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个祸源,就让我老四在府里好了,反正府里有得吃、有得住,我还要乞求什么呢?反正这辈子我就当个没有思想、无法行动的布娃娃好了。。。。。。”充满可怜的语气,声音更要不大不小的落进他的耳里。
说真格的,她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每天一醒来,就得面对府里那些有温度的下人,每个下人虽然对她必恭必敬,但就是少了一点人情味,也难怪她会觉得在府里无聊到想出门。
他想,若不是他这个月都要陪她说话、斗嘴,她每天的生活都在这样的无聊中度过吗?
唉!他为何突然同情她来了?
他又偷偷望着她沉思却没有精神的小脸,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铁石心肠,竟然被她柔弱的一面给化解了。
“你答应我不惹事?”他天生贱骨头,就爱往麻烦的祸源钻。
“我发誓”她几乎是从窗台上跳起来,回头举起小手,模样煞是可爱的发誓。
最好她的发誓管用!
廉天吴承认,自个儿是贱骨头,也是个奴性坚强的男人。
嘴里要尹花暖乖乖当个安分的郡主,现下却明知故犯的私自带她出府,成了她的共犯。
为了“偷渡”她出府,他还特地要她换下一身华服,改穿小婢的粗布衣裳。
一头乌亮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扎成马尾。看上去像个邻家女孩,清秀且清灵。
为了怕她再惹事,他不敢带她上街,只带着她往城南的老家。
他在家排行老大,除了爹娘,底下还有四名年小的弟弟妹妹,由于家境清贫,他便自愿与金宝庄签下卖身契,就是为了养家活口。
而尹花暖自小在皇宫贵族的环境里长大,身旁都是金碧辉煌的建筑与装潢,这是她顾第一次到平民百姓的家中。
说简陋嘛。。。。。也还好,至少家具都还齐全,但离华丽还有大半的距离。
他家其实并不大,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他爹娘的寝居,另一间是她回来偶尔小住,平常时间则是他两弟弟两个妹妹共睡的房间。
她才踏进他家的家门,就听到他娘的吆喝声。。。。。。
“臭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廉大娘是个十足的北方女子,那略微丰的身材与他有些相似,“该不会给金主子惹了什么麻烦了?”
“拜托,娘,金丹丹不要给我出纰漏就谢天谢地了,我还能惹什么麻烦。”廉昊天也扯开大嗓门,回应着廉大娘。
廉大娘还想开口,却眼尖的见到他身后的的姑娘,好奇的直朝尹花暖的方向打量。
“哟!”廉大娘像是发现宝似的来到儿子的面前,目光则落在他背后的可人身上,“哪来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打哪来的?跟咱们混小子是啥关系啊?”
“娘,你别吓她。”他知道他娘天生热情,但就拍这热情……对方无福消受。
“我又没长得像妖怪,怎么吓人。”廉大娘了一声,“来,让大娘瞧瞧,别躲在我儿子身后头。”
尹花暖眨眨眼睛。廉大娘的声音有些大的吓人,却亲切的令她觉得舒服,不像在府中,下人虽然对她轻声细语,但与她有种冷漠的隔阂在。
于是,她自他的背后步出,投给廉大娘一抹甜美的微笑,“大娘,你好。”
“小娃儿真懂礼貌,大娘一见你就觉得投缘。”廉大娘主动握住她的小手,“跟大娘说,你与我的儿子是什么关系?”
“呃……”尹花暖瞧一瞧一旁的廉昊天。她总不好意思说,她是他这个月的新主子吧!
“我在赌坊赌输她,所以这个月她是我的主子。”为了避免麻烦,他没有告诉廉大娘她是名郡主。
“主子?”两大娘感到诧异,双眸瞪得挺大,但最后却哈哈大笑,“臭小子,你该不会是故意赌输,私心的想换主子吧?”
“娘。”廉昊天无奈的喊了一声,“她真的只是我的主子罢了。”
“娃儿,如果我家这不成材的小子有任何怠慢的地方,你可以来跟大娘诉苦,我会好好教训他的。”廉大娘拍拍她的小手。
“大娘,你别这么客气,是我今日来打扰你们了。”尹花暖微微皱眉,小声地开口,“天昊是个很尽职的男人。”
“是呀!”廉天昊打断女人家连成一片的联盟,“她不要给我出乱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臭小子,难得你带姑娘家回来,嘴巴能不能说些好听的?”廉大娘白了儿子一眼,这种不可爱的个性不知道遗传到谁?
“是是是。”他耸耸肩,“娘,你能做些家常菜让我的主子尝尝吗?”
“当然好,不过你先带娃儿到后山采些野菜,顺便再带她挖一些地瓜、土豆。”
“谢谢大娘的招呼。”隐患暖展开笑颜,朝亲切的廉大娘点头。
廉大娘先放下一堆疑问,完全不敢怠慢娇客,于是挥挥手要儿子快去,自己则往后头的灶房而去。
“走吧!趁我娘烧灶起火时,我带你去后山绕饶。”他指指外头那座山,“这季节正好可以摘些野菜回来让我娘加菜。”
“好。”有的玩,她当然用力地点头。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纯真的笑容,刹那间差点眩昏了他的双眼。
第四章
尹花暖向来是被捧在手心的宝贝,通常要什么,只要一开金口,就会有人乖乖送到她的面前。
但是眼前绿油油的一片,就算她命人将这座山搬回,也是痴人说梦。
大自然的东西,即使有再大的权利,也搬不动这天地的山河。
她跟在廉天昊的后方,看着他为她在山径间开路,一双绣鞋才没走几下,就沾染了松软的泥土。
不过她不讨厌鞋边的泥土,而且动动小巧的鼻子,还能闻到一抹草香随风飘来。
她的一双手抓着篮子,篮子内装满了几个土豆,另一只手则是扶着一旁的树,努力的往上走。
只是天生娇贵的她,对于山这种事情根本不拿手,于是她的脚步越走越慢,与他的距离越来越开。
当她正欲开口要他放慢脚步时,他突然停下双脚,好似前方有什么东子阻挡他的去路。
趁这个时候,她拉着窄裙,快步的跟上他的脚步。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着,小脸想往上探,他却将她护在身后,不再让她踏前一步。
“有山猪”他的语气半带着兴奋,还回头朝她一笑。
“啊?”山猪?她微微皱眉,似乎一知半解。
“今晚可以加菜了。”廉天昊看的双唇咧开一排牙齿,笑得如同阳光般的灿烂。
她还满头雾水,于是小脸往他的右手缝里一瞧……
只见一头嘴旁长了两只长长獠牙的灰色中型猪,正以鼻子喷着气,发出声音,它的前蹄也不断的踢着地上松松的泥土,扬起一阵尘埃。
就算她再不懂情况,也知道肯定是他们误闯它的地盘,所以它正在吓着他们。
他却一点也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是猎人见到猎物般的欣喜。
“那个……廉天昊……”他们能不能走人啊?它嘴角那两双獠牙看起来非常吓人,“我们可以……绕道而行……”
“今晚可以加菜。”他摩拳擦掌,想也不想的就走上前去。
山猪一见敌人不落荒而逃,反倒朝它直走来,猪蹄踢得更快。
“可……可是……”她咽下口水,再望山猪一眼,发现它的体积是她的一半,而且还一副张牙般的恐怖,她的小手忍不住想要拉住他的衣袖。
但她的小手却在空中,因为他已像英勇的勇士,朝敌人走去。
“好久没吃到野味了。”他像个大孩子般的嚷着,“以前家里穷到没东西吃,我都是打野食给我弟弟妹妹和爹娘补一补。”
她吓得扶住一旁的树干。平时恶作多端的她,此时无胆的扶着树干,一句话也无法回应他。
“郡主,你就呆在原地,等我好好解决它,再请你吃一顿好料的。”他回头交代,接着像一头猛兽般扑向山猪。
山猪见敌人比自己高达一倍,原本吓人的气势立刻消失,转身奔向一旁的草丛。
他追上前,与山猪追逐,山猪消失在草丛里,他的身影也随之隐没在草丛之中。
“喂……”她有气无力的唤着。没想到他真的抛下他一个人。
该死!她努力稳住双脚,看着四周的景色。
她根本识不得回去的路,这该死的男人竟然为了追一头山猪,而将她丢下。
如果再跑出第二只山猪来她要怎么办?她咬咬唇,恶人无胆的想着。
于是她勉强撑起双脚,微颤的往他消失的地方而去。
她拨开草丛,想要跟在他后头,却发现他已不见踪影。
她又往前走,杂草都快长得与她一般高了,她根本搞不清楚东西南北。
此时,春雷一响,轰隆隆的像是一个恶鬼在她耳边嘶吼。
“呜哇哇……”她被图来的雷声吓得惊慌失措,扯开喉咙便是大吼。
她想要回头,回到刚刚的地方,却发现颈间有些凉凉的,像是有种冰凉的东西刷过她的颈窝。
全身起了哆嗦,她忍住不舒服,慢慢回头一看……
“啊……”她又是一阵尖叫,因为眼前出现在吐信的小蛇,在枝头垂钓。
她几乎是跌在地上,吓得连连后退。
长长的青蛇睁着一双冷血的蛇眸凝视着她,不断吐信,似乎在挑畔她。
他哪能承受着等惊吓,一站起身子,便直奔前方。
她几乎是闭上双眸,像只无头苍蝇般的乱闯、乱窜在林子之中。
不知奔跑了多久,她的一颗心还不断跳着,知道她惊魂未定,拨开前方的杂草、树枝,双脚却跟枪一跌,被树根一盘,身子笔直的往前倾去。
咚咚咚……
她只觉得自己滚到林子下方,身子已迅速的速度往下滚去,细致的肌肤还被擦身而过的树枝划过……
连疼都叫不出来,她就这样滚到泥谷之下。
眼冒金星的他,疼到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以大字型的躺在泥谷之下,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
然而这还不是最凄惨的。
大概的她坏事做多了,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乌云滚滚……
滴答、滴答的,豆大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脸上。
下一刻……
哗啦、哗啦!
倾盆大雨了。
呜……她好倒霉啊。
待在泥谷之下的尹花暖,对然只是多处擦伤,却因为连滚带翻,导致她的脚有些扭伤,根本无法站起。
不到一刻,她被倾盆大雨淋了一身湿。
尽管是春季期间,但被雨淋久了还是会打哆嗦,此时的她冷的直发抖。
会不会没人发现她,她就暴尸荒野啊?
不好吧?
她不是天生的福星吗?任何事都可以逢凶化吉,应该不会暴尸荒野吧?
再说,她人不见,廉天昊应该会回头找她吧?
呜呜……她应该要听他的话,乖乖在原地等他回来的。
怎么办?她现在无法动弹,四周被大雨洗得一片雾蒙蒙,眼前几乎是模糊的。
早知道她就不要对廉天昊那么坏,或许他会趁这个机会摆脱她,省得她再找他麻烦。
她的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只能无助的坐在泥地上,衣裳上全是泥水。
“郡主!”
当她感到绝望时,她期待的一线曙光乍现,哗啦的雨声中传来低嗓的叫喊,她开始环顾着四周。
“郡主,你在哪儿?”
廉天昊的声音,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
“我在这儿!”她用尽力气朝上面大喊,“我跌下泥谷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静默。
不会吧?她有让他这么恨她吗?她委屈的抿唇。
难道是她平日太过跋扈了吗?
可一眨眼,只见一名高大的男子以利落的身手下山,神奇的是他的背后还扛着一只体型略大的山猪……
她简直傻了眼,他就像深山里的战士,带着他刚掳获的战利品,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受伤了吗?”
然而这名战士却将他好不容易捕获到的猎物放置一旁,匆匆忙忙的跪在她的身边,用双眼审视她的全身。
“我……刚不小心跌下来,左脚扭伤了。”她好委屈的说,虽然看不出她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但眼眶却红得如同小兔子般。
他二话不说的抓起她的小脚,不顾男女之别,更不管小脚是女人最隐私的部位,就直接褪去她的鞋与袜子。
小巧如白玉的脚掌在他的掌心动,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似乎让她白嫩的小脚快像块奶油般融化……
“肿起来了。”他皱眉,且又有些懊悔的说着,“我背你回去看大夫。”
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她的小脚,还扶她从地上站起来,再将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背上。
她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他即很轻松的背起她的娇躯,
湿湿的身子贴在他宽大的背部,不知是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的关系,令她心跳加快。
是他的肌肤太过热烫吗?为何也使她的胸口微微发热呢?
她的小脸轻轻贴在他的背上,听到的是他规律的呼吸起伏声。
刚刚的恐惧被他身上的体温给化解,不安又害怕的情绪因这他的出现而被抚平。
他令她好安心。
于是她的小手紧紧的拥着他的颈子,让自己的小脸埋在那宽大的背胛当中。
他以为她很疼,于是脚步更是加快,还自责的开口,“郡主,对不起,我不应该丢下你的!”
对!他非常的自责,不应该为了追一头山猪,将她丢在原地。
她是千金之躯,他就算再怎么大而化之,也不应该把她一个人丢下。他在心里不断咒骂自己。
“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丢下我不管。”她在他耳边不满的咕哝着。
虽然见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听到她那快哭出来的声调,他的心微震。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他无法说出自己对她有多么自责,只能在暗中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将她晾在原地,去追那该死的山猪。
“嗯!”她轻答一声。
接下来,伴随在她耳边的是哗啦啦的雨声,以及他略微粗重的喘息,竟然形成一道安抚她原本烦躁又害怕的悦耳声调。
这种令她安心的感觉,她只能在去世的娘亲怀里才能感受到的温暖,以及令她放松的情绪……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原来这种感觉就叫做--
依赖。
淋得像落汤鸡的两人,一回到家,廉天昊赶忙要娘亲烧一桶热水,好让尹花暖别着凉。
由于她扭伤了脚踝,因此根本无法赶回尹王府,今晚便在这简陋的泥砖屋过一夜。
廉天昊背着她回家后,被他爹娘念到快成了臭头,且内疚的几乎快要以切腹自杀来谢罪。
当晚,就算她泡了一缸子的热水怯寒,她还是得了风寒。
由于她的脚踝扭伤,心里加上身体的惊吓与疲惫,让她在用完晚膳后,便发了高烧。
“臭小子,你怎么不告诉我那娃儿是郡主?”廉大娘的大嗓子,在薄薄的木门外传了进来。
昏睡在软榻上的尹花暖,勉强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耳里听见门外的交谈声!
“我原本以为隐瞒她的身分,会让她玩得自然、玩得轻松啊!省得爹和娘因为她的身分,彼此都觉得不自在。”廉天昊搔搔头,眼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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