玮凌看着他,明白他这么说只是不想对她食言。
“但你丢得下契丹的一切?”她低首轻笑,因为她根本不信。
“玮凌,别再说了好吗?”
“不说你就不想了吗?”玮凌望着天空,“我看得出来,你内心很煎熬,如果真放不下,那你就回去吧?”
“你说什么?”他很意外她这么说。
“回去,我答应让你回去。”她望着他,紧握住他的手,“别顾虑我,我想了很多,你有你的责任,如果你不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我也不会爱上你。”
他犹豫了下,“这……玮凌,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只要将那些叛贼擒住,我马上就回来。”萧晔有信心,他一定不会在那里待太久的。
“可以再回来?”她惊疑地问:“你没骗我?”
“对,是林飞扬说的,只是……”他轻吐口气,“只是需要找到当初劝你去看纪录片的那个男人,原来他是我们契丹的一名巫师。另外……在那里一年的时间,是这里的三年。如果我回去,我预估只要半年多,所以你只要等我两年左右。”他激动地握住她的肩。
“两年?!”她微眯起眸,“如果超过你预估的呢?”
“如果超过,无论情况如何,我一定回来找你。”萧晔对她保证道。
“你真能找得到那位巫师?”她还是不敢抱太大希望。
“一定可以,我发誓。”萧晔知道不简单,但是他总要一试,而且只许成功。
玮凌不舍,可又不能不让他回去,她含泪转向天际,“传说每年的农历七月七日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但是在人间的一天却是天庭的七天,他们见一面得足足等上七年,看来我要比他们幸运多了。”
说到这儿,她不禁回头对他抹去泪,笑说:“幸运的人不能哭,好,我等你,你一定要早去早回。”
“玮凌!”他激动的紧紧抱住她。
“萧晔,看见宋艾的话,请替我告诉她,我好想她……好想她。”两个最爱的人都离开了,她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孤单与寂寞。
“好,我一定会的。”他的嗓音也嘶哑了。
“那就好。还有,我只等你两年喔!再多就不等了。”她噘着唇提醒他。
“是,一定。”他举手发誓。
“对了,我今年二十岁,你呢?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玮凌眨着眼望住他。
“我二十三。”
“我两年后已经二十二,可你还是二十三……嗯,我还算比你小,尚可接受。”不想给他太大压力,她打算含笑送他离开。
“连这个你也计较?”他笑出泪水。
“当然要,我可是最爱斤斤计较的,你要记得喔!”她紧靠在他胸前,“当你看着星星的时候,就要想着有个织女在等着牛郎。”
“放心,我绝不会忘记,死也不——”
玮凌伸手抵住他的嘴,“不要胡说八道,我知道你在那儿一定得经过一次激战,但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在这里恼着他、忧着他,却无法得知他的近况、安危,那是种多大的煎熬谁又知道呢?
“算我说错话,我让你打、让你捶好了。”他抬头挺胸,把自己呈给她“教训”。
“少来,你的肉这么硬,打你我手会痛耶!”虽不想问但玮凌还是得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萧晔眯起眸,眼底流转着一种无法形容的不舍,“明天,林飞扬说明天是最后期限,所以明天我就要把握机会跟他一起离开。”
她抿紧唇,怕自己会哭出来影响他的决定,“明天吗?怎么走?”
“我还没问林飞扬。”
“不能就这么悄悄的走喔!一定要让我知道,一定喔!”她心揪着,望着他的眼睛不停眨着,努力想将眼泪眨回,却没注意到她的声音早已飘浮定调。
“会的,我绝不会闷不吭声的走。”
她的愁、她的苦,萧晔当然感受得到,他忍不住将她抱起进入房间,两人双双陷落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激情缠吻,虽然彼此心底都担心着未来的变数,只是他们都不敢说出口,也不愿说出口……
只愿两年时间能快点过去,让他们能早日重逢。
当林飞扬得知萧晔愿意和他回去之后,可说是兴奋不已。
但是在看见玮凌红红的眼眶以及将军不舍的表情后,他也为将军心底的离愁而赶到难过,可是这些话他不敢说,毕竟整个大辽国已面临空前危机,将军不能不回去呀!
“依林飞扬的说法,我是怎么来的,就该怎么回去,所以我会在今晚的睡梦中消失。”萧晔定定的看着玮凌,“今晚我们分开睡吧!”
“不要,我要跟着你,你答应我不悄悄离开的。”她激动地说。
“可我怕你——”
“既已答应你,我就不会让你为难,放心吧!”关于这点,她很坚持。
“好吧!我们一起睡。”他幽魅多情的眸热切地与她交会着。
林飞扬看着他们这副依依不舍的情景,立刻识相的开口,“我先离开,晚上再过来。”
他离开之后,玮凌握着萧晔的手,“还剩下一天时间,陪我去走走好不好?晚上来临之前,我们都别提这件事。”
“你想去哪儿?去淡水踩水母船?”他知道她最爱去踩水母船。
她摇摇头,“不要。”
“为什么?”
“因为它不灵,它并没有将快乐的踩来、讨厌的踩走。”她抬头对他一笑,“我很固执对不对?”
“你是很固执,却是我最爱的个性。”望着她牵强的笑容,萧晔心底霎时涌上千万种无法形容的滋味儿。
“你又想逗我开心了。”她睨了他一眼,“我们去逛街、看电影,再去做一些你没做过的事,吃一些你没吃过的东西。还有,宋艾喜欢吃鸭掌,我去买一些,你帮我带去。”
“你为什么一心想着别人,给我那个、这个,更没忘了宋艾爱吃什么,可你呢?我离开后最孤单的人是你。”只要想起以后夜里,当家教的她没人接送,他就好不放心。
“我……我会习惯的。”她耸肩一笑,“好了,既已决定就别多想。其实,我事后想了很多,如果你不回去,耶律乔毅就得暂替你的位子,靠他一人的力量肯定危险,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害了别人。”
“别这么想,善良的你绝不可能害人。”
“你还真会为我说话。”玮凌突然问:“你跟篮球队提过要离开的事吗?”
“嗯,我提过了,不知是不是天意如此,教练昨天刚好提前回来了,我也将这件事告诉过他了。”想起那些学生,他不由也有些依依不舍。
“既然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那我们也可以安心的去玩了。走,我们先去吃冰淇淋,再去看电影,下午我们再去玩电动,之后再去喝咖啡。”
说真的,萧晔还真没这种心情,不过只要能让她快乐,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他都愿意陪着她。
于是他们先去商店街买了两支冰淇淋,一边吃一边开心的闲逛着,看到卖鸭掌的小店,玮凌便买了好大一包,还不忘买了支表为他戴上,“以后在那里,看时间就不用那么辛苦,这个是上发条的,只要天天记得转它,它就不会停。”
“你想要些什么吗?到时候我从契丹带回来给你。”他鼻根浓热地问。
“我只要你把一位叫萧晔的男人平安带回来就行了。”她柔柔一笑,接着又和他一起进入电影院。
“想看什么电影?”她回头问道。
“开心的。”他说。
“好,那就看‘快乐脚’,光听片名就很开心。”两人各抱了一盒爆米花边说边进场。
第一次进电影院,也是头一次看动画电影的萧晔,惊奇的看着萤幕上可爱小企鹅说话的模样,忍不住问:“这是真是假?”
“你说呢?”她笑望着他。
“嗯……应该是假,现代太多古怪的东西了。”他眯起眸想了想。
“嘻嘻,知道吗?我有个大发现喔!”玮凌咧嘴一笑。
“什么发现?”
她贴在他耳边压低嗓说;“你变聪明了。”
“你这小女人,居然揶揄我。”他开玩笑地勒住她的脖子,两人嬉闹的声音在电影院里形成小小的噪音,幸好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因不是假日也没什么观众,否则肯定遭白眼伺候。
一场电影后,时间渐渐晚了,但是玮凌还是高兴的继续依着自己的计画往前走,“再来是……打电动。”
“那又是什么?”萧晔同样明白,已愈来愈接近自己离开的时刻,但见她唇角挂着微笑,他也不想破坏气氛,陪她一起演完这出最难过的喜剧。
“可以打架的地方,里头有很多战术绝技喔!说不定还有助你日后操兵呢!”她指着电影院对面,“就那一家电玩店。”
直到与电动接触后,萧晔才从生涩慢慢摸熟,甚至在“异形战斗”这个游戏中拿到了最高分!
“哇……好棒,第一名耶!”她兴奋地直拍手。
“这怪物还真难缠。这到底是谁画的?真丑,我看了都想吐出来。”望着那思心的异形,萧晔整张脸全皱了起来。
“那东西据说是外层空间的怪物。”她耸耸肩。
“外层空间?!”
“就是在某个星星上。”她噘起唇,“希望不是牛郎织女星的。”
“就算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赶走的。”他举出自己强壮的手臂笑说。
玮凌掩唇一笑,“嗯嗯,如果真的有,我也会等我的英雄两年后回来帮我除害。接下来,我们去喝咖啡吧!”
“咖啡?那又是什么?”
“嗯……一种饮料,有点苦、有点甜、有点香、有点浓。”她闭上眼,形容咖啡的滋味。
“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好期待呢!”
“既然期待的话,那我们就快去尝尝吧!”她拉着他的手,踩过斑马线,越过马路,再搭上公车,到她最喜欢的那间Coffee Ship 。
“想喝哪种咖啡?”玮凌好奇地问。
他看着目录,“拿铁……摩卡……蓝山……那些是什么玩意儿?”
“咖啡的名字。你随兴的点吧!”她双手撑着下巴,对他眨眨眼。
“那就……拿铁吧!”他从小就拿武器,铁也算是武器的一种吧!
玮凌笑着向服务生挥挥手,点了两杯拿铁,当咖啡送来,她立即为他加糖和奶精,并朝他点点下巴,“喝喝看吧!”
他举起杯子浅尝了口,“的确苦,不过入喉后真的满香浓的。”
“就说你一定会喜欢的。”玮凌放心地笑笑,“当初我和宋艾的梦想就等着我们两个实现。等你回来,我们合开一家咖啡屋好吗?”
“你不是还想开花店、武术馆?”萧晔柔魅笑说,每一句听在玮凌耳中,都鼓动着她的血管,激起她奔腾的思念。
“我全部都想要。”她可爱地吐吐舌。
其实她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他能准时回来就好。
“好,我们全都开。”他同意她的决定。
这一天,玮凌强颜欢笑地带着萧晔尝试各式各样在他那个年代不可能做也不会做的事——
冰淇淋你一支、我一支,甜在嘴里、苦在心底。
观赏大爆笑喜剧电影,笑在脸上、疼在心间。
电动拳击大赛,第一次得了高分彩花,因为他们将所有的痛楚都发泄在这场激、斗上。
两人回到住处,林飞扬已在门外等候,他们没有交谈,只是静默地一并进入屋里。
在客厅喝茶、看电视,等待子时的最佳时刻,玮凌喝了口茶,转而对林飞扬说:“是你将他带回去的,所以我有任务要交代给你。”
“是的,请吩咐。”她能让将军回去,林飞扬对她满是感激,“只要飞扬做得到的,必然是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我的请求很简单,谁要你粉身碎骨来着?”这些古人说话老爱这么激烈吗?
“呃,请说。”林飞扬脸色一阵尴尬。
“帮我盯牢他。”说时,她的眸光飘向神情紧绷的萧晔。
“盯牢?!”
“对,不能让他接近其它女人,当然也不能有其它女人接近他。另外,要替我保护他,绝不能让他受伤、生病,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她的眸子漾出了一丝水雾,殷殷地叮咛着。
“是,我一定尽力。”林飞扬点头。
“那……时间差不多了。”她转向一直不语的萧晔。
萧晔突地站起,“玮凌,我干脆不要——”
“什么都别说,刚刚飞扬答应我的话,只要你也同样答应我就行了。”她不希望他因为她而变卦。
他深深吸口气,朝她点点头。
“那么,是不是该准备了?”她偏着脑袋,面带笑意地望着他,之后她先行站起走进房间。
数秒后,萧晔也跟着走了进去,这才发现玮凌已躺在床上。她背对着站在门边的他说:“你当初来这儿的衣服在那里,换上吧!”
他靠在门边,瞪着那套已感到陌生的契丹服装,久久不能动作。
“快换上。”一直没听见他换衣的声音,她轻轻的出声催促。
无奈下,萧晔只好换上衣服,此时玮凌又说:“晔,抱我。”
他上了床,神情萧瑟地从她背后紧紧抱着她。她面对着窗外夜色,就像是张无声的黑色布幕,正上演着他们初识至今的故事……一直在她眼前浮现。
明知道他很快就会消失,但她依旧牢牢抓着他的手,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不过又怕自己太过坚持,会让他不忍离去,于是她暗哑说道:“晔,我想睡了。”
“那就睡吧!”
“嗯,你也快睡吧!”
她转过身窝进他怀中,强迫自己闭上眼,周遭静谧得就像是全睡着了一样。时间滴答滴答的慢慢流逝……直到夜已深,突然窗外发出诡异风声,她可以感受到抱着她的人儿微微晃动了下!
接着,坚实的触感慢慢消失……她却早已泪流满腮。
萧晔望着她,想告诉她他要走了,但他开不了口,也不敢吵醒她。
再见了,玮凌!等我……等我两年,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玮凌猛地抬起脸,望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最终她还是受不了地捂着唇大声地哭了……
身与心的痛楚轮番朝他挤压过来,在时空中穿梭时,萧晔发现自己全身都变形了,好似四肢百骸就要散裂碎去、皮肤也不断扩张紧绷,就像要撕毁一般。
五马分尸……对,甚至用五马分尸还不足以形容这种痛苦!
“啊!”突然落地的一个剧烈撞击震昏了他。不知经过多久,他才昏沉地站起,望着身处的这处家园。
“将军……将军,您回来了?”
威赫将军府的总管里牧经人禀报在花园一角看见将军失神的站在那儿,立刻前往花园,果真看见许久未见的萧晔。
萧晔转身望着他,轻轻一笑,“里牧,好久不见了。”
“将军!这……这许多日子来您去了哪儿?里牧好想您呀!”当确定出现的人真的是将军之后,里牧居然淌下男儿泪来。
“很抱歉,让你担心了。”他深吸口气,要自己不要再陷于踌躇中,既已回来就要快点达到目的,这样才能早日回去与玮凌重逢。
“快别这么说,我想将军会突然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过这时候您能回来真的太好了。”里牧又道。
“听说大辽发生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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