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右手抬起柳子容一径垂俯的下颔,他俯低了头,吻住那渴望已久的柔软。
舌尖使了些劲,挑开了柳子容紧闭的唇,在那左右闪逃的躲避中,李伯瞵老练地扣住的柳子容后脑,不许任何的抵抗。激渴已久的唇舌,如火热烈地挑弄着柳子容柔滑如丝的丁香舌。
柳子容吻起来的感觉就像个女子﹗
李伯瞵一惊,乍然推开了柳于容,死命盯住她的眼,眼底的风暴开始酝酿。
“你是那天的女子﹗”同样的柔软、同等的细滑。
柳子容措手不及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直至抵住墙壁。
她紧抱着双臂,望着那高大的身躯夹杂着燃烧的火爆朝自己走来。不能承认啊﹗
深吸了口气,她打了个冷颤,站直了身子。在李伯瞵扯住她衣领逼问前,率先拉起了他的手。
强迫自己望着他的眼,她一咬牙,将他长着厚茧的手心,放到自己的喉间——
——我是男人——她的唇这样告诉他。
小掌按着他的手背,她领着他的手向下移至她平坦的胸口——
李伯瞵没有抽回他的手,一任掌心贴在柳子容紊乱跳动的心口。
许久,他合上了眼,握紧了掌,一掌击向她身后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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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宛宛绮罗香里留将军第五章
第五章
“将军,喝酒。”
媚眼的勾引、娇声的呼唤﹐着红衣的苏琼琼整个人偎在李伯瞵身前低胸的薄衣掩不住春光,丰腴的身材满含着邀请。
李伯瞵接过苏琼琼手中的酒啜了一小口而后尽数将剩余的液体倒入女子的胸口。
“哎呀﹗”苏琼琼惊叫一声急急忙忙地想起身擦拭。
李伯瞵将她扯回胸前﹐大掌伸入她若隐若现的胸口,摩梭着液体在肌肤上形成的润泽。“有人啊,将军。”苏琼琼娇嗲地半推半就。精心描绘过的眼,瞟向篷内阴暗角落的柳子容。
李伯瞵没理会女人的抗议,顺着自己双手的触摸,吻吮着她的颈项与胸口,醇酒的芬香起码可以弥补眼前女人柔软但不够细滑的肌肤。
“将军,你那个小厮脸色好难看,要他出去嘛。”苏琼琼勾着李伯瞵的颈背,附耳道。
自苏琼琼胸口抬起头,李伯瞵搂着她向后半躺在软塌上,厉眼冷冷地望着那隐身在角落中的二汪晶亮。
“过来﹗”他命令地低喝了声,手指懒懒地朝柳子容勾了勾。
“将军,他看起来不情不愿的。”苏琼琼手指抚上李伯瞵的下颔,不喜欢那孩子水灵灵的模样,也不喜欢将军看那个孩子的专注。将军从没那样瞧过哪个女人﹗
“闭嘴。”李伯瞵推开她的手。
讨厌女人主动地缠上他,他却如同这些女人一样地不愿放开柳子容。
李伯瞵交叉着双臂,直直地看着柳子容垂着头,憔悴地朝自己走来。
又瘦了。他盯着柳子容又削尖些的下颔,不明白这样的折磨对彼此而言,有什么意义。
他咬紧了牙,诅咒的话在心中反复了千万次——如果上天注定要让他对一个人心动,为何要把柳子容设定为男儿身。那日若不是柳子容的推拒举动,他根本不会在乎什么性别之分。
“上来伺候着。”因为在乎,所以试探着。柳子容突然发自的脸色是对他这种行为的不耻,抑或是……
李伯瞵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双眸却不留须臾离开过柳子容的脸孔。
“动作快一些。”苏琼琼催促着,指使人的架势十足。
柳子容伸手捏住自己腰间的衣角,让自己平稳地往前走着。
他是故意的吗?与女人亲密欢爱,何须留一个小厮在场呢?
她望着李伯瞵伸出舌尖拂去唇问的一滴酒液,却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忆起那日被他亲吻的感觉。不能控制自己的颊飞红,她只能告诉自己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极力不让自己回想那日他有力的舌尖在她身体上所触发的难堪感受。
不知廉耻﹗否则怎会总在夜深人静时,想念他拥着她的安全感觉﹔然而,也许该庆幸他对她没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否则她现在会如一双被他丢弃的敝屣吧。柳子容忖道。
在池穴边未曾谋面的倩儿,他可以如此不在意地有肌肤之亲。可见,女人只是如李伯瞵身旁来来往往的风沙啊。
柳子容低头走上平榻,不愿也不敢再多看他深遂的眼瞳一眼。李伯瞵不该对男儿身的柳子容有非分之想,而即将前往长安与曲大哥成亲的她,也不应该和他有着任何过度的接触,更不该心系着他。
她屈膝半跪在苏琼琼身旁,举起银酒壶,倒满了李伯瞵的杯子。
“将军觉得琼琼服侍得不好吗?何必要一个小孩子在这倒酒?多杀风景。”苏琼琼拿起李伯瞵的酒杯,把酒和自己都送到他的唇边。“让他下去吧。”
柳子容咬着唇,低垂的眼眸飞快地瞄过李伯瞵。他会那么好心吗?
李伯瞵接了酒,却是将酒送入苏琼琼的唇边,堵住了她任何接下来的话;而他带着几分冷意的眼,却是对入柳子容期待的眸。
想走……他的唇边漾起了一抹笑,满意也看到柳子容倒抽了一口气。
若男子相恋的结果是惊世骇俗,那么……两个人的燃烧较之一个人自焚来得壮烈。
“过来。”李伯瞵朝柳子容伸出手。
柳子容摇着头,不觉自己的身子已反射性地向后仰去。
“要你替我宽衣,是你可以拒绝的工作吗?”柳子容下意识的抗拒让他恼火。李伯瞵一把推开胸前的女人,直起高大的身躯,目光如炬地释放着他的不悦。
“将军,这种小事交代奴家就可以了。”苏琼琼咯咯笑了两声﹐站起身到他身后,挺起的胸脯蓄意地拂着李伯瞵的肩头。她伸手碰了下李伯瞵的身子……
“活得不耐烦了吗?”一声冷冷的下令加上一道强劲的手风,让苏琼琼狠狈地扑倒在地。
柳子容没敢再迟疑,绕过苏琼琼仍倒趴在地上的身子,走到李伯瞵的身前。
她太清楚李伯瞵的喜怒无常,而这些女人却甚少能摸清楚他的固执个性。她不愿意苏琼琼成为第二个朱秋云——她们不过只是想讨好李伯瞵罢了,没有理由落到军棍伺候的下场。
见李伯瞵没有起身的打算,她只能直起背脊弯膝跪在他的右侧。她盯着他的胸口,倾身伸手解开他胸前的结。为了维持平衡,她以手轻压着他沉稳起伏的胸口。
这是第二次为他解下铠甲了。
前一回,他闭着眼;而这回,他逼人的注视彷若炙人一样地让她手足无措。柳子容加快了速度,努力让手指不颤抖着。这样半似窝藏在他怀中的姿势,让她不安。
解开了所有的束缚,想起铠甲的沉重,忆起那日她徒劳无功下他的讪笑。她悻悻然地垂下手臂不做任何无谓的努力。
她放弃地垂下双手,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原本侧对着她的李伯瞵已偏打过身子,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笼住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而李伯瞵的低笑声,更让她眨了下眼,有种被戏弄的欺骗感。
不自在地想绞着双手,明知有苏琼琼在场,他不至于逾矩,但她的身子却无法挥去那种被他箝守在一个空间内的无助感与……安全感?她不懂为什么两种全然迥异的感受,会同时出现在心中。
柳子容仰起头,对上他凝睇的眼。闪烁的眼中含着一抹祈求——放了我吧。
李伯瞵伸出手抚摸着柳子容半边红色胎记的颊,没有任何响应,只是让彼此交会的眼睁诉说着无法道出口的心中情事。
就着壁上的影子,苏琼琼瞧见了李伯瞵的举动,震惊得迅速地整了整衣裳,莲步轻摇地贴上了他健壮的后背。“你发什么愣…动作慢吞吞的。将军,我来帮您。”她不会让自己的恩宠只是一晚。
“不需要。”放开手间冰凉柔滑的玉肌,将视线移开柳子容那双会说话的水眸。李伯瞵转过身推开那女人在身后的重量,举手将自己身上的铠甲卸下,向后一掷,像是拋开烦闷一般。
一揽手将苏琼琼带到自己身前,不愿再对柳子容有任何的眷恋。该是没有结果的事,就不该开始。
“将军,吃些小菜。这些天忙着赶路回长安,您辛苦极了,让琼琼为您夹菜。”轻翘着指尖,苏琼琼的美是艳丽的。
李伯瞵咀嚼着送入口中的菜肴,盯着苏琼琼的面容。柳子容的美,绝少人能及﹔然而,他动心的仅是那一层表相吗?光滑如玉的美色终会褪去。
因为得不到吧?
他不希望自己对柳子容有着更深层的情感,然则脑中浮现的点滴却无法让他忘记那张容颜——担心着他的伤口,所以每回帮着秦大夫换药时,总是轻手轻脚不弄疼他的柳子容;过热的天气导致伤口不适时,也从来只有柳子容会适时地遮上手巾,让他拭去汗水。
从小到大被伺候惯了的他,当然明白那只是一个小厮分内的事;但他却无法忘却柳子容那一双不因为他的权威、不为讨好而纯粹是真诚关怀的眼眸。
“将军,怎么净这样盯着人瞧。”苏琼琼笑得矫情,在李伯瞵评量的锐利眼光下故件镇定。对李伯瞵,她和所有人一样总有些惧怕,他的心思从没有人能猜透。
“你说呢?”不爱与人做表面工夫,身旁的人却净是此辈之流,除了……
以为自己获得了李伯瞵的全副注意,苏琼琼不免炫耀地往柳子容瞟去一眼,却瞥见了那只挂在他细弱腰间的云采丝缎小包。“好美的锦囊﹗”
柳于容闻言,即刻伸手护住了腰间,将锦囊保护地握在两手间。
惊惶让柳子容心虚地望了李伯瞵一眼,却将自己一身不自然的紧绷落人他鹰隼的打量中。
“拿过来。”柳子容慌什么?李伯瞵没有牵动脸部的线条,仅是举起拇指若有所思地摸过自己的唇。
“将军要你拿过来,没听见吗﹖”苏琼琼喜出望外地喝道。将军可是要将那锦囊赏予她?
柳子容孤立无援地站在李伯瞵那堆沉重的盔甲间,站亦不是、走也不愿,只是迟疑着。
把锦囊送给贪婪的苏琼琼,当然无所谓﹔只是锦囊中的东西……却是她现在自保的染料啊﹗
天要亡她吗?
她从不将那只锦袋放在身上,今儿个纯粹是因为在未来几次的扎营中,他们三人需要和另一家共居一帐,她自然无法于帐间印染自己那已有几分褪了颜色的胎痕。因此,只得常在身上。地无非是想趁着李伯瞵不在帐中之际,打理好一切,怎晓得……
“你是要我上前去拿吗?”李伯瞵磷微玻鹧郏尤菟械男纳癫欢ǘ伎丛谘壑小K牟乱芍亩偃焕┐罅朔段А
柳子容拖着步代前进,死命地握着腰间的锦袋,若即将入刑场的犯人渴望出现奇迹一般。她整个头颅都昏沉了起来,而摇曳烛光下李伯瞵的轮廓,更是如同审判般的严肃。每当他微玻鹧凼保ǔ4砹瞬豢晌マ值木鲂摹
“拿来啊。”苏琼琼手掌朝上地要求着。锦袋里头定有什么宝物,瞧柳子容一副不情愿的害怕模样。
柳子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将锦袋交过去。就着桌上的水酒,她在桌面上写道:“这是母亲的遗物”。
“打开它。”他炯炯的目光中有着不容反抗的冷漠。
柳子容缓缓地张开手掌,露出手中的锦袋。“啊﹗”只来得及一声惊呼,东西已被夺走。
苏琼琼抢过了那只锦袋,迫不及待地拉了开来,露出里头的白瓷小盒。“好美的东西啊。”她双眼发亮地赞叹着如丝白瓷面上的几朵鲜丽牡丹。
柳子容急得双手不住地发抖,目光不曾须臾离开苏琼琼手中把玩的白瓷圆盒。她清楚李伯瞵此刻的焦点全集中在她的反应上,然而她却只想取回苏琼琼手中的东西。千万别摔破啊﹗她咬着唇,拧着一颗心。
“把盒子打开。”李伯瞵下令。
“不。”柳子容发出了一声低哑,整个身子飞扑上前,想阻止苏琼琼的手扭开盒盖,却忘了身前的桌几。过分使劲的力道,让他膝肘扎实地碰击到坚硬的桌几,咚地一声显示了她撞得不轻,而疼痛的眼泪尚在眼眶打转时,她已顾不得疼痛地想上前阻止苏琼琼。
苏琼琼得意地向上走了一步,轻松地避开柳子容;回头却望见李伯瞵皱着眉,一臂横过柳子容腰间,阻止了柳子容的移动。
怒妒之间,苏琼琼选择了泄愤。在李伯瞵的注意力全放在柳子容身上,而柳子容的专注点却全在这个盒子时,她挑衅地朝那张蹙眉的面孔一笑,将铜钱大小的盒子不经意地滑落……
瓷片破碎的声音夹杂着苏琼琼的惊呼——
“哎啊﹗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子容,对不起啊。”苏琼琼在李怕瞵抬起头时,适时地苦了脸。
“算了。”李伯瞵皱着眉,见着地上白瓷中的一小撮红色粉末。不过是女人的胭脂,为何柳子容如此紧张?
他收回视线,看着此时一动也不动坐在他怀中的柳子容——木然的眸、垂至身测的无力双手——像个被抽去生命的陶瓷人像。
“回过神。”他扳过了柳子容的下颔,晃动着她的肩。
“不过是个盒子碎了嘛。”苏琼琼有些幸灾乐祸地走下平榻,用脚尖踢着那些碎片。
“你,滚出去。”李伯瞵冰冷地说着,在他发现柳子容的异样后,甚至不留抬眼看苏琼琼一眼。
“将军,柳子容是个男人啊。”苏琼琼不依地朝他靠了一步。“况且我不是故意的……”
“再让我见到你,你就滚去高昌,当个一辈子回不了长安的营妓。”
他在意的只有柳子容全无反应的模样,对于那个啜泣离去的女人,没有任何的怜惜之情。
柳子容张着眼,失魂落魄地想转过头看着地上的碎片,然则箝住下颔的那双大掌,却一径将她的脸孔迎向二道深黑的瞳——那深得几乎可以让人眩目的眸。
东西碎了、染料没了、她不能再留在他的身边﹗他不会容许欺骗,而她也承担不起当真相被揭露后,她即将会沦落的地位——他的女人。
除了伪装男儿身之外,她没有任何筹码可以和他抗衡﹔然而在脸上胎记的谎言即将拆穿之际,焉知其它的谎话会不会一个接着一个被刺破呢?他太敏锐,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盒胭脂,对你意义如此重大……”柳子容过度的反应不免让人如此联想。李伯瞵拭去柳子容脸颊上的一滴泪珠,爱怜怀中弱质的人儿,却更猜疑地上那一片红得刺目的粉末。
“那不是一盒胭脂。”李伯瞵下了定论,怀中一凛的身子只是证实了他的定论。
放开了柳子容,他起身欲往平榻下走去,却被柳子容忽尔立起的身子阻挡了去路。
不能让李伯瞵碰到那些粉末﹗那些留在肌肤上洗不掉的红粉,只会揭开她的伪装。于是,柳子容伸手拉过了他的手臂,在他的掌心写下:
“毒药”。
“毒药﹗”李伯瞵怒吼一声,反扯住那纤细的掌,脸孔紧逼在柳子容的上方。“你随身携带毒药,用意为何?说﹗”
柳子容一咬牙,发现自己只能放手一博。赢了,就是全身而退;输了……就是赔上她的身与心。
她抽回手,危颤颤地拉住他的手走到桌几前,曲膝坐下后,她蘸着水酒写下:
“毒药,为了不让我被男子侵害。母亲说我的容颜易使人有混淆之感,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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