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江姑娘。”本来一直处于混乱中的萧晔已经渐渐清楚了些,也慢慢能接受此刻的状况。
“不客气。”江玮凌笑了笑,“对了,跟你说过好几次别叫我姑娘,拜托你以后真的别再这么叫了,否则——”
“又不打算理我了?”萧晔撇嘴一笑,帮她把话说完。
“你还真是。”江玮凌也跟着笑了。
“那以后我喊你玮凌好了。”他望着她的笑容,这才发现卸除掉防备的她,其实也是满温柔的。
“还不错,你记得我的名字。”
“虽然我是‘古人’,但我的脑袋却不旧。”她没想到这个古人幽默起来,倒也还挺带趣味的。
江玮凌掩唇一笑,接着才说:“房间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你可以先去休息。另外,我明天得去学校上课,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萧晔陷入深思,“不过,我必须工作去,总不能一直让你养我。”他可是个大男人,在这里又不知道要待多久,总不能一直仰赖个女人过活。
“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她嘟起嘴,“虽然我的零用钱不多,平常打工的薪水也少得可怜,但省吃俭用应该也够吧!你先熟悉这里的环境比较重要,其它的事就先别挂心上了。”
“可是……”
“好了,别再说了,明天一早我要上课,晚上还有家教,得早点睡了。”她打了个呵欠,阻止他说下去,“你也去睡吧!晚安。”
萧晔眯起眸看着她步进房间的身影,发现这时代的女子似乎独立坚强许多,让他不禁对她佩服了起来。
捧着这些书进入一间充满女性化的房间,再看看那张让他一坐下就弹起来的莲蓬床,他忍不住瞪着它摇摇头,自言自语了起来,“这时代的东西怎么一样比一样怪,而我又得在这里耗多久呢?”
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书桌前,他翻起色彩鲜艳、排版精美的杂志,看着里头一个个穿着怪异的男模,他的脑袋只觉得更痛了。
翌日一早,江玮凌睡眼惺忪的醒来,梳洗过后才突然想起萧晔,她立刻快步走到他房间外敲着门,“喂,萧晔,你醒了吗?”
不见他回应,她心想该不会昨晚他看书看得太晚了,所以还没睡醒?于是轻轻推开一个缝往里瞄,才发现他并不在里面。
“咦,他去哪儿了?”她赶紧在屋子前前后后找了遍,但依旧不见他的人影,心底正担心着他会不会离开的时候,却见他满脸汗涔涔地走了进来。
江玮凌意外地问:“你去哪儿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现在这气候不至于让你流这么多汗吧?”
“我去最上面的顶楼练功,放心,我耳力好得很,有人接近我一定知道,绝对没让人看见。”他绝魅一笑地拭了拭汗。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没把我的门锁弄坏吧?”她又没拿钥匙给他,他怎能来去自如呢?
“我有钥匙。”他从口袋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我昨晚在电视上学到的,刚好又在桌上看到它,就拿来用用看了。”
“没想到你学得还挺快的。”才看过电视,他好像就有“现代人”的样子了。
“所以我说我脑袋还不错是真的。”萧晔走进餐厅自顾自倒了杯水喝下,“你不是要去上课吗?怎么还不出门?”
“时间还早,反正学校就在附近。你想吃早餐吗?我们一起去楼下吃吧!”她对着他甜甜一笑。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比要起脾气时要好看得多了。”萧晔出生在武士之家,从曾祖父起,家里的男人就都是契丹族最威武勇敢的武士,他们所接触过的女人也多半体格健壮、块头颇大,像江玮凌这样柔柔弱弱的小女人,他倒是少见。
尤其她的笑,竟能沁人心脾,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你哟!现在会损我了?”她笑睨了他一眼,然后与他一块儿走到楼下的早餐店吃东西。
“这是三明治,也是宋艾最拿手的早餐,以前我吃三明治从不用花钱买……”看着它,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我该对你说对不起吗?”他眯起眸问。
“你跟我对不起干嘛?”
“如果不是我,她可能就不会离开了。”他揉了揉眉心,“我一定会查出原因,并和她交换回来的,相信我。”
江玮凌轻逸出一抹笑,“不用勉强了,反正这事也急不得。”她不在意地继续吃着三明治,“嗯……好好吃。”
她这副大口吃东西的爽快模样,此刻看在他眼中倒是挺可爱的,尤前是她对朋友的真性情,更是令他激赏。
他跟着也学她咬了一大口,接着皱起眉,“这里头白白的、酸酸的味道是什么?”
“美乃滋,是用油打出来的。你吃不习惯吗?”她仔细瞧着他脸上的表情。
“还好,嚼久了也就适应了,也还不难吃。”他望着她,“你昨天说晚上要家教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教一些国中生或高中生念书,我们这里是得经过考试才能升学的呢!”她解释着。
“就跟汉人的科举一样?”他状似理解。
她掩嘴一笑,“嗯,可以这么说。”
“那你算是夫子了?”
“不是啦!我还没资格做夫子,只是用自己的经验与知识来教一些孩子,让他们可以顺利应考。还有,你记得不要再说些古言古语的,会笑死人。”她拭了拭唇,“我等下车了机车就直接去学校了,放学后也会在外面随便吃吃,等上完家教才回来,你除了吃饭可别乱跑喔!”
“放心,那些书和杂志我还没看完呢!我不会乱跑的。”
“那就好。”她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打开背包,从里头拿出一张五百元钞票,“这钱虽不多,但够你吃饭了,不过要省着点用,这不是给你一天花完的。”
“这……”他没伸手拿。
“你又大男人主义作祟啦?”她噘着唇,主动捉过他的手把钱往他手心里一塞,“肚子比面子重要,懂吗?等你哪天找到工作,再还我就成了。”
付过早餐费后,他们往回走回住处,直到大楼外她才回头对他笑说:“你快上去吧!我要走啰!”
说完江玮凌便对他摆摆手,然后跑到后面的停车场骑车离去。
萧晔眯起眸,笑望着她天真活泼的身影,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觉的上扬了。说真的,幸亏有她在,否则在这种地方,他或许真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
进入校园,踩在一大片的落叶上,江玮凌不禁感到一股秋凉,心头更多了份萧瑟。
以前这条路总是有宋艾陪在她身边一块儿走过,可今天就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份寂寥还真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
进入教室,幸玉眼尖的先看见她,于是立刻跑了过来,“嗨,玮凌,前天晚上你突然睡着了,到底怎么了?昨天我本想打电话问你,可一忙就给耽搁了。”
“嗯,没事,我很好。”江玮凌偏着脑袋,无力地笑了笑。
“那就好。”幸玉瞅着她直发笑的脸说:“那晚真是吓人,你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江玮凌一脸无辜,接着又拉住她的手,“对了幸玉,我跟你说。”
“说什么?”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宋艾……宋艾她不见了!”她垂下脑袋,非常难过的吐出几个宇。
“你说谁不见了?”幸玉不解地问。
“宋艾,咱们热音社的副社长宋艾呀!”厚,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健忘,看来装的人是她吧?!
幸玉蹙眉望着她,“副社长是我耶!”
江玮凌摇摇头,一副无奈状,“拜托,幸玉,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们和宋艾都很要好,她一直跟我住在一起的,你怎么可能会忘记?”
“你不是都一个人住吗?”倒是幸玉被她给弄傻了。
“幸玉,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江玮凌这不是真的生气了,她立刻走到
刚走近她们的湘如身边说道:“湘如,请你告诉幸玉,宋艾是谁。”
“送……爱?”湘如掩唇一笑,“我说玮凌,你是爱上谁了,打算把爱送给他?”
“什么?”江玮凌脸色一变,又把也在一旁的王海抓来质问,“王海,你是男生,应该不会跟着起哄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吧?我问你,你知道宋艾吗?”
“你说谁?”他眉心微拢。江玮凌再看看其它听见她问话的同学都一副懵懂样,她简直快疯了!
“宋艾呀!她就坐在那个位——”
她转头一瞧……不见了,宋艾的位子不见了,反倒是后面的同学座位已经往前挪进,早已经不见她的座位。不,不应该这样,她知道班上同学就算爱开玩笑也不会闹到这样的程度,于是她立刻冲到教务处,没想到在询问的结果下……果真,没有宋艾这个人。
她的身子不停发抖,心也直狂跳着,坐回位置上的她震撼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玮凌,你怎么了?”湘如关心的上前问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难道宋艾离开了这里,也一并带走所有人对她的记忆?可是她记得她呀!也记得与她共度的所有时光。
“玮凌,你刚刚跑去哪了?怎么一直问我们一些怪问题,谁是宋艾呀?”湘如关心地坐在她面前,“你脸色好差,要不要干脆请一天假回家休息?”
“不用。”她轻吐口气,望着湘如,“前天晚上你跟幸玉请我们去喝红茶对不对?”
“没错,那时候的你很奇怪,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又不是去喝酒,还真把我们给吓坏了。”湘如疑惑地望着她,“该不会你从那时候开始就不舒服了?”
“可能吧!对了,当时我有带你们去看什么纪录片吗?”她就是想搞清楚问题的症结究竟出在哪儿?
“这事别提了,我们去看过,那儿什么都没有,就只是间好像很久没人住的大房子,要我走进去我还不敢呢!该不会你现在想跟我道歉吧?!”湘如撇嘴一笑。
“嗯,我是该向你道歉,让你们白跑了一趟。”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这么说了。
这一切迷团早已经混乱了她的心,她根本没办法厘清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算啦!知道你向来调皮,我们早都习惯了。”说完,湘如看看前方,“教授进来了,我先回位子上啰!”
“嗯。”江玮凌微微一笑,幸好这一堂课并不是很重要,可以让她神游、让她仔细想想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两个第三空间交错,在一刹那间让宋艾与萧晔交换了时空?
哎哟,头好痛喔!
“江玮凌,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向来只知道教书的刻板教授居然破天荒的注意到她,难道她的表现真有那么明显?
“呃……没……”她抹抹额上的细汗,想想在这凉爽秋季,她却因为心情纷杂而流汗,可见这事带给她多大的困扰。
“如果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既然教授都这么说了,江玮凌心想再待下去也只是让教授更注意自己,倒不如躲到保健室去,给自己一个缓和情绪的空间。
“也好,那我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她将桌面迅速收拾好后就离开了教室。
一路上她不停到处看着,这校园不大,可每个地方都有她和宋艾走过的足迹,但为什么大家会将宋艾遗忘呢?
“宋艾,不管你在哪儿,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永远不会。”来到空旷的操场,她仰首对着天空大喊着,一心只想将自己对宋艾的思念全部藉由这声呼喊传达到远方的她的心中。
第三章
下课后,江玮凌骑着机车去上家教。
幸好这个学生活泼可爱,见她恍然失神,还会说笑话逗她开心,让她不得不赶紧打起精神、专注上课,再加上做一些物理的小实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小葳,理化这部分的理论你一定要弄清楚,否则等到难度愈来愈深,你会读得很吃力的。”
“我知道,过两天就要考试了,我一定会多加温习。”小葳这孩子实在很乖巧,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但是如果我有不会的地方,可不可以打电话问老师?”
“当然可以,只要你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随时问我,不过平常我要上课,最好晚上再来电,或是先媚儿给我都行。”江玮凌起身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对小葳微笑地说:“那我先回去啰!你乖乖用功吧!”
“已经十点了耶!满晚的,老师路上要小心喔!”小葳送她到外面,这时小葳的母亲也过来送她。
“林妈妈、小葳,你们不用送了,我走了。”在玄关穿好鞋,她立刻回头对她们母女点头笑笑,这才搭上电梯离开。
下了楼,江玮凌骑上机车离开,望着头顶的晕黄弯月,她心想:再过几天便是中秋了,前几天她才和宋艾约好那天要一起去烤肉,也早已分配好各自该负担的东西,没想到才一眨眼,宋艾就不见了,连让她向她道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唉!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又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周围?”她闭眼一叹,可才张开眼,眼前却突然闪过一辆黑色轿车,她猛地煞车,但可能因为煞车的性能并不是很敏锐,她还是连人带车直直地撞了过去,撞上后的机车倏然倒下,将她侧半身磨擦得坪痛!
“天……我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她痛苦的从地上坐起,看看自己的左手衣服都磨破了,手臂和腿也已经痛到发麻,看样子伤得不轻。
“你这臭丫头在搞什么,骑车不看路吗?看,我的车变成什么样子了?”车主冲下车,还没走到她面前,可怕的叫骂嗓音已经先飘进她耳里。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先生你闯红灯也不对呀!”这一点她很确定,因为过马路前她下意识都会先看看红绿灯。
“我闯红灯?你这么确定?!”对方冷笑,好像有恃无恐般。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她吃疼的站了起来。
“当然是赔钱了,我这辆车这么高级,撞凹的门板当然得由你负责赔偿。”他双手抱胸,笑得无比好诈。
“没有凹呀!”她刚刚已经煞了车,只可惜煞车不太灵,这才会撞上,可是冲力根本已经减少很多了。
“这黑,你看得清楚?”他冷冷问道
“可是我没钱。”江玮凌是有点被吓到了,抹去泪,她故作勇敢的问:“你先说说看要赔多少。”
“至少得给个五万吧!”车主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要五万元。
“你敲诈呀?!”天!五万元可要她教多久的家教才有?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你快把钱拿出来赔我。”他露出大哥模样的可怕嘴脸吓唬她,“否则我可是要将你送进警局去。”
“我真的没钱,要不你就送吧!”她难过的想,如果宋艾现在就在她身边该有多好,至少还有个人替她撑腰。
“你这个臭丫头是怎样?你以为我不敢吗?那么你就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他用力钳住她的手臂,往大马路另一边直拖着她走。
“喂!你要拉我去哪儿?”她惊慌地说:“就算要去警局,也得让警察来鉴定过谁对谁错吧!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谁说要去警局的?既然你没钱赔我,刚好前面那家酒店缺舞女,他们老板又正巧跟我认识,你干脆就去做舞女抵债吧!”他立即显露出黑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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