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令人瞩目,一下子就可以看到,仿佛茫茫人海中,就算再怎么混乱和复杂,却仍是一眼可以看到自己最熟悉的人。丛意儿的心轻轻一跳,听到司马溶说:“我们已经到了。”
三人下了马车,举目四望,是一片树林,这儿,有些眼熟,但她确实没有来过,怎么会有熟悉之感?
“这儿是父王经常来的地方,原来是个猎场,是不是很有气势?”司马溶温和的说,“我第一次陪父王来打猎的时候,是个冬天,当时父王刚刚继承皇位不久,皇叔正好从外面归来,就一起到这儿来玩,说来到想起一件事来,当时皇叔从乌蒙国归来,和我们一起打猎,开始时天气尚好,但后来开始下雪,而且风还特别的大,我因为穿得单薄,皇叔就把他从乌蒙国带来的一件上好的披风送给了我。当时皇叔一箭射死了一只野狼,我过来瞧的时候,发现这个树林里躺着一个就要死掉的小姑娘,脸色苍白的吓人,看到她的时候,不小心让野狼的血弄脏了披风,我就把披风给了那个小姑娘,若不是让血弄脏了,真是不舍得,但怕父王看到衣服上的血觉得不吉利,只得舍了,和皇叔说,皇叔到没有怪责我。现在这儿已经改成了皇室的清静之地,因为皇叔说这儿离大兴王朝一位皇上和皇后的旧址不足百里之地,喧哗不得,父王对皇叔的话总是接受,所以,也就成了清静之地。我怎么和你说起这些来,这些你也是知道的。”
丛意儿微微一愣,幸好旧时的丛意儿此时已经去了别处,若是她知道这一切,会怎样的伤心。是否是丛意儿知道了真相,所以才绝决的离开?总觉得丛意儿的离开很奇怪,她其实可以活得很好,以她的聪慧和武艺,想要活得潇洒,其实并不困难,但是,她却放弃了这儿的所有,完全不再留恋的离开。
“对啦,你不是最喜欢来这儿的吗?以前的时候,你只要有机会总是要缠着我带你来这儿。”司马溶微笑着说,“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这儿,这儿什么景色也没有,只有树林和空旷的场地,其实极是无趣,而你就是喜欢呆在这儿,发呆。那可是以前的时候你难得安静的时候。”
丛意儿淡淡一笑,轻轻的说:“你说那个将要死去的小姑娘此时会呆在哪儿?可还记得你司马溶?”
司马溶笑了笑,说:“哈哈,你总算是换了一个问法问我,以前的时候,你总是问我,还记不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情景,今天早上你还问过我,可惜我真是记不起什么时候见过你的第一面了。这是到了这个地方,你第一次用别的问题来问我。”
丛意儿突然淡淡一笑,轻轻的说:“也许我就是在这儿看到你的第一眼,只是你不记得了,所以,到了这儿总会问你,希望你可以记起我们初次相遇时的情景。”若他能够记起点滴,也不枉旧时的丛意儿因他一个无意的微笑便许了终生。
“是吗?”司马溶有些困惑的说,“我记得我对你最初的印象好像是在丛府里,在你姐姐的生日的宴会上,那个时候你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个飞舞的蝴蝶,若是你那个时候有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你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你让我觉得有些眼花,哈哈,还是此时的你更舒服些,也更美丽些。你本是天生丽质,何必要用俗脂庸粉掩饰了你的美丽?以后,你定要如此打扮,我喜欢看你如此清爽动人。”
第72章
丛意儿轻轻笑着,四下里望着,心里头却替以前的丛意儿不值,是不是,丛意儿也获知了这个秘密,知道了,她只是被自己的梦所迷惑,其实爱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所以才会完全的舍弃生命,头也不回的离开?
“意儿,想什么呢?”司马溶站在丛意儿的面前,微笑着问。
丛惜艾安静的看着司马溶,心里头有一种凉凉的悲哀,说不出因为什么,这个男子,一直那么的在乎自己,甚至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未来皇后的位子,不惜娶他一直深为厌恶的丛意儿,却为何如今眼中的阳光会为面前这个丛意儿绽放,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她背叛了司马溶,难道司马溶也会背叛她吗?
丛意儿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想四处转转,你和惜艾一起去见过皇上和皇后吧,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大家知我不知深浅,但大家知道惜艾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不论怎样,你辜负不得她。”其实,丛惜艾何尝不是可怜,只是,她有着表面的风光而已。
司马溶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一直安静不语的丛惜艾,微笑着说:“只顾着和意儿说话,竟然忘了这茬,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个繁文缛节,就不为难你了,而且那些场合对于惜艾来说,到是得心应手,就让她去应付吧,你自己四处玩耍一下吧,但是记得不要走得太远,等会还皇后,也就是你姑姑还要去进香呢,你最好是跟着。”
丛意儿心说:这个皇后也是有趣,好好的把庙建在原来的猎场的附近,能够清静下来吗?当然,有司马逸轩的安排,又有皇上的旨意,这儿自然是没有了半点的杀气,到也可以。
看着司马溶和丛惜艾相伴走开,丛意儿立刻去找刚刚看到的高地,那个人一定是司马逸轩,他也来了,有他在,似乎少了许多的无聊之意,毕竟这儿所有的人对她来说,全都是些陌生的人,毫无关系的。刚刚看到的高地,此时似乎并不容易寻找的到,因为四处全是树木,无法看到远处的景致。丛意儿犹豫了一下,仗着自己武艺不错,而且料想这儿附近全是皇室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迈步走进了树林。只是隐约觉得有些奇怪,这儿离皇室并不是特别的远,当时丛府的人为什么要把重病的丛意儿送来这儿?难道不怕丛意儿被人发现,或者丛意儿自己再寻回去吗?
树林里一片清凉之意,细雨轻飘,软软的飘在脸上,地上的草上有水意,走了一会,裙摆和绣鞋就有了湿意,丛意儿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这儿,树林过于茂密,根本辨不清方向,走了这么老半天,竟然没有看到一点出路的痕迹。这儿不会有什么野兽吧?
丛意儿硬着头皮往前走,隐约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伴着树林中沙沙的风声,时断时续,听不真切,但可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丛意儿小心的放轻脚步,慢慢的接近声音的来源。
一把锋利的剑安静无声的落在她颈前,虽然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却让她起了一身的凉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整个人僵硬的呆站在那,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是什么人,只是隐约看到剑上垂下来的一块精美的玉,看到那块玉,丛意儿突然轻轻一笑,心也突然放轻松下来,忍不住有些娇嗔的说:“司马逸轩,知道你武艺好,可也不必用此种办法让我知晓你是个武林高手吧。”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丛意儿的耳中,继而是调侃的声音说:“意儿,以为你不会害怕的,原来终究只是个可爱的女子,吓吓也会吓到的。”剑被收回,面前是司马逸轩俊逸的面容和温暖的微笑。
丛意儿不乐意的说:“你试一试,我一个人走在这样一个四处全是树木的地方,走了好久竟然找不到出路,突然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正想着可以循着声音走出去,却突然冒出一把剑来,悄无声息的放在了我的脖颈前,你不害怕,那是因为你是出剑的人,而我害怕因为我是被剑指着的人。真是好心不得好报,我原本是瞧见你在高地上站着,好心想要陪你说几句话,谢谢你的点心和茶水,却没想到生生被你吓到魂魄失了三成,真是不值。”
司马逸轩笑了笑,说:“不过开个小小玩笑,还真生气了吗?好吧,下次就让你吓我一跳如何?你打算如何吓我?”
丛意儿眼珠一转,微笑着说:“你武艺那么好,我如何吓得了你,我得找出什么是你最在乎的,然后让你最在乎的人或者东西突然间在你面前消失再也不出现,自然可以吓到你,如何?”
司马逸轩微笑着说:“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若我最在乎的是你呢?你不会拿自己开刀吧?”
丛意儿轻轻一笑,半真半假的说:“那可说不定,若是真伤了心,也许会就此突然间消失,再也不出现,免得心碎,不如心碎前先藏起来,没有伤心的身体,心就不会碎了。”
“你很像你的母亲。”司马逸轩突然有些倀然的说。
“你见过我母亲?”丛意儿很好奇的问。
司马逸轩领着丛意儿走出树林,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有石头可坐,有山泉可听,有风在身畔游走,有细雨在空气里游戏。司马逸轩领着丛意儿到了一处石桌前坐下,桌上有酒有茶,有残棋,地势极是隐蔽,可以看到周围情形,周围却无法看到他们二人。“这儿是我每次来的时候会选择的地方,是不是很好?”
丛意儿点了点头,但仍是没有放弃刚才的话题,继续问:“司马逸轩,你是不是认识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他们是如何的人儿?为什么你不喜欢丛家的人?——”
“你有许多的问题。”司马逸轩安静的说,“那些都是与你无关的问题,你若是想要安静的活着,就不要重提旧事。”
但丛意儿心里的好奇已经被点燃,脱口说:“司马逸轩,你是不是喜欢我母亲呀?”
司马逸轩口里的酒差点呛出来,盯着丛意儿,笑着说:“意儿,你的小脑袋里还真是转得够快的,我虽然大你一些,但是还大不到可以和你母亲谈情说爱的地步,你能不能换个别的想法?”
丛意儿微笑着说:“如果你不想听到我说出来更加稀奇古怪的想法,最好是说于我听,否则我或者可以安静的活着,但你就休想安静的活着,我会一直缠到你讲给我听为止,你信还是不信?”
司马逸轩倒了杯茶水给丛意儿,微笑着说:“我信。来,先喝杯水,看你在树林里转悠了半天,想必定是累了渴了。我可以说给你听,免得你小脑袋里再生出些更加古怪的念头。首先,我是司马溶的皇叔不错,但我与司马溶的年龄相差不足十岁,我见到你母亲的时候,也只是十来岁的孩子,你母亲已经是待嫁的女子,如何有男女之间的私事?这个念头你最好打住,但是,确实有人喜欢着你的母亲,那人是我的师父,他对你母亲用情极深,但从不曾对你母亲提起,一则是二人年龄相差二十岁,二则是,当时你母亲和你父亲已经相爱,可是,自从你母亲在丛府里出事后,我师父就下了毒誓,一定要替你母亲报仇,他认为是丛家的人害死了你母亲,这就是为什么我对丛府的人一直不友善的原因。”
丛意儿点了点头,轻声说:“但是,以你的性格,应该不是一个听从他人安排的人,就算是你的师父说了不许你与丛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应该也不可以约束的了,否则,你就不会是司马逸轩了。”
司马逸轩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说:“不错,纵然他是我师父,也不可能完全约束我,但是,自从听到你母亲一席话后,我就再也无法接受丛府的人。当时你母亲和你父亲之间生了误会,你母亲并没有解释,她说,若是相爱的人彼此之间无法信任对方,就算解释可以消除误会,却消除了不了心里的怀疑,若是知道要心碎,不如先藏了自己,没有可以伤心的身体,心就不会碎了,所以,当你母亲知道怀了你之后,再被关入禁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解释过,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死,当你父亲亲眼目睹他深爱的女子在他面前安静的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就再也无法原谅自己,追随而去,独留下你,而这一切,完全是由丛夫人所致,若不是你母亲临死前曾经让我师父答应不要惩罚任何人,因为上天会用时间和经历让犯错的人一生不得安宁,她不要因她的缘故让深爱她的人备受煎熬,就请我师父放弃替她报仇的念头,此时,丛府里只怕早就没有活人了。”
第73章
丛意儿轻轻点了点头,说:“你师父定是因为我是丛家的后人,纵然我是我母亲的女儿,却因我体内流着我父亲的血而不愿意把我带离丛府,同时也因着我的缘故,你一直对丛府的人不追究到底?”
司马逸轩点了点头,轻声说:“当时你出生的时候,你母亲把你亲手交给了你父亲,请你父亲让你好好的活着,不要流落江湖,不要过被人怀疑和追杀的生活。你父亲又把你亲手交给了丛夫人,在他生命结束之前,他应该是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在他把你母亲的剑刺进自己胸口的时候,他就选择了,让你活着,活在丛府里,而他把你交给丛夫人,定是有他的打算。但是,这让我师父很伤心,他本是打算要带走你并把你抚养成人的。”
“或许是吧,我猜,我的存在,应该是丛夫人寝食难安的一个原因,她同样矛盾,她恨我母亲,却不恨我父亲,所以,她不想见到我,却又不得不面对我,因为我虽然是我母亲所生,体内却流着她最爱的男子的鲜血。”丛意儿轻轻叹了口气,说,“这天下全是可怜之人。司马逸轩,你会不会成为让丛惜艾伤心而心碎的男子,她如今对你,只怕是再也放不下,若是有一线希望,就算她再爱权势,也会为了你而放弃她成为未来皇后人选的机会。你不觉得她如今迫切的想要我嫁给司马溶,甚至不介意司马溶越来越重视我,为得也许只是让现实使她明正言顺的放弃她的未来,她可以坦然的和家人交待,然后心安理得的嫁给她深爱的你?”
司马逸轩一愣,喝了口酒,说:“意儿,你之聪明在我想像之外,你的说法也许很有道理,但是,若我不爱丛惜艾,她嫁于我,其实不如嫁于司马溶,在你没有进入司马溶心里之前,丛惜艾是他的唯一,如今她用尽心机,也是可怜,但,与我实在是无关。”
“早知如此,何必当时让你们二人相遇?对啦,若是你做了皇上,是不是她肯定会嫁给你,所以你才不做皇上的?丛惜艾是天意注定要嫁给皇上的人,除非司马溶不做皇上,否则,她肯定会嫁,唉,也许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也许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喜欢上她。”丛意儿想着书中的情节,有些感慨的说。
“哈哈——”司马逸轩忍不住一笑,说,“曲曲一个丛惜艾可以左右我当不当皇上,这有些玩笑了,意儿,你不要在那儿乱猜了,若是有什么问题,你还是直接问我好了,免得再想出些让我不知如何反应的念头。难道你相信那些占卜师的话吗?他们真的可知世事源由吗?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当时被抱入皇室的到底是你还是丛惜艾,因为我记得当时看到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第一直觉是好像是你而不是丛惜艾。当时见你母亲将你交给你父亲的时候,你曾经一笑,那一笑,我曾经在那襁褓中的婴儿脸上再次看到,只可惜当时并未在意。对啦,我此时到想起一个细节,你母亲把你交给你父亲的时候,曾经在自己手腕之上取出一串黑色的链子戴在你的手腕上,当时因为你幼小,手腕很细,所以手链是缠了两圈才戴上的,只说,但愿你是有缘之人,可配得起这祖先留下的物件。当时在襁褓中的婴儿的手腕上好像就有一缕黑色的物件,但因为手放在被中,所以没有印象。说到这,我到有些好奇,怎么不见你手腕上有此物件?那物件虽然看着普通,但毕竟是你母亲送于你的唯一贴身之物。”
丛意儿愣了一下,看着司马逸轩,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