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难锁相思梦-夜有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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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难锁相思梦-夜有轻寒-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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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一物自手中落下,她慌忙去拣,苑荣手快,先她一步将落在地下的玉瓶握在了手中。

    “你……你既知道这药有毒,为何还要吃它?你不要命了?”苑荣颤声问道,“是不是只要是南空城给你的,就是毒药你也甘愿吃了,那之前何必在我面前作戏!”

    “这是另一瓶,里面的药丸是绿色的,和之前的黑色不同,是他走之前交给我的,想请你看看,这药里含了些什么!”玄衣说道,一手抬起,伸开,手心里躲着一枚黑色的药丸,“这是最后的那一枚,我没有吃!”

    苑荣惊异地看着她:“怎么会?我明明见你吃了的!”

    “有时候见着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玄衣苦笑道,“就如你曾经见我为若云变的戏法,你一定以为那汗巾上打的是个死结,我怎么吹一口气就弄开了,对吗?那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我根本没有打死结,那是个活扣,我用力逮,不过是骗你们的!”

    “障眼法?”苑荣喃喃重复,“你是在骗南空城你吃了药,其实你将药藏在了袖中,不过是你手法极快,我们不曾识得,对吧?然后你假装吞咽,我们都以为你吃了药,其实药早被你藏起来了!”

    “对!你以为,我愿意变成疯子么?”玄衣的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这回她不是装的,想到一个人身处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三个朋友踪影全无,也不知是生是死,不禁伤心难过,索性任泪水流淌。

    “别哭!我会帮你的,我答应过,不会反悔,刚才怪我语气急了些……”苑荣见她掉泪,一时手足无措。

    “借个肩膀靠靠!”玄衣说完,没待苑荣应声,就揽住了他,将头依在他的肩上,压抑着低泣出声。

    苑荣的心里在叫嚣着:“推开她!推开她,这个女人不是你能碰得的!不管她是南空城的妹妹,还是景流觞的新娘,她都跟你巴不上任何关系!”可是身不随心,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肩,将她揽在胸前,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慰着。

    “南……南姑娘!小声些,怕人听见!”苑荣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是……什么鬼地方,连哭……都不能……大声!”巫玄衣抽泣道。抬起头,手在脸上一抹,对苑荣展颜一笑,说道:“好了,不哭了,谢谢你苑大哥,这一哭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苑荣手上的温度骤失,心头有些空落,但看她一时间又笑逐颜开,也不禁好笑。

    “好了,不哭了,就做正事吧!我来看看,你这药是些什么!”他温和地笑道,看巫玄衣的眼光不自觉中带了一丝宠溺。

    “是不是更厉害的毒?”玄衣问道。

    苑荣掰开药丸,翻看了半天,表情很是奇怪,却又一直忙碌,对玄衣的追问不曾开言,令玄衣心头惊骇莫名,难道这次南空城是要她死了吗?是不是他怕她终会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还是要杀了她呢?

    “不是!”苑荣摇了摇头,“这一次,却是补药,有当归、人参、鹿茸……大多是补气养血的。难道……他不知药性,不是他要害你?”

    玄衣叹了口气,用手敲击着脑袋:“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要我死,只管拿刀来砍就是了,这么藏在暗处步步算计,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苑荣看着她悲伤的眼神,再也忍不住,他将她一把抱住,贴着她耳心疼地说道:“不管以前的南紫宁做了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你是个好女孩,你能让调皮捣蛋的若云变得乖巧懂礼,你能原谅伤害你的人,你告诉若云的那些道理处处体现着善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你别怕,紫宁,我会想办法解了今昔的毒,只要你不继续吃它,我相信你的病会慢慢好的,总之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人伤害你!”

    巫玄衣抬头,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方才问道:“你是说……你能解了今昔的毒?你能令我恢复原来的记忆?”

    苑荣凝视着她,看着她期盼的小脸,闭上眼,坚定地点头:“我能,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能!今昔是家父所制,他虽未留下解药,但是小的时候我也曾见他炼过,我一定能想出方法解了它!”

    他的心中划过一丝痛楚,如果可以,他宁愿她不要想起原来的一切,永远不要!

    巫玄衣指着他:“你是毒王散仙人之子?”

    苑荣看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温柔:“此事除了景老夫人,谁也不知道,如今,多了一个你!”

    

    23、聆听誓言

    苑荣看玄衣的目光与以往不同了,渐渐地多了一些东西,玄衣在大学时不乏追求者,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她不可能不明白,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不是没有挣扎过,自己是一抹异时空的幽灵,随时可能飘走,在这个世上无影无踪,选择欺骗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究竟是对?是错?可是,环境逼她不得不这样,如果欠了他,离开之前,尽量以别的方法来偿还吧!

    景若云将那幅画裱了起来,送了过来给玄衣看,喜笑开怀。“南姐姐,你看!苑叔叔拿去裱的!”

    玄衣侧首,苑荣晶亮的眼眸正好与她相碰:“你画得真好,这是一种新的画法么?倒是更显真实,与本人相差无几呢,我也想学。”

    “哈哈!”景若云笑道,“苑叔叔要跟南姐姐学画么?南姐姐也说要跟叔叔学来着,那你们谁做先生?谁做学生?”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苑叔叔学画了?小孩子,别乱说话!”巫玄衣拍了拍景若云的头,嗔怪道。

    “我可没说谎话!南姐姐你是说过的,就是画这幅画那日,我说先生尽画些死物,当时姐姐还批评我来着,还说有机会要和先生学呢!”景若云委屈地辩解着,小嘴撅起。

    巫玄衣这才想起,自己确实那么说过,她看着苑荣,含笑问道:“我还当若云的新先生会是谁,原来就是你!苑总管竟是深藏不露呢!”

    苑荣脸上微红,回笑道:“不过会涂鸦几笔,蒙老夫人看得上,教教小孩子而已。”

    “南姐姐,苑叔叔骗你的,他是当今太子的师傅,若是将来太子做了皇帝,他就是皇帝的师傅!”景若云扯着巫玄衣的衣袖,娇笑着说道,看向苑荣的目光里带着骄傲。是了,景流觞在家的时间,倒没有苑荣多,在景若云心中,苑荣就像是她的亲叔叔,只怕比她那个爹还来得亲。

    玄衣对绘画亦是有兴趣的,也就是少时跟着爷爷学过那么几手,爷爷也只是业余爱好,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现在有老师教,她还真起了学的心思,这样还可以正大光明地和苑荣多多相处,可以从他口里了解一些事。

    偏了头,她斜眼瞟了苑荣一下,笑着对景若云说:“若云聪明,你苑叔叔才收了你作学生,他是嫌南姐姐笨,不愿意教我!”

    “南姐姐一点也不笨,苑叔叔,你怎么可以说她笨呢!”景若云不依地摇头苑荣的手,嚷嚷着。

    “我哪里说过你南姐姐笨了!不要冤枉我好不好!”苑荣好笑地看着景若云说道。再抬起头来,温润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玄衣,“真的想和我学画么?师傅倒是担不上,不过咱们可以互相学习,你若有兴趣,我也可以指点一二,另外我也想向你学学你那种新式画法,成么?”

    “嗯!”玄衣点头应道。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不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苑荣隔得近,看着她两排睫毛垂下,仿如两把小扇子,在白皙的脸上轻轻颤动,两绺碎发也被和风吹起,向前飘拂着,在脸颊边轻轻荡漾,黑与白的对比是那样鲜明,他觉得心跳得厉害,有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这种感觉,在他活了二十七年的生命中,尚属首次。

    强迫自己离开她的脸,苑荣走到景若云面前,说道:“来,若云,你不是说最喜欢听南姐姐讲故事吗?现在就请南姐姐给你讲一个,叔叔也听听!”

    景若云蹦蹦跳跳地来到巫玄衣面前:“南姐姐,快给我讲一个吧,你不知道,前日祖母带我进宫,我把你告诉我的故事讲给明夏公主她们几个听,可受欢迎了,她们都很羡慕我有个大姐姐,让我多学着说几个,进宫的时候好讲给她们听!”

    “好吧!”玄衣拉着景若云坐下,清了清喉咙,缓缓说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西边的一个国家,有一个国王和一个王后,他们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于是他们诚心祈祷,希望天上的神仙赐给他们一个美丽的女儿……”

    景若云靠在玄衣怀中,小脸微微往上仰着,盯着玄衣的脸,玄衣的眼神缥缈,透过了时空,穿越千年,回到了童年的课堂,小学时班上美丽的班主任最爱给他们讲故事,上课时只要表现好,每天都会有一个小时的故事会时间,这些上古的童话,都是那时美丽的女班主任告诉她的,存在于她童年的记忆中,经久未退。

    苑荣背靠着大树,手里捏着一根草,悠闲地站着,目光静静地落在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身上。这一幕看上去是那么和谐,仿佛他们三个,本就是一家人!

    苑荣耳朵里听着她的故事,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如此聪慧睿智的女子,怎会有那样的过去?她曾那样深深地爱着景流觞,不计身份,只为了能嫁给他,多次苦苦相求,当流觞告知她为了慕容欣绝不他娶,她竟不惜一切将慕容欣毒杀,也正是因为此事,她与亲哥哥南空城反目……她若不是失去了记忆,自己与她也不会有此机缘,如果有一天今昔的毒全部清除了,她还会不会像如今这样对他?苑荣越想越乱,脑海中纠缠着为不为她解毒的问题。如果解了毒恢复记忆后,她的心里就只有流觞了,苑荣于她,不过是景家的一个总管而已,再无多想。

    记忆?苑荣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颤,直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巫玄衣。玄衣正自沉浸在故事中,未曾发觉他的异常。

    如果她失去了记忆?她哪里来的这么多故事?听她对若云说的有条有理,一丝混乱也没有,哪里像个失忆的人?她还记得如何绘画,她的画笔法流畅……苑荣看着她,越看越是心疑。服了今昔纵使不会将前事全部忘记,也不可能还记得那么多!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他怔怔地看着巫玄衣,心头颇不是滋味。难道她一直以来就是在骗他?她根本就没有失忆,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今昔?可是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若云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被两人的对话所吸引。

    “南姐姐,王后没有孩子,为什么其他的妃子也没有呢?”

    “傻孩子,因为国王只有一个妻子,就是王后。”

    “可是我爹都有好几个夫人啊,怎么国王却只有一个王后?”

    “因为在那个国家,人们重视真心,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住了一个,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所以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妻子,一个女人也只有一个丈夫,再有一个孩子,这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人。”玄衣说道。

    “真好!”景若云叹了口气,说道,“国王和王后为什么不要个男孩儿,却要个女儿呢?”

    “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他们的孩子。不过小女孩漂亮又听话,所以国王和王后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女孩儿!”

    “南姐姐,我长得漂亮吗?”

    “若云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巫玄衣由衷地说道。

    “那是不是我不听话,所以爹爹要四夫人给他生个男娃娃?”若云轻声问道。

    巫玄衣愣住了,她这才发觉自己的这个故事为何会打动这个小姑娘。“若云要好好听话,你爹爹才会更加爱你。他让四夫人生男娃娃,是因为若云没了娘,怕你孤单,所以好找个小弟弟来陪你玩啊!”

    “我不要四夫人生的小弟弟!”若云郑重其事地说道,“她说有了小弟弟,不许我和他抢东西,不许我巴着爹爹不放,爹爹的夫人我都不喜欢,如果非要有个小弟弟,南姐姐,我宁愿你做爹爹的夫人,你给我生小弟弟,你一定不会有了小弟弟就不要我的,对不对?”

    巫玄衣看到苑荣还站在一旁,红着脸说道:“若云,可别乱说,我是你的南姐姐啊,要知道从你叫我的第一天起,我就认下了你这个小妹妹,你放心,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也对哦!”景若云说道,“你是我的姐姐,怎么能做爹爹的夫人呢!那些人乱嚼舌根,她们说你是爹爹的六夫人,我以后不信她们了,南姐姐,你一定不要做爹爹的夫人,好不好?”

    想想景流觞还真是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可惜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玄衣素来有洁僻,牙刷牙缸毛巾都不会与人共用,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何况是与人共用一个丈夫,她可做不到!尤其想到是和那四个女人共侍一夫,就一阵恶寒。

    “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你爹爹!”巫玄衣举起了两根手指,对天发誓。

    “嗯!”景若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了,我叫你姐姐,以后见了我爹爹,你就应该叫叔叔才是,我叫其他小姐姐的爹爹都是叫叔叔。”

    “哈哈哈!”巫玄衣哈哈大笑,想到自己若是依若云所言,不知那景流觞是怎样一幅脸孔。

    苑荣忍不住面容一抽,咧嘴一乐,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如玉的光芒。他心中最开心的莫过于玄衣的发誓,她说的,她不会嫁给景流觞!就凭这一点,他怎么能怀疑她呢?没有哪个女人会不想嫁给醉月公子,既便真有这样的女人,这个女人也决对不会是南紫宁!她是真的失忆了,景流觞不存在于她的记忆中,也许是因为爱得深,伤得深,所以她选择了将悲伤的事遗忘,美好的却还记得,苑荣听说过有这种病例,虽然很少,但不是没有!

    

    24、玄衣接生

    夜深人静,玄衣早已安睡,忽然一阵嘈杂的声响将她惊醒。

    “小英,出什么事了?”她起身揉了揉眼,披了件外衣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先一步起来的小英。

    “不知道,小姐,听声音是从留云轩那边传来的。”小英答道。

    “哦!”巫玄衣一听是留云轩,想到穆想云那张得意的脸,就懒得再管,“与我们无关,继续,睡觉!”

    打了个哈欠,她转身往床上走去,这时忽然听一阵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直刺人心,听得玄衣心头跳了一跳。“怎么回事?难道杀人了?”

    “我去看看!”小英说话间人已经掠了出去,快如脱兔。玄衣羡慕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想要是自己也会轻功就好了,那就可以想办法从景家偷一笔钱出来,离开这个高高的亭院,一个人闯荡江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机会一定要请苑荣教教她,这声大哥可不能白叫啊!

    玄衣和小雪站在院中张望着,留云轩的方向估计挂满了红灯笼,映照得半边天都是红的。她估摸着发生了什么大事,想到那日看到的无影和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心想莫不是留云轩失了窃?也许贼人把穆想云的什么贵重宝贝给顺手牵羊了,不然那个女人何至于叫得那么大声!

    正在这边胡思乱想,小英回来了。小雪上前拉住她就争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出了什么事?”

    “是四夫人生孩子。”小英说道,半弯月芽儿挂在天际,映得她的脸有些苍白。

    “啊?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这就要生了?”玄衣惊问道。她虽没生过孩子,不过以前米米的表姐生孩子时,她们几个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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