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恼怒得无法自己啊!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易无晴才想开口询问,然而话才起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姓君的才不是什么青年才俊,你别像芙妹那样傻傻的去喜欢他!”生怕从她口中听到对君默啸有意思的话儿,冉枫亭急促叫道,心中又急又恼,与君默啸的梁子又暗暗添上了一笔。
那个娘们勾去芙妹的一颗心,现下又要来抢他的红颜知己,真是太可恶了!
闻言,忆起白日午后,君默啸曾在他们表兄妹面前说对她起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思,易无晴这才终于明白他在说些什么,登时不由得微红了脸,心中有些尴尬又觉得想笑。
“你你你……你脸红了!”悲吼狂叫,他不敢置信的抱头猛转圈圈。“难道你真的对姓君的有意思?不!我不要啊……”
不要?他凭什么不要呢?
觉得他的反应极为奇怪,易无晴微拧起了眉,也不急着澄清误会,反而口气冷淡反问:“就算我对君公子真的有意,那又如何?认真说来,我们也算是两情相悦呢!”
“可是……可是……”他绞尽脑汁,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直气壮的理由反对,在那儿“可是”了老半天,却“可是”不出一个屁来。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累了,想歇息了,你出去吧!”话落,坚决将人给推出房门外。
“可是……”
砰!
房门毫不留情关上,将所有的“可是”给隔在门外,也让冉枫亭彻彻底底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可是我会嫉妒啊……”对着门板,冉枫亭几近无声地喃喃逸出自己心底真正的感觉。
是的!他嫉妒,嫉妒那个未来在她生命中将占有比他更大分量的男子。
房内——
回到桌前,再次倒了杯茶水慢慢地啜饮着,易无晴唇畔轻轻地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感叹浅笑……
呵!虽然明知他喜欢的是他的芙妹,但是自己的感情归向能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想来在他心底,还是有一小块属于她的角落,真该觉得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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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究竟在嫉妒什么啊?”回到自己房间内,冉枫亭苦恼不已地抱头团团转,不断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哀号。“我到底是怎么了?是怎么了啊……”
心慌意乱地不停猛拍打脑袋,好似只要这样做,就能把自己那不该有的嫉妒情绪给打掉,然而越是拍打,脑袋瓜子却越是清晰的浮现着想象中,易无晴和君默啸两人相偎谈笑、两情相悦的画面,让他不仅心中妒火未曾褪去,反而更加猛烈狂燃……
“啊——”惊人的凄厉哀号又起,他恶狠狠的将自己抛进床榻被褥中,整张脸埋进枕头内,恨不得将自己给闷死算了。
不应该的!他不应该嫉妒未来站在无晴身边的男人,因为会嫉妒只代表着一件事,可是……可是他就是嫉妒啊!
明知不该,可光想象就无法控制自己护恨之情,更别说往后若真见到无晴与别的男人双宿双飞,那……那他岂不是被妒火给焚身了?
呜……到底是怎样啦?难道他真的……
意识到什么似的,埋在枕头内的大胡子男人发出闷闷的申吟哀鸣。“难道我是个用情不专的男人吗……”
呜……他喜欢的一直是芙妹,不是吗?何时竟变成……变成……唉!不想了!不想了!头好疼啊……
第六章
翌日
“易姑娘,究竟枫亭的爹何时才会醒呢?”静思院的房间内,冉夫人忧心忡忡询问。
唉……都好些天了,虽然孩子的爹脸色日渐红润,可怎么就是一直昏迷不醒?
“毒都清干净了,也差不多该醒了!”瞧了眼床上男人,易无晴一如往常沉静的清冷嗓音淡淡的陈述着事实。
闻言,一旁的冉枫亭忍不住暗暗偷觑了她波澜不兴的脸庞一眼,随即她好像若有所感似的,偏首迎上那偷瞄视线,却见他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心慌地飞快别开眼,不敢与她幽深清亮的眼眸对上。
他……怎么了吗?
察觉到古怪,易无晴疑惑暗付,然而还来不及细思,注意力已被突然响起的细微申吟给引去。
“唔……”蓦地,像似要呼应她的话般,床榻上昏迷许久的冉庄主逸出微弱声响,随即缓缓的睁开那双极富魅力的俊目。
“醒了!终于醒了啊!”一见夫婿果真应她所言地转醒,冉夫人欣喜若狂的叫了出来,眼角有着如释重负的湿润。
“怎么……回事?”一睁开眼就见到床边围了许多人,冉庄主哑着嗓音干涩问着。
“还说呢!你忘了你被苗族公主下毒的事儿了吗?”枕边人既已清醒,冉夫人高悬的一颗心终于安了下来,这会儿终于有心情笑骂了。
“唉……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昏迷前的记忆终于回来,冉庄主笑着想撑起身,心知自己既然已清醒,那便代表体内之毒已被解开,没事儿了。
见状,冉夫人连忙扶起他,并贴心的塞了个枕头在背后让他坐靠着舒服些,这才白眼嗔笑骂道;“你啊你,这张招蜂引蝶的脸皮老是惹来不少麻烦,有时我真想划花了它,免得净是受罪。”
“关我脸皮什么事儿了?我一直很安分待在你身边,这样还要划花我的脸就太不人道了。”冉庄主哀声叹气不已,本就俊美的脸庞,如今配上满是无辜的神情,真可说是可爱迷人至极,难怪老是会招惹到桃花劫。
“就是一直安分待在我身边,竟然还会去惹来桃花,这才更令人气结!”冉夫人嗔恼抱怨,非常不满。
人人都说姑娘爱俏,可真嫁给太过俊美的夫婿有何用?一年到头老是引来狂花浪蝶,烦死人了!
“我生就这张脸是我的错吗?”眨巴着无辜大眼,冉庄主也很哀怨。父母生成,能叹奈何?要怨也该去怨冉家历代祖先吧!
冉夫人又横去一眼,不过这回开口倒是有些洋洋得意了。“幸亏有你的前车之鉴,打从儿子长出第一根胡碴来,我就不准他剃掉,好不容易长成他那张胡子脸,这才免去和你一样下场,否则若要同时应付你们父子俩的桃花劫,累也累死我了。”
此话一出,易无晴深觉有趣的朝冉枫亭扫去一眼。呵……原来他会留满脸叫髯的真正原因竟是这样哪!
被她瞅得尴尬万分,冉枫亭连忙出声阻止娘亲胡乱泄底。“娘,您就别再说了……”
“哈!”
蓦地,一道略带嘲意的清冷笑声自后方荡开,冉枫亭不禁脸色大变,霍地猛然转身怒瞪那个嘴角噙着揶揄笑痕的“娘们”,忍不住吼了起来——
“姓君的,你笑什么笑?竟然偷溜进别人房间,你还懂不懂做客的规矩啊?”他娘的!这娘们摆明在嘲笑他。
“什么偷溜?我可是正大光明走进来,一路上可没人阻止。”斜睨哼声,君默啸似笑非笑感叹摇头。“原来留了满脸落腮胡竟是为了挡桃花,怎么我就没想到这一招呢?”失策!失策啊!
“我留胡子是为了什么关你屁事,由得你来说嘴?”又窘又怒,胡子底下的脸皮涨得通红。
君默啸也不吭声回应,只是以眼尾余光淡淡瞥他一记,眸底净是嘲笑意味。
见状,冉枫亭更是火大,正想把他拖出去打一场之际,病榻上蓦地传来一道迟疑询问——
“呃,有谁可以帮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转醒后,和枕边人打情骂俏完,冉庄主总算注意到房内多了两个面生的年轻男女,而且也非常不耻下问。
“君默啸!”手指头很敷衍的往那个眼中钉一比,冉枫亭故意以嫌恶口吻道:“爹,这人没啥好介绍的,那种烂名,你听听就算了,别去记,会伤脑的。”
“……”一阵无言,冉庄主暗暗叹气。儿子,你当你爹是笨蛋,没听过君默啸这名儿吗?什么没啥好介绍,记住会伤脑?人家好歹在江湖上也是与你齐名,同被封为“刀剑双绝”的名角儿啊!
仿佛看出身为人家爹亲的冉庄主的尴尬,君默啸缓缓笑了。“冉庄主别介意,我明白有些人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不会记在心上的。”
“姓君的,你说谁狗嘴吐不出象牙了?”气急败坏猛跳脚。
“现在谁在说话就是谁了!”悠闲自得。
“你……”
“行了!行了、年轻人的私仇,等出去再自个儿解决去,别在这儿吵。”连忙跳出来阻止儿子的喷火,冉庄主觉得自己还挺命苦的,才刚解毒转醒就得充当和事佬,当下急忙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位面生的姑娘身上。“这位是?”
“哎呀!瞧我糊涂的,一时高兴着你醒来,竟忘了介绍救命恩人给你认识了。”拍了下额头,冉夫人笑眯眯的拉着易无晴来到床边,神态热络介绍,“这位姑娘名叫易无晴,是咱们儿子的红颜知己,就是她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呢!”
儿子的红颜知己?
诧异的眸光往冉枫亭一瞟,就见他不知是心虚还是怎地,竟然不自在的别开眼,让历练丰富的冉庄主不禁有趣地笑了,嘴里则对易无晴礼貌致谢。“易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何需要,请尽管吩咐,我冉家不会忘了你这份恩情的。”
“哪里!冉庄主言重了。”微微一笑,易无晴神色平淡道:“若没其它事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话落,朝众人颔首致意后,很快转身走了。
眼见她出了房,君默啸也迅速地告了声退,随即快步追出去。
啊啊啊——无晴前脚才走,姓君的就马上尾随跟上,这……这是怎样?真的要对无晴展开“君子好逑”的手段了吗?
目送两人一前一后离去,冉枫亭脑袋顿时一空,想到昨夜意识到自己“不专情”的嫉妒之火,心下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只能呆呆傻站着。
“枫亭,你爹没事了,你放心的去招呼朋友吧!”实在看不下去儿子的呆傻样,冉夫人忍不住推了一把。
闻言,冉枫亭这才猛然惊醒似的“哦”了一声,总觉爹娘笑觑的眸光似乎看透了些什么事,他蓦地涨红了脸,可还是没有多留的飞快转身追了出去。
眼见一干小辈离去,冉家夫妻俩默契十足的相觑一眼,随即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我记得咱们儿子喜欢的是香芙不是,怎么这会儿却对那易姑娘在意起来了?”搓着下巴,冉庄主兴味笑问。
“谁知呢?”耸耸肩,冉夫人倒是有自己的看法。“其实,我一直觉得咱们儿子对香芙的感情并非真的是男女间的情爱,而是两人打小一块长大,他习惯了宠着香芙、疼惜着香芙,因为太过习惯这份感情,便误以为那就是男女情爱了。”
“真是这样吗?”虽然心下暗自赞同枕边人的看法,还是要故意抬杠反问。
“当然!”胸有成竹,冉夫人又笑道;“再说,我一直觉得香芙并不适合咱们儿子,至于那位易姑娘,我瞧了倒是挺喜欢的。”
呵……虽说香芙是自己的外甥女,打小就把她当亲生女儿般养大,可真要平心而论,她太过骄纵任性,每当耍起脾气时,总要儿子低声下气去赔罪安抚。
她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所有的一切。夫妻相处是要相互体谅,长长久久携手共度一生的,若儿子真的娶了这样一个老是要人哄的娘子,他这辈子大概要过得很辛苦了。
虽然她是香芙的姨娘,但她也是自私的娘亲啊!说什么她也不会愿意看自己儿子娶了个不适合他的女子而辛苦一生。
至于那位性情清冷的易姑娘,看得出来是个可以倾听儿子心事,沮丧时安抚儿子,让他心灵有所依靠的女子。
夫妻,不就是彼此生命中的支柱?易姑娘真的很适合儿子啊!
听枕边人如是说,冉庄主忍不住调侃笑道:“这么快就在挑儿媳妇啦?”
“别说快!”斜睨一眼,冉夫人摇头感叹,“想当年你在儿子这年岁时,我已经嫁给你了呢!”
“这么说倒也是!”直直点头领旨。
“本来就是!”得意地往夫婿身旁一坐,冉夫人眼儿眯眯笑问:“来!咱们来商量商量,要不要把你这张招蜂引蝶的惹祸脸皮给划花呢?”
”……”一阵沉默,怎么也没料到话题一下子跳到这儿来,有着张惹祸脸皮的男人可怜兮兮的哀怨乞怜。“有这种脸真的不是我的错啊!不然……不然我也留胡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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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才一转眼工夫,姓君的偕同无晴上哪去了,怎么不见人影呢?
紧追而出,却遍寻不着两人,想到两人此刻可能并肩而行,相谈甚欢,冉枫亭心口那把无名妒火便又熊熊燃起,心慌意乱又气急败坏的在回廊不急奔寻找着两人踪影,然而太过急促的身形却在转角处止不住去势,硬生生和另一端也正快步行来的颜香芙撞上了。
“啊——”吃惊痛呼,颜香芙身形不稳的往后跌去。
“小心!”冉枫亭一惊,连忙出手稳住她。
闻声,猛一抬头惊见是他,颜香芙原本到口的斥骂又吞了回去,忍不住皱眉抱怨。“表哥,你急什么呢?”
“芙妹,抱歉!”撞着了人,他不好意思致歉,可精神却不是很集中,反倒不住朝远方四处搜寻。
该死!到底往哪儿去了?
“表哥?”瞧他眸光飘移,神色不定,颜香关心下隐隐有着不悦,只因他在自己面前,视线向来是专注地停留在她身上的,从来不曾这般分心过。
思及此,又想到他昨儿吼了自己,给自己委屈受,事后也不如以往那般低声下气地劝哄赔罪,当下心中更是不满,是以不由得沉下娇颜,神色含煞带怨瞪人,就盼他主动来问问她恼些什么,她也才好有借口埋怨。
奈何,冉枫亭虽看出她的嗔恼之意,可此时却没时间也没心情哄人,萦绕在脑中的只有想象中易无晴与君默啸的相依身影,当下再也不愿多浪费时间。
“芙妹,对不住!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匆匆丢下话,他足下点地的急奔而去,转眼便消失了踪影。
“表哥——”恼怒尖叫,不敢置信他就这么抛下自己,颜香芙气得七窍生烟,险些没厥了过去。
可恶!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她?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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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他们是上哪去了?可恶!可恶!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绕了一大圈却始终没寻到人的冉枫亭,此刻终于忍不住恼意地喃喃恨声低咒着,心中焦躁不安,足下步伐无意识的胡乱走着,待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已停在易无晴暂居的客房前。
“哼!找不到人,我守株待兔总行了吧!”咬牙切齿嘀咕着,他决定到她房里去等人,当下挟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怒气,以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大脚踹门而入。
砰!
砰然巨响骤然响起,惊得房内人儿诧异回身,而他则在那遍寻不找的身影映入眼帘时,惊得顿时浑身一僵,踹门的大脚还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霎时间,就见两人僵持互瞪,门板则可笑的不停摇晃着,发出“咿呀咿呀”的背景音乐。
“把脚放下吧!举着也不嫌酸吗?”淡淡的,易无晴率先打破沉默。
“哦!”窘迫的放下大脚,冉枫亭尴尬的直摸鼻子,像做错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