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他根本打定主意假戏真做,而且在她毫无後路可退的情况之下,非得和他走到那一步才行!
委屈地红了眼,她後悔没认清他的真面目,轻而易举将自己送入虎口,这未来可该怎么走下去才好?
「嘿!没这么糟吧?」见她倔强的将泪蓄在眼眶,他的心脏没来由地抽紧。「虽然我不敢自诩人中之龙,但也不是泛泛之辈,况且这个时代……你有必要将那种事看得这么严重吗?」
摇摇头,凝住的水液终究滚落。「我只是期望两情相悦……」
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痛击他的心脏,令他的嘴角再扯不出上扬的弧度,俊颜微微扭曲。
缓缓将她放回床上,他焦躁地站起身来,全身光裸且极自然地来回走动。
汤靖芙很抽口气,双眼没敢乱看地别开,两颊红艳似火。
倏地,他动手开始著装。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不断骚扰她的听觉,她战战兢兢且僵硬地转动颈部,愕然地发现他已经穿好衣服。「你要去哪?」她直觉反应地问道。
「我不想强迫你,和你待在同一个房间绝对不是好主意。」至少他还知道要穿衣,跟不穿衣的禽兽不同。
要不是为了何美香,她断然不会提出这么荒谬的契约婚姻。在这整件事里,他是最大的受益人,平白无故得到那块日思夜想的土地,而且不用花费一分一毫。
就因为她的决定完全无私,而是为了那打小跟她不亲,甚至吝於分些关爱给她的母亲,他若是藉著这个机会欺负她,天理难容。
烦躁地扒扒黑发,说不出理由的,只消想到她有可能为了完成何美香的心愿而另嫁他人,他的心口便像被揍了拳似的发闷,想到外头透透气。
「你……」突如其来的情势逆转,让她有点接续不上现实,水亮亮的眼凝著他的身影,即使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若有所思地睐她一眼,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免得好不容易才压抑下来的冲动又上火,那麻烦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了。「我出去透透气,你早点休息。」
她应该松口气、躲起来偷笑的,但她却在听见门轴转动的声响时,冲动地喊住他。「等等!」
脚尖凝在房门口,田汉威无力地闭了闭眼。
「田先生?」说不出的忐忑,她轻喊。
他浅叹—口。「我们已经结婚了,姑且不论这桩婚姻背後的真相是什么,但在外人的眼里,我们就是夫妻,你这样叫我,未免太过奇怪。」
「汉……汉威……」蠕动唇办,她头一回直接喊他的名。
「叫名字别这样有气无力,现在是晚上,人吓人会吓死人。」没好气地应了句,他觉得自己好无聊。
靖芙胀红了脸。「我不是……你别误会……」
「我知道你还活著。」在这么郁闷的当口,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真诡异!「没事的话我出去了,呃,等等,我留手机号码给你,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真要命,这时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联系都是由他主动,她从没问过任何他的联络方式。
这算不算一厢情愿?啧!Who care?总之他已经得到了那块土地。
旋身回到床边,在一旁的矮几上找到饭店摆在房间里的纸笔,弓著身,龙飞凤舞地写下数字。
汤靖芙就著床头灯的光线凝著他,防备的神经逐渐松懈。
她拒绝他的求欢,理论上他会生气也该生气,可是他不仅不勉强她,还关心她的安危跟需要,担心将她一个人丢在饭店里,或许会有突发状况找不到人帮忙。
从小到大,这般注意到自己感受的人只有他,而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丈夫,对於一个这么关心她的男人,她似乎没有矜持的理由……
「好了,这……靖芙?」将写好的手机号码拿起,他一个转身,一抹柔软的身躯陡地抱住他,让他的心瞬间提上喉头。
她一手揪著被单,不让它由身上滑落;另一手环住他的腰,将脸紧紧贴住他的胸口。「不要走,你留下来好吗?」她的脸一定很红,因为她清楚地察觉自己的脸烫得像在火里烤。
时间似乎停顿了,他愣了好一会儿,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汤靖芙突地觉得难堪。刚才他要她不要,这会儿她主动投怀送抱,他竟半点反应都没有,会不会……他不喜欢女人太主动?!
天啊!这下抽腿似乎也来不及了!
「天杀的你!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陡地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推离半臂之遥,好让他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只见她瑟缩了下,双眼紧闭、双颊潮红,微低的头和紧咬的下唇,看起来真是……可爱到不行!
「你……确定?」他感到心跳微微加速,再开口竟显得结巴。
昏倒!他何时这般紧张过?天晓得连初恋及初尝情欲时都不曾!
怯怯地睁开眼,流动的眼波满是羞意,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她感觉自己连脚丫子都烧灼起来,小手紧抓著他的衬衫,仿佛没抓著他当浮木,她就要腿软了。
什么叫口乾舌燥?他就像在沙漠行走的旅人,饥渴且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轻触她的唇,感觉她紧绷地颤抖了下——
心情大好!
她没有拒绝,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推开他,这让他的心情飞扬,甚至想唱歌了!
他不明白是什么理由让她改变想法,他只知道该把握机会,毕竟机不可失。
轻而易举将她连人带被轻松抱起,温柔地将她放到床上,侧身躺在另一边床位面对她,大掌将她额上的发往後拨,露出她光洁的额。
温暖的吻落在她的额上、颊侧、鼻尖,每一个亲吻都隐含著明显的珍视意味,这让靖芙感动得想哭,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
「怎么了?」察觉她颤动的长睫上闪动著水光,他的眉微微蹙起。「不愿意的话别勉强,你知道我没……」勉强你的意思——来不及将话说完,软软的小手便已覆住他的唇,不再听他任何带有自责意味的言论。
「笨蛋,是我拜托你留下的,你在说什么儍话?」
一抹笑花跃上她的嘴角,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揪紧了他的心脏,猛地狠抽了下。
「真的可以?」他不明白自己哪来那么多不确定,但对她,他就是忍不住再三确认。
娇嗔地瞪他一眼。「你再问我可要生气喽!」真是的,人家女孩子主动要求就很不好意思了,他还要一问再问,丢死人了!
那娇媚的一眼令他心荡神驰,他轻轻拉扯她身上的被子;一开始她仍揪得死紧,随後发现自己太过紧张,这才闭上眼,任他扯去身上那唯一的遮蔽物。
柔和的灯光下,她嫩白的肌肤美得不可方物,微颤的指尖浅浅地画过她的嫩肤,他几乎要嘲笑自己紧绷得像个小伙子似的。
「嗯……我、我没经验……」曼丽姊说过,女人头一回总要受些苦,或许这也是她紧张的原因之一吧?
他轻笑。「我知道,我会尽量不弄疼你。」
他的保证令她松了口气,闭上眼,感觉他的指在脸上、身上飞舞。
略粗的指顺著她脸部圆滑的轮廓游移,接著是细白的颈项、锁骨,然後逐渐滑向她胸前隆起的高峰——她细细地抽了口气,陌生的触感像蚂蚁般啃咬著她的理智,喉管不由自主地逸出呻吟。
「别看……」老天,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细看的地方,他怎能这般专注把玩?她揪紧枕角,身体止不住打头。
男人似乎都喜欢大胸脯的女人,她自认没有雄伟的胸部,不知他会不会感到失望?
「就我们两个人,没什么不可以。」他爱极了她发抖且娇弱的嗓音,更爱她因受不住自己挑逗而扭动的躯体,那让他感到更为亢奋。
「汉威……」她可怜兮兮地攀住他的肩,像只无辜的小绵羊。
她不知道的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狠狠地欺负她!谁教她之前泼他冷水,他差点没因此倒阳。
「乖,听话,嗯?」用膝盖分开她的秀足,试著以最缓慢的速度前进——
「啊——」尖锐的刺痛几乎将她撕裂,她控制不住地惊呼,水眸泛出疼痛的水液。
「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亲吻如雪片般跳跃在她身上,恍似连带偷走她的疼痛,无法形容的空虚在两人贴紧的部位泛开,她不安且羞涩地蠕动。
昏黄的灯光、暧昧的声响,交杂著男人与女人的粗喘娇吟,构成一幅绝美而私密的夜色,没有任何人得以分享!
第六章
和田汉威之间的进展,远远超出汤靖芙所能设想的范围,但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懊恼失序的节奏,因为她还有母亲需要照顾,而且他和家人全住在一起,包括他的奶奶和父母,一时间她很难全然适应。
让何美香吃过午後点心,她拎著热水瓶走往加水区。
耀眼的阳光毫不留情地扫射著医院的每个角落,即便院里有舒适的空调,仍让她感到些许晕眩,身子不觉微微倾斜。
「小心。」一双臂膀适时扶持住她踉跄的身躯,身穿白袍的男人关心地开口叮咛。
「对不起!」她猛力闭上眼再睁开,跳离男人好心的扶持,忙不迭地道歉。
「这么可爱的小姐,可别被太阳烤晕了才好。」男人勾起嘴角露出浅笑,单手顺了顺身上的白袍。
「医生真爱说笑。」看了眼他白袍上绣的名字——欧比康医师?!老天,怎么取了这么个「挖鼻孔」的名字?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不是说笑,这种天气,真的很多人中暑昏倒耶!」欧比康搓搓下颚,感觉下颚冒出些许胡渣。
「噗!」瞧见他的手不经意靠近脸部,加上男人的手普遍较女人大上许多,经这么一摆,让靖芙不小心注意到他的鼻梁,忍不住喷笑出声。
天可怜见,她绝对没有嫌弃他鼻子不好看,只是因为他的名字让她不由自主作出联想,一看到鼻子就忍不住想笑。
「嘿!这位拿热水瓶的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欧比康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怀疑他的专业,微恼地蹙起眉心。
「对不起,我没任何怀疑的意思。」她的肩止不住颤动,好不容易压下想笑的冲动,正色地抬起头,眼神没敢乱瞄地凝住他的眼,就怕不小心再看到他白袍上的名字又会想笑。
「欧医生吗?你好,我姓汤,刚才谢谢你的帮忙。」再怎么说,人家帮了她是事实,她这么取笑人家实在太没礼貌了,连忙正式再道谢一次。
「不客气。」那双带笑的眼儿,著实让欧比康感觉不出她的「诚意」,但欧比康仍大方的接受了。「你是来探病的吧?身子骨太差了点,当心别探著探著,自个儿住进院里来。」
这个人,讲话怎么这样直接啊?都不会拐个弯。
不过他说的倒全都是实话,她的确没有倒下去的本钱,大哥大嫂都还留在旗津,台北就只有她可以照料母亲,万一她倒下去,恐怕又要劳烦田汉威找人来照顾她和母亲,那么她欠他的,便永无偿清的一天。
「谢谢欧医生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她颔首,迈步离开长廊,往茶水间走去。
一个炎热的午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邂逅,仿佛转过身就被人们遗忘,但事实真有如此容易吗?天晓得!
「好,今天就讨论到这里,没问题的话,散会。」结束渡假村动工细部会议,公司里的各部门干部很快便全数离开会议室,田汉威坐在原位揉揉眉心。
在取得汤靖芙由何美香那里拿到的土地权状後,他全力规划的高级渡假村终於得以开始动工,等竣工之後,不仅提供消费者一个绝佳的度假景点,也等著财源滚滚而来,呵~~
「总裁,有位金遥姬小姐找你。」
「嗯?」秘书敲门的声音打断他的冥想,他闭了下眼提振精神。「知道了,带她到我办公室,我马上回去。」
金遥姬是他某回在Pub里邂逅的韩国女人,行事大胆、作风开放,认识的头一晚便主动邀他一度春宵。男人嘛,逢场作戏是配菜,他并没有反对且理所当然地接受,之後又见过几次,每回都厮混到床上去,两人之间相处得还算愉快。
「是。」尽责的秘书点头离去。
将开会的资料收到他私人专用的卷宗,动作间左手光影闪动,他挑起眉,轻松地让自己瘫进座位里,转动著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嘴角没来由地泛起浅笑。
那小女人现在在做什么?他知道她到医院照顾何美香了,可现在的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突地感到兴趣。
或许帮她办支手机是个不错的主意,当他无聊时,还能抓时间找她闲聊几句。
才这么想,摆在会议桌上的手机霍地响起,他毫不犹豫地接起。「田汉威。」
「春风得意的居家男人,不晓得大人您是否还记得今晚的聚会?」手机那头传来屈允尧皮皮的声音,让田汉威忍不住轻笑。
「够了你,什么形容词。」看看表上显示的日期,每个月十五没错,是和死党约好固定聚会的时间。「我会准时到。」
「欵欵欵,我还没说完,你先别急著挂电话!」依田汉威的习性,讲完重点就是挂电话的时候,赶在他挂电话之前,屈允尧呼喊的声音用力地从手机另一头传了过来。
「屈先生,我可不像你闲闲没事干,我忙得很。」他没好气地调侃了句。
「是,除了公事还有房事的嘛,我住巷子里的,清楚得很。」谁教他是房产经纪?对「房事」了若指掌,只不过此房事非彼房事,哈!
田汉威忍不住大翻白眼。「要打屁等晚上,我还有事要忙。」
「没问题,不过宗翰说晚上要带乐乐过去,叫我问问你,要不要带嫂子一起过来?」他今天是传声筒,负责传话而已。
「单身汉俱乐部已经改成家族大团圆了是吗?知道了,我会带靖芙过去。」
又和屈允尧打屁几句,十分钟很快便过去了,秘书又来敲一次门,他挂上电话後先交代秘书将会议资料收好,然後便疾步走回办公室。
「哈妮!你让人家等好久喔~~」才推开办公室的门,金遥姬便迫不及待地送上热情拥抱,冲力之大,差点没让他再冲出办公室。
「咳!遥姬,这里是公司。」真要命!万一让公司里的职员看到那还得了?万一还来个上行不效,这公司还像个公司吗?改行做八大行业算了!
「嗯~~不管啦!谁叫你都不来找我?」像只爱撒娇的猫般偎进他怀里,金遥姬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她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谁叫他是头优秀又有钱的肥羊……喔不,他一点都不肥,耐操又持久,精壮得很,呵呵呵~~
「我很忙。」他霍地蹙起眉心,不著痕迹地推开她。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臭?过於浓烈的香水味,狠狠地蹂躏著他的鼻管,令他一阵呼吸困难,著实有被意图谋杀的可能。
金遥姬感受到他的推拒,她呆愣了下,随即开始发飙。「哈妮?你把我推开?!你竟然把我推开?!」
田汉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别闹了遥姬,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後悔啊!当初他怎会将名片留给她,让她有机会找上门来乱?况且一般人被推开应该会知道自讨没趣才对,她竟然反而大声张扬?!可见这女人很麻烦,还是跟她说清楚的好。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蹙起眉,金遥姬的娇嗲尽失,心头不快的她全然忘了该装出柔媚的模样,骄纵的本性在此刻露出狐狸尾巴。
田汉威摇了摇头。「不能,以後你都别再来找我了。」
「你什么意思?」惊讶地瞠大美眸,经过整型的脸蛋微微扭曲。
「意思是,我们到这里断了,往後各不相干。」露水姻缘何必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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