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件 (3) 与狼共枕 叶落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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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件 (3) 与狼共枕 叶落无心-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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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终于从刺痛的眼眶中悄然落下。
  他抬起手臂用袖子帮我擦擦眼泪。“一会办完离婚手续,我带你去一个老中医那里看看,他最擅长治这些跌打损伤。”
  
  “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有些话我一定要问,就算问完后会更加失望。“为什么要安排Lucia在我身边,为什么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这么……”
  他头都没抬,冷冷地回我一句:“不要明知故问!”
  
  惊诧之余,我忽然想起凌晨时的电话,昨夜站在酒店外等待的他,扣错了的纽扣。
  
  还有展灏酒店外那唯美的电梯……
  
  那是他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告诉我:尽管我们有过悲伤的回忆,思念还在继续。他依旧在想着我,等着我,等我踏上那为我一个人准备的电梯,回到他身边…… 
  
  他不是一个喜欢口口声声用“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挽留女人的男人,但他做的一切都在清楚地表达着这三个字。
  
  我回来了,不但在电梯前停住脚步,还在跟他一度缠绵后提出离婚,更残忍的是,让他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在电梯里公然接吻……
  
  电梯外,他握着我的手那一紧一松就是在告诉我,他爱我,所以他愿意尊重我的选择。
  
  我差一点就抱住他,告诉他:只要你还爱我,我们再开始一次!
  
  也许这一次会有个好结局,至少不会比前两次更难熬!
  
  脚上的刺痛唤回我濒临坍塌的心防。
  
  我想起刚出国的时候,好多次夜深人静时都克制不住对他的想念,甚至决定脚伤一旦治好,我就回国找他。
  
  脚伤治好那天,我的主治医生跟我说过:你的脚能正常走路,不代表伤已经痊愈……任何一点微弱的刺激都会让它复发,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所以你时刻都要记得:你的脚有着无法治愈的骨伤!
  
  两年来,我从未忘记:我们的感情存在无法治愈的骨伤。
  
  我们二次错过幸福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就算我现在能义无反顾回到他身边,我也不能保证十年后,二十年后,我不会因为某种特殊的刺激再在他心口举起枪。
  我更不能保证,他不会因为某种误会,怀疑我在他身边的目的。
  
  我的仇恨和他的多疑,注定了我们的爱情充满矛盾和猜忌,试多少次都是个悲剧收场。
  
  凝滞的气氛中,司机似乎有意打开音乐,替我们舒缓一下情绪。
  
  CD因为长时间的磨损音质模糊,不时还会发出尖锐的划碟声。。。。。。
  
  每一声刺耳的划碟声都像在划着我的心,尖锐地割开愈合的伤疤。我偷偷揉揉心口,抬眼看向微微蹙眉的他。
  
  我听一会儿就受不了,也不知他听过多少遍。
  
  如果当初我知道自己留给他的这张CD,是一把尖锐的刀,每天在他将要愈合的伤口上划上几遍,我一定不会这么做。
  
  我看着他,心绪又一次被他蛊惑。
  
  假如骨伤都能治好,爱能不能再让我们再碰触一次,我若抛开仇恨,他能不能放下多疑,重新开始一次……
  
  “我们……”我正想和他好好谈谈,看似很远的地方,转眼间就到了。
  
  车停在当初结婚曾走进的大门前,他毫不犹豫开门下车,我任性向后蹭蹭:“我脚疼,我……”
  他没懂我的意思,伸手把我抱出车厢。
  
  靠在他安全的怀里,我紧紧搂住他的手臂,我很想说:“我不想离婚了。”
  可是昨天晚上提出离婚的是我,现在哪有脸说不想离婚。
  
  真是的,昨天他要对我这么温柔,我至于赌气说离婚嘛!
  
  走进离婚处,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她看见韩濯晨抱着我进去,有点茫然,特意强调一句:“这里是办离婚手续的。”
  “知道。”他说完,轻轻将我放在桌前面的椅子上,扯扯风衣袖子上的褶皱,坐下。
  
  “感情破裂吗?”工作人员问得很公式化,估计每一对都是这么问的。
  我们看看彼此,沉默。
  这种状况算不算感情破裂?
  
  “性格不合吗?”
  我坚定地摇头,虽然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性格好像挺合适的。
  
  工作人员又问:“你们为什么离婚?”
  
  他看向我……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因为他是我的仇人?因为他把我丢在医院,不许我在见他?因为我们已经分居两年?因为我说一万遍我爱他,他都不信?
  都不是,因为我以为他不爱我了——但那是昨天的事。
  
  工作人员看看表,有点没耐心了。“我们马上要下班了,你们的离婚协议书带了吗?”
  我看向韩濯晨,他尴尬地清清喉咙,问:“离婚协议书?”
  
  我能理解,谁让我们是第一次离婚呢。
  
  “就是关于孩子抚养权,财产分割等事情的协议。你们不是没有吧?”
  “我们的孩子……”他看了我一眼,才说:“我们没有孩子,也不用财产分割,我已经请律师帮我公证过遗嘱,一旦我有什么意外,她是财产继承人。”
  
  工作人员用怪异的眼光瞄了我一眼,眼神好像在问我:你怎么想的,这么好的男人你还要跟他离婚。
  哎!虽然不在乎遗产,可他的做法实在让我心潮起伏。
  
  工作人员无奈地说。“既然这样,那把你们的结婚证书拿来我看看。”
  “结婚证书……”韩濯晨又看向我,似乎有些为难。
  
  “你不是没带吧?”我小声问他,看他的表情有这种可能性。
  他摇摇头,说:“我两年前就撕了!”
  
  “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能撕?”
  “重要?!”他伸手握住我放在膝盖上的手,反问我:“你觉得那东西能干什么用?”
  
  “……”我正心潮澎湃,还没想好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工作人员在这个关键时刻打断我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我们要下班了,我看你们回去想清楚再来。”
  
  “好的。”他慢慢站起来,态度百年难得一见的谦恭:“很抱歉,耽误你下班。”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怎么两年没见他,他的脾气改了这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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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被他抱到车上,我还在盯着他看。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适,不安地动了动身体。“你若是坚持要离婚,我们周一再来。”
  “结婚证都撕了,离不离婚也没什么区别……”我的话说出口,自己听着都有点别扭,结婚证撕了和离婚怎么看都有很大的区别。
  
  我向来都是逻辑思维混乱。
  
  “那你和孟勳……”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你让他看见那一段抵死缠绵的亲吻,也什么都没了。”
  
  他将脸转向车窗。
  
  转头间,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
  
  很久没看见他这样的笑容,久得我早已忘记他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意是多么迷人……
  
  
                  第 35 章
  车开离了市区,驶进我从未来过的一个街区。
  
  低矮破旧的楼房上挂满脏乱的招牌,横幅,本就不是宽敞的街道显得有些压抑。
  有些楼房连个阳台都没有,洗干净的衣物直接挂在窗口,那洁白与肮脏的矮楼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恰如艺术于生活,梦想与现实!
  
  车子在也不知怎么七转八绕,在一条很窄的街道边停下。
  
  他一打开车门,外面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乱作一团。
  
  “这是什么地方?”被他抱出车时,我问。 
  “我长大的地方。”
  
  陌生的地方即刻变得很亲切,我立刻好奇地四处张望,街边摆着乱七八糟的摊位,所有的东西都是廉价的货物,却还有人在不遗余力地讨价还价。
  几个学生穿着邋遢的校服,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从我们身边过去。
  
  我不由得幻想起他年少时的样子,他的十七岁也是如此青涩吗?
  
  想来想去……没法想象出来!
  
  他抱着我走过半条小巷,进了一间连牌子都掉了的店面。
  
  弥漫着中药味道的黑屋里,一个已经年近古稀的老人正在收拾着东西,他身边还有个老婆婆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老婆婆一看见我们,忙跑过来。“是小晨吧?好久没见你了。”
  “您身体还好吧?” 
  
  “好!”婆婆上上下下看看那他。“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是好多了。”韩濯晨附和着,声音听来也有点迷茫。
  
  “婆婆知道你被学校开除心情不好……可大麻这种东西以后千万不能沾!”
  “我以后……不会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她脑子有问题。
  
  老婆婆又瞧瞧我,兴奋地指着我:“好漂亮的小姑娘,你女朋友啊?”
  他低头温柔看看我,笑着说:“是我老婆!她的脚扭伤了,我来请吕伯伯给她治治。”
  
  老婆两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我先是一呆,随后觉得中药味如鲜花的芳香,光线黯淡的房间温馨。
  
  “老婆?”婆婆用粗糙的手摸摸我的脸,像是久违的亲人一样。“你这么快就娶老婆啦!你妈妈要是知道一定开心死了。”
  韩濯晨抱着我的手紧了一下,语气还是很轻松地说:“是啊!”
  
  那个吕伯伯放下手里的药,过来拉了拉婆婆:“很晚了,你快点进去做饭吧。”
  “还早呢,我跟小晨再聊一会儿!”
  
  “我饿了。”
  “哦!”老婆婆很听话地走开,临走又回头问了一句:“小晨啊!婆婆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快点回家吧,你妈妈很担心你……”
  
  “我会的!”他说话的时候睫毛垂下,从我的角度里刚好能看见他眼底浓浓的内疚。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对他的妈妈心存愧疚。
  
  我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可是什么安慰都是无济于事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对我苦涩地笑笑,小心地将我放着椅子上。
  吕伯伯抱歉地说:“你别往心里去,她最近总是这样,一阵明白一阵糊涂。”
  “没关系。我老婆的脚好像伤的很重,麻烦您看看能不能治好。”
  
  吕伯伯挽起我的牛仔裤,用力地转了一下我的脚踝,我紧咬嘴唇,疼得额上沁出汗滴。
  
  韩濯晨握紧我的手,表情看起来比我还疼。“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肿成这样,我也不好说。这样吧,我先给她敷个消肿止痛的膏药,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他见韩濯晨痛苦的表情,笑着说:“你被人打得一身伤的时候,我也没见你疼成这样。”
  
  韩濯晨掩口轻咳一声:“她要多久才能走路?”
  “最近不要走路,每隔三天过来一次,我给她换药,视情况而定。”
  “嗯。”
  
  吕伯伯帮我敷完膏药,帮我去拿药,韩濯晨悄然走到陈旧的柜台边,把钱包里的现金放进抽屉。
  吕伯伯转身时,看在眼里却未多言,看样子早已经习惯。
  
  。。。。。。
  
  离开的时候,吕伯伯跟他说:“听说前几天你继父从澳洲回来了,想把你妈妈的骨灰带走。”
  “嗯,他给我打过电话,说在那边太孤单。我让他再找个伴,他不肯。”
  
  “你也别再自责了,你为你妈妈做的已经够多了,是她没这个福份享受……”
  他点点头,接过吕伯伯手里的药,抱着我离开。
  
  半条街并不长,他走了好久都没走到尽头,每迈出一步,都仿佛已经疲倦得无力再迈出下一步。
  
  我靠在他胸前,搂紧他。 “你没事吧?”
  “没事。”他问我:“想去哪里?”
  
  我几乎以为我听错了,看来他真的学会尊重我意见了。
  “回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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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我抱到车边,等在车边的保镖快速上前帮我们打开车门。
  
  上车后,他对司机说:“去半岛酒店。”
  
  司机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启动车子。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说。
  “问吧。”
  
  “你为什么被学校开除?”
  
  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段很长的故事:
  
  “我妈妈十六岁就跟着我爸爸,十八岁就生了我。
  
  爸爸天天赌博喝酒,回家就知道跟她要钱,她从未有过一句怨言,但我总听见她深夜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后来,我家的对面搬来一个警察,他是个好人,常过来帮妈妈干活,还送米和面给我们吃,还说:‘都是朋友送的,我不会做饭。’
  
  妈妈也渐渐变了,常常对他笑,还把好久不穿的红色裙子找出来穿。
  那时候的我并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暧昧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妈妈很开心,尤其是爬在窗边看见他巡逻回来的时候。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看见妈妈跌坐在地上,手捂着流血的手臂,爸爸的手里拿着一个破碎的酒瓶。
  妈妈看着他,嘶声揭底地喊着:‘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跟你离婚。’
  
  我以为爸爸会打死她,冲过去挡在他们中间。‘爸,不可以!’
  
  他蹲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就离开了。
  
  之后,他再没回来。
  
  半个月后有人通知妈妈去……认尸。
  
  一年后,妈妈改嫁了。她的工作很累,一日三餐都是继父在做,他做饭很好吃,比妈妈做的好吃很多……
  
  跟他在一起后,妈妈变得很爱笑,有时夜深人静,我还能听见隔壁房间里的甜蜜的笑声。
  
  十八岁那年我懂了感情,我问她:‘妈,你爱他,是因为他是警察吗?’
  她低头洗着衣服,脸上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晨,他就要升职了,他跟我说:他升职以后,就不用我出去工作,我可以在家好好照顾你。你知道吗?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看见她恬静的笑容,我不忍心告诉她,他刚刚被一个小混混偷了警枪,别说升职,就连那小小巡警工作都保不住。
  那天深夜,我对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的继父说:“你别跟我妈说,我认识一个黑道上的大哥,我帮你把枪找回来。”
  
  他起初不同意,说黑道的人都不简单,见我坚持,也没再反驳,交代我说:“说话千万要小心点,暗中帮我问问消息就行。”
  
  我跟着大哥混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从一个倒卖黑枪的地方找回了继父的枪。我没急着脱身,一来是怕人会起疑心,二来是那段时间大哥的对头总找他麻烦,我不想在那个时候弃他不顾。
  
  又过了两个月,大哥把对手灭了那天晚上,我们喝了数不清多少瓶酒,大哥兴奋地告诉我:等他做整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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