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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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1-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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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曹忠,见过大爷!”曹忠待马连道与曹顒说过话后,上前两步跪下道。

    曹顒挥了挥手:“起吧,行礼还在船上,你安排人搬运下来。”

    马连道见过曹顒,心满意足,码头人来人往也不好多做应酬,就道:“世侄旅途劳乏,先回去歇歇,晚上我在府中设宴,为世侄接风!世侄不许推托,否则就是不给我面子”见曹顒应下,才带着笑迈着方步走开。

    曹顒本不想答应,没想到这笑嘻嘻的马连道直接替他做主,竟连半点推托的余地都没有。人老成精,这句话果然不错。此时,就听曹忠问道:“大爷,这位姑娘……”

    曹顒顺着曹忠视线望去,却是随自己来京的紫晶。原来,曹忠见紫晶带了两个小丫鬟跟在曹顒身后,容貌秀雅、衣着不俗。若说是哪家小姐,没有抛头露面的道理;若说是贴身丫鬟,年纪又大了些。

    “这是侍候过老太君的紫晶姑娘,这位是京里的管事忠叔。”曹顒这才想起没给两人做介绍。

    紫晶与曹忠见礼后,带着两个小丫鬟上了马车。曹忠早就准备下的,想着小主子可能会到屋里人进京。

    随同曹顒进京的,除了紫晶和两个小丫鬟外,还有书童小满,长随魏黑、魏白两兄弟。

    魏家兄弟三十来岁,看起来并不大眼,身上功夫却是不俗。本为江湖隐士的徒弟,因他们的师傅受过曹家的恩惠,便让他们进了曹府。他们跟在曹顒身边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将近八年,只是在江宁时一直身在暗处。

    曹顒早知道这兄弟二人的存在,感激他们默默保护自己多年,这次进京就没挑其他人,只让两兄弟从暗处转为明处跟着。

    待船上的行礼都装上车,曹顒骑着马,随着曹忠进城。

    广安门外,曹顒望着雄伟壮丽的城墙,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涩。终于回到了北京,在转生到三百多年前,在来到这个世界八年后。

    还没来得及进城,曹顒就听后面“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尘土飞扬中,几匹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前面开路的是几个衣服鲜亮的贵公子,挥动着马鞭,轮向城门口等待进城的百姓,嘴里喊着:“让让,让让哎!”其中,一人的鞭子落到紫晶乘坐的那辆车帘上。车帘半开,露出紫晶略显惊慌的俏脸。

    那马上的贵公子身子一酥,见车上并没有各府标记,就大着胆子污言秽语起来:“谁家的小娘子,比那万花楼的姐儿还标志!”

    旁边另外一人笑骂道:“纳兰承平,你别满嘴喷粪,格格还等着进城呢!”

    那个纳兰承平这才住了口,掉头迎向随后而至的马车,簇拥着进了城。

    曹顒盯着纳兰承平的背影,向魏黑点了点头。魏黑骑着马,尾随那车队而去。

    曹忠不知这主仆二人什么安排,忙上前低声道:“大爷别恼,这是平郡王府格格的马车,说起来不是外人!”

    平郡王讷尔苏是曹顒胞姐曹颜的丈夫,所以曹忠才会这样说。

    曹顒点了点头,自己不是鲁莽少年,初到京城,当然不会主动招惹那些权贵,打发魏黑跟过去,只是为了教训下那出口不逊那小子而已。

    曹家京中的老宅在崇文门外,一座四进宅院。大门两侧挂着两个红色灯笼,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曹府”。与富丽堂皇的江宁织造府相比,这边的宅子朴实中不失庄重。

    曹顒在门前下马,左右望了望,这里不是闹市,路上往来行人不多。顺着道路两侧望去,尽是高墙围起来的院落。上辈子家住在东城,看来要抽空过去转转,多少是个念想。

    门房最是伶俐,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在门前下马,后面又有老总管跟着,知道是自家小主子到了,忙哈腰上前请安问好。府里的几位管事早就等候多时,听到门前有动静,都迎了出来,就连八十多岁的曹武也拄着拐棍出来。老人家一口牙掉了一半,哆哆嗦嗦地要下跪,曹顒哪儿会受,忙伸手扶住。

    等进了府,又是府里各级下人来请安。曹家虽不在京城好几十年,但这边下人却不少。忙了半个多时辰,曹顒的耳根子才算清净下来。幸好紫晶早已准备了赏银,上下具是欢喜。曹顒也明白了,什么是家生奴才子儿。京城看宅子的本来就几房下人,但是几十年中,子孙繁衍,如今人数近百。有的在府里挂个闲差,混个月钱,有的送去南边当差。

    曹顒的住处早安排妥当,是曹寅未成亲时住过的西院,面积不大,但胜在清雅。曹顒很是满意,让紫晶带了两个小丫鬟收拾去了。内宅管事是曹忠家的,见曹顒带来的丫鬟不多,就在家生子中挑选了两个容貌整齐、手脚勤快的丫头,安排在那边院子里。

    曹顒觉得身边人已够,不想留人,示意紫晶。紫晶却恍若未见,询问了两人年纪,带下去交代规矩。

    待到无人时,紫晶才对曹顒道:“这边宅子好几十年没有主子常住,如今大爷来了,下人们都巴巴地看着。大爷身边若只用南边带来的人,三两日还好,日子久了,断了他们的指望,难免有人懈怠起来!”

    曹顒听了,不得不佩服,还是女人心细。对于紫晶,曹顒的印象一直很好,当年未搬离萱瑞堂时,曾多次受到紫晶照顾。

    紫晶比曹顒大七岁,今年二十二,在这个时代算是老姑娘。老太君还在世时,曾给紫晶指了门亲事,对方是府里某个管事的儿子。结果,定亲后不久,那人就病死了。当时,曾传出风言***,说紫晶是克夫之命。老太君为紫晶不平,想要给她另外安排一门亲事。紫晶却立誓,愿终身不嫁侍候老太君。府里人只当她为前面的婚事恼,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想,老太君去后,紫晶仍是咬了口不嫁,众人这才知道她心意已决。

    城西,平郡王府。

    郡王妃曹佳氏看了一会儿账本,觉得累了,歪依在软蹋上歇着。讷尔苏的两房侍妾小心翼翼地坐在小凳子上,陪着王妃说闲话。

    就听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外头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第一卷 世家子 第三十一章 郡王府

    城西,平郡王府,内院正房。

    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外头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身玫红色的旗装,外面罩了件银色坎肩,小脸红扑扑的,模样娇俏可爱。

    曹佳氏微微坐起身,对眼前那两个侍妾道:“还不快去投块帕子,给格格擦擦手。”

    那小姑娘眼睛瞪得溜圆,凑到曹佳氏身边:“好嫂子,你怎么知道宝雅才打外头回来?”

    曹佳氏伸手指了指地下,宝雅低头,才发现自己鞋子上带着半根青草。

    “哼!叫那个塔娜得意,咱们镶红旗的尽是废物,连几个蒙古人都比不过,丢尽我的脸了!”宝雅撅着嘴巴,很是不满地说道。

    曹佳氏笑道:“单是镶红旗吗,不是说正黄旗的人也跟着咱们格格去跑马了?”

    宝雅接过那两个侍妾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平日里,整日上三旗,上三旗地吹嘘着,还不都是废物!”

    “蒙古人生长在马背上,马术自然精湛,岂是京里这些公子哥能够比得上的。你去挑战人家的长处,焉有不输的道理?”曹佳氏道。

    “下一场比射箭呢?若是再输给蒙古人怎么办?”宝雅皱着眉头,很是苦恼。

    曹佳氏不知如何开解这个喜欢争强好胜的小姑子,就转移话题:“方才怎么笑得那般开心?”

    宝雅听嫂子问话,又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嫂子,你不知道,刚刚在府门口发生了一件趣事!那个纳兰承平真是滑稽死了,不知是受了谁的暗算,嘴里被凭空射进半块马粪!”

    “纳兰承平,相府的那个侄孙?”曹佳氏摇了摇头:“那家伙太轻狂了,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宝雅点了点头:“刚刚进城时,好像听他调戏哪家女眷,嘴里不干不净,吃了口马粪倒也算是便宜了他。”

    姑嫂两个正说着闲话,曹佳氏的陪嫁丫鬟听琴进来回报:“福晋,打听清楚了,确实是大爷进京,刚刚到老宅那边!”

    曹佳氏忍不住面露笑意,一边叫听琴带人去请,一边吩咐府里下人准备上等宴席。

    宝雅听了,连忙追问:“是嫂子老念叨的那个兄弟来了,比宝雅大两岁的那个?”

    曹佳氏点头应是,眼前浮起一小小少年的面容,三年未见,不知弟弟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

    京中曹府,西侧院。

    曹顒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洗去旅途劳乏。等洗完澡,穿戴整齐后,他叫紫晶把从江宁给姐姐带来的礼物找出来。就算晚上要去马府赴宴,郡王府那边还是要先过去的,明儿要到宫里落实差事,到时候得不得空儿还两说。

    曹顒叫管家曹忠挑了两个长随,以后身边难免有拿东西跑腿什么的活儿,总不好叫魏氏两兄弟做,那样有点大材小用。

    因众人初到京城,看什么都新鲜,曹顒叫管家给魏氏兄弟支了五十两银子,放他们半天假,让他们出去四处逛逛。他自己,则带着小满与两个新长随去平郡王府探望姐姐。

    刚出曹府门口,曹顒就看见门前来了一辆马车,车里下来的却是曹颜的两个陪嫁丫鬟听琴与品画。

    “真是大爷到了,奴婢给大爷请安!”听琴与品画笑着俯下身子问好。

    曹顒见两人穿着旗装,头上插金戴银,出落得比前几年更标致,言谈间也不似过去在江宁时那般腼腆:“你们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探望姐姐,还想着没有提前派人打招呼会不会失礼。”

    听琴道:“姑娘这几日尽念叨着,每日派人过来打探大爷的消息。刚刚得了信,就派奴婢过来迎大爷过去;若不是姑娘身子不便,怕是就要亲来呢!”因为是娘家带来的陪嫁,虽然在府里称呼曹佳氏为福晋,在曹顒面前还是按照旧日称呼。

    曹顒点了点头,并不意外,历史上自己这位姐姐好像生了五、六个儿子,眼下算上肚子里的才两个而已。将满周岁的长子福彭,应该就是历史上曾被康熙抚育在宫中,最后做了乾隆伴读的那个。

    曹顒上马,听琴、弄书两个上车,一行人去了平郡王府。

    平郡王府位于西城石驸马大街,始建于顺治年间。作为开国八个铁帽子王之一,平郡王这支出自太祖次子第一代礼亲王代善。第一代郡王是代善长子岳托,讷尔苏的曾祖父,封号是“克勤郡王”,是死后的追封。待到讷尔苏父亲承袭爵位时,被康熙改封为平郡王,克勤郡王府也改名为平郡王府。

    曹顒虽然上辈子在北京,但是正宗的王府除了雍和宫,其他的还真不熟悉。而雍和宫,作为两代帝王龙潜之地,成了皇家的喇嘛庙,更像寺院一些。

    眼前是五间高脊灰瓦的门房,三间朱漆大门,中门紧闭,只有西门微微掩着,看来是经常开的。

    门前的几个王府下人见一个少年公子骑着马随着王府马车而来,不知该如何称呼,就见马车里下来两位府里的管事姑娘:“还不快见礼,是江宁的舅爷来了!”

    江宁,那可是福晋的娘家。几个下人打千的打千,牵马的牵马,很是殷勤。曹顒下马,示意小满打赏,自己跟着听琴与弄书两个进了王府。

    “几位大哥,这是我家主子赏的酒钱,哥哥们抽空去喝上一盅,解解乏也好!”小满笑嘻嘻地送上两个元宝,这几个下人又是一番奉承。

    进了大门,饶过影壁,顺着银安殿西侧走过,听琴与弄书正犹豫着是引曹顒去客厅还是偏厅:客厅过于郑重,偏厅又怕怠慢。

    曹佳氏得了消息,已迎了出来。她梳着两把头,身穿宝蓝色绣着红色蝴蝶的华贵旗装,脚下却没有采花盆底,而是穿着一双蓝色缎子面的软梆鞋。肚子虽没显形,但因生育过的缘故,曹佳氏体态比出嫁前稍显丰满,原本的鹅蛋脸更显圆润。

    见到弟弟,尚未开口,曹佳氏的眼圈已经红了。

    曹顒心里一软,施礼道:“姐姐!”

    曹佳氏身后的几个婆子神色有些古怪,这称呼有些于礼不合,要知道主奴有别,就算是同胞姊弟,一个嫁进王府为嫡福晋,就是正经的主子;一个不管是父祖多显赫,也不过是皇家包衣,是奴才身份。只是王府里没有其他长辈,内宅的事都是曹佳氏独断,哪个敢在这个时候进言?

    “嗯!”曹佳氏点头应后,打量起曹顒来:“个子高了许多,竟是大人了!”说着,拉起曹顒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细细询问江宁父母的情况。

    曹顒虽是弱冠少年,但是毕竟大了,不好进二门。因此,曹佳氏将弟弟带到王府书房隔壁的茶室叙话。

    曹顒带来的礼物不重,由跟着的听琴与弄书捧进来。

    丫鬟上茶后退出,屋子里只剩姊弟二人。曹佳氏见弟弟带来的礼物中有个盒子尤为华美,忍不住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串珍珠腕串,珍珠有小拇指盖大小,最难得的是一串十八颗珠子看上去一般无二,都是上品。这几年不仅御用的东珠采量少,连南珠也不如过去那样供应充足,因此市面上好的珍珠可遇不可求。这样一串珠子,最少也能值上几千两银子。她微微皱眉:“都是自家人,何苦拿这些个,太靡费了!”

    曹顒笑笑:“姐姐不用恼,这些都与那‘铁观音’与‘龙井’一般,并不是外面买的。”

    “啊!”曹佳氏轻呼出声,看了看门口,低声问道:“咱家经营采珠了,如那茶叶般,还是弟弟的主意吧?”

    曹顒回答:“嗯!”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曹佳氏神情略带感伤:“怪不得世人都重男轻女,男儿顶门立户,确实比女儿有用的多。”

    “姐姐说这些做什么,不过是为了帮家里还亏空罢了,父亲毕竟上了年岁,若是因这些琐事伤了心神终是不好!”曹顒放下茶杯,劝慰道。

    曹佳氏皱眉:“自打去年闹什么户部查亏空,我就跟着悬心。前些年,家里迎驾,我只觉得热闹气派。如今当家理事才知道,那都是用金子银子堆出来的热闹。幸好后来父亲来信提到,家里早些年收了几处茶园,添了进项,亏空也开始还了。”

    曹顒指了指那珠串:“这个明后年也能够有所进账,加上先前几处茶园,三五年内就该还得差不多!”

    曹佳氏松了口气:“那就好,从去年开始,父亲兼任两江巡盐使,怕也是万岁爷为咱们家亏空给的恩典,好用盐科截留的税银来还账。可毕竟不是什么正当门路,若是有人闹出来,又是一番不干净。幸好有其他进项,父亲也不用选那下下之策。”

    曹顒点了点头,那拿盐税补亏空确实不是好法子,好像历史上就因为那个使得曹家的债务到雍正朝都没还清。

    曹佳氏见曹顒沉思,略有所悟:“怪不得父亲送你去清凉寺守孝,如今我算是明白他老人家的用意了!”

    曹顒看着姐姐,不解其意。

    曹佳笑答:“小弟过去虽礼仪周全,却终是带着疏离,面对至亲也不例外,疏离中还带几分着傲气。如今,却像宝剑入鞘,锋芒尽敛,只剩温文儒雅,这莫非是佛法无边的缘故。”

    曹顒见姐姐有打趣之意,不理会她,心中却有些同意她的说法。无意中照镜子时,曹顒也发现自己这两年的变化,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位良善君子。老天明鉴,他可是一肚子坏水,只是暂时没机会发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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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都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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