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溶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可是左右不了自己的思想,只要有一丝呼吸在,我就无法停止想念她,越是得不到越觉得她珍贵,越想好好的拥有她。算啦,也不要劝了,就当是我欠她的吧,总是要还的,由着我吧。对啦,大哥,这大兴王朝的江山我是真的不想要了,还是你来当这个皇上吧,我实在不是一个可以左右天下的伟男儿,也操不起这个心,还是不要勉强我了吧。”
司马澈苦笑一上,叹息一声,心中说:若不是为了替母亲报仇,我才懒得趟这趟混水,这皇上做了其实很是无趣,难怪皇叔一直不肯继位,宁愿被太上皇强迫着不得已的在背后处理一下国事,应付一下其他人应付不了的事情,也不肯出面做这天下人都羡慕的皇上。
“兄弟二人在说什么呀?”一声细脆的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把二人吓了一跳,一起回头看去,齐齐的呆在当地。
是他们的父王,一个魁梧的男子,如今有些消瘦了,白净了许多,穿着温暖的淡粉红的衣服,说不出的怪异,表情细腻,让人瞧着说不出是恐怖还是可笑,尤其是手里拿着一方丝帕,在手指上绞来绞去的,似乎极是有趣的模样。司马澈和司马溶目瞪口呆的看着,彼此看了一眼,想笑不敢笑,心中亦有着说不出的酸楚,堂堂一个当朝的皇上,竟然落得如此光景,如何解释才好?
司马澈努力笑了笑,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在户外看到自己中毒后的父亲,以前总是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还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感觉不出如此怪异的感觉。他恭敬的说:“没事,正和二弟谈起些旧事,二弟正要去看望您,正巧在这儿陪到我,闲聊了几句。”
皇上温柔的一笑,似乎是觉得自己很是千娇百媚,但是,在司马澈和司马溶看来,真是恐怖的很。“看朕?不会吧,只怕此时溶儿心中正是极恨着朕的。你知道吗?”皇上看着司马溶,温柔低声而语,“朕派了许多的人,许多许多的人,在朕的京城里四处寻找,朕一定要找到那个蝶润,还有那个可恶的丛意儿,朕做了皇上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像她那般不把朕放在眼里,让朕觉得如此的不舒服,恨不得生吞了她才解恨,她,根本就没有把朕放在眼里,朕怎么受得了如此的侮辱。而且她还让朕最看重的儿子与朕分了心,这样的女子不是红颜祸水,是什么?”
“父王——”司马溶有些气恼,恼恨的说,“您这是何必,若是您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您要了孩儿的命,孩儿也不会做这大兴王朝的皇上,您还是再想着再弄出个和孩儿一般的继承人吧!”
皇上恼怒的一巴掌打在司马溶的脸上,但因着身体不适的缘故,他打下去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是隐隐有些做疼,很快就过去了,司马溶没有躲也没有去擦拭,只是倔强的站着,瞪着自己的父亲。
“哼,你不必用这种表情看着朕,朕要做的事情朕就一定会做到,朕就是要这把京城翻个遍也要找出那个疯丫头,让她对朕言听计从!”皇上不乐意的说,“她比蝶润那贱人还可恶!”
一声温暖的笑意在他们三人附近响起,轻轻的,悦耳而恬静,如同正在飘落的雪,在眼睛中晶莹动人。“不必这般麻烦,你找我何事?说来听听吧。”
三人立刻顺声看去,就在他们三人的几米外,一棵盛开的黄色腊梅树低矮的树杆上坐着一位美丽的素衣女子,穿一件浅紫的衣,紫的如轻盈的水,轻轻的晃动着双脚,抖落一树的雪,说不出的清丽脱俗。站在她身旁的是司马溶见过几次的中年男子,表情温和安静的看着坐在树枝上的丛意儿,好象根本没有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
皇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丫头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吗?她怎么可以说来就来,她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她的丛王府吗?还是轩王府?真是可恶!那些守卫是吃闲饭的吗?简直是一群废物!
“你,你,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皇上有些结巴的问。
丛意儿轻轻一笑,黄色腊梅花衬托下愈发让她清灵动人,她的表情是恬静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并不生气,“怎么可能打哪儿冒出来,你当我是这棵腊梅不成?不过是个小小的皇宫,信不信我告诉你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来去之路?”
皇上看到站在丛意儿身旁的中年男子露出疼惜的微笑,那笑容让他心里莫名的一冷,仿佛一种可怕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突然间整个人如同沉入冰窑中般。明明那笑容如此的温暖,那也是一个并不怎么惹人注意的男子,却为何让他如此心惊胆战?!而且对方根本就没有注意他,甚至无视他的存在,那中年男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丛意儿身上,却为何让自己如此不安?!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儿?丛意儿来过一次,再来似乎并不奇怪,但这中年男子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也有着令人不可思议的武艺吗?不过,他能够出现在这儿,自然有不为自己所知的过人之处!
“你既然来了,也省得朕四处寻找了,哼,朕就不信你逃得过朕的手掌。”皇上有些心虚的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中年男子站在那儿就有着说不出的威言,让他有些不寒而立。
丛意儿微微一笑,说:“不过是闲来无事来这儿逛逛,你若是可以抓得到我再说这般的狂话,若是没有底气,就不要说这些无趣的话。”她身形微微一动,整个人已经站在离皇上不过半米左右的地方,静静的说,“皇上,你已经做了愚蠢的事情,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我定不会放过你对付逸轩的事!念在这大兴王朝得来不容易,不愿意生事,但是,若是你再继续下去,就难免不得安眠了!”
第158章
“朕能够对付得了司马逸轩,就一定可以对付得了你!”皇上冷冷的说,“是他自己找死,如果不是他太能干,朕何必要送他走上黄泉之路?!哼,你一个区区黄毛丫头,能够如何?你可知这大兴王朝朕安排了多少人,就算是司马逸轩也要有所忌讳,更何况是你,如果是朕出了事情,这大兴王朝也会乱成一团,纵然是不能够取而代之,也可以让新的君王头疼很长时间!”
丛意儿表情平静的说:“我可以烧了正阳宫,同样也可以取了正阳宫主人的性命,纵然你是天下九五之尊,又有何用?”
丛意儿说话的功夫,皇上只觉得身上一股莫名的寒意,一阵阵淡淡的清香,抬头看到司马溶正一脸错愕和同情的看着自己,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衣服上有半朵梅花花瓣,正静静的沾在衣服上,说它半片,是因为它有一半是在衣服的另一面的。什么时候,丛意儿用花瓣袭击了他?让一片薄薄的花瓣竟然深入衣服中,而且沾到了他的皮肤,传达了一股凉意给他,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你,丛意儿,竟然如此大胆!”皇上恼怒而心惊肉跳的说,声音中有些颤抖,这个不按理出牌的丫头,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这儿,是朕的天下,是朕的地盘!你,你想如何?”
丛意儿平静的说:“我能如何?只是希望你可以安生些,不要再招惹我,免得我一时想不开与你计较起来,吃亏的只有你。”
“他,是什么人?”皇上一指中年男子,不那么确定的问。
“他?!”丛意儿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微笑着说,“他是谁?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我问过他,他不说,只说他姓尤,我只知道这些,若是你想知道,你可以自己问他。”
“你,是什么人?”皇上一心的疑惑,忍不住问。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丛意儿的身旁,好象他唯一关心的事情只有丛意儿,他的世界里也只有丛意儿,“这很重要吗?要一位皇上如此关心。我不过是个路人,路经此地而已。”
皇上看了一眼周围,已经有些侍卫匆匆赶了过来,跟着自己的那个奴才真是值得夸奖一下,能够想到去通报宫里的侍卫,此次处理了丛意儿,定要好好的奖赏一下那个奴才。想着,脸上浮现出微笑,看着丛意儿,一摆手,示意侍卫们围上去,口中说:“丛意儿,朕已经念在你父亲的份上,不与你计较,是你总是一次一次的不按规矩来,招惹朕和朕的儿子,现在司马逸轩已经去了,他已经保护不了你,朕想如何就如何,你还是乖乖的听朕的话好!”
丛意儿不介意的说:“就凭他们,还真不够看在眼里的。”
司马溶一下子冲上前,挡在丛意儿面前,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哀求之意的说:“父王,算了吧,您还是罢手吧,何必总和意儿过不去,皇叔走了,她已经够难过得了,您就让她好好的安静的过她自己的日子吧,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不能够威胁到您,何必要如此?”
“让开!”皇上恼怒的说,和着他此时的动作,这声音听来却有几分娇媚之意,让旁边的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应对如此局面,“你个不孝的逆子,真不知你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了,竟然为着这样一个女子和朕过不去,真是太可恶了!”
那些侍卫看着皇上,一时之间都愣在了当地,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做起女儿家的打扮?!
司马澈在一边开口,轻声说:“父王,您,还是回去吧,这儿的事情孩儿自会处理,今日是孩儿母亲的祭日,孩儿不想动手,也不想有人血溅当场,若是父王肯为孩儿母亲着想,就让她今日癸日过得平静些吧。”
皇上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司马澈,冷冷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司马澈犹豫一下,轻声说:“孩儿只是觉得孩儿的母亲在冷宫孤独死去,心里很难受,如今母亲在九泉之下如果看到现在这些情景,不知会做何想法,父王还是让孩儿的母亲平静度过这一天吧。”
“朕知道为了你母亲的事,你一直在生朕的气,也一直不肯接纳朕的新皇后。”皇上冷冷的说,“朕也知道你在怀疑什么,这皇宫没有秘密可言,除非这秘密只有死人知道,否则就一定会有人知道。你一直恼恨着朕的皇后,甚至动了心思想要置她于死地,朕念在你是朕的孩子,不与你计较,你却得寸进尺起来!你可知,这大兴王朝此时还是朕的天下,朕想要如何就可以如何,除非你做了皇上,否则,什么也别想!”
司马澈的脸上有了悲哀之意,今日是母亲的祭日,他的心情不好,听着父王的话真是心寒,母亲为这样的男子守了那么久,甚至孤独的死在冷宫中也没有埋怨过父亲一声,怎么却落得如此一声?!他眼中涌出泪来,冷冷的说:“父亲,这天下岂是你这样的人可以左右的,您不过是个心胸狭窄的男子,纠缠在这些小事上,如果不是皇叔在后面帮着您,甚至在您生了害了他之意时仍然特意安排澈儿帮您料理天下之事,您此时哪里可以坐得安稳。您确实是在大兴王朝安排了不少您的人,可您可知这些人本就有野心,本就想着可以取而代之,就凭您的安排,您早就死了好几回了!皇叔一心为着这大兴王朝,甚至不介意让您在前面风光,一心一意帮您打理天下纷乱之事,安抚乌蒙国的是是非非,您却不懂得感恩,硬是惹出这许多的是非。难怪祖父一直不愿意让您做皇上,一心想要让您下来,换了孩儿也是这样想,您和皇叔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枉孩儿的母亲为了您还在冷宫呆了那么久,却不肯说您一句坏话,您就为了一个年轻女子就可以将结发妻子送入冷宫,任她自生自灭,甚至在她过世后也不肯说句温暖的话,您,您太让孩儿寒心了!”
“你,你,你个——来人,立刻把这逆子给朕拉出去斩了!”皇上气得只哆嗦,咬着牙说。
司马溶看着一直稳重平和的司马澈,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今天是母亲的祭日,大哥如此难过也是正常的,而且父亲的话也确实不够中听。
没有侍卫敢上前一步,只是呆呆的看着,看起来表情有些傻乎乎的。只有雪花安静的飘落,虽然不大,却被风刮着,有着莫名的凄凉之意,在场所有的人都安静不语,看着事态的发展。
突然,司马澈取出一样物品,是一枚小小的瓶子,他微微一用力,瓶子应声碎成碎片,落在雪地上,司马澈手上滴出血来,他盯着自己的父亲,悲哀的说:“父亲,如果今天不是母亲的祭日,孩儿不会如此与您争执,母亲曾经教训过孩儿,不论怎样,您都是孩儿的生身父亲,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也要真心原谅接受。可是,您今日的行为太让孩儿失望了。孩儿虽然不喜欢习武,但将瓶子握碎还是可以的,您可知这瓶里装得是什么吗?”
皇上冷冷的说:“什么东西关朕何事!”
“这里面的东西就是关系到您的。”司马澈悲哀的说,“您虽然一直存心想要害死皇叔,但皇叔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再的原谅您。这是前些日子蝶润姑娘派人送来的解药,不错,蝶润姑娘现在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她说这是轩王爷临终前的安排,但是她是真的不想送来,可是她不想违拗皇叔的意思,犹豫再三,考虑再三,还是让人把解药送了来,这是唯一可以解得了您和您的皇后的解药,一共两枚,如今都已经化在了雪中,您,终生将受这毒所害,终生不得安稳。不是孩儿心狠,是孩儿觉得,您根本不配这解药!”
皇上一愣,盯着司马澈,看着他脚上的雪,一滴鲜红的血滴落下,在雪地上迅速的融化开,颜色甚是漂亮。
第159章
“你骗朕!”皇上很生气的说,“朕让你去找蝶润那贱人,你说你找不到她,可你现在却告诉朕,她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你眼里可有朕?!你心里到底把朕放在何处?!”
司马澈没有回答,眼里只有悲哀和绝望,看着自己的父亲,仿佛一时之间没有了精神支撑。看着一滴滴滴落的鲜血,低垂着头,呼吸在胸腔里挣扎,粗重却无力。
皇上却几乎要崩溃,逼到司马澈跟前,狠狠的说:“你和你那个无用的母亲一模一样,不懂得争取,只懂得忍让,而且还如此绝情绝意!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两个,两个,两个狗也不如的奴才!来人,来人,把这孽子给朕宰了,立刻让他在朕眼前消失!来人!——”
没有人敢动,皇上如此气恼,可是他要杀的却是大太子,一个在大家心目中稳重内敛的皇太子,谁敢听信皇上的话出手。皇上见没有人出手,更加恼怒,顺手拨出一个侍卫的刀,一刀向司马澈砍去,司马澈并不是一个很懂得武艺的人,就算是身手也还矫健,却正在心思恍惚中,根本没有提防到自己的父亲真的要对自己动手,竟然没有动一动,甚至没有闪避的动作,那刀风一般砍下来,站的离司马澈最近的司马溶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下意识的出手挡了一下,推了司马澈一把,但是,皇上出手太快,太意外,太狠,饶是站在另一边的丛意儿和中年男子也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一缕鲜血落在离司马澈不远的雪地上,形成一条优美的线。
“父王!——”司马溶高喊了一嗓子,所有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处,但万幸的是,司马澈只是肩膀受了伤,他被司马溶推了一下,司马溶又下意识的挡了一下刀峰,他是个有武艺的人,皇上此时体力也不济,所以只是勉强砍中了司马澈的肩膀,伤得也不太深,但是却溅出了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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