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江水自茫茫+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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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江水自茫茫+第二部-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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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为何心那么痛!她忽然有些明白师父当初那样反常的举动了,因为太爱,无法放手,甚至让她感到害怕的程度。可若她当初多关心师父,师父不那么患得患失,两人会走到那一步么?是她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犹豫不决,只想逃避,只让师父一个人为两人的感情努力,是自己重重地伤害了师父啊!
  眼看师父包裹已经打理好,在擦拭着宝剑,看来一旦擦完就要离开,自己现在说出口,挽留师父,还来得及么?
  。
  。
  或许是任明昭急着离开之故,擦宝剑时一不小心,竟把手给割破了,虽则宝剑雪亮并未生锈,可想到那宝剑锋利无匹,伤口定是不浅,城破之后,疫病也会横行吧,再不小心感染怎办?

    一想到此,她顾不得身体伤口还在疼痛,飞速跳下床,跑到师父跟前,将师父受伤的手指放入自己口中,一边大口吮吸血渍,一边解开师父包裹,找出金疮药,给师父敷上。

    “然儿,你这是……”任明昭虽未拒绝,却用探究的眼光看她。

    杨乐仪急急到角落处吐掉口水,又喝了杯水漱口,道:“师父,我刚才给你消毒,你受伤了,要防止感染。”

    “哦,我差点忘了,以前韦泽曾跟你作过同样的事吧。”说着,任明昭就要拿起包裹和剑。

    “师父,等等!”杨乐仪不知从哪里生来一股力气,拉住任明昭的手臂,让他在案几后坐下。随后,她端端正正坐在案几前方,开始道歉。

    “师父,对不起,请原谅我。”任明昭见她两手手掌交叠,右掌覆在左掌上方,缓缓到地,再拱手,同时低下头去,到手为止,乃行的是肃拜之礼,有些惊讶,再看她对自己拜了四次,以表隆重,显是对礼仪十分熟谙,心中暗暗生疑。再看她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她又咬着下唇,多半是正坐又行肃拜礼,牵动伤口,心疼不已,赶紧直起身来,走上前去抱起她,放在榻上。“原谅你了。”

    杨乐仪还未来得及高兴,见师父还要起身往外走,一颗心又凉了半截。

    师父只是原谅她的任性妄为,但已经破裂的感情,真的修补不回来了么?

    不行!

    她心一横,死死拽住他的手,“师父,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喜欢你。”说到后面这些肉麻的话,她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但看见师父的眉头微微蹙起,又大了起来:“我,我,我只爱你一个人。我,我的真爱,就是你。”

    “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任性,我不该那么自私,伤害你。我很喜欢师父,可是总是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师父,就逃避,面对师父的真心也视而不见,总是去想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沉迷在幻想的概念中,可对身边真实的感情视而不见。用这不是真爱来说服自己,逃避自己该承担的责任,让师父一个人付出。师父因为生气作出的举动,也成为我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爱的理由,就顺理成章地逃开,面对师父那么多年的付出,就不会有负疚感。”

    “虽然常常想着师父,我总对自己说,只是习惯只是迷恋而已,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害怕一旦承认,就会被师父主宰,一旦师父将来抛弃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好像认为自己并不是真的爱上师父,就不会受伤似的。面对师父的感情,总是被动地接受,从来没去主动地付出,甚至,想办法离开师父,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实际却是残酷地拒绝师父。”

    “师父,我知道我错了,可以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么?”看着师父容色不变,静静不言,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泪水却忍不住夺眶而出,越来越多:“我想和师父一直在一起,一直……”

    “你说过,我若遇到了真爱,你会成全我。”沉默片刻后,任明昭终于开口了。“况且,你还说过,若是真爱对方,那会尊重对方的一切决定,即便对方另有所爱,也会放手,微笑祝福对方一生幸福的。”

    “是的,我是说过,可是……”她自知说过的话覆水难收,没什么借口可以找,望着师父脸上慢慢绽开的笑意,觉得心如刀绞,猛然间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痛哭道:“师父,我错了,我错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应该祝福你的。可是我做不到,我放不了手,我想紧紧抓住师父,一辈子都不放开。就算师父认为我虚伪也好,自私也好,我不想放开师父,我放不了手,我想一直一直紧紧抓住你。师父,给我这个机会,让我重新抓住你,好不好?师父,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也许是我未发觉的以前,我就爱上师父了,师父,我想你,一直一直都好想你……”

    她语无伦次地哭着,连任明昭对她说话也没听清,当她抬头止住抽泣,想听得真切时,师父温暖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当这个令她天旋地转的吻结束后,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师父:“师父?”

    “诚心道歉的话,总要拿出实际行动吧。”那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又回到了师父脸上。

    “呃?”她呆了片刻,看见师父略微地勾了勾嘴角,终于明白过来,有些害羞又有些欣喜地吻上他的唇。她试探着在他唇边流连,但任明昭似乎不满这样的点到为止,最后强硬地攻城略地,让她头昏脑胀,脸颊发烫。

    缠绵的热吻因她呼吸不过来而暂告结束,她望着师父那满带笑意的眼睛,想起了重要问题师父还没给她确切答案,忙道:“师父,你真的愿意给我机会?可是你心中那个女子怎么办?对不起,我没有成全你。不过我以后会改的,我一定会让师父觉得,跟我在一起比跟那个女子在一起更加幸福。”

    “你当然成全我了。”任明昭笑着,又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什么?”

    “我心中的真爱,一直都是你,你跟我在一起,当然是成全我。”任明昭深深地看着她,温暖的手指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型:“就算你不想,我也要你让成全。”杨乐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被细密的吻弄得头晕。

    “师父?”

    “嗯?”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说走?”

    “因为……,然儿,你热不热?”

    “嗯,好像是有点热。”

    “我也好热。”

    ……
第四十五章仇人(补完)

     两人深深拥吻,好一阵缠绵,杨乐仪只觉得身如火烧,师父的身体也变得滚烫不已,忽然,师父停下了动作。

    “然儿,对不起。”任明昭脸色微微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师父?”

    “我差点忘记你有伤在身。”说着,任明昭仔细打量着她上身,眉头略皱,赶快站起来,去包裹中取出一盒药膏,又回到她身边,解开她中衣,给她细细敷上。“刚才我太心急,碰裂你伤口,血又溢出来了。”

    杨乐仪经他一提醒,方才感到身上有几个地方果真疼痛加剧,见师父一派自责的表情,连忙笑道:“师父,不用担心,这点小伤没问题的。”

    “然儿,你伤口太深,虽有良药,但若不注意,时间长了,难免留下后患。”说着,任明昭将她轻轻翻了个身,又在她背上敷药。

    “师父,这是什么药,一敷上我就不疼了?”敷完药,她好奇地从师父手中拿过药盒,仔细观看。“咦,这气味好熟悉。”

    “你见过此药?”任明昭一边替她重新系上衣带一边道:“这是秦国王室秘传的药膏,相传是用冰玉蟾蜍与琉璃灵芝所制,不但能起死回生,治伤之效比寻常药物好上百倍,而且不论再深再久远的伤,涂上后肌肤都能恢复原样,不留疤痕。你当日脸上疤痕,我命人四方打听,获知不少奇药之消息,但都不能全然满足我之要求,就迟迟未能替你医治。你走后,我一路寻找你,后来又听闻秦国王室有此秘药,多方查探,才在此间离宫秘室找到。好在你脸已恢复,这药膏就用来治你身上之伤。不过,是谁替你治的?”

    “司空旭!”杨乐仪一下回想起来,当初给自己治脸时,司空旭就给自己涂的同样气味的药膏,看来就是这种药。一想到司空旭,她猛然省起一事,顾不得回答师父问她此去的详情,急急道:“师父,从你救我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快四个时辰。”

    “哦,还好。”杨乐仪舒了口气。

    “怎么了?”

    “我们一行共有五人,刚才进来找你时,把武功最弱的一个和另一个小孩留在城外了,咸与设的阵法可维持一日一夜,保护他们不被羯人发现。我刚才是怕自己昏睡太久,阵法失效。现在看来,暂时不必担心。”

    “他们对你很重要?”

    “嗯,”杨乐仪点点头,但觉得此话不妥,马上又道:“但都没有师父重要。一个是我认的弟弟燕烈翔,一个是司空旭托付的故人之子赵臻。”

    “燕烈翔,赵臻?”任明昭眼神一凛,但见杨乐仪紧张看着自己,叹了口气,道:“告诉我位置,我将他们带过来,你先好好休息。”

    “师父不必这么着急,等我伤好一点,咸与、小绿醒过来,我们一起去接他们。”杨乐仪觉得师父适才救了自己,体力耗损也不小,既然燕烈翔他们暂时安全,还是让师父先休息为上,否则就太不体谅师父了。

    “然儿,虽那阵法可护佑他们,但时间太长,若中途生变,依你的性子,定会懊悔终身。韦泽适才也受了伤,五行之力大打折扣,我将勾陈之珠置于他处,助他复原。但恐一日一夜也未必能醒转。至于小绿,情况类似。如今时近申末,乘天色转暗,羯人防备疏漏,带他们进来,也容易些。”接着,任明昭问清位置,就准备去接人。

    “谢谢师父。”杨乐仪见师父这么为自己考虑,心下大慰,激动得支起身来,紧紧搂住师父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却没得到适才那样温暖的回应,反而被任明昭狠狠咬了一口。

    她吃痛想放开师父,此时他的舌头突然如狂风暴雨般在她口中肆掠,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

    “师父?”杨乐仪有些惊讶师父的奇怪举动,正在发问,身子陡然一麻,被任明昭点中睡穴,陷入沉睡。

    “然儿,等你伤好了再慢慢跟你算账。”任明昭轻轻替她盖好被子,望着她熟睡的脸庞,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随即提剑离开

    却说燕烈翔在阵中苦等杨乐仪,自是忧心之极,偏生那赵臻也不喜欢他,醒后一个人躲在角落处,缩成一团不理他,放在往日,燕烈翔早就火大了。但转念一想,杨乐仪不能生育,又如此疼爱他,万一尹成浩真的死了,说不定会将赵臻收为义子,如今若跟赵臻好相与,借着孩子之口,杨乐仪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于是走上前去,装出一副笑脸,跟赵臻套近乎。孰料挖空心思想些有趣之事跟赵臻讲了半天,赵臻半点反应都没有。

    是不是傻子?哼,尹成浩恶有恶报,报到他儿子身上了。可惜当初自己鬼迷心窍,居然对爱妃下了重药,不然,自己到现在也有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儿子了。哦,不对,自己被下过毒,是不会有子嗣的。不过,万一这世上有什么药,能治好自己和爱妃呢?当务之急,还是先恢复本来身份要紧,等拿到了王位,什么仙丹妙药不能求到?或许,用巫术也行?

    唉,不知爱妃找到那个老虎精师父没有?最好那个老虎精死了,这样自己就能安慰悲痛之中的爱妃了,然后……

    正在神游之际,忽然耳朵一疼,“臭小子你干什么?”燕烈翔怒瞪着拉他耳朵的赵臻。

    赵臻指指旁边,燕烈翔这才注意到阵中多了一人,正是那个自己诅咒的老虎精师父任明昭。啊,他居然没死?

    “你就是燕烈翔,原楚国国君?”

    “本王正是。爱……哎,乐仪呢?”虽则来人居高临下看着他,武功也肯定比他高,但燕烈翔可不想输了威风,何况在一个小孩面前。只见任明昭听后面若寒冰,也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顿时自己身体若百虫啮咬,痛得钻心。随后他手一挥,挟起赵臻就走。而原本保护他们的阵法,随着他的离开也消失了,真正的天色才显露出来,已是傍晚时分。

    幸好此时没看见羯人士兵,燕烈翔好不容易忍住疼痛,正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准备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没想到听得马蹄声急,过了片刻,一队举着火把的羯人士兵就涌出城来。

    他在西域多年,羯人语言略有涉猎,只听他们骂骂咧咧,好像是在搜寻某人。眼看这伙凶神恶煞的兵士向自己走开,而自己身不能动,想起他们诸般恶行,心下大骇。

    难道吾将毕命此处?燕烈翔念及自己身上衣服华贵,多半要横遭折辱,不如自尽保全一国君主颜面,心中将任明昭诅咒了个十足十,想着若死后有灵,定要托梦给爱妃揭露此人真面目。眼看其中一搜索的士兵与自己越来越近,忍住疼痛,奋然跃起,准备拼着最后的力气,先杀得一人是一人,也算不坠华夏君主之威风。

    没想到一跃之下,却碰着某层看不见的阻碍,让他不能触到那走过来的士兵。而那士兵也似乎没看到他,嘟囔着走过去了。此时他气一松,疼痛又如潮水般袭来,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肯定是任明昭搞的鬼!

    燕烈翔此时觉得不光四肢百骸如虫在啮咬自己,连身体内部也如刀绞,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难道是任明昭对他下了蛊!这东西他在平息南疆之乱时,曾听当地土人说过,据说有种蛊是钻人心肺,食人内脏,让人活活疼死。

    又过了片刻,燕烈翔觉得连头也开始钻心的疼。

    会不会也给他下了三尸?这三尸是巫术中的一种,被驱使后吸人脑髓……

    燕烈翔有生以来,没有受过如此苦楚,他疼晕过去,又被疼醒。

    啊,一定是我在爱妃心中尤为重要,所以任明昭才如此嫉恨我!一想到此,燕烈翔心中顿觉甜蜜。只是身体疼得厉害,不住惨叫出声,忽然想起一事,硬生生忍住。

    不行,任明昭说不定正在哪处看自己的好戏呢,一旦自己露出求饶之色,就让爱妃来看,破坏我在爱妃心中的形象。这点把戏就想让我屈服,妄想!燕烈翔死死握紧拳头,端正坐好,用尽所有的意志抵御疼痛。

    爱妃,爱妃~~你的夫君,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是禁不起这一点点疼痛的软骨头!

    过了好一阵,天色已全然转暗,燕烈翔身上中衣已被疼出来的冷汗浸湿,而阵内又是寒风阵阵,竟如在冰窖一般。正觉得浑身都快被冻僵,却看见任明昭去而复返。

    燕烈翔怒气升腾,也忘了害怕,正要出言责骂,却被任明昭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嘴巴,随即一手揪住自己,就往空中掷去,眼看自己就要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忽然身子一轻,又被任明昭拉住。就这样反复几次,还好没遇上羯人士兵,燕烈翔若不是身上奇疼无比,他早已经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已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燕烈翔终于感到任明昭不再那样虐待自己,最后将自己带到一间秘室中


    第四十六章地宫之中

     燕烈翔正想任明昭会不会在秘室中继续折磨他,忽然身子一松,跌到地上,接着任明昭点燃油灯,燕烈翔这才看见赵臻蜷缩在屋角闭着眼睛,任明昭告诫燕烈翔不要乱走之后,未等他回答,就按动机关,将他们两个留在房间中。燕烈翔心中恼恨,但见此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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