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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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1-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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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顒无比郁闷,看来先不说曹家以后运程如何,养好身体是最主要的,否则这个小身子骨说不定哪天就过去了。

    玳瑁正好从房里出来,见了连忙上前,蹲下身子来,用帕子擦了擦溅到曹顒脸上的水,面上满是担忧:“小祖宗,才好了些,再着凉怎么办?”

    跟着兆佳氏过来的张婆子出来找曹颂,见了满身是水的曹颂,连忙过去将他从水池子里抱出来。又是一番张罗,出来好几个丫鬟婆子,将兄弟两个的湿衣服去了。曹颂没带换的衣服过来,穿了曹顒的,紧紧绷绷的,小了不少。

    折腾了一会儿,到了未时二刻,是晚饭时间。老太君因西府的孙子孙女来了,特意叫厨房加了菜。圆饭桌子就摆在西侧间,按照大家规矩,媳妇儿是不能够上桌的。老诒泵妫笫质遣苡庇氩苎樟礁鏊锱沂质遣茴劇⒉芩塘礁鏊镒印2芩赌昙托。赡搪枳颖ё抛谂员叩男“宓噬衔故场?br/》

    正如红楼梦中所描述的那样,众人落座后,丫鬟们端着直径为一尺左右铜盆,里面装着清水。

    曹顒来这里几日,吃饭的规矩也熟了,虽然觉得繁琐,也只能够入乡随俗。洗完手,拿丝帕擦了。

    桌子上的凉菜已经摆好,共八盘,装在五寸的小碟子里:盐水肘花儿、松花小肚儿、虫草鸡、兔脯、什锦豆腐、酱瓜丝儿、清拌粉皮儿、红油笋丝儿。待坐上诸位洗手后,热菜开始上来,也是八盘,七寸的盘子,三鲜鱼翅、佛手海参、清蒸白鱼、小炒螃蟹、江米酿鸭子、糖焖莲子、烧百合、炒丝瓜。接着,是四个碗儿、烀烂甲鱼、香菇野鸭、冬瓜鸡翅、高汤烩白菜。然后是两道汤,鸭血汤与三鲜丸子汤。最后是四道小点心,莲子糕、豆沙卷、豌豆黄、金丝烧卖。

    老太君吃的是胭脂米,其他人都是一碗碧粳米。

    因考虑到兆佳氏有了身子,布置完碗筷后老太君就叫她东屋歇着去了,李氏带着曹寅的两个侍妾封氏与钱氏给大家布菜。

    曹顒不久前才喝的藕粉,还不饿,就着酱瓜丝与笋丝吃了半碗米饭就差不多了,又慢慢地喝了半碗鸭血汤,见其他人都撂下了筷子,才放下调羹。丫鬟们奉上半碗菊花茶,是漱口用的。漱口的水,吐到另一个丫鬟捧着的精致小巧的痰盂里。而后,依照每个人的喜好,上了不同的茶。老太君是普洱,两位是小姐是茉莉花茶,两位小公子这边是碧螺春。

    桌子上的菜撤了下去,大都只动了一两筷子。老太君又指了几个比较补的菜,叫人给西府的宝蝶送去。

    曹顒见曹颂吃饱了开始打瞌睡,就拉他到拢翠阁里倒着。曹颖与曹颜姊妹两个也跟了进去,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与兄弟两个说话。老太君见他们兄弟姊妹亲近,心中欢喜,叫人洗了瓜果梨桃送过去。

    拢翠阁北面却正对着后花园的莲花池,窗子都开着,上面罩着草绿色的窗纱,凉风习习,丝毫不觉暑热。

    曹顒半靠在床上,看着地上坐着的两个小女孩。曹颖穿着玫红色丝绸褂子,奶白色小马甲,性格不似兆佳氏那样泼辣,带着几分南方女孩的腼腆,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曹颜则是一身天蓝色的衣裙,自幼由父亲曹寅亲自教导,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算是个小才女。虽然不过十岁,但言谈举止已是不俗,隐隐露出大家风范。

    好像八旗女子都要参加宫廷选秀的,曹家是正白旗下,当然也不例外。隐隐记得,曹寅有个女儿嫁个了一个铁帽子王为正妃,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就是曹颜了,却不知曹颖的未来如何。想到这些,曹顒有点跑神,虽然有女儿贵为王妃,但曹家仍不能够逃脱抄家的命运,那个王爷看来也是个没实权的。否则,自己这个王爷的小舅子,背靠大树好乘凉,就不用再为曹家的命运劳神。曹颖的命运却是彻底未知,估计像寻常大家女儿一般,嫁给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做个贤惠的正室妻子。

    曹颖见曹顒看她,以为他想要吃水果,用竹签插了个葡萄递了过来。曹顒接过了,道谢。曹颖只是一笑,退回座位。曹颜却不依,板起小脸,佯怒道:“弟弟真是无礼,就在祖母面前装乖巧,背后竟这般拿大,竟连一声姐姐都不叫,小心告诉父亲来教训你!”

    竟然被小孩子威胁了,曹顒心里番了个白眼,表面上仍是辩解着,只说是没有。曹颜成心逗他,怎么肯罢休,伶牙俐齿又是一番说教。曹颖见他们姐弟拌嘴有趣,拿着帕子捂着嘴巴,吃吃笑着。

    突然,老太君屋子里传来“啪嗒”一声,好像是杯子落地的声音。外间一片寂静,内间里的几个孩子察觉出不对,都止了声响。接着,是老太君提高了声音道:“就这么定了,回去收拾屋子吧,明儿叫人送过去,好事成双,省得你们编排我老婆子偏心!”

    不一会儿,张婆子带着东府的几个丫鬟过来,请曹颖与曹颂姐弟出去。曹颂揉揉眼睛,跟在张婆子出去。曹颖与曹颜对视一眼,低眉顺眼地走出来。曹顒也爬起来,跟在两位小姑娘身后。

    兆佳氏行礼告辞,等姐弟两个出来后,吩咐奶妈子抱起曹硕回府。地上的茶杯碎片已经叫人收拾干净,只剩下水渍证明刚才听到的声响是真实的。虽然兆佳氏低着头,但曹顒却见她肩膀微动,露出的半张脸一片惨白。

    到底是发生什么变故,曹顒心中满是好奇,明明吃饭后还是好好的气氛,怎么才两刻钟就成了这个模样。想到这些,细细打量老太君,波澜不惊的,喜怒不形于色;再看李氏,虽然面上平平,但眼神颇为复杂,似有点嘲弄还有点疲惫。

    兆佳氏带着孩子们走后,老太君先打发曹颜回去,然后向李氏交代了几句,准备好两套嫁妆给琉璃与翡翠。琉璃送到前院,翡翠送到西府去,每人再给调两个三等的丫鬟跟着。李氏面色平静地应了,带人下去准备。

    老太君歪在软榻上,不知在琢磨什么。曹顒坐在炕边上,一下下的帮她垂腿。其实他心中很是讶然,看来是老太太把身边的大丫鬟琉璃与翡翠给曹寅与曹荃兄弟做妾。怪不得兆佳氏的脸色那样难看,与李氏的贤惠不同,她在自己府里向来是一手遮天的,虽有个姨娘宝蝶,却是她的丫鬟,为了面子上好看扶上来的。估计她也在后悔,若没有这般**裸的卖弄,估计就不会有这等意外的“喜事”。

    曹顒不知该不该羡慕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四十三岁的人,要纳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为妾,老牛吃嫩草。想到李氏方才的神情,曹顒又有几分心疼,毕竟是跟这个小身体骨血相连的生身之母。女儿心性高洁,母女关系淡薄,儿子被婆婆带着,丈夫前衙事物多,又有两三房美妾,她这位众人眼里的“贤妻良母”当得实在是辛酸。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四章 父母

    曹顒胡思乱想着,老太君已经睁开眼,叫人将当值不当值的丫鬟都叫了过来,四个一等丫鬟站在第一排,除了珍珠与珊瑚,方才提到的翡翠与琉璃也在其中。两人看来是得了信的,羞得满脸通红,下巴都抵到衣服上。两人都是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一个管着四季衣服的,一个是管着头面首饰的。老太君说了几句“恭敬老爷太太、不许调皮”的闲话,然后指了玛瑙与紫晶接了她们手中的差事。其他人还好,只有茶晶虽年纪小,却心高,见两人升了大丫鬟,眼底有几分不快。

    翡翠与琉璃给老太君磕了几个头,下去与玛瑙与紫晶交接过了。这样下来,老太君身边的二等丫鬟又空了两个,其余的丫鬟都眼巴巴的等老太君发话。府里一等丫鬟月银二两,二等一两,三等的五百文,不入等的三百文,其中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毕竟,整个府里,一等丫鬟才四个。就算升了二等,四季衣服,头面首饰,都是有定例的。

    老太君的视线在几排大小丫鬟中转了几圈,最后视线落在前排的玳瑁身上,指着她道:“你是个细心的孩子,顒儿交给你我也放心,以后你就侍候顒儿吧!”

    玳瑁上前应了,又转过头来给曹顒磕头,算是认了主人,然后才起身站在曹顒身旁。

    老太君见玳瑁礼数周全,很是满意,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茶晶:“满院子数你最伶俐,去和玳瑁做个伴,省得她像个据了嘴儿的葫芦似的,半天没动静!”

    茶晶恭敬应了,也给曹顒磕了头,然后避到玳瑁身边。

    一下子空出四个二等丫鬟的位置,满屋子的小丫鬟都伸长了脖子,等着老太君挑人。老太君只指了第三排一个瓜子脸的,其他都不满意,吩咐了管家,明日再挑些好的选,然后就挥手打发大家出去,房里只留了玳瑁与茶晶侍候。

    曹顒被满屋子的头油熏得头疼,见大家出去松了口气,老太君拉着他的手,说道:“顒儿,这几日夜里老听你睡不安稳,是不是祖母觉轻吵了你?”

    曹顒连忙摇头,倒不是老太君吵他,而是有其他原因,一是不习惯早睡,而是为这莫名其妙的穿越担忧。

    老太君叹了口气:“乖孩子,是祖母老了,每天到了丑时就醒,却没有想要扰了你休息!”说到这里,吩咐玳瑁与茶晶去找珊瑚,布置出东屋给曹顒住。所有的帷幔都要新的,缺少的东西列出单子交代给采买出府选购。

    曹顒心中是情愿的,半推半就地答应。在这边暖阁里,与老太君卧室只隔着百宝阁,实在太没有**了。看老太君对他的宠爱,直接想要个单独的院子无异于痴人说梦。就算是老太君这边放他出去,李氏也会把儿子接到她院子去养着。东边的屋子,虽然与这边连脊,但东西两个卧室中间隔了五间房子的距离,若是不折腾出来太大的动静,他就可以在这边为所欲为,例如,调戏小丫鬟什么的,不过,只是想想罢了,这个小身子骨,就算是黏到人家身上,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前面,开阳院。

    这是李氏与曹寅夫妇的住处,前面是二门,二门外是两处空院子,是给府里成年男丁住的,因曹顒还小,那里一直空着。后面几个小院子住的是曹寅的两房侍妾。

    李氏等曹寅回来,妾室侍候着,夫妻两个用了晚饭。

    饭后,待到屋子里就剩下夫妻两个人,李氏将琉璃与翡翠的事情说了。曹寅看了妻子一眼,有些动容:“何必呢,苦了你了!”

    话不多,却是贴心,李氏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强忍了,笑道:“老太太调教出来的,品貌都是上乘,琉璃,我看她还好!”

    曹寅不愿继续这个尴尬话题,微微皱了眉道:“那孽障怎么样了,学上已经病休了四日,太不像话!”

    李氏听提到儿子,连忙出声辩解:“顒儿躺了好几日,今儿方好些。小脸尖尖的,瘦了不少,晚饭才吃了小半碗饭。如今已经进伏了,让他再养两日吧!”

    曹寅叹了口气,三十六才有了这个儿子,若说不心疼是假话,只是按礼讲究“严父慈母”、讲究“抱孙不抱子”,他这个做爹的也只能板起脸来教训儿子。陪着妻子说了会儿闲话,见外面天色渐黑,夫妻两个一起到后院老太君这边。

    这时,讲究“晨昏定省”,意思是晚上服侍就寝,早间省视问安,这才是侍奉父母的日常礼节。

    外面天色还未全黑,萱瑞堂已经点了灯。

    老太君歪靠在炕上,炕上小几上放着一盏灯,曹顒趴在几上看《论语》,珊瑚在一边给老太君念《金刚经》。曹顒虽才去学上半个月,但在这之前,就已经由老太君手把手教会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几本蒙学的书。

    如今,曹顒虽然记忆尚在,但读起《论语》还是吃力,不习惯竖着看、不习惯繁体字、不习惯没有标点。即便如此,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做文盲不成?就当从新入了一年级,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半蒙半猜的,慢慢来,总有认全的时候。

    见曹寅夫妇进来,曹顒从炕上下来,待他们给老太君问安后行礼。老太君叫儿子媳妇坐了,而后,曹寅又问起老太君晚饭吃的可好,老太君点头道好。老太君问起前面给新姨娘的院子了派人预备,李氏细细答了。

    曹寅见儿子拿着本《论语》站着,心中虽高兴,却仍是板着脸,问道:“读到哪篇了?”

    “为政篇!”曹顒扫了一眼手中的书,回答。

    曹寅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又问:“‘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何解?”

    老太君与李氏听曹寅问曹顒功课,都止了声,望着这爷俩。老太君见曹顒低头不语,怕他心里不痛快,冲着曹寅嗔怪道:“他年岁这般小,哪里懂得这些个。如今《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都熟了,比同龄的孩子已经强过太多!”

    曹寅连忙应声称是,望着儿子的目光却难免有些失望。

    曹顒见了,不知为何忍不住,开口说:“‘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意思是子贡问何是君子,孔子回答,真正的君子先做事,而不是夸夸其谈,而后别人自会跟从你。”

    曹寅面容平静,眼底却是有着几分欣慰。旁边老太君与李氏见曹顒站在那里,小大人般,对答伶俐,都是满脸欢喜。

    曹顒低下头,嘴角含笑,暗道庆幸,在上辈子《论语》读过一部分,正好是开卷的《劝学篇》与第二卷的《为政篇》,换了其他的读着都费劲,更不要说解。

    曹寅见了曹顒神色,只当他是得意,冷哼一声:“不过一知半解!”

    曹顒哪会与他计较,老太君却不依了,瞪了儿子一眼:“顒儿解得很好,虽然听着直白些,但却是那个道理!”

    曹寅不好忤逆,连声应是,看了曹顒一眼,犹豫了再三,还是提到了上学的事。

    老太君听了,想也未想,就摇了摇头:“不可,不可,如今已经进了伏,外面暑热难当,就是大人出行一次也受不了,何况是这样小的孩子。前几日中暑,就躺了三天,今儿方好些,可不敢再折腾。早说了让你请先生到府里,偏不听,尽是胡闹!”

    曹寅讪笑道:“学上都是族里或者亲戚家的孩子,想着顒儿没有同胞兄弟扶持,结交几个同窗好友一起上进也是好的。”

    “是这个道理,不过眼下不行,等过了这几日热天再说!”老太君不动如山,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让孙子出府。

    曹寅最后一点期望破灭,曹顒却琢磨着,若是按照老太君的意思可不行,自己就圈在这院子里,整日里看各色丫鬟走来走去,闷也闷死。因此,他连忙道:“老祖宗,孙儿的身体已经好了,明儿去上学吧!”

    老太君略感诧异,挥了挥手,将曹顒叫到炕边,拉着他的手道:“好孩子,不用勉强,过段日子也可!”

    曹顒摇了摇头:“不勉强,孙儿想去读书!”

    曹寅与李氏见儿子如此懂事,诧异中带着些许欢喜。老太君已经笑出声来,点了点头,道:“这真是嫡亲的爷俩,眼下你这要进学的模样,与当年你父亲一般无二!”指了指曹寅,接着说:“记得那年冬天,你父亲才选了宫里的伴读,日日二更就起了,比朝里的官员去的还早。京里的冬日可不像咱们这边,那可是天寒地冻的!等到了三九天,更是要冻掉了耳朵。那回下了一场大雪,我心疼你父亲,想给他请上几日假,他却是死活不依,就怕耽误了功课。”

    老太君说得高兴,曹寅与李氏却神态各异。曹寅因在妻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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