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可是……也或许……
警察就是警察,麦尼越说他就越怀疑起自己来了。
“我还是不认为他是那种人。”
“好吧!那么我会派人在你的住所附近站岗,避免他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到你家搞鬼。”麦尼转开话题了。“现在,你到底作何决定?”
于培勋叹气。“我不是警察,实在没有勇气去做那种事,可是我会考虑,过几天再答覆你,可以吧?”
无论知何,他必须先和老爸谈过再说。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等不到和他老爸谈过,事情进展就逼得他非得下决定不可了!
在麦尼的特别嘱咐下,威廉不再随时报告行踪,虽然有点冒险,但也是一种试探,试探威廉的报告究竟有什么影响?
果然没事!
于培勋躲在自己家里为桑念竹过生日,虽然不像他计画中那样豪华,但桑念竹毫不在意,只要于培勋能陪在她身边,她就很欢喜了。
“快,礼物,礼物,我们都送她礼物了,该你了,大厨师,该你了!”
“先吃蛋糕……”
“吃你的头啦!先送礼物啦!”
李亚梅比桑念竹更好奇,好奇这回于培勋又要送出什么超级大奖?
确实是大奖,一条钻石项炼,缀著一颗八十克拉,浅蓝色如海水般清澈的海蓝宝石,再搭配两颗总重八十克拉的钻石,闪亮耀眼得连天上星星都比不上。
李亚梅吞了口口水。“一……一镑?”
于培勋颔首。
李亚梅两眼一翻,跌到沙发上去了,“我昏倒了!”然后马上又跳起来。“大厨师,下回你要去戴比尔斯时,记得叫我一声啊!”
“谁理你!”于培勋嗤之以鼻地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吃蛋糕了吧?”
这一夜,虽然有两颗超级牌菲利普,但于培勋与桑念竹依然过得甜蜜又温馨,安详又平和。
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过得如此甜蜜安详了!
第十章:
于培勋是个性情阴晴不定的人,很容易发怒,也很容易退缩,但这一辈子,他从没有如此恐惧害怕过。
气急败坏地一头撞进麦尼的办公室里,于培勋一看没人,骂了一句脏话,回头差点撞翻威廉,另一句咒骂,猛然推开威廉,他再冲向约瑟巴的工作室,麦尼果然在那儿。
“麦尼,请我吃午餐!”
看他面色灰败一脸慌张,麦尼闷声不吭抓住他就走。依然是那家小餐馆,这回麦尼点的是酒,先让于培勋喝下一杯酒镇定下来后,才另外再叫了两杯咖啡。
“什么事?”
“那家伙……那家伙要对我的女友下手!”
麦尼大吃一惊。“为什么?”难怪于培勋会这么慌张。
“因为你派人在我家附近站岗,他就不能到我家搞鬼,威廉又不再向你报告我的去向,所以他难以掌握我的行踪,我想他是被逼急了,所以想抓我的女友来逼我自己踏入他的陷阱。”
“我会派阿曼达去保护你的女友,不过……”麦尼当机立断地说。“你最好暂时不要和你女友见面了。”
“为什么?”于培勋抗议。
“你不想有什么意外连累到你女友吧?”
于培勋沉默了。
“总之,现在你最好离你女友远点,让那家伙以为你们分手了更好,这样自然能减低你女友的危险。”
于培勋蹙眉咬住下唇,片刻后。
“好吧!”
“还有……”麦尼拍拍他的手。“为了你的女友,你最好赶紧下定决心了。”
于培勤抬眸盯住麦尼好一会儿。
“我愿意作饵!”
但愿意作饵是一回事,真正要下海去作饵又是另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必须能诱出那个家伙,又要能保住饵的安全,这就不是很容易的事了。
“……好,那就这么决定,你依然照计画到公司去,我们会在转角那边埋伏,你放、心,我们……”
“等等,他改变主意了!”
大家面无表情地相互对视一眼,一声不吭,不约而同地跳起来各自在麦尼的办公室里到处摸索搜查。
“找到了!”阿曼达立刻把窃听器交给于培勋。
于培勋叹气。“还是清洁工。”
“没想到苏格兰场这么好‘混’。”罗特嘟囔。
“如果真的是自己人,那就不奇怪了。”
“我们还是到约瑟巴的工作室去吧!”
于是他们立刻大搬家搬到了约瑟巴他“家”,然后于培勋搭著麦尼的手臂老半天后,摇摇头。
“他还没有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就只好等啰!l
下线,关机,桑念竹结束工作转过身来,却见李亚梅紧皱眉头盯住她瞧。
“怎么了?”
李亚梅双眉一挑。“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
“我怎么了?”桑念竹起身,漫不经心地到书柜找书。
“大厨师为什么都没来找你了?”
闻言,桑念竹不禁怔忡地沉默了,手上的书久久不再翻动。
她的感觉确实没有错,于培勋变了,有什么烦心的事让他变了,虽然那天他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大不了,她还是不相信,原本想慢慢找机会套他的话,不料他却抢先一步通知她,说他最近会很忙,所以没有时间来找她,希望她也暂时不要去找他……
不,不是希望,他是在命令她,命令她暂时不要去找他。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他变心了?
还是他的家人反对他们在—起?
或者是他有什么麻烦?
“看你这样坐立不安,去找他吧!”李亚梅叹著气说。
“可是他说要我暂时别去找他呀!”
“你是他儿子啊!这样听他的!你关心他去看他,谁能说你不对?总之,他要是不怀好意想脚踏两条船或什么的,你去正好揭穿他的阴谋,他若是真有麻烦,你去也正好帮他的忙。哼哼,说不定他是在试探你,看你够下够关心他到会不顾一切去探视他喔!”
不为揭穿他的阴谋,不为满足他的试探,只为了她真的关心他,因为当他叫她暂时别去找他时,他的脸色表情真的很可怕!
所以,她决定去看看他!
挑了一个没课的日子,桑念竹先绕到市场去买了一些水果,再独自来到于培勋的住宅前,迟疑半晌后,终于按下门铃。
她告诉自己,她只是关心他而已,于培勋不能拒绝她的关心。
但是大门甫一打开,她就知道自己来错了,因为当于培勋一看清按门铃的人是她时,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惊恐,慌乱,她永远出忘不了。
“你你你……你这个笨女人,谁叫你来的?我不是叫你不要来找我的吗?”
听他气急败坏地怒吼,桑念竹不禁骇得连退两步。
“我……我担、心你……”
“不用你担心,快走!”
“可是你的样子……”
“别管我的样子,你快走,听见了没有?”
“勋,你……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你……滚!快给我滚!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滚,快滚呀你!”
见从未对她生过气,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的他竟然这样凶狠的瞪她、吼她,她不禁吓得连连倒退不已。
天哪!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该死!该死!真该死!”
于培勋诅咒著避在窗帘后,心痛的目光紧随著桑念竹泪流满面离去的纤细身影。“她为什么会来?该死的阿曼达又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
罗特先交代威廉立刻去保护桑念竹,之后转回来正要对他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哈啰……该死,阿曼达,你……什么,在市场跟丢了她?笨蛋,你又不是菜鸟,怎么会……不,她到这儿来找培迪了……对,我叫威廉去保护她,你可以先和威廉联络……好,我会转告他……”
关掉手机,“培迪,”罗特拍拍于培勋的肩。“阿曼达要我跟你说对不起,她下次绝不会再搞丢你的女朋友了!”
咬著牙,于培勋突然反手抓住罗特,然后恨恨地说:“你可以叫麦尼收摊了,那家伙又临时改变主意了!”
“我就担心会这样,威廉一出去肯定会搞砸,”罗特苦笑。“可是又不能不叫他去保护你的女友。”
“都怪阿曼达!”
“这也不能全怪她,你知道,为了谨慎起见,今天的行动只有我和麦尼知道,甚至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一切,其他人全被瞒在鼓里,所以……”
“可是这样一来,那家伙一定会有所警觉了,”于培勋忍不住大叫。“这样我〃这么辛苦来设计这个陷阱又是为了什么?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有多么紧张害怕吗?更该死的是害我得这样把我女友赶走,天哪!这件事情过后我又该如何向她解释?”
“……抱歉!”罗特只能说这两个字。
“Shit!”
罗特无奈地看著他忿忿地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生闷气。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还真怀疑那家伙是不是跟你一样有什么特殊天赋,不过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毕竟像你这种人应该是绝无仅有的吧?”
闻言,于培勋不由得更是火上心头。
哪里是绝无仅有,他那个混蛋老爸就是另一号怪胎,一个没良心的怪胎!
真该死,当宝贝儿子在生死关头挣扎之际,老爸居然有兴致陪老妈去什么荒郊野地过见鬼的什么两人世界生活,而且连手机都不带。
老爸是早就知道他又会打电话去“骚扰”吗?
好,既然老爸无情,就别怪儿子无义!
老爸想甩开他,他偏要让老爸甩不开他;老爸要和老妈甜甜蜜蜜的过,他偏要;
哼哼哼,老爸,你完蛋了!
一见李亚梅活像个出轨的火车头似地撞进来,公寓里的小猫小狗一溜烟全都跑光了,个个躲在房里从门缝里偷看,看她气冲冲的飘上楼,再撞进桑念竹房里,然后,是一阵开水达到沸点的尖叫声。
“他回台湾了!”李亚梅挥舞著两手怒吼。“那家伙居然给我回台湾了!”
桑念竹手上的红茶铿锵一声落地。“他……他回台湾了?”
“对,他已经把房子租给别人了,那个房客说他回台湾了!”李亚梅愤怒地来来回回走,看到有什么挡她的路,她就一脚踢过去。“我还跑到威迪生去问,那个什么经理也说他回台湾了,狗屎,他竟敢这样闷不吭声的溜回台湾!”
桑念竹颓然跌坐在床上,纤秀的脸上一片茫然。“为……为什么?”
李亚梅两手恨恨一挥,怒吼:“当然是……”忽又顿住,瞧见桑念竹那副世界末日终于来临的样子,她也说不下去了。“算了,我再去找人问问看好了!”一阵风也似的,她又转出去了。
还有什么好问的?
男人不都是那样,她还以为于培勋会有所不同,看来也是和其他男人一样吃同一槽猪食的!
没关系,还有一个备用的——康纳尔,那家伙还没死心呢!正好拿来转移一下小念念的心思,免得桑念竹真的伤心绝望到活不下去了——这点最教她担心,过去的事有空再追悔,现实状况先解决再说。
只可惜了那些珍贵珠宝,早知道就去租一个银行保险箱来存放了,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而房里的桑念竹,垂首呆坐在床边良久良久后,终于慢慢抬起头来,更挺直了背脊,脸容上一片坚毅之色。
不,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于培勋是那种人,必定是有什么原因使得他失态而对她发怒,也必定是有什么紧急事件令他不得不立刻回台湾,连通知她一声都来不及,她相信必定是如此。
可是不管是什么事,她相信事情过后他必然会再来找她,所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等待,等他回来,等他再来找她,等他再对她付出他的情并接受她的爱。
是的,她会等下去的,无论多久,她会一直一直等下去的!
于培勋的表情很奇异,不是恐惧,不是愤怒,也不是担忧,又好像全都是,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他“看”到什么了!
“怎样,那家伙又想下手了吗?”
慢条斯理地收回搭在麦尼臂上的手,于培勋的脸色迅速恢复正常。
“没有。”
麦尼一怔。“没有?”
“是没有。”
“可是你刚刚一定有看到什么吧?”想到他前一刻的脸色,麦尼不能不怀疑。
于培勋蓦然咧嘴一笑。“我看到第一个和你上床的女孩子。”
麦尼又是一呆,继而神情一沉。“你想敷衍我,为什么?”
于培勋突然歪著脑袋似乎在回想什么。“嗯!我想想……啊!对了,她有一副大胸脯,耳后有颗痣,高潮的时候像羊一样咩咩叫,而你呢!吼一声就没了。”
麦尼的脸骤然胀红。“你……你什么不好去看,看那个做什么?”
于培勋耸耸肩。“你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吧?”
“那又如何?”
“下星期你会遇见她,而且……”
“咦?”
“……你会得知她有一个女儿……”
他指住麦尼的鼻子。
“你的女儿!”
“……欸?!”
“你知道我一直想看划船比赛的嘛!陪我去看一下会死吗?”
李亚梅苦劝死赖在书桌前一动不肯动的桑念竹,后者始终稳如泰山地看她的犯罪学。
“既然你已经约了康纳尔,我就不用去了。”
“那是因为他说跟他去就不用跟别人挤了嘛!何况”李亚梅说著硬抢去桑念竹的书。“还有秀勤和她妈妈呀!”
桑念竹还是摇头。“我不去。”
“你不用在意康纳尔,你是陪我的嘛!”
“不去!”
李亚梅正想再劝,忽而灵机一动,窃笑了一下,旋即沉下脸去。
“喂,你这样真的很过分喔!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啊?请你陪我看一下划船比赛,你就这样龟龟毛毛的,是不是想我翻脸啊?”
好了,够了,桑念竹的兔子本色立刻重现江湖,立刻乖乖的让李亚梅拎著长耳朵去和康纳尔会合。
看划船比赛去也!
同一时刻——
深呼吸了好几十下后,于培勋终于毅然走出公司大门,大步朝路口走去,威廉已经被他甩在公司十三楼,可能还在那儿团团乱转找他,即使有什么意外,也不会意外到威廉身上去。不过……
他又深吸了口气,却仍压抑下住越来越急遽的心跳。
虽然早已做好充分得下能再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他依然无法不害怕。
万一情况不是按照他所“看见”的那样进行呢?
那他的后半辈子岂不真的完蛋了?
不过,无论他如何恐惧、担忧,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在踏上斑马线之际,他依旧毫不迟疑。
为了桑念竹的安全,他不能迟疑!
突然,他脑袋轻轻一转往右边看去,就如同他之前所“看见”的,一辆黑色轿车仿佛出闸猛虎似地对准他冲撞过来……
待续:
“你想不到是我把你儿子撞成植物人的吧?”
闇影中,阴骛的问话仿佛寒夜风雪般冰冷地传入沉坐于沙发上的于司谶耳中,闻言,他淡然一哂。
“确实,相当令人意外。”
“如果我说这样还不够,我一定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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