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红破之笑红尘 -樱花红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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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红破之笑红尘 -樱花红破+着-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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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康三年五月三十日,杭州被围。
  守城的士兵还算英勇,自从杭州城被围已经十日,燕军仍是无法攻下。但此时城中的粮食已经不济了。不说老百姓,就是守城的军官、士兵都吃不饱肚子。
  我虽然对守城不以为然,却见不得百姓如此饿死,所以吩咐了张自成将粮食匀了一批出来施粥。这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没想到竟然一举成名。不知什么时候起,城里就有了传言,说云家大小姐是观音菩萨的慈悲心肠,救苦救难云云。
  我心里有些好笑,不过也懒得去阻止什么,反正打定主意,一等到可以出城了,我马上就逃。
  朝堂上再也没有谁为了士、庶而争论不休了,毕竟现在保命最重要。有些人已经开始打着主意要去辞官了,因为一旦城破,不管燕军如何仁慈,也只是针对老百姓而言。按照祖制,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将全部被虏到北燕。
  城困后第十五日,我从秘营回来去书房找父亲。他的书房在祈云楼,这整个府里除了父亲就只有我和云箫能自由出入这里。进门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外面站着好些随从,见我来都恭恭敬敬地行礼。我瞥了一眼,有好些都不熟,应该不是云府的下人。问了才知道,除了云家的各路宗亲,还有其他世家的重要人物都积聚在这里,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匆匆地来到父亲书房门口,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把耳朵凑在门上听了听。不管父亲如何看重,我毕竟是个女子,若是这样直接进去了,那些宗亲们肯定要说长道短的,索性不如偷听了痛快。
  “这件事情我不方便发表意见,至于各位怎么决定,就不用再征询我了。”是父亲的声音,一贯的淡定。只是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特意来找父亲商量呢。
  “云大先生太客气了,我们各位到此还不是想得到您的支持。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没有形成统一意见,我们做起来也束手束脚的。再说,当初范成喻乃是云家一手捧起来的,我们现在要对付他,自然要听听云家的意见。”这是个阴沉狡猾的人,我心里暗道。只怕是李家的人了。当初李家本来要捧齐王做皇帝,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范成喻,使他们的如意算盘落了个空。
  只是他们要对付范成喻,这是怎么回事?还嫌朝中不够乱吗。还是,他们打算弑君投降?想到这里我心中一惊。很有可能,他们本来就对皇权没有多大的忠心,现在危难当头,便想着要把范成喻推出去以保全自己。
  我心中波涛汹涌,一群没有见识的糊涂虫。真的以为这么做就能逃脱么?北燕无士族,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疆域中有这么一群特殊群体的存在。你们这样做,只会让燕帝找到把柄来对付你们。
  我心中狠狠的,连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也没有听清楚。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正要出来,赶紧躲到柱子后头,等他们走光,才进屋找父亲问清楚。
  “什么?你也答应了让他们去逼范成喻退位,还要开门降城。”我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父亲,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虽然我对城能不能守住并不在意,但是让这些士族人士去陷害范成喻,而且恬不知耻地出卖全城居民,我绝对做不到。
  “他们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范成喻也不是好相与之辈。”父亲淡淡道,仿佛他们的争斗跟自己完全无关。
  我心下疑惑,这不可能,怎么会?但是眼前的事实告诉我,父亲极有可能就是北燕的那个细作。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我平静地问道:“爹,你跟北燕那边是什么关系?”
  父亲一呆,转而笑了笑,说道:“终究还是瞒不过你。我确实与北燕国主相交多年。”
  虽然已经猜到,可是现在从父亲口中亲自说出来,还是觉得一时难以接受。下意识地摇头,我开始大笑,笑到直不起腰来,笑到胸口一阵发痛。“可笑,真是可笑。哈哈……”我不再看他,转身冲出书房。

  第六十六章 成喻之死

  我头也不回的冲出云府,急急地让云箫召集了几十个身手灵便的少年,翻身上马朝皇宫奔去。以那些人的办事速度,此时怕已经到宫里头去了吧。至于城门,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一路进来,竟然没有什么护卫,偶尔遇到几人,见到我气势汹汹地带了一群人,也自动走开。到了皇城内部,才看到一片混乱。地上横七竖八的到处都躺着尸体,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我顾不上仔细看,拉马朝尚书房奔去。
  尚书房门口一大群人对峙着,不时有惨叫声传来。远远地在地上看到了几具尸体,刚刚还在父亲书房里生龙活虎的人,此刻生命就也消逝。难怪父亲说范成喻也不好相与,这次三大世家也伤亡惨重,最后胜利的却只有父亲一人而已。
  我心里有些难受,父亲和范成喻,或者应该说是燕帝和范成喻,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成王败寇的区别。但是不管怎么说,范成喻是我的朋友,他曾经那么爱过我,曾经在我面前像个婴孩般无助的哭泣,曾经包容我的一切任性和伤害。对他,我只有歉疚。
  在他的贴身侍卫的引导下,我顺着偏门找到了他。他正坐在桌前坐着,旁边是抱着孩子的兰妃,脸上暗淡无光,死气沉沉。
  我径直地走到他面前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也不说话,低着头,脸上是无力的苦笑。兰妃则如同没有看到我一般,双眼空洞。
  我的眼泪刷地掉了下来,他本是皇帝啊。那些人怎么忍心?
  他终于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我:“雨儿,怎么哭了。”
  我不说话,泪水不受控制地落在我的脸上,落到桌上。“对不起,对不起……”我哽咽地说着,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是他,我欠得最多的也是他。这三年以来,任他如何的对我好,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真实的一面,没有对他的温柔有过一丝感动,甚至都不曾拒绝过他。就这么一直欺骗着,敷衍着。到了最后,送他走上绝路的,竟然也是我。当初若不是我一力促成了他的皇位,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罪无可恕。
  “雨儿,对不起了,我不能再保护你了。我真的很想这样一直对你好,一直守护着你,但是我要失约了。”他的脸上显出无比的忧伤与诀别,“若是一切从头再来,我宁愿不做皇帝,只愿守护你。来生,你会等我吗?”
  我哭到几乎不能呼吸,只能捂住嘴,使劲点点头。他笑了,很欣慰,很满足。然后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却只能感觉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雨儿,我爱你。”他使尽最后一点力气在我耳边轻声说着,然后头重重地垂在了我的肩上。我失声痛哭,心中从未如此悲伤,这是失去亲人一般的痛苦。
  我把他放在腿上,慢慢地整理他的头发,露出他俊秀的面容。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
  看着他安详的脸,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杀人犯,面前的这个人就如同死在我手中一般。轻轻地吻着他冰冷的唇,我低声承诺,“成喻,我来世一定嫁你。”
  等到我终于有些清醒,这才发现兰妃也已经倒在一旁。她什么时候服的药我竟然都不知道。只是她怀中还紧紧地抱着一个婴孩,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打量着我。
  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的父母。他甚至并不知道他一生的至亲此刻都已经离他远去,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我轻轻抱起他,吻了一下他的小脸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娘好不好?”说罢,又朝已经沉睡的范成喻走过去,把孩子的小手放在他脸上摸了摸,“成喻,这是你的孩子啊。你放心,以后他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一定视他为己出,把他抚养成人。只让他作个普普通通的人,让他过得快快乐乐的。”
  说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小婴儿伸出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我马上停止哭泣,又回头看看范成喻,一狠心,转身往外走去。
  出来的时候遇上了满身是血的龙三,见到我和手里的婴孩,吃了一惊,然后想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眼睛呆呆地看着我。我含泪点点头,问他:“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他脸上显出深深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投降了,燕军已经攻进城了。”
  我冷静地说道:“那我们快走,不要让别人发现我来过。尚书房外面有我的人,你不用担心。”
  他点头,道:“我会把那些杂种引开的。小殿下就拜托你了。”眼中尽是真诚的期望,不舍地看了我怀中的孩子一眼,毅然地转身走向正殿。
  我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往事一幕幕涌现。赶忙忍住心里所想,趁着正殿的混乱,从小门逃出。
  孩子我并没有抱回云府。对于父亲,无端地产生了一种不信任,只想着要离开他孩子才会安全一些。狠狠地一甩马鞭,我们一行人在大街上飞奔。
  一路上不时有人挡住我们的去路,隐约是身着北燕军服的士兵。我喝了一声,“冲过去!”众小将齐刷刷的出剑。只听得一阵惨叫,空中顿时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我头也不回,此时的我,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竟然连脸色都不曾一变,心中一片宁静,只有怀中的孩子的蠕动会使我稍稍低一下头。
  当然,此时的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打量着我。
  是夜,东越皇宫内。
  燕国皇帝端坐在尚书房的木椅上,有些讶意地看着面前被放得平躺着的范成喻和兰妃的尸体,叹息道:“我本无杀他之意,没想到他也是个真男儿。罢了罢了,好好葬了他。舞寒,这件事就由交给你吧。”
  一身戎装的燕舞寒忙恭身应了,脸上也微微流露出惋惜的表情。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脸上的青涩,转而变得成熟稳重,举止行事都颇有大将之风。尤其是在这场战争中,他经历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事情。再也不是那个会为了林若的一个笑容而发呆的懵懂少年了。
  燕舞寒正要吩咐属下将范成喻和兰妃的尸身抬下,殿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满脸胡渣子的高个将军拖着个瘦弱的小太监走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那小太监一张脸吓得惨白,腿儿直打哆嗦。
  燕帝皱了一下眉头,问道:“高金宝,你把这小太监拖过来干什么?”
  高个将军高金宝“嘿嘿”地笑了笑,行了礼,说道:“这小子躲在书房里头鬼鬼祟祟的,俺觉得他有点问题,正要宰了他。这小兔崽子说有机密消息要报告,俺就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他一个小太监能知道什么机密,别是被他糊弄了。”燕帝大声笑道。
  高金宝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压低声音道:“这小子说他一直躲在尚书房看到了他们皇帝,呵呵,要是这小子胆敢骗我,我就把他再阉一次。”
  周围的士兵、护卫都被他的话逗笑了,连燕帝也忍俊不禁。“好了,好了。我们就听听看他到底知道什么机密。”燕帝落回原坐,挥手让燕舞寒也坐下。
  小太监吓得身上打颤,连话也说不全了,急得高金宝直瞪他。好不容易小太监缓过神来,终于要开口了,门口又风风火火地进来一个人。
  此人与燕舞寒一般高,面容俊朗但略带邪气,身着戎装,走路时给人一种犹如猛虎下山的威慑力。他一进门便向燕帝行礼,口称父王,原来这正是燕国二皇子鲁王燕舞行。燕舞行亲热地跟燕舞寒打了声招呼,又奇怪地看着跪在旁边的小太监,问道:“这小太监犯了什么事儿,你们这么多人审他?”
  燕舞寒笑笑道:“哪里犯了什么事儿,我们在等着听他说这皇宫里的机密大事呢。”
  燕舞行嗤笑道:“皇宫里头的机密大事能让这小太监知道?”燕舞寒只笑不语。燕帝挥挥手让他停嘴,“我们听了不就知道了。”

  第六十七章 芷兰郡主

  小太监磕头如捣蒜一般,一边磕头还一边求饶,“奴才不敢欺瞒各位爷,小殿下确实被一个姑娘抱走了。”
  “你这小兔崽子还敢瞎说,就那光景,哪里还有人敢往皇宫里走,更何况是个姑娘。”高金宝眼睛里瞪出火来,大声吼道。
  “奴才真的没有撒谎,奴才在书架子后面听得清清楚楚的。那姑娘还说会把小殿下视为己出,让他做个普通人。”小太监虽然吓得半死,但是口齿还算伶俐,倒也不象是说谎。
  燕帝皱了皱眉头,“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这么大本事,敢闯到内宫来找人。”
  “小的当时吓得不敢动,就一直听见那姑娘哭个不停,连皇上也哭了,还说下辈子不做皇帝什么的。后来皇上就服毒自杀了,那姑娘哭了好一阵,就抱了小殿下走了。”
  “你对那个姑娘的声音有印象吗?”燕帝直觉能大摇大摆地进尚书房的人本来就不多,更何况是个女子。“会不会是宫里的哪个嫔妃?”
  “应该不是嫔妃,”小太监的脑子其实转得挺快的,“宫里头的嫔妃除了兰妃没有人能进得了尚书房的。除非是——”
  “还有什么人比嫔妃的地位更高,能自由进出尚书房?”燕舞行忽然插嘴,“难道是太后,还是皇后?或者是你们皇帝的姘头。”
  燕帝不满地看了燕舞行一眼,他赶忙低头表示错误。但眼神却看着小太监,显然对这宫廷秘史兴趣极大。
  “太后跟皇后娘娘的声音奴才是知道的,绝对不是她们。再说,那两位主子早就有娘家人接走了。奴才想来想去,只可能是一个人。奴才到尚书房伺候的时间不长,所以没见过她。不过奴才听以前的总管提起过,只有一个姑娘能不经任何批准直接进入尚书房的。”
  “你快点行不行!”高金宝不耐烦地催道。
  小太监舔舔嘴唇,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觉得可能是芷兰郡主云雨小姐。以前听别人说皇上最喜欢的人就是她,当初那皇后的位子就是留给她的,也不知怎么的郡主就没答应。就连皇上最宠爱的兰妃娘娘也是因为她的眼睛长得像郡主的缘故。”小太监说到这里显得有些兴奋了,浑然不觉旁边好几个人脸上都有些异样。
  燕帝是一脸惊讶然后恍然大悟的表情,燕舞寒是一脸敬佩,而燕舞行则是一脸思索和玩味。高金宝却是不信,大吼道:“我早就说了,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再阉一次。你是不是还不信呐。”
  小太监磕头忙叫委屈,“奴才真的没有骗人,我们杭州城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喜欢芷兰郡主的事。奴才听说郡主在宫里头从来不用行礼的,因为皇上怕委屈了他。就是皇后娘娘那里,皇上也是从来不去的,因为要把皇后娘娘的位子誊出来,那皇后就不能有子嗣。”
  高金宝挥起拳头,“我才不管你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我不信的是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敢在那时侯跑到宫里来,还能抱着个孩子溜出去,你当我们这些士兵都是吃屎的。”
  小太监委屈了,“奴才真的是亲耳听到的。郡主走了以后小的还偷偷往窗外看了看,哎哟,好多个小将,都十几岁的模样,不知道多神气。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郡主后头,还杀气腾腾的。”
  “你还编?”高金宝生气了,眼看着大蒲扇一般的巴掌就要上了小太监的脸。
  燕帝挥手叫他闭嘴,“他说得也未必不是真的,若真是那家的姑娘,倒也有可能。”
  “啊?皇上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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