺委屈的。
  
  仔细想想还真是挺委屈,的确该送个警花慰劳慰劳他的劳苦功高。
  
  听他说完,我放下悬着的心,又忽然想起一个早就好奇的问题:“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晨的十八岁是什么样的?”
  
  “他啊……”安以风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脸上流露出笑意:“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一看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说话一个脏字都没有,很有礼貌。晚上睡觉前,还背英文单词,太TM搞笑了!我问他:这么爱学习,为什么要出来混?他说想寻找点刺激。”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一起学的抽烟,一起学喝酒,一起学砍人……我们还合租一间公寓,无论做什么都在一起,也包括一起改变,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几年后的一天晚上,我问他:为什么要出来混?他说:为了一个人,小时候眼看着她受苦无能为力,长大了,以为自己有能力为她做点什么,却做错了!我为她走上一条绝路,到头来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安以风看一眼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那天晚上我本来想给他一拳,跟他绝交,听见他这么说,我连责怪他背信弃义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混,帮警察做了那么多事,不但一点点回报都没有,还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拿去帮他继父升职。我觉得人活到他这份上,那才叫可悲!”
  
  “是啊!真可悲。”
  “最可悲的是,动了真情,全心全意爱着一个女人,还TM是仇人!”
  
  我望着星空,这一次,我没再去注意某一颗星,而是望着整个天空。
  
  上天已经对他很不公平,很残忍!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对他公平点,对他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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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如安以风所料,警方有意对他追究到底,第二天一早,警察就来把他带走,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他还没回来。
  
  我焦虑地看表,坐起来向窗外张望,很担心他会一去不回。
  
  “韩太太。”
  我回头,看见一位穿着制服的女警站在我床边,她看上去有四十岁了,眼神非常锐利,一看就不好应付。
  我摸了摸小腹,调整好情绪。“有事吗?”
  
  “我们在调查韩濯晨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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