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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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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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瓦勒将士,慌慌张张地抱了水桶四处“救火”,总是会“不小心”地把火带到别处,于是,这火越救越大了……
  紧接着,只觉得大地都有些颤抖,喊杀声响起,越来越近,瓦勒的骑兵终于杀到了。我把手中的水桶一扔,拉着那偏将吼道:“快点,咱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猫着吧!刀剑无眼啊!”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也把手中的水桶一扔,告了声“得罪了”,就把我往腋下一夹,呼啸一声,引了十来个人往营外跑去。
  西罗盟的大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成了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的局面,如同开了锅的粥,乱作一团,一时谁也顾不上谁了。
  我又一次大头朝下地被人夹在腋下,只觉得耳边隐隐生风,不时有些高大的野草从我的脸边擦过,忍不住有些郁闷,为什么武功高手们非要这么带人飞呢?可是心里又不禁暗暗得意,诺顿王啊诺顿王,你没想到我会给你来这么一手吧,还要多亏了你让我做你的侍从呢,不然我能把你们的帐篷认得这么清楚么?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指给他们黛莲娜的帐篷时,我的心里竟然闪过一丝不忍,也有些犹豫,可是一想到她很可能就是诺顿王的软肋时,我还是硬下了心肠,战场上我可怜她们,她们可曾可怜过我?还是各顾各命吧。
  

  34

  再见到承德,已是次日的傍晚。
  承德进来时,我正面朝里躺在他的矮榻上,听到后面有人进来,可是却有些不敢回头去看,怕进来的不是他,怕看到他时会忍不住在他的面前流泪,怕……
  他向着我走了过来,在我身后坐下。一双手把我的身体扳转过来,我对上承德略显疲惫的脸,虽然有些狼狈,可是眸子却依旧亮得惊人。
  他看着我,瞪大了他那双桃花眼看我,惊喜、欣慰、疼惜一一在他眼中闪过,最后停留在一丝笑意上。
  我看着他,想说话,可是嘴却颤得厉害,竟然说不出话来。我眼中不知不觉也有了泪,看着面前的承德有些模糊,慌忙用手擦了擦眼睛。
  承德用额头顶上我的,手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叹一口气。
  听到他这声叹息,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我彻底放弃在他面前装坚强,用手抱住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
  承德也不劝我,只轻轻地用手抚我的头发,抚我的后背,任我在他肩头放声大哭。
  好半晌,我才止住了哭声,静静地靠在他的肩上,不想动弹。
  “荣儿。”他说。我止住了哽咽,抬头看他,静静地等着他下面的话。
  他看着我,眼波柔得如丝似线,把我的心团团缠住。“你真的该洗澡了,你……都臭了。”他满眼深情地说道。
  我抽了抽鼻子,拽过自己的头发闻了闻,然后又把鼻子凑到他的脖子处嗅了嗅,深情地看着他,说道:“没有啊,我闻着自己不臭啊,只是你身上有些汗酸而已啊。”
  “哦?”他故意皱起了眉头,眼中却掩不住笑意。
  我笑,然后故意做出一脸羞赧的样子,低声说道:“可能是见到你太激动,不小心放了个……屁,正好赶上你大口吸气,所以……”
  承德大笑,然后故意做出一脸凶恶的样子,把我扑倒在床上,一边挠我的痒一边笑道:“臭丫头,还敢在我这里占便宜?”
  我赶紧笑着求饶,四处躲闪着承德的魔爪:“我错了,我没有放啊,我逗你的,哈哈,饶了我吧。”
  “说,服了没有?”
  “服了,服了,哈哈。”我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拼命地躲闪,可是却怎么也逃不开承德的手,“我错了,哈哈,饶了我吧。”
  承德看着我笑倒在床上,突然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了平时懒散的笑容,没有言语,眼波却已说出了所有。他猛地把我拉入他的怀里,抱得那么紧,紧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帐中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我不想动弹,只让他紧紧地抱着,感受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感受他沉稳的心跳,感受自己的身体传来的他给的疼痛。
  “荣儿,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你?”他轻声说道,“如果以前没说过,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不管以后如何,我只告诉你,我喜欢你。”
  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时间心竟如扯裂般的疼痛。这个男人,我怎么还能舍得下?灵肉早已揉在了一起,我如何还能割舍得开?
  两人静静相拥了好半天,承德才渐渐把我松开,他看了看我已经有些哭红的双眼,笑道:“怎么现在这么没出息了?以前怎么也不见你哭,这么会儿的工夫,你说你哭了几次吧。”
  我白了他一眼,心道还不是你招惹我的。想当初我冯陈楚杨是多么洒脱的一个“侠女”啊,江湖我闯过,帅哥我泡过,武林大会我掺和过,就连你承德不也被我送到妓院“风光”过一次么?不过这老兄貌似自己都忘了曾经被我送进过妓院了。
  “笑什么呢?这么奸!”承德看着我,狐疑地问道。
  他一问,我笑得更加不可收拾,想起那日他脸上满是那些女人的胭脂印,我又重新滚到床里面去了。
  承德被我笑得莫名其妙,挑着眉毛看着我一个人在床上笑得开怀。帐外有人送了浴桶过来,承德吩咐他们抬进来,又加好了水,这才回头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一看到这大浴桶,就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诺顿王那里做牛做马的日子,如今看到这承德也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一脸防备地问道:“干吗?”
  “你说呢?”承德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我看了看他,又瞄了瞄那浴桶,“你要洗澡?”问完了就后悔,真是废话,总不能用它来喝水。
  承德笑。“对了一半。”他过来双手就把我从床上抄了起来,“身上都臭了,懒丫头,快点洗澡。”
  “不行,不行。”我急忙喊,“你出去,我自己洗。”
  “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承德脸上虽然笑嘻嘻的,可手上却不含糊,三两下就把我剥了个精光,丢进了浴桶之中。我一下水,忙把自己抱成一团缩进水里,看承德站在我脸前不慌不忙地脱他自己的衣服,忙说道:“不行,不行,这桶小,等我洗完了你再洗吧。”
  承德挑挑眉毛,不理我,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外袍已经被他扯了下来。
  “我身上可脏啊!我都半个月没洗澡了!一会儿水洗黑了你别怨我啊!”我又威胁道。
  承德微皱了下眉头,还是不理,身上的衣服更少了。
  “啊!少儿不——”我这里话还没有喊完,承德一手按了浴桶边,一下子就跳到了水里,水花溅了我一脸。
  “呸——”我吐着溅到嘴里的水,用手摸了把脸。再睁眼,承德那张妖孽脸已经近在咫尺,于是,我不喊了,老实地选择了沉默,顺便把自己的身体又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
  “背上痒?”承德轻笑道。
  “痒?”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傻呆呆地看着他。
  承德笑得跟偷了鸡的小狐狸似的,给我飞了媚眼,然后满意地看着我一哆嗦,笑道:“那干吗总蹭浴桶啊,就算背上痒也不能不学好啊。”
  我怒,忘了自己的处境,冲着他张牙舞爪地就扑了过去。刚到半路,看到他竟然奸笑着向我张开了胳膊,才发现中计,可这个时候想再倒回去也不可能了,于是在惯性的作用下,我可真是“全身心”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随着承德胳膊的收紧,感受到他强健的身体,我在他怀里僵住,一动也不敢动了。
  “笨丫头,”承德轻声说道,“我今天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就算有这坏心也没有这坏劲了,不用这么防我。”
  “真的?”我抬头,透过朦胧的水汽看承德亮晶晶的眼睛。
  “嗯。”他慵懒地轻声哼道。
  “真的干不了坏事了?”
  承德轻轻笑笑,点了点头。
  这次我乐了,一扫刚才的龟鳖样子,用手抵着承德的胸口就跪直了身子。看到承德这副靠在浴桶上懒洋洋的样子,脸色被水汽蒸得有些微红,晶亮的眸子,红得有些妖艳的唇,我的心却蠢蠢欲动起来。我冯陈楚杨可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敌进我退、敌疲我扰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啊。
  “荣儿,你干吗?”承德惊问道,忙抓住我不安分的手。
  “嘿嘿,你说呢?”我笑道,笑嘻嘻地逼近他的俊脸。
  承德无奈地笑,轻声说道:“不可以落井下石。”
  不落井下石?那我对得起掉井里的承德么?我冲承德贼贼一笑,没理会他那个茬,伸手抬了抬他的下巴,笑道:“妞,来给大爷笑一个。”
  承德冲我妩媚地一笑,我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要飞了出去,忙强稳住心神,用手摸了他胸口一把,调笑道:“过来,给大爷香一下!”说完就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看他的唇红得耀眼,忍不住又过去啄了一下。
  俗话说得好,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还是有些人贪便宜掉进了河里。当我捕捉到承德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时,也下意识地想收身回来,可是却发现已经晚了,他已经扣住了我的后脑,狠狠地吻了过来。看这情形,好像是我一直在勾引他,人家明明都说了累了,不想了,谁让你非不要命地去勾引人家呢?我这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吗?
  在被他吻得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更加深刻理解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在情欲中迷失之前,我也彻底明白了一句话:男人的话如果可以信,那么猪也能上树了。我还自己体会到了一句话:承德的话如果可以信,你离变成猪也不远了。
  那日的一场大战,诺顿王的主力彻底被打散,只余下不足万人护了诺顿王往草原深处撤去。承德已命人带了精锐骑兵前去追赶,不过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不过是为了壮壮声威,顺便趁乱再捡点便宜,要想把诺顿王打死,攻占他的老窝王庭,有些不太现实。这场仗胜在出其不意,论势力,瓦勒还没有深入西罗盟人地盘,彻底灭了他们的实力。尤其是去年瓦勒和大周刚刚打了一架,虽然胜了,可元气已有些损伤,再加上东边还有一直不怎么安分的高丽,瓦勒需要顾忌的东西太多。而承德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所以,瓦勒和西罗盟的这场战争目前来说是以瓦勒的胜利而暂告一段落。
  西罗盟人走了,赫裢族人就出现了,带着他们的部落,带着他们的牛羊,从格黛儿草原深处出来,要来接管他们的草原。那赫裢王不但遣来了使者,还顺带送来了给承德的礼物——草原上的花朵黛莲娜。
  我这次可真是气得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怎么又是黛莲娜,她不是在诺顿王那里么?她不是流产了么?流产了好歹也得休息几天吧?劳动法还规定女性流产期间可以休息呢,怎么这黛莲娜公主就这么敬业,带着内伤就又来搞公关了?我晕了,真的气晕了。
  “荣儿,你先坐下来,别转了。”承德说道。
  我气呼呼地在帐子里又转了两圈,怒道:“他们怎么这么无耻啊?黛莲娜上次害咱们那么惨,他老爹不知道么,怎么还好意思往这里送啊?还点名要送给你,干吗?以为你没见过女人啊?还是真以为他女儿是天仙下凡啊?”
  承德笑笑:“这是两国之间经常用的手段,皇家的女儿不就是如此用的么?”
  我一下子愣住,皇家的女儿,难道就是战争里的附赠品么?承德看我发愣,以为我想到了自己的事情,生怕我多想,急忙说道:“她和你不一样,荣儿,你不要乱想。”
  “她当然和我不一样!”我说道,“我没有乱想,只不过我很讨厌她。”
  “我知道。”承德轻轻说道。
  “那你还要留下她?”
  承德默默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我,“赫裢王已经给老爷子上了书,说了要把黛莲娜送给我,要两国永结友爱之邦。老爷子已经答应了,还要让我带了她上繁都,恐怕那诏书过不了几日就要到了。”
  我一下子僵在那里,好半晌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幽幽问道,“你答应了?”
  “荣儿,你也是生于皇家,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们是做不了主的。”承德叹口气,说道,“我想老爷子是在打这草原的主意,有了黛莲娜,就有了占着这草原的名号。”
  “那赫裢王没有儿子了?”
  “有一个,在繁都,不过估计也活不长了吧。”承德冷冷说道。
  我心里有些震惊,明白了皇帝的阴险,只要想法除了赫裢王的儿子,那么作为赫裢公主的黛莲娜就成了这草原的继承人,而如果黛莲娜嫁给了承德,那么这草原就要被皇帝当做陪嫁“拿”过来了。
  “赫裢王是傻子?”我问道。
  承德冷笑一声,说道:“他是不是没有关系,只要赫裢的百姓是就行了。”
  看着眼前笑得冷酷的承德,我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只待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承德看我这样,忙掩了身上的杀气,脸上又挂上了平时那温和的笑容,笑道:“荣儿,你会不会怨我?”
  “怨你?”我笑,摇了摇头,说道,“你又不喜欢她。”
  承德望着我笑了,把我拉入怀里,低声笑道:“这才是我的荣儿,我就知道你不会像凡俗女子那样胡乱吃醋。”
  我白他一眼,说道:“少拍我马屁,我是不吃醋,因为我本身就是个醋缸。我不怨你,只是因为知道你不会喜欢黛莲娜,也不会就这么听老爷子的话。”
  承德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叹息道:“还是我的荣儿懂我。”他顿了顿,又淡淡说道,“连赫裢的王子身体都那么弱,别说这娇滴滴的公主了,如果她受不了途中的劳顿暴病身亡了,老爷子也不能怨我,你说是不是?”
  承德话语中透露出的冷冷杀气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承德感受到我的反应,把我抱得更紧。
  “这草原你不要了?”
  承德笑了:“要!但却用不着通过一个女人,再说家里还一团乱,草原就先等等再说吧。我可不想让老大在家里作威作福,而我却要带着你和孩子来这草原上放羊牧马。”
  “孩子?哪里来的孩子?”我奇道。
  承德笑笑,柔声说道:“我们的孩子,即便现在没有,以后也总会有的,我得为你们作长久打算。”
  听到承德如此说,我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身体原本的主人早已经死去,我,只不过是靠着丁小仙的法术附在上面的一个魂魄,虽然这身体还是活的,是热的,能走会动,可却也是早已经在阎王爷那里挂了号的,这具身体,怎么可能还会孕育出孩子?
  原本并没有打算长留在这里,可是照这样子发展下去,感情似决了堤的洪水,竟有些控制不住了,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我该怎么办?
  承德看我沉默不语,只道我是忧虑以后的事情,轻笑道:“傻丫头,别想那么多了,以后有我,还怕我护不住你?”
  我无言苦笑,他哪里知道我心中的挣扎是一个去与留的问题。去,回到我原本熟悉的世界,有亲人,有朋友,有我早已适应的社会,也许我不会活得出众,但起码我可以让自己做到活得轻松;留,我就只有承德,而他,真的只属于我一个人么?他输了,我还可以陪他去吃苦,哪怕是死,我都不会怕,可是他要是赢了呢?成为皇帝的承德,还会是面前这个宠我、爱我的承德么?
  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的身份都是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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