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他不靠近帮忙,她就无法用她的“烂厨艺”陷害他,那就不好玩了。
而且她该警惕的是,蒋之腾待她的态度不对了,很明显的和昨天有很大出入。
昨天他还对她有些耐心,肯捺着性子再三地从旁协助她,可今天就不一样了。
他的嘴角虽挂着笑,可那笑却含有算计的意味。
莫非他发现了……
她得谨慎地应付才是。
古篆篆小心的开启瓦斯炉火……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她灵机一动,所谓蛋炒饭,顾名思义就是将蛋和饭放进锅里炒一炒嘛,这简单,难不倒她这个天才的。
当古篆篆直接将蛋液倒进未放油的锅中时,蒋之腾立刻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㈠任何有点大胆的人都知道炒东西前锅里得先放油,否则锅底可是会烧焦的。
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就忍到她烧掉他的厨房之前吧!他等着她露出更多馅儿来。
好了,蛋下锅了,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接着,古篆篆看见一旁放着的生米;她盛了—碗倒进锅里。
嗯,接下来她只要用锅铲翻炒两、三下就可以了。哈,她真想为自己的聪明喝采。
蒋之腾简直快要晕过去了。
谁来扶他一把啊?那个笨蛋……那个笨蛋竟然把生的白米放进锅里炒,她以为这样米就会热了吗?
蒋之腾大步迈向她,他敏锐的鼻子早闻到烧焦味了,那个笨蛋竟然还快乐地炒着饭。
蒋之腾赶在锅干爆炸之前,伸手关掉炉子的火。
古篆篆睁大眼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为什么?
“好了,现在我知道你的水准在哪里了。”讲白一点,他现在知道她是个厨房白痴了。
“你就老实说吧,你压根没进过厨房对不对?”
“啥?”古篆篆的心漏跳了一拍。“您怎么这么问?
我当然进过厨房呀,哪个家庭主妇没进过厨房?你别开玩笑了,“
“你确定你是个家庭主妇?”
既然认定她—开始就在演戏,那表示她说的话很可能全是谎言。
“我当然是,报名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不是吗?我是二十五岁的已婚女性,我丈夫姓皮—一”
“报名表可以造假。”蒋之腾不耐地说。“你说你是因为被丈夫嫌厨艺不好而到我这儿来上课,但我现在发现你不是厨艺不好,你根本没进过厨房动过锅铲煮过菜!”
被说中实情的古篆篆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他怎么会知道?她自问没泄过底啊。
“蒋老师,你可真爱说笑,你不能因为我做不好蛋炒饭就认定我没进过厨房。我就是手艺差,所以才会来你这儿学做菜,我今天要是样样都行的话,就毋需到这儿来了是不是?”
“你当我是笨蛋吗?”蒋之腾可不客气了,“我当了两年多的烹饪老师,教过的学生至少也有上百位,我会分辨不出厨艺差和根本不会做菜之间的差别吗?”
想唬他?门都没有!
“就算厨艺再差的人也知道在炒菜之前得先放油热锅,而且蛋炒饭用的是电锅煮过的白米饭,不是生的白米!”
“那有什么差别?”古篆篆强词夺理,“反正我炒得出一盘蛋炒饭就行了。”
“差别可大得哩!照你的作法,在炒出一盘蛋炒饭之前,锅子早爆炸了。”蒋之腾生平最痛恨的莫过于藐视厨房这个他心目中圣堂的人,煮饭做菜在他看来可是一种艺术,一种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无法替代的艺术。
被蒋之腾一吼,古篆篆顿时气短。
被发现了!她有些惊恐。
不怕,不怕!事情还不到被拆穿的时候,凭她的聪明才智还有转圜的余地。
古篆篆开始装出纤细柔弱的模样,期待这个形象能再度让蒋之腾上当。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的。你说对了,其实我根本不会煮饭,当初之所以编造这个理由,是因为想让你改变主意让我加人。”
所谓山不转路转,我自动承认,看你能拿我怎么样!古篆篆在心底暗笑。如此一来,她的身分也不至于被拆穿。
表情转换得可真决!前一刻还咄咄逼人地同他强辩蛋炒饭的做法,下一秒神情马上就变了,说话的口气也不一样。
就是因为前后变化这么大、这么快,蒋之腾对她更是怀疑,对她所说的话当然无法尽信。
“你真的这么想参加我的烹饪班?”
古篆篆猛点头。“真的。”这是事实,她为了要加入他的烹饪班整他一把,可说是卯足了劲。
“所以你不惜编造谎言?”
“嗯。”古篆篆头更低了,将被欺负的小女人样模仿得维妙维肖。
“包括假造已婚身分和年龄?”
她太年轻,在那一副掩饰的黑框眼镜下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他看过。所以他怀疑。
古篆篆一味地认为承认他的疑问,极大扮好小可冷的角色就行了,因此她没仔细想他的问话,很直接地回答:“对啊!为加入你的烹妊班,我可是费尽心——啊,完了!”
一抹笑容窜上蒋之腾的嘴畔。终于逮到你了!他的笑容明白表达出这个意思。
但若仔细看,笑意并未到达蒋之腾的眼底,其实他是皮笑肉不笑,那模样让人感到有些寒意。
古篆篆发觉自己竟然在发抖。“不……是我一时口急说错了……”她亡羊补牢,但为时已晚。
“说!你到底有何用意?”用眼泪和乞求的姿态让他一时心软答应让她加入,再刻意老化自己,在在说明她的确为混人他这里而下过—番功夫。
“我没有任何用意,我真的想学到一手好厨艺所以才会说谎的。因为你的烹饪班不收未婚的女人,我只好的乱编派个理由,谁晓得你竟然被我给骗了。”
既然再假下去人家都不会相信,古篆篆素性恢复本性,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
这该死的女人!蒋之腾气得咬牙切齿。说来说去,她就是说他笨,所以被她耍、被她用菜刀剁、用热油烫……,都是他活该自找的。
“鬼才相信你的说词。”他啐道。
她就是说谎,怎样!他能奈她何?古篆篆暗地里吐吐舌,打算装蒜到底,免得日后蒋之腾找她算帐。
唉!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原本她还想多玩他一会儿呢,谁料得到他这么聪明。
“说!你到底是谁?混进我这要到底有何目的?”蒋之腾火大了,猛攫住她的手臂逼问。
“喂,你放手!”古篆篆有些畏惧他凶恶质问的表情。之前她怎会天真的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人?
“你、到、底、是、谁?”蒋之腾逼近她的脸,双眼放出怒火。
古篆篆极力挣脱他的束缚,“报名表上写得一清二楚,你眼瞎了看不见啊?”要来硬的?谁怕准!她古篆篆别的不行,吵架倒从来没输过。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蒋之腾再次伸手欲碰触她,却被古篆篆在半空中拍掉。
蒋之腾的大手滑过她的粉颊打掉了她的眼镜,她毫无掩饰的脸庞再次在他眼前呈现。
他眸中一闪而逝的赞叹并未让古篆篆摹发觉。
他再次讶异她的年轻,还有……她的美丽细致。
失去了眼镜的掩饰,古篆篆有些心慌,觉得自己是赤裸裸地呈现在敌人眼前。
再这样下去,她会全盘托出的……
不行!她得赶紧撤退。
情急之下,古篆篆紊趁蒋之腾恍惚之际,蓦地旋身双手捉起瓦斯炉上的锅子,将刚才失败的蛋炒饭整锅泼洒到蒋之腾的身上……
“哎呀!”蒋之腾来不及反应,整锅温热烧焦的蛋炒饭全朝他正面而来。
为争取更多逃离的时间,古篆篆也顾不得会不会出入命,索性将整个锅子往他身上砸去。
蒋之腾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先是混和着未熟蛋液的米粒,接下来是……他眼前一黑,只见一只锅子朝他飞过来——继昨天几桩厨房的小意外后,蒋之腾再度败在古篆篆的手下。
一只炒菜锅命中蒋之腾的头部,他当场晕眩不醒,而古篆篆慕当然从容地脱逃了。
三回合的对战下来,古篆篆大获全胜。
问题是清醒后的蒋之腾即将展开反击,下一回合到底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星期日是蒋之腾到摄影棚录制烹饪教学节目的时间。
凭着他俊秀的外表和高超的厨艺,原本被电视台放在最冷门时段的烹饪节目意外的大受好评,收视率节节高升,现在节目改在周末夜的黄金时段播出,时间也从半个钟头延长到九十分钟。
由于节目时间延长,录影时间相对也增加了。
而今天蒋之腾又是快到中午才进摄影棚,等录完节目天色早黑了。
“你额头上的肿包还真难看。”韦心艳拉高丝被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点了根烟在床上吞雪吐雾。
她是蒋之腾烹饪节目的制作人,今年三十二岁的她离婚四个多月了,而她和蒋之腾的亲密关系也在她离婚后开始,目前他们应该算是解决彼此生理欲望的伴侣。
今天录影结束后,工作人员们结伙到啤酒屋吃饭,聚会结束后,他们相偕回到韦心艳的公寓,疯狂地翻云覆雨。
狂欢之后,蒋之腾起身到浴室淋浴,走出浴室的他仅在下半身围了条短小的浴巾,湿淋淋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韦心艳着迷地欣赏眼前这一幅赏心悦目的“帅男出浴图”,从他健硕修长的双腿打量至他平坦的小腹和壮硕的胸膛、宽阔的臂膀。
至于被浴巾遮挡住的部分则是最教她疯狂的地方,也是她最爱的地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额头上清楚明显的肿包,破坏了“帅哥出浴图”的美好画面。
“我说过我不喜欢烟味,在我面前不要抽烟。”蒋之腾无视她的批评,走近床头拿掉她嘴里的烟并揿熄。
“好丑!”韦心艳报复性地触弄他额头的伤。
“别碰。”蒋之腾轻皱了皱眉,挥手打掉她顽皮的手。
他动手着衣,看了看墙上的钟,午夜一点,希望在这时候回家别被母亲给“捉包”了。
“腾,有时候我觉得你其实满冷漠无情的。”韦心艳看他默默穿衣的动作,有感而发。
虽然他们的关系是建立在肉体上,但每每完事后,他总是连一刻都不愿多停留,淋完浴后即离去。
别说留宿,就连一秒钟的温存也没有。要不是他的床上功夫和他的厨艺不相上下,她早将他踢离她的床了。
“说说看,这一次胆敢用锅子砸你的女人下场如何?想必凄渗无比。”和蒋之腾合作将近一年,韦心艳对他的脾性可知道得一清二楚。除已婚妇女外,其他人绝对得不到他的好脸色。
她自己算是个例外吧,曾经是已婚身分的她还算是在蒋之腾可容忍的范围内。
所以当她听蒋之腾说有个女人假借已婚身分混进他的烹饪班胡搞时,她真是替那个大胆的女人捏了一把冷汗。
蒋之腾听韦心艳一问,停下穿鞋的动作,坐在地毯上若有所思。
“不,她全身而退而且毫发未伤。”他的声音小到似乎在喃喃自语。
韦心艳并未预期他的回答,她只是想用这个话题将他稍留下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开口了。
“哈!真意外竟然有人能从你这只暴龙手中脱逃,我佩服她!”难得见到蒋之腾吃瘪,个性向来外放的韦心艳大刺刺地调侃他。
蒋之腾没说话,瞪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在他走后,韦心艳又点燃了一根烟。
说好彼此之间只有性欲没有爱情的,怎么她竟期盼他对她能有多一点不同于别人的反应呢?
蒋之腾驾车离开韦心艳位于市区的公寓,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好在夜半路上行驶的车辆并不多。
古篆篆……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的肿包,想起那从天而降的锅子。看不出她人虽小,蛮力倒是挺足的。
那一天他被自家兄弟抬上床昏睡两个钟头后苏醒过来,当然,免不了被他们嘲笑一番。
尤其是蒋逸虎,他绝不放过任何取笑他的机会。
光是想就一肚子气,他竟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摆了一道,这个仇怎可不报。
但问题是他依照她报名表上的电话和住址询问过了,压根没有古篆篆这一号人物,很显然那是她捏造的。
这更是证明她混人烹饪班是别有居心。
蒋之腾双手紧握方向盘,嘴里虽叨念着绝不放过古篆篆这个女人,内心燃起的熊熊怒火却是带着兴奋的气息。
许久不曾有这样的感觉了!冷风吹进车窗,拂乱他未绑起的长发,同时也将他的睡意一扫而室。
那个叫古篆篆的小女人和其他妄想接近他的女人不同,她在他面前不会矫揉做作,光凭这一点,就让他对她另眼相侍,没有将她和厌恶的女人摆在一块儿;而他甚至在她眼中看到一股对他的怨恨之气。
莫非她是针对他而来?
若真是这样,那找到她并探索其中的秘密绝对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而且他可不是那种“报仇三年不晚”的君子,他所受的刀伤、烫伤、烧伤甚至是被锅子砸到的伤,他全部记下了。
就等着和她再相逢的那一天!
他会让她明白,他蒋之腾可不是个光会烧菜的煮夫!
第五章
作者:雯子
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下到连人的骨头都发霉了,像体内的钙质全流失丁一样,整个人懒懒的,站都站不住,成天只想躺下来睡觉。
而古篆篆忐忑不安的心情也持续了一个星期之久。
她最大的恐惧是——蒋之腾那个“卒仔”被她不顾三七二十一地甩了那一大锅后结果怎么了?
会不会昏迷在教室里而没人察觉,流了一摊的血,等让人发现时早已失血过多而亡?
这样的恐惧和噩梦持续了一个礼拜,古篆篆每晚都辗转反侧难以人眠,两个黑眼圈又大又明显,每天上课都呵欠连连。
随着时间的过去,她心中的恐惧好不容易逐渐消失。趁着假日,古篆篆想好好地睡上一整天,好补足这些日子流失的精神。
但她这小小的希望没能实现,早上八点钟,一向都睡得比她还晚的妈妈将她从温暖的被窝中挖起。
“妈,今天放假耶,你就不能让我睡久一点吗?”古篆篆犹然抱着棉披不肯起床。
她妈妈肯定是吃错药了,平常都睡到日上三竿的人竟然在早上就出现在她房里,还大呼小叫地扰人睡眠!
“睡、睡、睡,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睡觉,快起床跟我到市场去买菜。”古篆篆的母亲徐丽云生气地喳呼,双手奋力一掀,硬是要女儿离开床铺不可。
“妈,你昨晚不是跟林妈妈她们打牌打到半夜吗?怎么有精力一大早就起床去买菜?”没了棉被,古篆篆抱着枕头照睡不误。
好歹她和妈妈也当了十九年的母女,对她的习性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唉!不是她爱批评自己的妈妈,平常妈妈可比她还会赖床,所以她和可怜的老爸通常早餐都得自行料理;而待妈妈起床后,一般传统市场早就收市了,所以她亲爱的母亲从不到传统市场买菜,而是到生鲜超市采买冷冻蔬菜和食品。反正她和老爸也被“苦毒”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
今天妈妈一大早就在她床边大呼小叫要她陪她去买菜,八成是昨晚打牌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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