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呆在一起,心中却在想着另外一个人。她茫然的看着窗外,呆呆的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没有任何消息,也就是说,这次的行动又失败了,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一边是心爱的男人,一边是自己的国家!她不知道如何取舍。守在那个男人身边,虽然放弃了一切荣华富贵,却觉得开心,但是,如果他知道了所有的秘密,是否还愿意在心里留一丝一毫她的痕迹?!
蕊和萼,多么幸福,能够活在阳光下。念着蕊是自己的妹妹,虽然并非同一个母亲,却悄悄的帮着她,不论是出自对于亲情的挂念,平安是因着对司马逸轩的爱慕,她假借蕊之手,让丛惜艾中了毒,大家都觉得蕊公主是出于嫉妒,又是乌蒙国的公主,会下毒,会任性,没有什么大不了,是很正常的,只能说丛惜艾本人倒霉,可是,又谁知道是自己下了毒,蕊只是背了不该背负的罪名。但是,现在却发现,或许一切,瞒过了所有的人,却没有瞒过她最不在意的丛意儿。
丛意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可以知晓这所有的事情?!
一阵奇异的香气传来,让人陶醉,蝶润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安睡的皇上,匆匆离开房屋,到了外面,廊间站着一位中年模样的女子,看打扮应该也是乌蒙国的人,透着一股傲慢之气。
“姑母大人。”蝶润立刻跪下,恭敬的称呼,“您怎么有时间来这儿?蝶润不知姑母大人到来,怠慢了姑母,真是惭愧。”
中年女子回过头来,一张脸,和蝶润的极是相似,美丽而温柔,但看起来更加精致冷静,声音也一样的好听,却多了分冷漠之意:“这儿的看守甚是严密,我不得不下了药,才到了这儿,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儿耽误,有些话要告诉你,说过了我自然就会离开。”
蝶润没有吭声,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你哥哥这次安排又出了意外,在和司马逸轩对面的时候失了手,落在了司马逸轩的手中,你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中年女子淡淡的声音中全无感情,似乎说得完全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虽然他不是你的亲哥哥,但毕竟是同一个父亲,落在司马逸轩手中,定是难保不被司马逸轩查出事情来,你现在是皇上的爱妃,要利用你的权利把他从司马逸轩手中抢过来,若是做不到,你父亲让我转告你,就立刻结果了他,免得他泄露了我们的事情,让事情败露。”
“难道,”蝶润悲哀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轻声说,“不是父王和皇后所生的子女,就命该如此吗?五哥哥他虽然不是皇后所生,但也是父王的孩子,有着他的血脉,难道就因为他失手落在轩王爷手中,就该断送了性命吗?蝶润呆在轩王父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他的为人处事,他不仅聪明过人,而且武艺出众,非常人可比,能够在他手中拣了性命已经是大幸,是意外中的意外,为何父王还要结果了五哥哥的性命?纵然他不是乌蒙国未来的君王,但也不至于要如此结果吧?姑母,蝶润觉得很难过。”
中年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我知道你心中凄苦,有着说不出的难过,为了乌蒙国,你做了太多的牺牲,却不能象蕊公主和萼公主那样堂堂正正的活着,你为了能够获得大兴王朝的消息,不惜做了青楼女子,甚至一生一世不能够以乌蒙国公主的身份出现在别人面前,但是,这就是你的命。就如蕊儿,大兴王朝的二太子司马溶已经派人前去提亲,你父王已经准了他的请求,要把蕊儿嫁给司马溶,现在已经在准备嫁妆。你当她能如何?只能哭上几声,却违返不得你父王的安排,能够取而代之,让乌蒙国代替大兴王朝通知这天下,是你父王祖祖辈辈的梦想,他们岂肯为了你们的幸福而放弃,你,和五太子,只能认命,谁让你们投生在这样的家庭!”
“蕊要嫁给二太子司马溶?”蝶润讶然的看着自己的姑姑,不相信的说,“她是父王和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一直疼爱有加,为何选择了她做司马溶的太子妃,那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嫁了他,只可能是悲哀的一生一世。”
中年女子淡淡的说:“这就是你们各自的命。”
蝶润不再吭声,低下头。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走了,这儿毕竟是皇宫重地,我下得药也不能坚持太长时间,如果有人醒来,也是麻烦的事情。”中年女子低声说,“你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让自己怀上身孕,并且生下一个健康的龙子,让他取代司马锐成为大兴王朝未来的皇上!这是你父王一再嘱咐的事。如果你可以做得到,你父王答应会对外公开恢复你是乌蒙国润公主的事情。”
蝶润悲哀的摇了摇头,悲哀的说:“蝶润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男子,这身外的名号对蝶润来说有什么用呢?蝶润会努力做到让父王满意,祈求父王可以活得幸福些。”
中年女子难过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侄女,有些黯然,匆匆转身离开,脸上有着隐约的泪意。只留下蝶润一个人跪在那儿,默不作声。这个世界太多谎言,所有一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蝶润苦笑了一下,自己与丛惜艾是不是同样的可怜?看着丛惜艾喜欢司马逸轩,自己从中作梗,逼迫得丛惜艾最后不惜说出她的心理话,却失去了司马逸轩,也彻底失去了司马溶,最后落得个无人疼无人爱的地步,虽然她没有见过丛惜艾,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出此时丛惜艾的状况。二太子司马溶怎么可能可以容忍一个表面上对他百依百顺却在心里藏了另外一个男子的女子,纵然这位女子是他从小就喜爱的。而丛惜艾一心爱着的男子却心里只有丛意儿一个女子。这其中的苦,此时,她真是再清楚不过。
风越来越寒,蝶润觉得寒意不禁,站起身来,回到房内,站在门口,却整个从呆愣在当地,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何时,皇上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前,面沉如水的看着她,眼中全是杀意,仿佛吃了她的心都有。丛雪薇安静的,面带微笑的站在皇上的身后,面色依然有些苍白的她,此时看来美丽动人,却冷若冰霜。蝶润突然想起丛意儿对她说过的话,是啊,这皇宫岂是她一个青楼女子玩得转的,她以为她胜得了丛雪薇,却没想到,事情突然变成这个模样!
她静静的站着,丛意儿的话突然在脑海中一字一句响起。
“丛雪薇她原也不过是个单纯女子,只是这皇宫呆得久了,人也会变的。这场战争,没有最后的胜者,你们争什么?争你们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皇上可以迷恋你,也可以迷恋别的女子,你若是想要报复司马逸轩,必将要让皇上对你俯首贴耳,可能吗?如果丛雪薇赌上这口气,不过是两败俱伤,你其实随时可以离开,何必为难自己。逸轩他虽然废了你的武艺,但是,并没有完全让你失了全部,离开这儿,你依然可以活得很好,他除了废了你的武艺,并没有拿走你任何的东西。”
她突然笑了笑,原来最了解这一切的是一个所有人都不曾放在眼中的女子,那个看似平常的丛意儿,洞察了所有,所以安心置身事外,真替自己着想的,替自己考虑的,竟然是自己最恨的一个女子!
第126章
“蝶润,你,竟然是这样黑的心肠,如果不是雪薇心细察觉,并让二太子妃细细追查,朕,真的要栽在你的手中!”皇上阴沉的声音听起来比窗外的雨还要冷。
蝶润苦笑了一下,慢慢的说:“皇上英明,察觉了蝶润的安排,蝶润安心接受惩罚。请皇上允准蝶润可以自裁,落个全尸。”
丛雪薇一愣,她原以为一切事情明白之后,蝶润会用尽一切办法挽救,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蝶润竟然心灰意冷的承认一切,甚至要求放弃生命。这,让她有些不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高兴还是失望。蝶润,到底是如何想的,她为何要这样做?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上冷冷的说,“刚才与你讲话的是何人?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乌蒙国的长公主,是蕊公主的姑姑,乌蒙国当今君主的亲姐姐。以她的武艺,她竟然会以为是自己用了药才让自己闯入了皇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种地方,如果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出入,成何体统!”
蝶润淡淡的说:“蝶润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是轩王爷无意中救下的一个无人想要的女子,蝶润能够如何?皇上既然知晓了蝶润念头,就请皇上成全蝶润,不必再追问。”
皇上冷冷的说:“朕岂能让你轻松躲过此事,以为一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哼,朕正在想办法好好收拾一下乌蒙国,他们竟然就送了机会过来,那女人既然深夜来皇宫找你,闯到暖玉阁,你的身份一定就非常的特殊,朕一定要查清楚此事。来人,带这贱人下去,好好的审问,朕一定要查清楚乌蒙国到底要做什么!”
蝶润低下头,心里一心的悲哀,丛意儿说得不错,把自己的一生一世许给这样一个男子,值得吗?到不如心里放了爱,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的好,或许在司马逸轩心中,自己尚有一丝美好可言,如今,她就如丛惜艾一样,失了原本应该好好珍惜的,得到的却是自己一生的代价。她随着侍卫走出暖玉阁,雨中,心情寂寞清冷到如同此时的雨。想哭,却落不下泪来。
大牢中,潮湿而阴冷,空气中有着怎么也驱散不去的诡异。远处有间牢房房门锁着,却透着灿烂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里面涂画着漂亮的图案,有着别处不可模仿的快乐味道。蝶润有些奇怪的看着那间牢房,那间牢房异常的干净,似乎有专人打扫,点尘不沾,到更像是一间客房,仿佛看得见灿烂的笑容。
丛雪薇站在牢房外面,顺着蝶润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间漂亮的牢房,那儿明显是个禁地,自己进来的时候,这儿的狱官并不允许任何人接受那儿,并说是轩王爷亲自吩咐过的,那儿,是个任何人不可以轻易进入的地方,除非有轩王爷的命令。
“不必再问我为什么。”蝶润有些疲惫的说,“你们关了我,却关不了我的生命,我随时可以结束我自己的生命,有些事情,就算我知道,我能够说出来吗?不说,你们会随时要了我的性命,说了,他们会随时要了我的性命,到不如我自己了结了我的性命。”
丛雪薇看着蝶润,静静的说:“你曾经是轩王爷的人,你,就是轩王爷不可以推脱的责任,他突然丢弃了你,你突然出现在皇上身边,这说明了什么,你想好如何解释这一切吗?”
“这一切和轩王爷没有关系!”蝶润厉声说,“你们休想用我来威胁轩王爷,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他让我可以活下来,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全与他无关,你们不过是想要通过我来证明轩王爷想要夺取皇上的位子,哼,就凭如今的这位皇上,岂可以左右大兴王朝的前途,若是轩王爷有了不妥,就会失了整个大兴王朝的江山!”
丛雪薇安静的说:“皇上已经派人仔细查询此事,纵然他是轩王爷,有着他人不可比拟的权力,却不可以和皇上做对,皇上随时可以用造反的罪名除了他,他也太过猖狂,竟然想到用一个青楼女子来引诱皇上,并且还引诱了惜艾,如果没有他,惜艾和意儿也不会有如今的情形,她们二人早就已经嫁给司马溶,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他,以他是轩王爷的权力,伤害了她们姐妹二人,其目的不过是想要一步一步的对付皇上而已!”
蝶润讶然的看着丛雪薇,哈哈笑道:“我蝶润聪明一世,却没想到栽在你这样一个蠢女人手中,轩王爷想要对付皇上?!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不回去问问你的夫君,如果没有轩王爷,他可有如今的天下?他不过是一个庸才!你们想要对付轩王爷,就是在对付整个大兴王朝,如果你们敢对轩王爷有任何不妥,这天下的百姓定会随时造反,你们也休想再阻拦乌蒙国的野心!”
丛雪薇安静的说:“蝶润,司马逸轩伤害了丛王府的人,他害得惜艾没有了一生的幸福,也害得意儿嫁不得她从小就喜爱的司马溶,他让她们姐妹二人反目成仇,这一切的一切,我如何视而不见,这世道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一心对付我,甚至帮助司马澈用药对付我,如果没有惜艾发现的早,只怕我早已经死得不明不白,我如何放得过你,就算不为任何人,我也不会让自己白白被人陷害!”
蝶润漠然的说:“为了你坐到如今的位子,你们丛府用了最卑鄙的方法,害死了司马澈的母亲,如你所说,他岂会白白让人害了自己的母亲?!他对付你,实在是太过应该。这事也就是司马溶还不知道,否则以司马溶的性格,他岂会轻饶了你,你到是说说,在皇上心目中,是你重要还是他的儿子重要?!丛雪薇,你要记得,你不可能再有生育的可能,不错,司马澈下了药,让你小产,但是宫中的御医却对皇上隐瞒了此事,除非你可以再有机会生下太子,否则,总有一天,会有一位太子成为新的皇上,不论是谁做了皇上,都会记恨于你,因为是你的出现,使他们中的人或者失去了母亲,或者自己的母亲失了宠爱,日日呆在冷宫里无人答理!丛雪薇,除非你可以让皇上长生不老,否则,终有一日,就如丛意儿所说,这宫里永远没有胜者,也没有败者,今日我败了,改日阶下之人就会是你!”
丛雪薇没有说话,看着蝶润,目光中有着同情也有着恼恨,蝶润说得不错,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曾经小产过,而且再也没有可能怀孕生子,这让她脑子里一片的空白,那个平日里温和安静的司马澈竟然可以如此的冷静的一步一步的让她落入陷井中,如果她对皇上说起此事,皇上可会相信?就算皇上相信,可会处置司马澈?她没有一点把握。如果她没有可能再有后代,皇上就不可以有任何一点不妥!
“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可以让皇上有任何的不妥,我到要看看是皇上如今坐在位子上更让百姓们顺从还是司马逸轩他更能左右这天下百姓!”丛雪薇冷冷的说,“如今没有外人,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我就可以让皇上下诏书,派人下下去围了轩王府,罪名就是:轩王爷使用美人计,让一个乌蒙国的女子假冒青楼女子的身份接近皇上,引诱皇上,幸亏皇上坐怀不乱,发现了这一切,念在轩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暂且不追究轩王爷的责任,但是要削了他的王爷称号,贬为庶民,立刻搬离轩王府,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蝶润静静的看着丛雪薇,突然用哀求的声音说:“这些事情全与轩王爷无关,如果我告诉你所有,你可否肯请皇上不要为难轩王爷?”
丛雪薇冷冷的说:“如果你早这样,何必要让我如此费了功夫!”
“我这儿有一件信物,你拿着这个信物,就可以联络上乌蒙国的人,可以从他们口中知道所有的事情。”蝶润伸手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件物品,准备递给丛雪薇,刚一抬脚,突然手捂胸口,脸色变得苍白,似乎随时要死过去般,语气虚弱的说,“轩王爷他废了我所有的武艺,我动了怒,——对不起,可否请你前行几步,我把它交于你,请你和皇上说说,这所有的一切,真的与轩王爷无关。”
丛雪薇走到铁栅栏前,抬手去接蝶润手中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