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诺顿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真无耻!”我看着黛莲娜,指着诺顿王冷冷说道,“当你对着这个手上沾满族人鲜血的男人脱光你的衣服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是谁?”
黛莲娜脸色剧变,伸手就向我脸上扇来。乖乖,你想打我,还差了点,好歹我也是江湖上混过的人了,我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地冲她扇了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黛莲娜白皙的脸蛋上已清晰地印了五个手指印。
“这是替你们赫裢族的那些惨遭蹂躏的女子打的!”我说道。
黛莲娜被我打得有些傻,一时愣在了那里。
“啪!”又是一声,“这是替我们战死的瓦勒将士打的。”
“啪!”又是狠狠的一个耳光,我笑道,“不好意思,这个重些,因为这是替我自己打的!”
黛莲娜被我连扇了三个耳光,嘴角都带了血,彻底傻在那里,连反抗都忘了,只呆呆地看着我。我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看向那一直冷眼旁观的诺顿王,冷笑道:“你的女人都被我打了,你都不心疼?”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样的折磨,事到如今,只希望能激怒他,让我死得痛快些了,可是打死我也没有想到这诺顿王会说出下面的话来。
“你的手不疼么?”他问道。
这回,是我傻了。
我没想到这诺顿王会说这句话,所以有些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招。黛莲娜趴在地上,背对着诺顿王的脸上没有我预想的愤怒,只隐隐挂了丝冷笑。我再看向诺顿王,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墨绿色的,近乎于黑色的绿,有些像狼,但是又比狼的瞳孔颜色要深,只是不知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会不会发光。
黛莲娜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已带了愤怒的表情,怒气冲冲地看了看我,然后又看向诺顿王,都让我有些怀疑刚才在她脸上闪过的冷笑只是我的错觉。
“你看到她有多嚣张了吧?打算怎么处理她?杀了她还是……把她也收为你的女人,嗯?”黛莲娜质问诺顿王。
诺顿王没有回答她,只用那不带丝毫温度的目光看着我,虽然是夏天,而且我身上还穿了赫裢族乱七八糟的衣服,可还是觉到阵阵凉意。
“你先回去吧。”诺顿王对黛莲娜说道。
“你!”黛莲娜怒道,可是看到诺顿王的那张脸,她的气焰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只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自己转身就走了。
其实大帐前的人一点也没有少,可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等着诺顿王对我的处理。篝火上的烤肉香气依旧飘过来,可是闻到我鼻子里,竟然带了恐怖的味道。我承认,我现在很害怕,也许是我没用,也许是我懦弱,我现在想不到一个可以逃脱的办法,只觉得遍体生寒,作为一个女人,深陷在敌营的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想不到你会是瓦勒王子的情人。”他突然笑道,可笑容里却带了阴森,“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厉害么?”
“我害怕。”我老实地说道,“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有不同的表现,要么就会一直喋喋不休,要么就会吓得说不出话来,刚才我是前者,现在我是后者了。”
诺顿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问道:“你一直就是这么诚实?诚实地说出你的想法,倒是不像个女人了。”
“希望您能不把我当做一个女人。”我说道。
“哦?”他有些惊讶,“不是女人那是什么?”
我深吸口气说道:“是瓦勒人,您认为是敌人也可以,或者说首先是一个人,而不是只是女人,我不想在您这里受到女人的待遇。”我扫了一眼那些可怜的赫裢女子说道。说实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不怕这诺顿王拿我做人质,也不怕他干脆杀了我,而怕那最恐怖的事情出现。
“您是王者,也是强者,我想强者之间应该在战场上用输赢来证明自己,而不是通过侮辱对方的女人的方式。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尊重,这不光是对我的尊重,也是对您自己的尊重。”我说道,先给他戴上高帽再说。
那诺顿王看了我好半天,然后说道:“你有一条很灵活的舌头。”
我笑了,说道:“本来还不错,可惜刚才被自己咬破了,所以现在说话还有些僵。”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轻声冷哼了一声,扬着下巴转过头去。
“如你所愿,我可以不让你受到侮辱,但是也有一个条件。”诺顿王说道。
条件?他会提什么条件?一时间我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连他会不会让我去骗承德我都想到了。
“如果我能做到,我会答应您的条件。”我说道,先给自己留了后路,能做到的就答应,到时候我不想做的我就说做不到!
“在你逃出去之前,给我做侍从,怎么样?答应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侍从,他们也不会为难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没有理由庇护你,你是否还会受到尊重,这就要看他们了。”诺顿王扫了一眼周围的西罗盟人说道。
我也扫了一眼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西罗盟人,又看了看那一直低声哭泣着的赫裢女子,问道:“不会受到侵犯的侍从?”
诺顿王冷着面孔,点了点头,“只负责我的日常起居。”
虽然我现在还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可是看目前的情况,我只能答应,所以我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
这场风波暂时过去,我从承德的亲随摇身一变,就成了诺顿王的侍从,这世界,真的荒唐得很。承德啊承德,你现在怎么样?是否在发疯似的找我?看到我答应做他的侍从,你会不会生气?不会的,不会的,你一直都是最懂我的,你知道我只是一时的委曲求全,你知道我是没有办法的,你也不想我学那些死脑筋的人,一怎么着就以死抗争,对不对?只要人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周围那些酒后放浪形骸的西罗盟人,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阴霾,竟然有些怨恨起承德来,你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来救我?难道非要我自己跑出去么?如果是南宫越在这里的话,他一定早就找到我了。
唉,楚杨啊楚杨,你怎么又会想他来了,你已经伤害了他,忘掉他,再不去打扰他,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啊,你真的无耻!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想起人家来,“真无耻,真无耻。”我一边用弯刀用力地砸着地面,一边低声骂道。
骂着骂着,突然觉得周围静了下来,抬头看到旁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些震惊,又有些同情。我有些发愣,然后转头又看到诺顿王冷森森地看着我,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完了,他们一定是误会了!
“嘿嘿。”我干笑,“我不是骂你,我真的不是骂你。”
可是解释好像没有什么用处,黑色总是越描越黑的。诺顿王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神凌厉得如同刀子一般,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诺顿王说道。
那群原本闹得正欢的西罗盟人都听话地站起身来,向他躬身行了个礼,然后退了下去,走的时候还没有忘了抱走自己挑的女人。
诺顿王也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也抱了个女人,大步向大帐走去。这下子成了我一个人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人管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跑掉了?不会吧?我有些不敢相信了。有人推了我一下,我吃惊地回头,看到正是络腮胡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过去,侍从是不能离开王身边的。”他粗声粗气地说道。
“不能离开王身边?晚上也不能?”我问道。
“废话!你得守着帐门!”络腮胡子说道,然后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守着帐门?那意思是说他在大帐里和女人那个,我还得给他守门?这不成了免费接受成人教育了么?这也太太太不是人干的活儿了吧!
第 31 章
一道毛毡门帘,隔开了两个世界,里面的那个温暖如春,外面的那个寒风刺骨。风“嗖嗖”地刮着,我把自己蜷成个球,坐在大帐外面,使劲抽了抽鼻子,开始咒骂这见鬼的天气,明明中午的时候能热死人,为什么到了晚上就会把人冻成这样呢?
帐内传来隐约的呻吟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让我可以听个仔细。刚开始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求救,我脑袋一热,还极其英勇地冲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色情画面,衣不掩体的女人和赤裸了精壮上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我的突然闯入让那两人都有一刻定格,然后那女子求救般的看向我。我怒火冲天,刚想去斥责诺顿王的无耻,救出那个可怜的女子,可是看到诺顿王阴鸷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到了嘴边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只吓傻了似的站在那里。诺顿王撑在那女子的身上,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侧头看了看我,嘴角挑了挑,露出讥讽的笑容。
“看不过眼?”他问。
我僵在那里,做不出反应。
“放她可以,你来替她?”他又说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我看了看他身下的那满脸泪水的女子,打了个冷战,突然间明白,他不是南宫越,他不是承德,他甚至都不是那个还会顾及起码的颜面的瓦勒皇帝,他只是个蛮人,是一个没有任何道德规范的西罗盟人,是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的诺顿王,我凭什么相信自己能解救这个女人,就凭我的胡搅蛮缠?我做不了她的救世主,用我去换她?我没有那么伟大!
他依旧冷笑着看着我,我开始一步一步地后退,仿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尽了似的,脚步有些踉跄。一直退到了门口,这才发疯似的转身往外跑去,没有哭泣,可泪水却早已模糊了双眼。恍惚中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奋力地往前猛跑,逃离那大帐,逃离这草原。
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第一次明白自己的懦弱,第一次羞愧于自己的自私,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恐惧的味道……
肚子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身体被守卫的士兵扛起,然后又被扛到大帐前,扔在了地上,在这里怎么可以让你轻松地跑出去?
我抱了抱肩,只觉得更冷,现在的自己早已经平静了下来,我又恢复成那个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冯陈楚杨。既然能活下去,悲哀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何必不让自己活得快活些?
女子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又透了出来,里面夹杂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那喘息越来越急,似乎是要到了某个时候了。变态的诺顿王,你很强啊,你要以为我是你手心里随便捏把的泥巴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突然间,一个恶毒的主意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笑了笑,然后坐直了身子,用手抚着喉咙清了清嗓子,猛地大声唱道:“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谁在呼唤,情深意长,让我的渴望像白云在飘荡,东边牧马,西边放羊,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这具身体的嗓子本来还算可以,可被我这么扯着嗓子猛嚎,却有了一种撕破锦帛的感觉,粗的地方有些像破锣,细的地方却又像用指甲划过玻璃,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每到高音的时候连假音都上不去,只能猛地停下来,片刻之后,一口气上来,接着嚎,声音比以前更大……
大帐里的声音如我所愿地停了下来,我乐,希望经过我这么一折腾,里面的那个变态会ED了才好!看他以后还怎么糟蹋人!想到这儿,我更加卖力地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嗓子,“西边放羊,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歌词记不清楚,我翻过来覆过去地就唱那么两句,片刻后远处传来狼嚎声,一声接着一声,颇有些要和我遥相呼应的意思。
营地里的灯一盏盏地亮了,有人骂骂咧咧地出来,吼道:“嚎什么嚎啊,还睡不睡啊!”
“睡不着,唱歌也不行啊!”我哑着嗓子吼了回去,然后又冲着远处朦胧的人影,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才停了下来。只觉得嗓子疼得冒火,连咽口唾沫都觉得困难。
“你兴致好得很啊!”一个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看见只穿了一条单裤的诺顿王站在帐门口,我干笑两声,说道:“看到草原的夜色这么美,忍不住唱了起来。”我的声音嘶哑低沉得很,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嚎的,还是因为害怕。
他看了看我,冷笑一声,说道:“去把里面的女人带走,然后再给我抬桶水来,我要洗澡。”说完转身就进了大帐。我强忍着怒气跟着他进去,地毯上已是一片狼藉,那可怜的赫裢女子神情呆滞地蜷缩在地毯上,小鹿般的眼睛里蒙着厚厚的水汽,正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我。
诺顿王在矮几旁盘腿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喝了一口,然后斜着眼睛看着我。人渣!畜生!我在心里暗骂,然后蹲下身去搀那个赫裢女子。她看到我向她伸过手去,惊恐地往后缩去,又低头看看自己裸露的身体,脸上现出羞愧的神色。我能想到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她应该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呻吟声而羞愧吧,在敌人的身下,却发出了呻吟。
“别怕。”我低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听到我如此说,她眼中的泪水转了两圈,终于化成两道水线落了下来。
我看了看她那已经褴褛的衣服,从自己身上脱了件外套下来,给她裹在身上,然后向她伸过手去,低声说道:“起来,你是个坚强的赫裢女人,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吧。”我没敢把“疯狗”两个字说出声来,只向她做了做唇形。
她感激地看着我,颤抖着伸出手来放进我的手里,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压抑着自己不哭出声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直想扇自己的耳光,心里感到从没有过的惭愧,竟不敢去看她清亮的眼睛。我扶着她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帐外走,刚掀开帘子,身后就传来诺顿王冰冷的声音:“快些打水来。”
打水,我打你个头!我停了停,然后又挺了挺脊背,扶着那赫裢女子出了大帐。大帐旁早已经准备好了清水,我的工作只是需要把水用桶提到大帐中去,把那个硕大的浴桶灌满。在我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提进第十五桶水,拼了吃奶的力气把水倒入浴桶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示意我够了,我把水桶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你就洗吧,这么凉的水,真希望你能腿抽筋淹死在里面算了!
他嘲弄地看了看我,在我身前站定,我不解地抬头看他,。他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他自己身上的单裤,然后又嘲弄地看着我。我猛地明白过来,他竟然在等着我给他脱裤子!靠!他故意的吧!刚才他欺负人家小mm的时候怎么不用我来给他脱裤子呢!
我怒气冲冲地和他对视,胸口起伏得厉害,现在如果能照到镜子,我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嘴都是歪的。
“给我脱衣服!”他冷声说道。
我闭上眼,咬了咬牙,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伸到他的腰间抓住他的裤子,心一横,“噌”的一把就把他的裤子扯了下来。
半天没有等到反应,我低着头睁眼,正好看到他的一双大脚,你不就是想耍我么?姑奶奶又不是没见过裸男,还能让你瞧了笑话去?于是我慢慢抬头,从下往上看去,视线滑过他修长结实的双腿,闪过他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