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冰语-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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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冰语-焚歌-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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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就安分。”丫头涎着笑脸倚进他的怀里,胸口晒得暖暖的,好舒服。
  拓跋蕤麟手臂仍搂着她,一道懒懒地往小金身上靠去,暖阳映上俊容,泛起淡淡流光,目光也越发柔软起来。
  “我喜欢的女子,不需要太漂亮,不需要很温柔,不需要聪明,不需要娴淑;贪吃、贪心、粗鲁点也没关系,有暴力倾向也没关系,最好是会点拳脚,家里就不用养狗看门,最好是气力大、能干体力活,家里就不用花钱雇人,最好再笨一些,任劳任怨,被卖了还给相公数钱。”
  “我靠!极品,这样的女人丢到河里王八也不吃,嫁得出去才怪,哥哥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感觉到剧烈的震动,阿彩抬头,看见大魔王忍笑忍得抽筋。转念一想,怒目!靠,这臭小子在绕着弯笑她呢。扬手就是一顿暴打。
  
  暴力少女一整天气鼓鼓地,冲去丞相府,将炮灰韩子翊从榻上挖了起来。
  人家昨天大半夜就被某人挖过一次了,半夜去贺兰府装鬼吓人,玩到天亮,大白天想补个眠也不得消停。摊上这么个公主朋友,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打着哈欠听某人诉苦,迷蒙着双眼最后总结道:“皇子殿下说得没错啊,有什么问题?还是需要我再补充补充?
  暴力少女怒气被激发,“不带这样的,你们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再次气呼呼夺门而出,“砰”地撞到一个软乎乎的身子,对方噗通坐到地上。阿彩赶紧伸手去扶人家。
  ……哇!好一个粉嫩嫩的小美人,明眸皓齿,肌肤娇嫩细滑,小巧秀气的鼻子,樱唇微微卷翘,无比娇艳诱人。

  这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出水的芙蓉,纤尘不染。阿彩看得目不转睛,眼都亮了,扶着人家的手揉揉捏捏,舍不得放开,另一只手轻挑人家的下巴,魔爪摸了上去。滑得犹如剥壳的鸡蛋。
  就是纤细小巧了一些,身高还不及阿彩的下巴,不过这才玲珑可人嘛,(也不想想自己牛高马大,女人长得太高就不可爱了。)
  粉嫩嫩的少女被这轻佻的男子如此捏着手心,摸着粉颊,脸蛋早就红透了。蹙起秀眉,用力挣脱那登徒子,低着头小跑开去。
  是她了,就是她了!
  “韩子翊——”
  韩子翊不由自主地哆嗦……
  
  阿彩终于找到了嫂嫂的第一人选,那就是韩子翊的同胞妹妹韩子绯。
  韩子翊就差把脚举起来反对了,“子绯才十四岁,单纯腼腆,公主殿下,您不能将她往火坑里推啊……”
  “韩子翊,此言差矣,你不要跟你老爹一样食古不化,跟我哥哥成亲就是进了火坑?我哥哥虽然坏事干不少,还喜欢欺负人,可是本性还是很善良的,尤其遇到像子绯那样的小绵羊,他一定会千依百顺。这么着,先让他们处处,明年小绵羊十五岁及笄以后,就可以成亲了。”阿彩说得是眉飞色舞。
  韩子翊却愁眉苦脸,“阿财!你死心吧,皇子殿下不会喜欢子绯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小绵羊?说不定就像我适才那样,一见面就给迷住了。多么惹人怜惜的小绵羊啊——”
  韩子翊翻了翻白眼,略有深意地瞟了眼那个仍自顾陶醉的丫头,低声说道:“他不会喜欢任何女子,你别白费心思了。”
  
  媒婆阿彩坚信哥哥会对子绯一见钟情。
  把今儿的意外收获跟他一说,拓跋蕤麟眼皮都没抬,就一口回绝了,“什么小绵羊,除了我们家大小金,我不喜欢其他动物。”
  小金开心地在他身上蹭蹭……
  阿彩恨恨地在他胳膊上掐掐……
  有人不高兴了,板着个脸,觉得自己就是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自讨没趣。
  好吧,拓跋蕤麟也觉得没跟阿彩说清楚就让她这么瞎折腾是自己的责任。于是难得一本正经的对她说道:“彩儿,你就这么想我成亲吗?”
  阿彩偏头略略思索片刻,老实回答,“其实也不是太想,但是你迟早要成亲的,当然要找个条件好一点的嘛。”
  拓跋蕤麟挑眉敲了她一记,“蠢丫头,成亲最重要的不是要看条件好不好,而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倘若你挑好了,我不喜欢她,成亲了,那是害了人家。假如父皇也说你年纪不小了,给你选个万里挑一的驸马,你愿意吗?”
  阿彩使劲摇头,“不愿意,不是我喜欢的,我宁可终身不嫁。”
  “这不结了嘛,你为何自己做不到的事,非要我去做呢?”这话堵得某人哑口无言。
  半晌,方诺诺说道:“可那是你自个先答应父皇的,要不我能给你操心?哼,我吃饱了闲的……”
  “那是权宜之计,我,前阵子惹得父皇发火了,这不就是顺着他一点嘛。”
  阿彩剜了他一眼,“呃……你竟敢骗父皇,你以为你撒谎就能躲得过吗?”
  “那不是骗,都说了是权宜之计,倘若父皇非要我成亲,为人之子,我总还得禀告爹娘吧,爹娘现下也不知在何处,寻到他们也不容易……”

  “哥哥你太奸诈了,你有苦衷可以跟父皇说呀,这样做就是你不对。”
  拓跋蕤麟揉了揉她的头发,暗暗叹气,他也很想说,很想让所有人知道,他喜欢的是谁,可是,倘若真的说出来,唯一的结果是,就是失去她。
  他永远不要冒这个险。
  阿彩还是不死心,说道:“哥哥,缘分的事很难说,若是你一直回避,又怎么可能遇到喜欢的人呢?说不定你见到小绵羊,立马就能擦出火花呢。”
  “嘁,你当我没见过?京城就这么大,我不爱见人家还往我面前凑呢,那个小绵羊,是叫韩子绯是吧,我记得小时候烧了她头发以后,她再也不敢进宫了。哈哈!”
  “哥哥你真是个任性的人。”果然恶魔本质是打小养成的。
  “说任性,谁能比得过咱们父皇啊,有哪个国家的君王似他这般,为了心中所爱终身不娶的?父皇爱着的人,应该是娘吧……父皇直到现在还住在和珞宫,娘亲还是太子妃那时住过的地方。小时候,我很羡慕别人有娘亲,总是希望父皇能给我找个母后。现在,我终于也能体会父皇的心情,爱一个人,是一生一世的,情愿终身不娶,也不能将就了。”
  阿彩怔怔地望住拓跋蕤麟,觉得,哥哥说这番话的时候,有着她看不懂的忧伤。
 
  阿彩终于放过了小皇子,连韩子翊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日子过得很简单,每日里跟韩子翊习文,跟拓跋蕤麟练武。直至魏帝返回京城时,昭告天下,册封皇子麟为太子。
  自从大年初一祭祀日,魏帝携皇子麟进入天子殿后,朝臣遂已明了魏帝的决定,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魏帝去了一趟华山,回京竟然即刻颁布了诏令,实在让大伙儿有些措手不及。连忙着手准备册封大典。
  一霎那,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拓跋蕤麟更是无暇分身。
  泰常二十一年,京城三月,邻国使臣、各地王侯陆续到来,全城一派喜庆祥和,颐王拓跋元邺亦上表请求回京,魏帝道是边城泉关重镇一日不可无将,不必为仪式专程回京,驳回请求。
  事情传到太后耳中,竟教淡漠的太后淌了一宿的眼泪,翌日就一病不起,连册封大典都没有出席。
  三月春暖花开时,翌月就是太后五十岁寿辰,魏帝为安抚太后,欲隆重大办,岂知太后得知后,非但如常淡漠,连药都不肯吃了。魏帝无奈,来至榻前。
  “太后,凤体为重,您这般拒药拒食岂不是教颐王身在边关心难安?”魏帝从不称呼她为母后,关系疏离得很。
  短短半月,太后却显苍老了许多。
  “皇上又怎会明白一个母亲的忧虑之情?皇上不顾念兄弟,也恳请皇上念哀家日夜牵挂孩儿的心情,哀家年纪大了,见一面少一面。哀家唯一的心愿就是后半生能与吾儿常伴,请皇上恩准。”
  太后这是想方设法让魏帝赦了颐王,召回京城?
  魏帝思虑片刻,说道:“太后,朕的圣旨岂可当儿戏?边关军情变换难测,颐王暂时不可回京。”

  “那哀家去边关也成!”
  “太后——”魏帝料不到太后竟出此言。“此事万万不可,京城往边关长途跋涉,太后请以身体为重,况且,太后长居边关,将朕置于何地?”
  “哀家只要见颐王一面。”
  太后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也不肯改变主意,大有若不让她前往边关见儿子,她就绝食绝药而死的念头。
  魏帝无奈,只得宣准,且魏帝将亲自陪同太后前往颐王封地西昌城过寿。
  不是魏帝狠心不顾兄弟之情,他是知晓颐王非甘心之人,数年前便与贺兰氏联手,拉拢朝臣、划分势力,蠢蠢而动。魏帝借着三年前一场弭乱,打击了贺兰氏,将颐王贬去边关,方消除了隐患。
  然而如今魏帝立了太子,颐王必定有所动作。在太子势力尚未稳固之前,颐王,绝不可回京。
 
  “皇上,您也不必亲自前往西昌城,西昌,怎么的也是颐王封地,唯恐有变数。”右相韩非不赞成。
  “朕知道,可是太后前往边关办寿,朕若不去,倒是落了话柄。朕倒是要去看看,他究竟想要做到哪般地步。”深如幽潭的黑眸划过精光。
  韩非心知肚明,当年魏帝若不是顾念唯一的兄弟,无论是颐王还是贺兰氏,都没有现下这般自在。这次,魏帝却执意前往边境,也是要为太子肃清障碍的吧……
  “韩非,咱们这么多年朋友,离京这段时间,太子就麻烦你多教导了。”魏帝握住韩非的胳膊,语气如平常一般随意。
  可韩非的心却骤然沉了下来,他们是君臣,亦是挚友。都非常了解对方,魏帝以挚友之情相托,恐怕一切比自己想象的要更为复杂。

  泰常二十一年三月末。
  一切准备就绪,次日便将离京启程,魏帝却突然头疾发作,晕倒在朝堂之上……


89。逼宫的戏码【VIP】

    魏帝素有头风之疾,从前拓跋蕤麟跟阿彩也提及过,只是她未料到,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甚至,头疾发作之时,目不可视物,天旋地转。
  兄妹俩焦急地在寝殿中守至后半夜,魏帝方缓缓苏醒过来。
  “父皇——”阿彩握住魏帝的手,焦急问道:“你有没有好一些?怎么好端端的会发头风呢?”
  拓跋蕤麟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附耳说道:“说话轻点,父皇头疾经不得声响惊扰。”
  阿彩噤声,魏帝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随而又闭目调息。
  阿彩轻轻握着他的手,闭目祈愿。
  小时候曾听人说,只要握住想要守护那个人的手,默默祈求,老天爷就能听见她的愿望。
  所以,她曾握着阿娘的手,祈求老天爷能让阿娘的病快点好起来;也曾,握着沉睡中父亲的手,暗暗祈求,希望爹爹能快点醒来。阿娘果然病好了,却选择了死亡,爹爹也醒来了,却选择了离开。如果知道祈求的愿望会变成这样,她一定会改变主意,她想要的是,平安无恙。
  平安无恙……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平安无恙。
  愿望终归是愿望,魏帝的情形却使得阿彩心里涌起无力感,义父无论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了他们兄妹,一生操劳。他的头疾之症,一定是因为操劳过度而引起的。
  她,却已不再是懵懂少年。哥哥挑起了为义父分忧的担子,而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次日,魏帝不顾劝阻,依旧照原计划启程前往西昌城。
  皇帝与太后一道出行,送驾的场面自然很隆重。送行人潮渐散,唯有右相韩非手中捏紧了魏帝临行前塞入他袖中的密旨,隐隐不安起来……
  
  西昌城座落魏国西北境,路途遥远,加上太后凤体违和,停歇频繁,因而行进速度缓慢。走了近半个月方进入了奎州地域。
  近夜幕,魏帝下令投宿驿馆,看过太后,来到侍卫营帐中,逮了一名小侍卫,带往驿馆前厅。
  小侍卫垂着脑袋,戎帽几乎把眼睛都盖全了。
  魏帝板起脸瞪他一眼,“你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的。什么事都拿来玩闹,明儿一早我让人送你回去。”
  小侍卫脱掉戎帽,璀璨星眸眨了眨,拽住魏帝的胳膊,摇了摇,“父皇,您别生气,就让我陪您一同去吧,反正都到了这里了,明儿就能进城,就这么赶我回去太不近人情了。再说了,有我这么漂亮懂事的公主陪在父皇身边,不仅时时给您解闷,带出门也拉风,您不觉得倍儿有面子么?”
  魏帝听得她前边的话还算正经,这后边的话却明显是耍赖谄媚。
  摇头苦笑,“父皇什么时候都有面子,不需要你这顽皮的公主来掺和。”
  然魏帝能对太子严厉,却唯独对这丫头实在没辙,虽心有隐忧,却也只得留下了阿彩随行。
  
  阿彩见过拓跋元邺,记忆中那个人高大魁梧、不苟言笑、一看就是个冷酷到骨子里的男人。虽然,这个人她现在要称呼他为皇叔,却无法控制对他的厌恶和憎恨。
  是拓跋元邺在那年秋狝狩猎中意欲射杀阿财,害死了大金小金的母亲——大金雕;是他在市朝口刑场一箭重创了阿彩和阿昌伯……
  可是作为彩翎长公主的她,拓跋元邺却不认得了。他这么个自负自傲的颐王,从来就不会正眼去看一个小厮的容貌。
  现下的拓跋元邺,依然是一副冷酷面相,数年的塞北风霜,将他磨炼得更为壮实雄武,加之身形甚为高大,立在眼前,无端端便会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阿彩算是个头很高的女子,站在拓跋元邺跟前却不由自主感到压抑心怵,宛如老鹰和小鸡的区别,人家一爪子就可以捏死她。
  好吧,气势不如人,她就做个娇滴滴柔弱的公主。

  因这一路耽搁了不少时间,魏帝太后一行来到西昌城安顿好以后,没过两天就是太后的寿辰了。颐王很早便得知消息,提早做好了全城庆寿准备。
  阿彩再次验证拓跋元邺是个冷酷的人,他们母子数年未见,本以为多少可以看见某些感人的场面。哪知冷酷的儿子和淡漠的母亲只是执手相望片刻,连脸皮都没有抽动,好戏就结束了。
  阿彩想啊,倘若是自己相隔多年见到娘亲,早就抱过去哭个稀里哗啦。哪还能像他们那般隐忍淡定啊。
  这几日,颐王陪同魏帝视察军防,彩翎公主不得已伴随太后左右,沉闷得几乎打瞌睡。不过太后倒是比皇宫那会儿精神多了,住在颐王府里像是回了家似的,剪剪花草,喂喂池鱼,逗逗鸟雀,偶尔还会拿冷眼瞥一瞥那位跟在后边打哈欠的公主。

  公主终于不堪烦闷,溜了……
  溜去城外的树林里找小金。阿彩偷偷跟随魏帝出城的时候,小金也悄悄尾随而来,魏帝逮住阿彩的时候,阿彩也逮住了小金。却只能让它呆在城外的树林里。要知道那个拓跋元邺那没人性的,怎么说也是小金的杀母仇人。小金那会还小,大概是不记得的,若不然还不得冲到城里找拓跋元邺拼命去。
  西昌城属魏国边城,毗邻迦莲国,这里有茫茫开阔的草原,澄澈纯净的蓝天。
  阿彩躺在树林的草地上晒太阳,思绪也随着飘上了云端。天的那一边,他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如同她一样,在想着她呢?
  他已登基为帝君,政务一定很繁忙,伤势初愈,不宜太过操劳,雪狐一定会劝他的吧。可是他那执拗的性子,一定还是我行我素,不加理会。他还会记得承诺吗?他答应要来娶她,可为何却让小金带来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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